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法器,素来以身法快速出名的阴阳双豹师居然无法躲避,他若不射冠,而射阳豹师胸口,岂非这一下就能要了阳豹师的命。”一时惊骇得挢舌难下,心下更想:“他若以此法器打我,我只怕同样躲不开。”她一直并不特别瞧得起于异,虽然于异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形如鬼魅,不过小技耳,至于把人一撕两半的什么大撕裂手,更是笑话———要抓得到她才能撕啊!抓不到撕什么?然而这一手,却真个惊住了她,心底一时暗暗怵惕,可以说,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开始把于异当成了一个对手,反到是边上的苗朵儿没看出名堂,到是讶叫一声:“这人玩的什么手法,好象打甩手箭一样,想伤阴阳双豹师,却是休想了。”隔得远,她功力不够,只勉强看得到阳豹师给打散的头发,却不知阳豹师头顶白发给生生扯掉,早已破皮出血。白骨神巫当然是看得到的,但心中震撼,没有心思解释。
后面的苗刀头也飞了过来,刚好看到于异一甩手,然后阳豹师的高冠就打飞了,他虽不知于异用的什么手法,但于异占了上风而阴阳双豹师落于下风,这一点还是看得到的,心下顿时就打起鼓来:“这凶神难道真的这么厉害,阴阳双豹师也不是他的对手。”
阴阳双豹师自负极高,往日虽与野牛族三大牛神齐名,但在心底里,还有些看三大牛神不上,而在三年闭关,练成了阴阳百豹阵后,更是眼高于顶,所以虽然明知于异生撕了三大牛神,也并不放在心上,尤其看于异年不过二十,重不过百斤,就一毛头小子,更不放在眼里,却没想到于异一动手,阳豹师就吃了个小亏,一时间惊羞交集,叉着一手的鲜血怒叫道:“小子,我誓要将你剥皮噬骨。”反手拨剑,便要冲上来,阴豹师却要比他冷静得多,一把扯住他,叫道:“布阴阳百豹阵。”
阳豹师怒道:“就这一个毛头小子,要布什么阴阳百豹阵?”
阴豹师知道他性子,吃软不吃硬,他若说这小子可能另有花样不可小视,那阳豹师还非冲上去不可,但绕一个弯子,道:“这人生撕了三大牛神,也算是有点名头了,我们就拿他祭阵,替阴阳百豹阵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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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豹师是个好面子的,果然这话就听了进去,点头道:“好。”伸手去头顶一抹,以玄功闭了伤口,头发却懒得系了,就那么披头散发,右脚一跨,往右闪出三十丈,阴豹师同时往左跨出三十丈,两人遥遥相对,相距六十丈,同时厉喝,四袖齐扬,只见袖中飞出无数白骨,白骨拼到一起,拼成一只只骨豹,刹时便拼成了一百只骨豹,左右各五十只,百只骨豹同声齐啸,身上显出灵光,各有五六尺大小的一个光圈,光圈相接,便形成两个巨大的大灵光圈,光圈中隐见豹影,而阴阳双豹则立身于光圈正中间,骨豹之上,阴风激荡,白发飘扬,两人本有宗师气象,飘然若仙,但这发功,却显出几分阴气,与白骨神巫一样,其实所有巫师发功时,都有阴气,这就是苗巫为人类所垢病的地方——巫者通鬼,不见大道。
于异是个爱稀奇的,阴阳双豹师布骨豹阵,他也不急,把酒葫芦掏出来,边喝酒边看着,眼见左右两边骨豹阵成形,他到是咦了一声:“这两个老小子,看来真有点本事了,三大牛神三人才练成九头骨牛,他们两人却能练成一百只骨豹,好象是多出一大截啊!”
苗方巫骨术,练骨成灵,一般来说,一个巫师只能练一到两只骨灵,固然与个人的功力精力有关,也是因灵骨难得,找不到那么多灵骨,功力再高时间再多,也是白搭,就个人功力来说,阴阳双豹师虽然比三大牛神略强,但也强不太多,之所以三大牛神只能练成九头灵牛而他们能练成阴阳百豹,这里面有一个秘密,原来两人专以活豹捕杀人类,然后在人的魂魄将散未散之际,再把豹子杀死,以秘术将人与豹的魂魄融在一起,等于每杀一人一豹,便可得一具豹子的灵骨,反过来说就是,阴阳百豹阵,是一百只豹子的灵骨,加上一百个人的灵魂练成的。
阴阳百豹阵布成,阳豹师一声虐笑:“小子,今日将你夺魂噬骨,叫你知道什么叫生死两难。”话声中一声鬼啸,驱动身下豹阵,连人带豹,对着于异猛扑过来,其速之快,有若闪电,以于异眼力之强,也只能看到一道白光,再看不到内中的骨豹,于异是个胆大爱新奇的,不惧反喜,又夸一句:“不错啊!比那三大牛神的骨牛要强了,至少要快得多,不愧是豹子骨头弄出来的。”
阳豹师在右边一发动,左面阴豹师也动了,同样是其速如电,根本看不清骨豹,惟有两人身上的衣袍能勉强看得出一点影子,一黑一白,一闪即至。
于异本想双臂张开,以大撕裂手,迎面两巴掌,到要试试这什么阴阳百豹有多少斤量,但他是个爱玩的,猛地担心起来:“万一要是两巴掌就拍散了,那就不好玩了,嗯!且多玩一会,看他们这阴阳百豹阵都有些什么花活儿。”
这么想着,伸出的巴掌便收回来,看看阴阳双豹到了身前十丈左右,只觉风声倏然,耳鼓作鸣,带起的风声激得衣襟后飘,面皮似乎都蒙紧了,着实有点力道,于异再倒一杯酒,一口灌了,左右骨豹阵已近在咫尺,豹阵形成的灵光圈几乎触手可及,他才猛地将身一闪,闪身进了螺壳里。
阴阳双豹师的百豹阵扑人,和豹子扑人一个道理,猛撞上去,一下子扑翻,不过他们是两只豹子,左右齐扑,无论敌人左躲右闪,上窜下跳,都逃不开双豹阵的扑击,但阴阳双豹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于异居然会凭空消失,顿时就扑了个空,阴阳百豹交错而过,这势头猛,一去百丈,阳豹师急怒攻心,霍一下带着豹阵转过身来,阴豹师也同时转身,回头一看,于异却又出来了,还是站在原地方,笑嘻嘻地,正往嘴里倒酒呢。
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就算是隐身术,那也只能隐得了表象,隐不了真身,百豹阵撞上去,照样可以撞倒啊!可为什么没撞到他呢?
“这小子弄鬼。”阳豹师狂叫:“老大,再来。”
阴豹师却要比他稳重得多,于异这一下,乍隐乍现,诡异绝伦,即便再来一次,于异也可以同样的再玩一次,没有用处,他一扬手,道:“乾坤九转,天地借力,圈死他。”“好,乾坤九转。”阳豹师暴应一声,驱动豹阵斜斜掠向于异,那一面阴豹师同声而动,两人一左一右,两个豹阵斜斜交错,在离着于异二十丈左右时交错而过,然后以于异为中心,急速旋转起来,一边转,圈子一边缩小,向中间挤压,仿佛于异是石磨的眼,而阴阳百豹就是两扇石磨,不过石磨再转,离磨眼永远那么远,而他们却是一步步缩小与于异的距离。
他们没有直接扑过来,于异也就没再闪进螺壳里,而是歪着脑袋看着,先还不觉,但当两个豹阵交错而过,形成一个圆圈围着他转动时,他才发觉里面的旋妙,旋转的豹阵居然有一股巨大的吸裹之力,死死地吸着他裹着他,仿佛要把他撕碎一样。!
于异以前去河里洗澡,曾给漩涡裹住过,差点儿要了小命,这会儿阴阳百豹阵形成的灵光圈,就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紧紧旋裹撕扯着他,又好比一个巨大的石磨,挤压碾磨着他,那股力道之怪,无法形容,即挤又裹,即吸又扯,即压又碾,让人几乎无法使力反抗,因为就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用力,而那股力道之巨,更是无法想象,只在灵光圈成形的一瞬间,于异立觉呼吸发紧,全身受力,胸骨咯咯作响,想要吸一口气都极为艰难,而整个人更情不自禁地要跟着灵光圈旋转起来。
于异本来并不把这什么阴阳百豹阵放在眼里,只是抱着个看新奇的心,这一下才知道盛名不虚。
“不赖啊!还真有点儿邪法儿。”于异不惊反喜,不过他心意一动,仍是没有闪进螺壳里去,老躲着没意思啊!那有什么好玩的,要玩,那就要换着花样儿玩,神意一动,把真水神螺甲给祭了出来。
“真水神螺甲挡得住闪雷,且看受不受得了挤压。”他又试甲了。
真水神螺甲不象神界的斗神甲,要穿在身上后以罡劲整体凝光,而是从于异身体四周同时形成甲光往外冒,因为于异是直接喝的神螺之水啊!体性合一的,以现在于异的功力,真水神螺甲放到极致,能有三丈五六一个大光圈,然而于异这时一放甲,身体四周如受巨力挤压,真水神螺甲凝到三尺左右,再也无法扩张出去。
“晦,这个厉害啊!”于异暗暗夸赞:“我到要试试,你这两只小花猫能不能把我的真水神螺甲挤破。”
真水神螺甲再无法扩充出去,但竭尽全力,撑到三尺左右,阴阳双豹师想要把它挤破,一时半会却也做不到,然后阴阳百豹阵不仅仅有一股巨大的挤压力,还有一股旋力,于异人在甲中,不受挤压,可整个人连同真水神螺甲却给扯得滴溜溜乱转起来,于异一时给转得头晕,一想不是个事,虽然无碍,但岂非显得自己输了。
“这滚地葫芦一样,太也没面子。”这么一想,左手伸将出去,一长五十丈,五爪成勾,牢牢扣住了下面一座山峰的峰尖,这爪大啊!一个指头差不多就有合抱粗细,又是从半空中伸下来的,直若云龙探爪,前后左右观战的苗民一时惊呼声四起,于异一看有趣,他左手是有龙环的,索性把龙环中的龙放出来,一条青龙,绕着左手盘旋来去,厉声咆哮,更引发无数惊叹,有些受了于异恩惠地,便就拜了下去——苗刀头的苦心,寨中百姓是不知的,他们只知,于异把他们地父兄救了回来,别的不说,至少免了一头牛的赎金吧!这可是大家产啊!
白骨神巫与苗朵儿远远观战,先见阴阳双豹师布下阴阳百豹阵,左右一合,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光圈,白骨神巫脸上顿时变色,苗朵儿却还不知轻重,哼了一声:“阴阳百豹阵吹得好厉害,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要百豹咬人呢,只会围着人转,有什么用?”
“你这话大错了。”白骨神巫摇头:“百豹成灵,阴阳合力,内中有挤、压、碾、磨、撕、扯、旋、裹八劲,劲从四面而来,又从八方而去,任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只要给它裹上,也无所施其技,只能随着阵法身不由己的旋转,一旦转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之际,阴阳双豹师一个指头,就能要了你小命。”
她说得如此郑重,苗朵儿这才有些怕了,吐了吐嫩红的小舌头,却仍有些不服气,道:“不给它围上不就行了。”
“那就只有掉头逃命的份。”白骨神巫摇头苦笑,象苗朵儿这样的小字辈,打不过,逃就逃,也没人会说什么,但象白骨神巫这等身份的,人家一出手,你掉头就跑,那算什么?即便保得一命,这名声也就毁了,而混到白骨神巫这等层次,名声其实比性命更重要。
苗朵儿眼珠子一转:“就算给它围上,以师父的诛灵剑,一剑斩开它的百豹阵不就行了。”
白骨神巫一时没吱声,想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豹子以快捷见长,其势如电,只一瞬间便会左右合围,形成灵光圈,圈一成形,其力倍增,想要斩开,怕是没那么形易,尤其还要对抗阵中的旋裹之劲,难,不止我的诛灵剑,便是红日大巫的灵骨红日,只怕也未必打得散成形的百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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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旋劲儿这么厉害?”苗朵儿这才有些怕了,再次吐了吐小舌头,道:“那于异即给百豹阵裹住,看来是死定了。”话未落音,忽地又叫:“那是什么?”
却是于异祭起了真水神螺甲,形成了甲圈,不过隔得远,她看不清楚,只看到百豹阵巨大的灵光圈,于异身上一个小小的光圈,恰如大水泡中的一个小水泡。
白骨神巫功力远超于她,到是看得清楚,然而她从来没见水甲,她到是见过斗神甲,苗境中也有炼白骨甲的,但无论是神界的斗神甲或者其它什么甲,都要先披上甲,或者说,身上至少要有甲看见吧!而于异这个却是水甲,水是透明的啊!虽然内中的暗水昏昧不明,但远远看去,仍仿佛是透明的,尤其又是太阳低下,阳光一照,光蒙蒙一片,就只见一个光圈罩在于异身上,并无半片甲叶,这下白骨神巫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难道是这人的罡劲,那怎么可能?”灵力有成,护体罡劲确实也能形成光圈,但极为微弱,而且不显形,就是说,你练成的护体罡劲哪怕能在身外一两尺形成一个罡劲的圈子,那也是无形的,不可能看得到,而象于异这样,明打明有一个三尺左右的圈子,那就太神奇了,当然,如果不是在阴阳百豹阵中,或者说于异另有奇术,能让护体罡劲显于体外,白骨神巫也勉强能想得通,可这是在阴阳百豹阵中啊!阴阳百豹阵那是何等的碾压之力,能在如此巨大的碾压之力下,还撑起三尺左右的护体罡圈,老天爷,这得是何等的神通啊!便是巫祖佛尊,也没听说过有此境界啊!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苗朵儿更是连连惊呼:“师父,他这是什么东西,他这是什么东西。”
所以说年轻就是好啊!苗朵儿根本就没去想过于异这会是什么护体罡劲,不可能嘛!直接就认定于异身上是有什么东西。
白骨神巫本来确实在纠结之中,说于异这个是护体罡劲,那太不可思议了,说是斗神甲之类的护身甲或者法器,可又什么都没看到,但苗朵儿这么一说,到帮她定了神,对,一定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她没看到而已,摇头:“我也不知道。”随又道:“不过他这东西虽能撑得一时,终无大用,尤其挡不住那股旋力,只要旋得久了,脑子一晕沉,仍旧只是砧板上的肉。”
话未落音,苗朵儿却又猛地惊呼出声,却是于异地左手变长了抓住了下面的山头。
“师父你看到没有,他的手就是这么怪,能变得老长老长,把人在半空中一撕两半,呕心死了,然后打下去,就象大山一样,一打一大片。”苗朵儿回想于异生撕野牛大头人那一回的事,脸上尤有惊容,刚好于异龙环上的龙也出来了,她纤手一指:“师父快看,还有龙,这人手上竟然有龙。”
“这就是大撕裂手了,果然另有奇处。”白骨神巫目凝精光,她心中一个念头没说出来,乃是在想,以自己的诛灵剑,可能斩得断于异的这只手,想了一想,还是有自信的,目光凝视于异手臂飞旋盘绕的青龙,到是吃了一惊,摇头:“这不是真龙,是龙魄,手生处,居然有龙魄跟随,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她一直并不特别把于异放在眼里,即便先前于异射重水之矛,说白了也只是让她稍加重视而已,到这一刻,始有惊容。
惊的不止是她,还有一个苗刀头,大撕裂手还好说,到底见过了,而且就是手变长,也不是特别神奇,但手上生龙,这就神奇了,龙啊!那是超乎于万兽之上的存在,尤其苗境修骨,于龙骨中修龙灵,更是所有苗巫的梦想,却只是传说中的龙灵神巫才修出过一条骨龙,此外再没有听说过,而于异居然出手有龙,苗刀头分不清龙魄和龙灵的区别,在他眼中,于异手边这条青龙,不就是龙灵吗?“这凶神居然出手有龙,那岂非红日大巫也打不过他,他又是个直性的,我白虎寨若依傍于他。”这么想着,一时心绪百结,只想:“且看,且看。”看什么?看于异到底过不过得了阴阳双豹师这一关,或者说,破不破得了阴阳百豹阵。
一切都是假,实利始为真。
于异一手抓着山峰,阴阳百豹阵的旋力便再转他不动,虽然碾磨的巨力依旧,但不能彻底将真水神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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