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家出了事,我跟他说了,要他家退亲了的,我——我跟他没有关系。”
任青青始终看不透于异,只能在心底隐隐摸到一条线,她别无所恃,要于异真心帮她,惟有这个身子,所以这会儿虽然惊奇到极点,仍然本能的做出解释,以免于异误会。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可以骑千个万个女人,还自命风流,但女人若给男人骑了一次,就会说人家不干净,从此弃若蹩履,任青青深知这一点,所以一定要解释清楚。
她完全不了解于异,于异爱的是热闹,好的是新奇,她和林荫道的关系,林荫道和花脸苗的关系,比她脱光了更能吸引于异的兴趣。
“娃娃亲啊!”于异对她的解释毫不在意,只嗯了一声,道:“他怎么会成了花脸苗?”
“我也不知道。”任青青摇了摇头,似乎意犹未尽,但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了。
“果然是林公子。”看林荫道露出真容,那边郁材儿哈哈一笑:“林公子,你输了,乖乖束手就缚吧!”林荫道哼了一声,朗声道:“姓郁的,你莫要得意,做恶多了终遭报,郁老贼终有一日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223
郁材儿脸色一变,喝道:“林荫道,莫要给你脸不要脸,我家大人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这才不跟你计较,速速束手就缚,免得刀剑无眼,徒死无益。”
“我林荫道大好男儿,死便死了,要我束手就缚却是休想。”说着手中剑一扬:“来吧!不怕死的,尽管来取了林某脑袋去。”
“不错啊!”于异大赞一声,看一眼任青青,对香儿道:“你家姑爷不错,能喝酒不能?”
“能喝。”香儿点头。
“对我的胃口。”于异几乎要捋袖子了:“我喜欢。”他这样子,让任青青几乎哭笑不得了,又担心林荫道,然而心中思绪百结,却苦无一策。
林荫道悍不畏死,反而扬刀挑战,郁材儿可就郁闷了,老脸一黑,忽地哈哈大笑:“我说林公子,你是何苦来,你要替任家出头,可你知道你的未婚妻任青青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里?”林荫道果然一脸紧张:“你们若敢伤害她,我便变鬼也饶不了你们。”
“原来他是要替你出头。”于异明白了,笑对任青青道:“你这未婚夫看你看得很重啊!”
“不是的。”任青青脸色忽红忽白:“我说了不要他管我们家的事的。”
那边郁材儿却又是哈哈一笑,道:“伤害,你这话说得差了,我家四公子宠她还来不及,哪里会伤害她。”
“什么?”林荫道脸色大变:“郁老四,他——他跟青青在一起。”
“何止在一起。”郁材儿笑得越发得意了:“那是夜夜专宠啊!白天也整天缠在一起,说来我就奇怪了,我家四公子也算是经过不少女人了,怎么就这么迷了任小姐呢,奇怪啊!奇怪啊!”
“不可能。”林荫道大声叫。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郁材儿一脸莫名的样子:“女人嘛!只要有了第一次,后面还有什么说的,哦!你说第一次不愿意啊!这到是事实,我也听说了,当时任小姐给我家四公子找到,上身时可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好几个丫头压手压脚地,不过睡了一夜后,后面可就——哈哈哈!”
他后面偏偏不说,却笑得一脸猥亵,于异可以肯定,这老家伙一定是个老色鬼,不过他却不知这老色鬼说的是真是假,转眼看任青青,任青青身子颤抖,一张脸胀得通红,低叫道:“他放屁。”香儿也在一边点头:“是啊!我家小姐什么时候跟了郁老四那色鬼了。”
于异明白了,道:“看来这老家伙是要骗林荫道呢,不好,你那未婚夫好象是个性烈的,只怕要上当。”
他话未落音,林荫道果然暴吼一声:“我杀光你们。”刀一扬,纵身跳上半空,身刀合一,一刀便向郁材儿劈过来,气势很足,不过功力嘛!一般,反正于异看着是有些摇头。
“给我围死了。”郁材儿手一扬:“不要伤他性命,四公子说了,到时要现场请他看看任家小姐的浪劲儿呢,哈哈哈哈!”
他笑得得意,任青青一张俏脸却红得如染过的红布,咬牙叫道:“老狗,若落到我手里时,我誓要将他满口牙齿一个个敲下来。”香儿也在一边叫:“我拨了他舌头。”
于异眼光在她脸上溜了一圈,他有了三个女人,女人含羞带恼时的样子,还是蛮有观赏性地,不过他的心思从来没有过多地放在女人身上过,这会儿最好玩的不在这里,笑呤呤道:“这位林公子可是多情种子啊!任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落到郁材儿手里?”
他到是给任青青出难题,看热闹了,任青青嘴唇颤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这个时候,要她怎么办?求于异出手相救?那怎么可能?于异虽然神通广大,但无论如何说,郁家护卫加黑羽苗有几万人在这里,内中不但有高手,更有强弓硬弩,不论是谁,哪怕他是铁打的英雄,单人独拳对上这种阵势,也只有一个死字,于异可是堂堂清肃郎,跟她来查郁家罪证的,不是她请来的江湖好汉。
或者她自己挺身而出,救人当然不可能,但至少与林荫道死在一起,若只是自己一个人,死便死了,易得无价宝,难觅有情郎,能与爱自己的人死在一起,那也值了,可她身负血海深仇,父母家人之仇未报,岂能就死?
还有一个,她始终搞不清于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拿不准于异到底会不会真心帮她报仇,所以她早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想办法献身给于异,用自己惟一的本钱,换于异的怜悯,真心相助,所以这时候也不能表现得对林荫道太过有情有义,否则到时候就算上了于异的床,于异只怕还会吃醋,那就麻烦了。
真是心思百转啊!你要她又怎么张得开口。
她不言不动,不想香儿突地上前一步,对着于异就跪了下去,哭拜道:“于大人,你救救我家姑爷吧!姑爷是好人,小姐虽然不想拖累林家,但姑爷一直在帮我们,现在又中了郁老贼的奸计,不能看着他这么死啊!”这一急,于大人也叫上了,还好声音放得轻,李子树他们又在看着斗场,没注意这边,否则就要露馅了。
她到是个热心的,可就急坏了任青青,急道:“香儿,你别乱说话,这种时候,谁能救得了他,而且我早说过了的,我亲口跟他退了亲,我与他林家,再无任何关系了。”说到最后,她顿足补了一句:“我的生死不要他管,他的死活我也管不着。”她这话是对着于异说的,其实是表态。魰心閣論曇!
可惜她这个态度,是美女抛媚眼给瞎子看——于异现在看的是戏,根本就没想到美女。
“啧啧啧,任小姐,你这个态度,可太让人伤心了,我这边上人看着都觉得心酸啊!”于异啧啧摇头,一伸手把香儿扶了起来:“到是香儿丫头不错,我喜欢。”
“于大人。”任青青轻叫一声,后面的话却接不下去,她不知道于异这会儿的想法,也就不知道该要怎么说了,却听于异笑道:“这样的有情人,本大人自然是要成全的。”看任青青又要张口,他一扬手:“看我的。”
这山谷因是九苗通往苗方深处的必经之处,尤其近几年商队多,车马勤,草都给压死了,特别是山谷中间一带,都是光秃秃的泥沙地,于异说话间,把风鞭悄悄张开,裹着泥沙猛然一搅,再念一个风雷诀,他本散了风雷神罡,但本身罡气在,风雷诀当然也是可以用的,他也不是那种特别迂腐的人,说不用就死也不用,他不会,有用的时候,还是会用的,反正就是玩喽,这时风沙一起,狂风一吹,突然间天昏地暗,借着风沙掩护,于异把五百妖兵放了出来。
“射。”于异一声令下,五百妖兵张开雷神弩,刹时间箭如雨下,照着郁家护卫屁股就射了过去,郁家护卫和黑羽苗将林荫道所率的花脸苗尽数给围在了中间,再没想到后面突然有箭射来,谁也没防备,一时间死射惨重,而于异以风翅不绝搅起风沙,再以风雷诀吹动,旁边人看去,便只见风沙滚滚,乌压压吹过去,什么人也看不到,但只见风沙中箭如雨下,一时间乱作一团。
郁材儿急往空中一跳,怒叫道:“这里是郁家商队,何方高人,现身一见。”他即会玄功,自然知道这风沙是有高人作怪。
于异呲牙一笑,手一长,一把将郁材儿兜腰抓住,恰如长舌地青蛙卷住了一只大蚊子,郁材儿也有点儿功夫,手中的鱼肠剑,也算一宝,可惜于异这手伸得实在太快,他的剑还没得及挥起来呢,人就落到了于异手里,随后给关进螺壳中。
那几个围攻林荫道的玄功好手也早发现了身后的异状,突见郁材儿给卷进风沙中,顿时急了,舍了林荫道,便向风沙中扑过来,这些所谓的好手,在于异眼里,三流都排不上,于异也懒得跟他们打,只把手一指,顿时一阵箭雨射过去,这些人虽然三流都进不了,但到底也有些本事,一听风声不对,或舞兵器格挡,或闪身躲避,但也给射下了两个,其他人顿身急闪开去,郁材儿的死活,到底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中间的林荫道却有些傻了,他想不出这援兵是哪里来的啊!呆呆地看着风沙,叫了一声:“朵儿,是你吗?”
“朵儿?”于异听了可就一咧嘴:“象个女孩子的名字,看来还有波折,嘿嘿!有趣,有趣。”他也搞怪,把嗓子尖起来,叫道:“往外冲啊!傻样?”
自于异出手,任青青香儿就都看呆了,能搅起这么大风沙,天昏地暗地,这本事了得,但最不可思议的,是风沙中居然有箭雨,仿佛藏着千军万马一般,这军马哪儿来的,难道凭平就能撮沙成兵,这神通也太大了吧?莫怪她们疑惑,虽然在螺壳中呆了三天,只见过两个蚌妖,其他妖兵没见过呢,又怎知于异螺壳中居然还收得有五百妖兵,而在呆傻之中,突听得于异这捏起嗓子一叫,两女齐齐打个冷颤,这叫声,太妖异了啊!香儿随后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任青青还能强忍着,心下却想:“这位大人,怎么象小孩子一样的爱搞怪。”嘿!这一刻她摸到了于异性格中的一点点边角,或者说,见心指性,直指本心了,不过这只是误打误撞,她心里并没有真正明白。
224
昨天失误,223和224章的内容一样,有朋友提醒,改过来了,跟朋友们道歉,另谢谢那位朋友!——
那边林荫道也着实愣了一下,于异嗓子这么尖起来,到有些象女声呢,可听着不熟啊!是谁呢?不过还好只愣了一下,随即把手中刀一挥,大叫道:“冲出去。”
郁家护卫给射死了一批,加之又失了郁材儿指挥,早乱成了一团,哪里还围得住,林荫道率领花脸苗死命往下一冲,冲出包围,随后往谷口另一头冲去,外围还有黑羽苗,且人数比死剩的花脸苗要多得多,真要舍命围攻,林荫道只怕还是冲不出去,但还有个于异啊!于异这会儿直接冲上了戏台子,亲自开唱了,到懒得用大撕裂手,就是风沙狂卷,妖兵借风沙掩护狂射。
俗话说弩强箭快,一般上一枝弩的时间,好的箭手能射七八枝箭出去,但妖兵有风沙掩护,黑羽苗根本看不清风沙中的人,虽也有箭手,不知道往哪里射,当然可以往风沙中乱射,如果对一般妖兵,也能管点用,可于异手下的妖兵不是一般的妖兵,或者说妖兵还是妖兵,只不过这些妖兵身上都披了甲,这可是真正的天兵才能披挂的精甲啊!普通的箭枝射上去,根本不当回事,当然,也有偶中面门眼晴地,不过倒霉的到底只是极少数,风沙中箭雨半点不见减弱,有箭雨掩护,花脸苗再一阵狂冲,大部份冲了出来,至于没冲出来的,还有前面被俘的,那个于异不管,死绝看,只要能把林荫道捞出来就行。
冲出谷口,后面的郁家护卫和黑羽苗也没敢追过来,尤其没了郁材儿,没个主事的,有一阵乱了。
林荫道一直迷糊着呢,一出谷口,安全了,他收刀抱拳,对着风沙中道:“哪位高人相助,还请收了法,容小子拜见。”这半天他想清楚了,那嗓音虽类女声,以前绝对没听过,所以态度谦逊,开玩笑,救命之恩啊!
于异一直没收风沙,为什么?就是要玩这一出小姐公子突然相见的惊喜剧呢,这会儿仍是捏着嗓子道:“错了,不是高人,是美人。”
香儿又扑哧一笑,林荫道可就皱眉了,于异的尖嗓子还是那般怪,但香儿的笑声好象有点儿耳熟啊!不过他往日痴迷任青青,对香儿却没怎么留意,一时想不起来,他到是个有家教的,再作一揖:“不知是哪位佳人相助,林荫道这厢有礼了,还请收法一见。”
“公子落难在街边,小姐相助后花园,平步青云中状元,花好月圆大团圆。”于异拖长了腔板,怪腔怪调之中,收了风沙,随后把身一闪,将任青青主仆露了出来,叫道:“佳人来也。”
这最后四个字,他捏着嗓子,拖得老长,香儿再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青青?”林荫道早瞪大了眼珠子,于异装腔板调弄得他也心痒难搔,不想风沙之后见到的,居然是任青青,这下可真是惊喜交集了:“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于异玩得兴高采烈,任青青却是心思百结,她俏脸胀红,瞟一眼林荫道,道:“是我,你怎么在这里。”身子却是站着不动。
她的表现,可就让于异有些失望了,于异小时候跟着老娘看戏,那时还不懂,但后来狼屠子有时也带他看戏,可就记得一些了,戏文中演的,不就是公子小姐大团圆,先激动的抱在一起,然后花好月圆喜笑颜开吗?任青青演得也太不专业了啊!失望,失望啊!摸出葫芦灌酒了,不过任青青虽然演得不好,他对自己一手导演出来的这一出戏,还是蛮满意的,所以还是挺开心。
任青青不动,林荫道却早就惊喜地奔了过来,直接就握住了任青青的手,惊喜之极,连声道:“青青,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郁老贼说你给郁老四抓住了,我——我。”
“他放屁。”香儿在一边帮嘴了:“小姐这段时间在京里奔波,怎么可能给郁老四抓住。”
“就是就是。”林荫道连连点头:“我也不信的,只是担心你,青青,你可瘦多了,对了,你怎么有这么大法力啊!是哪里学来的。”
他话还真多,握着手也再不肯松开,任青青挣了两下都没挣开,有些着急,偷眼看于异,却见于异灌着酒,一脸嬉笑呢,好象真得非常开心的样子,她心下一时就有些迷惑了,想:“他好象对我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这么一想,念头便有些转,也就不强挣了,任由林荫道握着,道:“不是我法力强,是这位于大人相助,于异于大人是清肃司郎官,知道我爹爹冤枉,特来查证郁老贼的罪证的。”
“清肃司郎官?”林荫道转眼看着于异,张大了嘴,一时却有些合不拢来,莫怪他这个样子,他也是官宦子弟,官场中的事也知道一些,清肃司郎官,那可是正四品的高官呢,而面前的于异,撑死十七八二十不到的年纪,三根毛戳着,一脸嬉笑,手中还抱着个酒葫芦,说是哪家酒馆的小二,那是人人都信,正四品的清肃郎,这个,这个,也太扯了吧!当然,他不知道于异其实是从四品。
“你快拜见于大人啊!”看他这个样子,任青青急了。
“是,是。”男人爱女人,就表现在这些地方了,任青青开了口,林荫道即便心中一万个不相信,也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瓜州林荫道,拜见于大人,多谢于大人救命之恩,更谢于大人为青青的事远来苗方。”
他谢不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