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音落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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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音落 完结+番外-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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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屋里,子衿刚为无痕铺好床,一人忽然破窗而入。
“公子,那日岛上的事,属下已经查清了。”

【戏里戏外】

司空宣在忻州修养了半月,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已经能在子衿的搀扶下下楼逛逛了。正在楼下用晚膳的众人见司空公子披着厚厚的风衣下来,都招呼他过来一起用膳。小酒让小二又添了两副碗筷,子衿扶他坐下,为他添了饭,将他平时喜爱吃的菜用个小碗盛了放到他面前。
“你伤刚好一些,不能吃些太油腻太硬的,这鸡丝羹汤味道还不错,你先喝点润润胃。”子衿盛了一碗给他,用汤匙在碗里搅了搅,吹冷了些递给他。
司空宣这么长时间早被子衿惯懒了,每日三餐都是这般过来的,当下不觉有什么,倒是萧铭一行人暧昧的笑了。
这不,南宫啸耐不住又开始打趣他了,话对着无痕说,眼睛却是斜着司空宣这的。
“无痕公子,我看你还是尽早挑个好日子,让这两人把事儿给办了。”
萧铭也赞同地点头,“这子衿姑娘整日呆在司空屋子里,我们是不觉得如何,但别人瞧着到底对姑娘家声誉不是很好的,反正他们也有婚约的,还是尽早定下来吧。”
他这样说,一来确实是从心底为司空宣着想,子衿虽然是个丫鬟,但长得清秀漂亮,武功好,也读过书,怎么也比喜欢上个男人强啊;二来,司空宣娶了子衿,也算是握着无痕的一根软肋了;三来嘛,万一这无痕确实是当年的那凤女,她自然是不得嫁于别人的。
这二人如是说,司空没有接话,下意识地看了对面的无痕一眼,默默地吃起饭来。子衿坐在他身侧,那一眼,自是被她看了个透,她搅了搅碗里的菜,心下微微苦涩,却抬头对众人笑着道:“两位公子说笑,这里除了小酒就只有子衿一个下人了,小酒是男人难免粗手粗脚的,不如我们女儿家来的细心。再说,司空公子救过我家公子的性命,子衿服侍他也是应该的。不过,想来还是让大家误会了。”她看向无痕,“公子 ,我看我们还是请个懂事的小丫鬟来照顾司空公子吧。”
她这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偏偏听着的人都听出了些意味。
司空宣立时愣了,张了张嘴,半天只说:“子衿,你生气了?”
子衿垂目,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露出半分情绪,只笑说:“子衿怎会生司空公子的气。”她又问无痕:“公子认为呢?”
无痕只得放下筷子,淡淡地道:“我们都有要事在身,如今江湖上不太平,找个陌生人照顾三公子有些冒险,你说呢?”
话说到这份上,子衿也自知有些意气用事了,当下抿了抿唇,“子衿知道了。”
桌上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一经慢条斯理吃着饭的朔月忽然一笑,“我听说紫月楼今儿个有个花魁大赛,不知诸位有兴趣否?”
倾城当下嗔道:“难道那些个花魁比倾城还好看?”
“哈哈哈。”朔月大笑,“自是比不得倾城你了,也就图个乐趣,六皇子去不?”
“我去。”不等萧铭开口,一个声音忽然应道。
众人皆疑惑地望着说话那人,南宫啸忍俊不禁:“司空,你个伤患,还想着去那地方?我知道你现如今是有些气力了,但毕竟还未痊愈,何苦着急这一时?”
司空宣耳朵有些红了,却犟着嘴道:“我现好得很,再说这看花姑娘而已,只需要眼睛清明就行。”他说着眼中还流露出了一些邪恶的光芒。
南宫几人都抖了一抖,子衿忽然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好得很,子衿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几位公子慢走。”说完径直往楼上走去。
“唉,你啊!”南宫啸摇头,“还愣着干吗,赶紧地去追啊。”
“哦,哦。”司空宣连忙起来,但因着伤在身到底走不快,等到了楼上时,子衿早已“砰”地关了门,落了闩。
“小酒,你留在这儿照顾倾城姑娘还有司空公子,我们去去就回。”朔月吩咐道。
倾城也没说什么,只笑着上楼了。
几人到了那,紫月楼早已是人满为患,几人好不容易挤进去,瞧了瞧那红台上的十位女子,美则美矣,就是风尘味太重了,且身边一直跟着位天下第一美人,看了会儿便觉得兴趣寥寥,最后在朔月一句“还没我等长得好。”中离开了。
几人出了紫月楼在街上还未怎么逛,就见到了急急赶来的小酒。
他来不及朝几人行礼,就对着无痕道:“子衿姑娘不好了。”
几人都是大惊,忽然只觉身边一阵风过,定睛看时,一道人影已在数丈之外。
“怎么个不好?你说清楚。”朔月几人也急急往回赶。
小酒擦擦额角的汗,“我也不是很清楚,子衿一经锁着门,司空公子在外面站了许久她也不开,后来还是倾城姑娘说了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司空公子一脚踹了门就看见子衿倒在地上了,怎么唤都不醒。”
“可是中毒?”
“不像。”小酒摇头,“我替她把过脉,脉象都很正常。”
说话间几人也赶到了客栈,径直往二楼子衿住的房间去。
倾城和司空宣都站在门外,司空一手捂着腹部,看来是刚刚踹门有些扯到伤口了。倾城看到了他们,急忙走过来说:“子衿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刚刚看到她那样,我——”她说着捂着唇,声音略微哽咽。
朔月拍拍她的肩,“无痕在里面?”
“恩。”倾城缓了缓,“无痕公子一回来就锁了门,谁也不让进。”
朔月没再言语,也站在门外,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
子衿只觉得浑身力气都像抽光了,而且一种说不上来的酸痛感。忽然有人托起了自己,解了自己的衣服,一针一针细小的刺痛感,接着微凉的手掌抵在她的背上,一股暖流涌便全身,然后就是那种酸痛感就像一股气一样被人抽了去。她舒服地哼了声,昏昏沉沉地往后倒去。
无痕方才为子衿把脉,虽然没有异常,但仍感觉到她体内有股气与她的真气相撞,像是要将人的气都给吸去一样。
他只得施针定住这股气,然后用内力吸到自己身上,好在他这会儿未有什么不适。
为子衿整好衣服,扶她躺下,下床,刚刚站直忽然腿一软,整个人向地上栽去。他连忙扶住床框,眼前红光闪现,这场景很熟悉。
映日荷花?
然,只一会儿眼前又恢复了清明。算算日子,离毒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刚刚该是内力损耗太多有些花眼吧。
他笑了笑,捋了捋袖子,伸了伸腿,已经没什么不适了,就走过去开了门。
“无痕公子,子衿怎么样了?”司空宣焦急地问。
“已经没事了,这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淡漠的笑,有些客气的疏离,“小酒,麻烦你吩咐小二送点热水上来。”
小酒应了连忙下楼去办,萧铭几人见确实没事了就各自回去了。
“司空公子,还有事?”无痕笑问。
司空宣往屋子里看了看,见床上那人睡得安稳,他试探地问:“我能留下来照顾她么?”
无痕刚想说话,有人拉了自己的衣袖,“既然如此,今晚就麻烦三公子了。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朔月不顾他的挣扎径直将他拖进了自己房里。
而此时倾城正开了窗散气,见到这番场景,眼眸一深,红唇讥诮地弯了弯。
“朔月公子,有你这般无礼的么?”无痕捋平衣袖,横着眉质问。
“子衿到底如何了?”朔月难得的面上有些严肃。
无痕倒不知他是关心子衿,遂笑了笑,“她体内有一股气,与她真气相撞,力道很强,如果不及时救治,会吸干她体内真气。”
朔月听闻,眉峰一动,“这么说,你给她将那股气控制住了?”
“恩。”无痕点头,却没多说什么。
朔月瞧着他会儿,忽然手腕一动扣在了他的腕上,静了会儿,喃喃道:“确实没什么事。”难道他多虑了,可心底总有些不踏实。
他有些懊恼,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个人了?
无痕抽出了手,敛了神情谈正事。
“蓬莱岛去了,忻州也呆了半月,下面你要去哪?”他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我陪你演戏也演了这么久了,还连累了他人,你说,你该如何谢我?”
什么蓬莱岛难找,什么方向不明,全是陪这人当骗子了。
“嘿嘿。”朔月也坐了下来,“我倒看不出无痕公子还是个出色的戏子,赶明儿不当这青衣无痕了,改唱戏也是极好的。”
无痕却不想与他兜圈子了,自己的底都快被这人翻出来了,自己对他还是知之甚少,这委实不公平,代价也太大了。
“你别告诉我,你是在等最后一枚尊天令。”他看着朔月道:“我劝你早日打消这年头。没错,我确实知道这最后一枚在哪,但我却至今未能见到。”
“你放假消息给我?”朔月挑眉冷笑,“我就说他们怎么就轻易地查到了最后一枚令的下落。”
“呵呵,也不算是假消息啊,云山只有我知道在哪,落到我手中也是迟早的事。”无痕道。
“那你今日为何又要告知我此事?”
“我只想告诉朔月公子,不是所有的事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还有,我们如今各得一枚令,也算是旗鼓相当。”
“哈哈哈。”朔月低笑,“你只是想告诉我,云山的那枚令我只有靠你才能找到,所以,往后不得坏你的事,是吧?”
无痕也是笑,“朔月公子果然聪明。”心下暗暗地骂着:阴险的狐狸,狡猾的禽兽。
“说吧。”朔月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那人,“你下面要去哪?”
“兰州。”无痕说,“我知道倾城姑娘已经知道了写意山庄的事,而且,你就不想知道谁在帮她。”
“南宫啸,萧铭,再来就是宫里藏着的。”朔月一一道,“司空宣不可能,你用子衿将他看得死死的,况且——”他邪恶地勾起唇,眼眸里露出揶揄的神色,“那傻小子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别说你不知道。”
无痕默然,眼里流出些微苦涩,只低声说着:“你该知我与你一样,都是极为护短的人。子衿……司空宣是个不错的归属,若是我以后……我心底其实是想将子衿嫁给他的。”但那天的事,他想装傻都不可能了。子衿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他就这样欠了债,只是以后,还是要欠着他,到那时候,他定是会恨得杀了自己吧。
他停住话语,片刻后道:“我别的没什么事要求你,只是这段时间希望你能看好倾姑娘,若是我一不小心剑锋偏了,可怪不得我。”说完起身要走。
朔月却笑笑:“兰州确实是个好去处,听说南宫家是四大家最富有的,我也很想去看看。如此,就占你的光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空寂的关门声。

【南宫世家】

话说太祖初定天下之后,在原有的北州、雍州、荆州、宁州、江州、建州、宜州、洛州、邰州、忻州十州之上,又将原来的荆州、宜州一分为二,分别为西北的靖州和南边的兰州。
据说当年太祖皇帝南下微服私访,见大片兰花盛开,称其“美过瑶池仙境”,于是在后来的地域划分时,大笔一挥,“兰州”从此得名。而百年来,诸多变化,发展到今日,兰州囊括了基本整个江南一带,以花好美人多而闻名,也成了南边最为富庶的一州。而兰州的南宫家族,自太祖打天下之时,因辅佐有功,又连着出了几位娘娘贵妃的,自然在江南一带占足了地位。乐家灭门后,更是成了四大家族中最为富庶的一家。所以说,南宫家虽是武林世家,却也是官宦之后。
然,或因福泽太盛,南宫家渐渐子嗣单薄,到了南宫啸这一代,更是了成了偌大一个家族的独子。为此,南宫家长辈当下的心愿就是希望南宫啸能早日成家立业。
说起来,从五年前重新定义了四大家族后,除了靖州倾家一个女儿,其他几家都是儿子。自古以来,家族联姻强强联合是惯有的事,加上倾城又有这“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再者娶到了倾城就等于娶到了靖州娶到了整个武林,是以,另外三家长辈都希望自家儿子能与倾家姑娘关系亲密一些。三家本是借着上次武林大会一探究竟的,没想到倾意闲当晚猝死,倾城又自甘堕落,是以,此事不再提。
且说当晚无痕与朔月说明去向之后,第二日一早,几人还在用早食之际,就见一人急急忙忙地来找了南宫啸,耳语一番后,几人第一次见南宫啸青了脸,却红了耳根子。新奇之余,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南宫啸比司空宣年长了两岁,快入冠的年纪,自然该当成家立业。这次派人急急来找南宫啸,不为别的,只为押他回去成亲。
是以,当一行人看到来人身后一字排开的黑衣大汉后,都背过脸去,肩膀颤抖,忍得颇为辛苦。
司空宣先前被南宫啸取笑了几次,难得有此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当即取笑了回去。
“南宫兄,可是那新娘子不合你意,否则你怎会怕的要逃婚?”
南宫啸瞪了他一眼,深深呼吸,心里暗骂:丢人,太丢人了。
“既然如此 ,咳,几位不如到兰州一游?无痕公子不是素来爱兰花的么,这次到可以看个够本了。”
无痕本来就打算去兰州,原想没有机会制造机会的,却不想出了这桩好事,当下微笑着应了。
朔月自然不会反驳,萧铭扇子一拍,道了声:“不错。”
司空宣乐呵呵地直笑:“南宫兄成亲,我们自然得去喝喜酒闹洞房了。”他其实只是想看看那吓得南宫啸要逃婚的是哪家姑娘。
于是几日后,五匹马并两辆马车大喇喇地停在了兰州南宫家的豪宅面前。
江南一带房屋多为清瓦白传,周围环水,水上飘轻舟,颇为清雅怡人。然,南宫家的房子却在离闹市较远的郊区,占地足有十亩。檐上雄鹰展翅,琉璃瓦灼灼生辉。青铜大门,门口两尊石狮昂着头颇有雄伟之姿。
铜门打开,早有仆人分立两侧,躬身行礼。一路转了一桥三亭五回廊九道月洞门方到了正厅。
司空宣擦着额上的汗不停抱怨:“每次来你家都转得我头晕,你家人又不多,整这么大一座房子干什么。”
这话他说得没在意,听得人却有心了。这不是明着说人家南宫子嗣单薄么?
南宫啸知他一向直肠子,当下也不恼,只笑说:“我有心有力,自然得多备屋子。”
“诶,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司空摸摸脑袋,下意识地就看向子衿,奈何子衿自从上次之后就甚少理他,这次一路照顾他的人也换成了小酒,好在伤口已快痊愈,也没什么大碍了。
一直跟在无痕身后的子衿忽觉后背一麻,她微勾了唇角,步步安稳地跟着无痕。
“南宫公子家大业大,难怪那么多姑娘争着要嫁于你。”倾城笑着说。
“诶?”南宫啸双手背在身后,侧身望着倾城,眼睛一亮:“那么倾城你的意思呢?”
“我?”倾城失笑,“我如今只是红韶坊花魁一枚,如何敢高攀?”
“哈哈。”南宫大笑,随后又严肃地看着她:“你最好有点准备,上次你那事,我父亲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倾城微垂了头,道了声:“知晓了。”
朔月一路无话,只偶尔微笑着看看无痕,无痕被他盯得烦了,只好低声问:“你老看我作甚?”
“我只是想我与公子也算神交已久,想着能不能窥探到你一些心思罢了。”
无痕乍一听那“神交”二字脸就有些青了,听到后半句却笑了。
“我却是在想,待会儿要是南宫裕问起你写意山庄之事,你倒要如何回答?”
这话是明着试探了,他声音不低,随行几人恰好都听见了。倾城微僵了身子,转眸看向朔月。
朔月摇着扇子,轻“呵”了一声,“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咦?”司空宣问:“这么说,朔月公子已经有眉目了?说起来这事也过去快半年了,我虽然试着查过,却都查不出所以然来。”
一边的倾城眸光动了动,转身安抚他,“三公子不必自责,倾城相信,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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