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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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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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头看了一样还是照旧笑得无害的温祺,司徒清微微一颔首,轻缓笑道:“下狠心?下什么狠心?我向来慈悲为怀,怎会拿人命作笑谈?更何况一个黑道魔头,难道还要我去护他生死不成?”
    “你当真要舍弃他?”纵然是淡定如温祺也不由为少年的话愣了一下,可那少年却照旧温和一笑,“他的生死自由天定,我只知道,段哲绝对不能死。不过那最后三天的药引,还是有劳温先生费心了。”
    “……后三天,腕间血,巩固作基。”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司徒清回头看去,正对上那双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的琥珀眸子,心便再一次没来由一紧,神色也突然冷了下去,“你醒了。”
    不过千蛛似乎根本就不想见到他,死水一样的眼眸转到了一边的温祺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吐出。温祺笑笑,然后退了出去,“我去给你端药。”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见千蛛闭上了眼睛不愿见自己,司徒清莫名地怒了,但也有些委屈,最后干脆坐在了床边上死死地盯着千蛛的脸庞,似乎想用眼神逼迫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不过这种逼迫方式貌似对已经闭上眼睛了的千蛛并不起作用。
    端药回来的温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不过好在他早已习惯了司徒清那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方式,只是轻轻咳了一声提醒房里的人自己进来了,然后就走到了床边。
    听到他脚步声渐进的千蛛重新睁开了眼睛,却完全忽略司徒清死死看着自己的眼,转而望向了温祺。温祺将药放到一边,动手扶起了千蛛,然后一勺一勺地将药喂到了他口中。司徒清最是讨厌药味,可却还倔强地坐在那里瞪着,看着温祺给千蛛喂药的画面无比地不爽,
    真想把那个混蛋的手给剁了……!
    某人狠狠地想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却是有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微酸,“温祺,让他自己喝!”
    “不行啊,”温祺回头看了一眼一脸不满的司徒清,“呵呵”笑道,“不要说端着碗药了,他现在可是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一票拒绝了的司徒清继续带着怨气瞪着温祺那只碍眼的手,可温祺却权当做浑然不知,在将一碗药喂完后低声安慰了几句,可千蛛的眼神却依旧是不变的死寂,“你改变主意了?”温祺和暖一笑,拿着碗往外走去,“对,因为这是他的要求和希望。”
    没有任何掩饰的,司徒清能清楚地看到那双琥珀般的眸子在一瞬间由原本的死寂变得无力,他正想要开口询问温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走到门口的温祺突然回头笑笑,一脸“我是为你着想的哦”的模样招呼道:“出来让他继续休息吧,那么弱的身子,可陪不了多久的。”
    暗下扁扁嘴巴,司徒清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乖乖跟着温祺走了出来。一路上温祺一言不出,让司徒清心里的疑惑像是被只猫用爪子挠着一样痒痒。
    直到走出了厢房,温祺才开口,但声音却是被刻意压低了的,“公子想知道我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清老老实实点头,而温祺则看着天空淡淡地笑,“公子可曾知道,千蛛救段哲的原因?”
    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我逼他去救的吗?
    似乎看透了司徒清的想法,温祺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凭千蛛的实力,如果想要做到看似尽力却依旧没有办法挽救回段哲生命的方法只怕不下十条,又何必用自己的血自己的命去换呢?司徒清也终归不是不谙世事的世家子弟,几秒钟之后那张本还疑惑的清俊容颜一下子结了厚厚的寒冰,“他是想死?!”
    听着少年咬牙的声音,温祺颔首,淡淡笑道:“他没有瞒我,不过我本以为他的死活你不在乎,所以也并没有太在意。”顿了一顿,看着司徒清的脸色愈发不好看,温祺又继续道,“救段哲就必须要牺牲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可没想到,到了这一会儿,我竟然发现你其实很在乎他活没活着。”
    冷哼了一声,司徒清记起准备开始救段哲的前一天,千蛛问他什么时候履行自己许给他的那三个条件,当时本以为千蛛只是因为自己要他救人又没有给他办成一件事而起的不忿而已,现在想来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心存了死志。
    “公子,你该知道,毒尊千蛛是医毒两界的奇葩,所以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并不想他死。不过他也该是高高在上的,失去了尊严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或许比死还难过——我不知道千蛛的那三个条件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愿意用自己的尊严去交换,这已经足以见这三件事对他的意义之重大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千蛛又突然改变主意去求死,但如果公子真心不希望他死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办法的……”
    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徒清,温祺闭上了嘴,等待少年最后的答案。





    第一卷 情字不识 第卅五章 九转老君丹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2…9 14:15:55 本章字数:6600

    不论心里还有多少没有理清楚弄明白的东西,可是司徒清却很清楚,在最初的愤怒过后的现在,他并不死那么希望千蛛死去,所以他看着温祺,语气中有着些许的郑重,“可是小小祺,我说过,别让他死了。”
    他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话让温祺微微怔了一下,可是却并没有带起太多的异常,温祺依旧笑容和煦,“请放心吧,他现在还活着。”
    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司徒清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讶意,担忧很快被他收敛好了,“不过是救个人而已,这里又没有什么仇敌杀他,他当然还活着。”这话中明显的逃避让温祺暗自摇头,然后说起了似乎与这些无关了的其他话题,“公子可还记得救治段哲的药方?”
    “你说哪张?”少年困惑。
    “两张。”温祺淡笑,“第一张缺少一味药引,第二张却是寻常的生血方子。”
    见少年脸上的疑问没有丝毫减少,温祺扭头看向救治段哲的那个厢房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神迹之毒’紫棂衣,公子又可曾听说过?”得到司徒清肯定的答案之后,温祺又继续说:“紫棂衣是一种很神奇的毒,在体内种下它后,种毒者自身的血液就会成为一种无解致命毒,但与在同时,这种血也能够成为解大多数毒的药引……”
    原本只是带着不大在意的心思听着温祺说这些话的司徒清脸色有些渐渐变了,他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温祺含笑的脸庞,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上判断出那些话的真假伪实,可是温祺的微笑却一如平常的无懈可击,让少年到最后只能放弃这种徒然。
    “那你说说,这药引,该怎么用?”
    移开目光,司徒清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挑玩味的笑容,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根本没有听懂温祺话中的重重暗示。温祺回望着少年的笑颜,温和地开口道:“若是指被强行压下毒性的‘九日索魂令’,在下倒是耳闻些许……听闻,若要解此毒只需九日,配以不同天材地宝——前三日,取指尖血,激活毒性;次三日,取心头血,绞杀毒素;至于后三日……在下倒是暂未得知。”
    “那现在,是第几日?”似乎轻轻磨了磨牙,那少年继续笑得云淡风轻。
    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温祺平静地笑着,“心头血倒是只剩一天的了,至于接下来该是什么血,我就不知道了。”
    很明显温祺的话并不能让司徒清满意,他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就朝那间厢房走去,温祺在他身后兀自微笑,随即也跟了上去。
    跟被司徒清的突然闯入吓了一大跳的尹暮厝打了个招呼,温祺也跟着进了房间,原本也想跟着去看热闹的尹暮厝想起刚才司徒清闯进来时的一身煞气,还是明智地选择了不去凑这个热闹——热闹是可以看的,可是也得有命去看的,虽然司徒清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出气,可那张总是温和有礼的俊脸一团墨黑一瞪下产生的那种被杀戮和死亡笼罩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尹暮厝年纪虽然还不大,但也不至于会去故意犯在司徒清的忌讳上。
    靠房间里墙摆放的床,两边的床帏都被系起,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人安静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模样像是已经死去。
    心里有什么东西狠狠一震,司徒清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像是唯恐会惊醒到什么一样,了无声息地走到了床前。
    床上,那人静静地躺着,如墨染一般的青丝披散在枕头上,脸色却是从所未见的死色,只是那份触人心弦的倾世美丽却不减分毫,反而因这些一触即碎的孱弱更加惹人怜爱。
    抓起他放在身侧的一只手,司徒清的拇指指腹轻轻抚过那些如同白玉精雕细琢而出的艺术品一样完美的纤纤玉指,感受着上面还没有消失的伤痕,原本冷峻的神色渐渐变成了染了迷惘与忧愁的不安。
    “前三日,指尖血……”
    低低地呓语着温祺说过的话,少年总是无比清明澄澈的黑色眼睛里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心疼,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次三日,心头血……”
    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薄的被子,司徒清解开了那件白色的中衣,入眼的却是层层裹紧的纱布,还有一些斑驳的正在结痂的伤口。
    还想要解开那些纱布看伤口,可温祺却及时地阻止了。司徒清放开手直起了身子,神色里是叫人读不懂看不透的复杂,温祺知道他现在心里无比混乱,却不好开口劝,只能任凭这少年自己去想通、或者想不通。
    如果要救段哲,那么千蛛的血就必不可少,而以千蛛现在的身体,再继续取血就是要他的命。
    可没有千蛛的血,那段哲必死……!
    无疑的,司徒清不想段哲死,但同样的,他也并不希望千蛛死。
    只是两全其美的办法,真的会有吗?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再去问谁,如果还有其他的方法,那么段哲的毒就不会一直拖到现在;如果还有其他的方法,那么千蛛不会拿自己的血自己的命去换段哲苏醒痊愈;如果还有其他的方法,那么温祺也更不会让千蛛用这个以命换命的方法去救人——不过如果能得到那个给千蛛的话……温祺微微眯了一下眼,脸上的微笑依旧平和。
    段哲和……他、这两个人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人?
    毒尊千蛛,黑道枭首,难道自己能为了他的命而舍弃掉段哲?
    不可能。
    即使他司徒清再怎么不希望千蛛死,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让人心寒的事情来的,因为他是司徒清,是江湖最高洁的第一贤者,最年轻的剑之圣者,最具权威与清名的白道至尊。
    或许,如果千蛛的生命力够强,还可以在这继续的失血下勉强活下来,只是注定会要元气大伤。
    但是,至少还会活着,不是吗?
    ……他的命,卖给了我,但终究还是天的吗?
    只一瞬间,那青衣的少年脑中就已是百转千折,温祺见他脸色几番变化,心中暗暗叹了一声,终于出声了,“公子还是不能下狠心?”
    扭头看了一样还是照旧笑得无害的温祺,司徒清微微一颔首,轻缓笑道:“下狠心?下什么狠心?我向来慈悲为怀,怎会拿人命作笑谈?更何况一个黑道魔头,难道还要我去护他生死不成?”
    “你当真要舍弃他?”纵然是淡定如温祺也不由为少年的话愣了一下,可那少年却照旧温和一笑,“他的生死自由天定,我只知道,段哲绝对不能死。不过那最后三天的药引,还是有劳温先生费心了。”
    “……后三天,腕间血,巩固作基。”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司徒清回头看去,正对上那双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的琥珀眸子,心便再一次没来由一紧,神色也突然冷了下去,“你醒了。”
    不过千蛛似乎根本就不想见到他,死水一样的眼眸转到了一边的温祺身上,似乎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吐出。温祺笑笑,然后退了出去,“我去给你端药。”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见千蛛闭上了眼睛不愿见自己,司徒清莫名地怒了,但也有些委屈,最后干脆坐在了床边上死死地盯着千蛛的脸庞,似乎想用眼神逼迫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不过这种逼迫方式貌似对已经闭上眼睛了的千蛛并不起作用。
    端药回来的温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诡异的画面,不过好在他早已习惯了司徒清那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方式,只是轻轻咳了一声提醒房里的人自己进来了,然后就走到了床边。
    听到他脚步声渐进的千蛛重新睁开了眼睛,却完全忽略司徒清死死看着自己的眼,转而望向了温祺。温祺将药放到一边,动手扶起了千蛛,然后一勺一勺地将药喂到了他口中。司徒清最是讨厌药味,可却还倔强地坐在那里瞪着,看着温祺给千蛛喂药的画面无比地不爽,
    真想把那个混蛋的手给剁了……!
    某人恶狠狠地想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却是有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微酸,“温祺,让他自己喝!”
    “不行啊,”温祺回头看了一眼一脸不满的司徒清,“呵呵”笑道,“不要说端着碗药了,他现在可是连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一票拒绝了的司徒清继续带着怨气瞪着温祺那只碍眼的手,可温祺却权当做浑然不知,在将一碗药喂完后低声安慰了几句,可千蛛的眼神却依旧是不变的死寂,“你改变主意了?”温祺和暖一笑,拿着碗往外走去,“对,因为这是他的要求和希望。”
    没有任何掩饰的,司徒清能清楚地看到那双琥珀般的眸子在一瞬间由原本的死寂变得无力,他正想要开口询问温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走到门口的温祺突然回头笑笑,一脸“我是为你着想的哦”的模样招呼道:“出来让他继续休息吧,那么弱的身子,可陪不了多久的。”
    暗下扁扁嘴巴,司徒清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乖乖跟着温祺走了出来。一路上温祺一言不出,让司徒清心里的疑惑像是被只猫用爪子挠着一样痒痒。
    直到走出了厢房,温祺才开口,但声音却是被刻意压低了的,“公子想知道我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清老老实实点头,而温祺则看着天空淡淡地笑,“公子可曾知道,千蛛救段哲的原因?”
    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我逼他去救的吗?
    似乎看透了司徒清的想法,温祺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凭千蛛的实力,如果想要做到看似尽力却依旧没有办法挽救回段哲生命的方法只怕不下十条,又何必用自己的血自己的命去换呢?司徒清也终归不是不谙世事的世家子弟,几秒钟之后那张本还疑惑的清俊容颜一下子结了厚厚的寒冰,“他是想死?!”
    听着少年咬牙的声音,温祺颔首,淡淡笑道:“他没有瞒我,不过我本以为他的死活你不在乎,所以也并没有太在意。”顿了一顿,看着司徒清的脸色愈发不好看,温祺又继续道,“救段哲就必须要牺牲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可没想到,到了这一会儿,我竟然发现你其实很在乎他活没活着。”
    冷哼了一声,司徒清记起准备开始救段哲的前一天,千蛛问他什么时候履行自己许给他的那三个条件,当时本以为千蛛只是因为自己要他救人又没有给他办成一件事而起的不忿而已,现在想来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心存了死志。
    “公子,你该知道,毒尊千蛛是医毒两界的奇葩,所以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并不想他死。不过他也该是高高在上的,失去了尊严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或许比死还难过——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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