《欲火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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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火烬-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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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方便呗,可以由着性子‘在黑暗中摸索’,只要双方有默契。”
舞池中渐渐传来哼哼唧唧和娇喘媚叫的声音。
黄德坤感到浑身麻酥酥的,漫不经心地扫视舞池,却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对面厢房有人摁亮了打火机,借着瞬间闪烁的微弱火光,黄德坤看到了一些舞伴扭曲变形的舞姿和如胶似漆的亲昵。当打火机熄灭时,归入黑暗的舞池显得更黑了,原有的哼唧喘叫声也显得更加肆无忌惮。
黑暗似乎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激发人的本能,开启欲望的阀门,让性冲动在瞬间得到酣畅淋漓的宣泄,让欲望之火肆无忌惮地释放出蓝色的光焰。
黄德坤感到,利用自然的社会的条件,搭建一个平台,营造某种氛围,去诱发人的本能,让人在宣泄欲望中陶醉、燃烧以至毁灭,这种力量对整个社会生活的危害,并不亚于直接去抢劫、去杀人!
王春梅并不知道这位客人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只知道他与此情此景不协调,便职业化地揣测对方可能期待自己的主动。于是,一只手试探性地搁在他的大腿上,并悄悄往上摸索前进。
黄德坤按住王春梅的手:“别……”一抓,向下移了移。
出于礼貌,黄德坤的手并没有急于松开。
王春梅也没有急于缩回手:“您是我见过的最儒雅的客人。”
“不。”黄德坤找了个托词:“这儿不方便。”
王春梅笑了:“您来自香港,曾经沧海,与大众舞池,与下里巴人,终究是有距离的。”
“哪能这么说,只是有些不习惯。”
这时,音乐声停止,哼唧喘叫声也骤然消失。约一分钟后,灯光复明,舞伴们手拉着手,十分满足同时也百般疲惫地疏散到厢房。
舞厅工作人员开始清扫舞池内大量散落的纸团杂屑,整个舞厅显得十分安静,只是偶尔有人低声耳语,属于典型的暴风雨后的那种平静。
快四曲调骤响。
一对对舞伴犹如吃了兴奋剂,一下子适应了欢快的节奏。
王春梅见黄德坤没有下舞池的意思,便陪着聊天。
“按常理,我应该粘上您。”
“哦?为什么?”
“您是款爷呀,半个多世纪以来,傍大款一直时兴,经久不衰,不仅妞儿们傍,官爷儿们更傍。”
“是因为款爷儿口袋里有钞票?”
“对呀!本来,我对男人没感觉。到这儿来的男人大同小异,为的是找乐,找满足,找发泄对象,我们侍候男人已经麻木了。”
“既然对男人没感觉,为什么成天在男人堆里混?”
“为了钞票呗?对男人没感觉,有什么要紧?只要对男人口袋有感觉,就行。”
“这么打发日子,岂不累得慌?”
“累呀!不仅身体累,心更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累,钞票从哪儿来?每次得了小费,领了工资,尽管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但还是觉得值,觉得踏实,毕竟没有去偷,去抢,只是卖脸,卖笑,卖春,卖波——依!”
“波——依”的音发得很低,节奏很缓。王春梅用最文雅、最优美的表达方式说出了那个痛心疾首的脏字。
“我注意到,你刚才说过‘按常理’、‘本来’之类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依呀,您蛮细心哩。我的确说过,但却不打算点破。”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不配!”
“……”
“不过,要点破也行,您得答应一个条件。”
“说吧。”
“您不能取笑我,更不能贱看我。”
“我答应。”
“我应该粘上您,却不愿粘上您。我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感觉,却对他们的口袋有感觉。我唯独对您有感觉,却偏偏对您的口袋没有感觉。原因只有一个,您——与众不同。直观地看,您不是来寻求刺激和发泄的。理性地看,您至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仰慕您,钦佩您,却自惭形秽,这就是答案。”
“谢谢你,从见面开始,我就十分尊重你。听了你刚才的表白,我更感到欣慰,我对你的尊重同样值,因为你保留了女孩与生俱来最珍贵的东西——自尊和自爱!”
“哈哈,别忽悠我了,小心我控制不了,对您投怀送抱。”
“只要水到渠成,有什么可怕的。”
“您别虚张声势,我量您也不敢。”
“说正经的,今晚就到这儿。”
“听您的。”
“改日约你到房间去,能接受邀请吗?”
“随时恭候垂爱,我的电话号码是……”
王春梅陪黄德坤来到大众舞厅吧台。
吧台小姐将消费单递给黄德坤:“您的消费总额是650元。”
黄德坤将银联卡递上。
吧台小姐刷卡后惊喜地一叫:“您是本中心的银卡消费贵宾。您的实际刷卡消费金额为325元,您看,给您打了5折。”
黄德坤笑道:“谢谢。”
吧台小姐将银联卡及收费票据递给黄德坤,又从抽屉取出一张赠券,递上:“这是赠券,欢迎下次光临。”
黄德坤接过赠券,向王春梅递个眼色,走了。
黄德坤吃过宵夜,回到房间门口,伸手在锁孔上摸了摸,知道已有人开过门,仍不动声色地掏出钥卡插入锁孔,待指示灯亮了绿灯,便一拧把手,推门进去。
黄德坤先打开电视机,调高音量,然后在房间里查看。表面看,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手提箱上的纸条也躺在那儿没动。但细心观察,纸条的位置有细微变化,显然被人移动过。纸条上“小心触动自动报警装置”的提醒,使来者最终没有对手提箱做手脚。手提箱里并没有自动报警系统,但却有自动跟踪摄像系统,探头就隐藏在锁孔内。黄德坤打开两只手提箱,查看里面的监视录像,发现来者是个中等身材的青年人,动作麻利干练,在房间里呆了一刻钟左右,临离开时还在沙发滑轮旁安放了一个微型窃听装置。
黄德坤取出手提电脑,将来人的照片和指纹传送给彭刚正指定的电子信箱,请求查明此人身份。
发完邮件,门铃响了,黄德坤打开门。
楼层服务员将手中银卡晃了晃:“打扰您一下。这是给您的贵宾消费卡,凭这张卡,您在本中心一切消费都可以打五折。”
黄德坤边接过银卡边说:“谢谢。”
“不用谢。晚安。”
黄德坤关上门,刚转身,手机响了,是彭刚正打来的。
彭刚正在电话中说:“爆炸案中使用的华春市的士内,遗留了一些头发和唾液,经DNA检验,现代黄鹤保安李小威的遗留物最多,无论是头发,还是唾液,都含有李小威的DNA,而且还不是个别现象。这至少说明,李小威曾经是该的士的密切接触者。”
黄德坤一会儿“是”,一会儿“嗯”,拿腔做调,最后故意坐在有窃听器的沙发上,大声说:“谢谢你及时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我们在下次谈判中将会处于有利位置。待我回香港以后,一定重重感谢你。好,再见。”
第四十四节
    聂焱飚拨打武连奎的手机,武连奎接听后,知道是聂焱飚,心中一喜。
“久违了,武经理。”
“多日不见,到哪儿发财去了?”
“哪能发财哟,混呗。”
“怎么忽然记起我来?”
“想见见你呗。”
“我也正想见你哩,这样吧,今晚我做东,请下午5点到现代黄鹤贵宾餐厅玫瑰包房。”
“谢谢。我从命就是。”
接近约定时间,聂焱飚来到现代黄鹤一楼大厅,只见进进出出的人一拨一拨的,摩肩接踵。迎宾牌陈列在醒目的地方,上面写的是“热烈欢迎全市财税系统的领导!”“向全市财税系统的领导学习致敬!”
迎宾牌是现代黄鹤大型会议接待的窗口,而这个窗口实际上是个走马灯,几乎天天变。
聂焱飚准时进入玫瑰包房。
武连奎已在包房内等候,与武连奎一起先期进入包房的,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士。
武连奎笑脸相迎:“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欢迎欢迎,请坐请坐。”显然有些言不由衷。
聂焱飚也陪上笑脸:“就我这副模样?您太抬举了!”
武连奎笑得像狐狸见了绵羊,其他几个男士也附和着笑,只是让人觉得皮笑肉没笑。
聂焱飚听从安排,坐上主客的位子,武连奎则紧挨着聂焱飚坐下,其他几个男士也纷纷落座。
待菜上桌酒满杯后,武连奎端起酒杯:“聂先生,我钦佩您的勇气和胆量。敬您一杯,干!”说完一饮而尽。
聂焱飚听出弦外之音,周旋道:“我不胜酒力,真对不起,恕难奉陪。”
武连奎双眼一下子瞪得像猫子见了老鼠:“莫非想吃罚酒?”
聂焱飚本来就知道武连奎的安排暗藏杀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脸。于是,故意显出一脸怯相:“岂敢。确实不胜酒力。”
武连奎断然地说:“别说是酒,纵然是毒药,也得喝!”
聂焱飚的态度也渐趋强硬:“武经理,这话就不中听了,毕竟是敬酒,不喝也就罢了,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武连奎脸胀得红红的:“牌局上,我还觉得你很牛气,没想到,饭局上竟这么熊。若果真到了某个特别的去处,岂不刹那间吓得屁滚尿流?!”
聂焱飚以退为攻,激将道:“我胆儿小,别唬我,要不,我这就走。”
武连奎像老鼠眼中的猫一样自信:“想走?你以为现代黄鹤是你自家的堂屋,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尊贵客人,想摆谱就摆谱,想显驾就显驾?”
聂焱飚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喝这杯酒还有什么意思?!你看着办吧,悉听尊便。”
武连奎不依不饶:“你与现代黄鹤之间的恩恩怨怨,咱们换个场合清算。这儿我要告诉你的是,人争一口气,给你敬酒,你就得喝。”
聂焱飚犟劲上来了:“偏不喝,你能怎么样?”
武连奎一挥手:“弟兄们,灌他奶奶的!”
聂焱飚起身喝斥:“你们敢!”
正在这时,有人敲包房的门。
聂焱飚坐下。
武连奎示意弟兄们不要动。
进来的是高鹏飞,武连奎在贵宾麻将厅见识过,便主动下位陪笑脸:“朋友聚会,不料惊动了您。”
高鹏飞向聂焱飚“暗送秋波”:“我随便转转,听见喧闹声,就进来了。朋友聚会喝酒,不要大动干戈嘛。”
武连奎连连点头:“是,是。要不,您也喝一盅?”
高鹏飞挥挥手,转身向外走:“不啦,我还要执行任务。”
高鹏飞走后,聂焱飚侧身望望武连奎:“这杯酒,还要灌我喝?”
武连奎一脸愠色:“你别得了便宜唱雅调,给你盘圈也不担心铁冷了打不得。”
聂焱飚反唇相讥道:“我胆儿特小,早已吓得屁滚尿流。”
武连奎揶揄道:“我看你差不多吃了豹子胆!”
武连奎话音刚落,胡海斌推门进来,全然不顾武连奎满脸的诧异,边向聂焱飚挥挥手:“牌友来啦!”边径直走向武连奎,附在耳朵上一阵嘀咕。
待胡海斌说完,武连奎干咳一声,强装镇定:“胡海斌,你坐下,你们几个兄弟到大众餐厅去随便搓一顿。我和胡海斌有重要问题要讯问聂先生。”
待几个兄弟离开,包房门关上,武连奎满脸狐疑地望着聂焱飚。
聂焱飚说:“是我预先通知他过来的。”然后慢条斯理地拿出耳塞递给武连奎,示意插入耳内,自己则伸手将口袋中的MP6打开。
武连奎已听出是自己与胡海斌私分巨额赌资的现场录音,便一把扯下耳塞:“这有什么了不起!”
聂焱飚笑了笑:“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男子汉大丈夫嘛,你武经理敢做敢为,哪会害怕陆翔宇总经理?”
胡海斌忙不迭地劝道:“武经理,别,千万别让陆总知道,不然,咱俩难逃一死。”
武连奎仍鸭子死了嘴巴硬:“咱们先向陆总交代,把款退了。”
胡海斌急了:“向陆总交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最好的结果也会炒咱俩的鱿鱼。”
聂焱飚则冷笑一声:“哼!退?每人135万元赃款,你敢退?!”
武连奎原以为录音中并没有涉及到赃款的数额,经聂焱飚点破,知道馅没法包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便直往外冒:“您有什么要求?”
“没有要求,只是想挽救你。”
“……”
“私分诈赌的钱,只是对陆翔宇本人不忠。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们设赌局获取的大量钞票是谁的?是怎么获取的?你们危害社会,危害市民,多少人被你们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们这是对国家、对社会、对民众的犯罪。对一个陆总不忠,你知道害怕,但是对成百成千乃至于成万的受害者,你有过负罪感吗?”
“我错了,是帮凶,但陷得太深,难以自拔。”
“有了思想动力就好办,我可以帮你拔。”
“请为咱俩指条明路。”
“将贵宾麻将厅特制麻将和信号增强器给我一套。”
“不行。这么做是死路一条。”
“我劝你不要执迷不误,这样做是将功赎罪。退一步讲,这样做死了也值。你想想,把你的老底掀给陆翔宇看,你难逃一死,死得如丧家犬,一文不值,千人骂,万人唾。交出智能赌具作证据,万一被陆翔宇发觉并加害,死则变成解脱,你将获得永久的新生。何况,你完全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不让陆翔宇发觉。而且,我也有办法暗中保护你,至少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聂焱飚的话从反面提醒了武连奎,难道就没有办法不让陆总知道私分巨款的事?陆总不是早就指示对聂焱飚活要抓人,死要见尸吗?乘机杀人灭口,不是还立了功吗?这么一想,便点点头:“听了您指点迷津,我茅塞顿开。容我想想。”
聂焱飚看出武连奎有激烈的心理活动,也知道他不会立即俯首帖耳,但却没想到自己的分析使他反弹琵琶,受到了启发,反而使工作进程生出波折来。
“我给你两天时间思考,但愿你能做出明智选择。”
武连奎顺从地:“不用两天,一天足够。”潜台词却是,还用得上两天,一天就能将你摆平。
“好,我等你的消息。”聂焱飚起身便走。
高鹏飞的出现也不是偶然的,聂焱飚预先与他联系过。
第四十五节
    领受武卫华交办的任务后,王长江心里有些恐慌,多年从医从警的经验告诉他,这一任务非同儿戏。
其实,完成任务本身并不难,调用特控麻醉制剂,经过特别包装处理,三个小时就可以完成,根本用不着花三天时间。
他觉得棘手的只是吃不透底牌,不敢贸然行动。
正因为如此,为了缓解心理压力,他身不由主地来到现代黄鹤,径直向桑拿中心走去。
到现代黄鹤桑拿中心接受异性特别服务,已经是王长江的固定消费模式。只要精神、身体和生理上有需求,他总要花上几个小时,到现代黄鹤桑拿中心去放松放松。
桑拿中心迎宾小姐向王长江微微点头致意,并递上手牌:“欢迎光临。”
导引小姐引导王长江在巷道中穿行,沿途小姐都纷纷向他致意:“欢迎光临。”
王长江自豪得像母鸡群中的唯一公鸡。
终于,王长江被引入包房。
领班小姐询问道:“您是点小姐,还是……”
王长江想换换口味:“你安排吧。”
“请稍等。”
这是一间豪华包房,外间是宽大的按摩房,里间是浴室。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小姐,五官端正,四肢壮实,中等个儿,腰谈不上苗条,而且年龄似乎也过了这类服务的黄金时段。
小姐十分礼貌地说:“我,替您服务,可以吗?”
王长江稍有迟疑,当与对方期待的目光相碰时,马上改口道:“当然可以。”
小姐回报一个嫣然的笑:“如果有让您不满意的,请指出来。劳驾,看一下手牌。”
小姐接过手牌看了看,拿起墙上对讲电话:“15号先生,15号包房,15号技师报钟。”
王长江笑道:“太巧了,三个15撞在一块儿了。”
小姐附和道:“巧得好哇,巧出了咱俩的缘份,但愿这种缘份能给您带来快乐。”
“真会说话,谢谢你。”
“我们开始吧。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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