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朵小白花,很可能是传说中三宝之一的不折之花……玉流萤瞅了瞅小黑莲,什么不折之花,哪里有她的小黑莲可爱,那小白花戳一戳肯定不会哆嗦。
无绝期
自从功体迅速的开始下降以来,玉流萤已经察觉到自己正在接近那个突破的契机。这段时间她一直专心修炼,而白小茶她也吩咐这一段时间不用再来。
至于那位鬼先生……至少那生物对白小茶没有恶意,甚至还会出手保护,玉流萤没什么不放心的。
但是偏偏,这个白小茶又来找她了。
以白小茶那个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恐怕是不会来找她的。还好没破坏她修炼,见一见无碍。
“玉姑娘,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嗯?你急需要用钱?”
“嗯,是啊,弱叶有心疾,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麒麟玉,这是武大哥拼了命送回来的,弱叶想治病就需要找名医医治,可是名医都很贵。”
“嗯。”玉流萤点点头,转身取出一千两银子。“这里是一千两,要是不够可以再来找我要。”
“啊……”白小茶有些激动的接过银子,“玉姑娘,真是谢谢你,我一定会还你的。”
看着小姑娘开心的样子,玉流萤也觉得心情不赖,一千两银子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如果送给这珍稀物种也完全可以。
“算了,我不缺这点钱的。”
“不行,怎么能拿了别人的钱不还呢,我一定会还你的。”
对于这种事情白小茶这姑娘总是特别固执,宁肯自己吃亏也不能亏欠别人。玉流萤只好道:“那就当是预付你的工资好了,以后要给我做长工还债的。”
“哈,没问题。”
“哦对了……”玉流萤突然想起学海无涯的书部执令对医学还是挺擅长来着。“央森的医术很好,最近村子里应该有学海无涯的人吧,你可以去找他帮忙。”
本以为这次不会再有人打扰,却还是让玉流萤失望了。
夜已深,正在屋内闭目运功的玉流萤突然睁开双眼。
“去。”
一道锐气直冲屋外黑莲,竟不受墙壁阻碍穿墙而过,于半空击中了什么,留下一丝血迹。
玉流萤眉间一抹不耐:“居然污了我的地方……”
再无修炼心境,玉流萤索性走到黑莲旁边,衣袖一扬,地面血迹已经消失无踪。
看着那异物消失的方向,玉流萤一手不断在小黑莲上摩挲,似乎能感应到她此刻的心情一般,那小黑莲克制着没有闹脾气,只是微微的抖动。
“小黑啊小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玉流萤的修炼算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红颜再次传回消息,爱染嫇娘已经找到了幽溟,但是……出了点麻烦。
临行前,玉流萤思考再三,还是把小黑留在家中。
几乎可以确定,她若离开,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一定会来偷走这株黑莲。但是原因呢?
玉流萤很想知道这株黑莲究竟有什么秘密,以及那些背后的人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找到爱染嫇娘的时候,她正随着一名龅牙凸眼的丑陋老者在一处山洞休憩。那名容貌丑陋之人应就是幽溟。月族之王。
玉流萤不得不感慨死神无聊的程度,向死神交易失去了俊美的容貌和记忆,但是这副尊容……死神你可真有创意。
“我不能离开他,所以只能拜托人通知你。”爱染嫇娘的眼神一直紧紧黏在无绝期身上。
玉流萤点点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
看见无绝期的样子,玉流萤已经知道对方的麻烦所在。无绝期身后背着一个小孩,一副俊俏清秀的容貌,但是散发着一股邪气。
只要一天脱离不了这个孩子,无绝期就不可能恢复成幽溟。
看到玉流萤的视线,无绝期身后的孩子骤然眼神变得狰狞,但没等他开口,便僵在原地。
那女人的眼神太过怪异,让神觉残生有一种被凶恶猛禽盯上的感受。
玉流萤骤然展露一个狼外婆一般的笑容,一步步靠近神觉残生,伸出手在对方脸蛋上上下抚摸。
“果然啊,小孩子的话,不好好教训是不会乖的。”
被接触的地方似乎有什么阴冷的气息渗入,让神觉残生一阵颤抖,竟然格外乖巧的一句凶戾之词也不曾说出。
玉流萤心知,神觉残生对她的畏惧一方面是因为她本身可操控幻境的体制让他的精神可以直接感受到威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多次跟死神接触已经带了些死亡的气息。
真的要说起来,她对这少年也是无能为力。
她有很多种方法让这少年消失,但是要不影响无绝期?她没有把握。恐怕还是要靠死神的力量。
现在可没有第二个弃天帝让她去死一死,见不到死神,那么另外的方法便是……
玉流萤脑中骤然划过天狼星的影像,或许此人与死神有些联系,许是该去找这人谈谈。
定下一月之期,玉流萤再度回到檀金阁。
那株黑莲果然已经不在了。
看着空荡荡的花盆,玉流萤眯起玫红色的双眼,随后步入房间,加上最为牢固的结界,一心专念突破功力最后一重瓶颈。
这次终于让她得偿所愿,最后一重契机得以突破,功体很快便回升起来。
此行多有耽搁,比起预计留在这里的日子已经多了一倍有余。当功力恢复了八成,玉流萤才撤掉所有术法走出屋外。
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不到十日,玉流萤打算先至孤星崖找那个天狼星一谈,却不料,孤星崖空无一人。
天狼星不见了,小白花也消失无踪。看来不折之花最终还是被人摘下。
孤星崖上并无激烈的痕迹,这里有的痕迹绝对不是天狼星动手会造成的后果。以那个生物的能为来看,若是对方要从他手上夺走不折之花,要是对方有从他手上夺走不折之花的能力,这片孤星崖只怕要毁的差不多了。
玉流萤踱步至崖边,孤星崖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整个劭德村的全景。只要眼力足够,甚至可以在此掌握劭德村所有人的动向。
而此时站在崖边看到的景象却让玉流萤皱眉。
整个劭德村一片死寂,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白小茶……心中划过那个稀有人类的名字,玉流萤立刻赶向劭德村。
夜路不能乱走
在劭德村内不断寻找白小茶的下落,却终是无果。玉流萤行至村口,赫然见到一男一女抱着白小茶的尸身走来。
“你是谁?!”
见到满村人的尸体,以及唯一一个活人玉流萤,那名男子立刻护在那女子身前,紧张的问到。
“玉流萤。”
“啊……”那名女子突然推开男子的保护走出来:“你是借钱给我治病的恩公,你是小茶的朋友。”
“嗯。”心知这名女子便是弱叶,那她身边这个人便该是秋不鸣。玉流萤看着已经生机全无的白小茶,心中涌起一丝惋惜。
美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这个世界注定了太过纯真美好的东西无法长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情是如此这般……”
听弱叶的叙述,他们三人不知为何被锁入一处囚牢,有个声音对他们说要玩一场游戏,考验他们友情的游戏。
没人两把钥匙,决定三个人的生死,只有每个人都把机会给另外两人才有可能活命。
他们赢了,但白小茶却不知为何死了。
只能听见声音,却见不到那人的所在。这种描述不得不让玉流萤想到孤星崖上那名为天狼星的生物。
而听他们所描述的游戏……与最近武林上莫名出现的黑色杀人卡牌必定有些联系。
三人埋葬了众多村民,又将白小茶葬在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孤星崖上。正道秋不鸣和弱叶祭拜之时,玉流萤却是暗自注意身后坐在那里的天狼星。
此人的气息总是平稳而毫无波澜,而那杀害白小茶之人既然会玩‘游戏’,那就必定不会是这副样子,如果是那个喜欢玩游戏的人,此时站在白小茶的墓前至少会露出得意或是欢喜,尤其是有那副常人无法看到的特殊体质。
见天狼星起身即将离开,玉流萤也不动声息的先行一步。
孤星崖山道上,玉流萤走在前,天狼星走在后,彼此都未开口说话。一路行至即将崖底,玉流萤这才停下脚步。
银光闪过,长枪之锋已经准确抵在天狼星喉咙前。
天狼星一怔:“你……你看得到我?”
“当然。”玉流萤长枪未有一丝晃动,“白小茶是谁杀的,我猜跟你有关。”
天狼星沉默片刻,才说出一个名字:“阎王锁。”
“你们究竟是什么种族?”
“魖族。”
“魖族……”玉流萤将这个名字默念一遍,“来自死国?”
天狼星更为讶异:“你知道死国!”
“知道的不多。”
“你究竟是什么人?”
玉流萤这才转过头来,收回银枪,上下打量了天狼星一番。
“怎么?魖族是以记忆力不佳为特色?我以为我说过,我叫玉流萤。”
“…………”
完全不知道毒舌二字含义的年轻魖族天狼星,沉默了。
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变态的太久也总会遇到更加高段的变态。自异界而来的魖族一只阎王锁,显然并不知道苦境的这条守则。
借由杀死那名叫白小茶的人类而激怒天狼星,让阎王锁沉浸在得意的兴奋之中。
阎王锁高兴着……高兴着……他就想起来白小茶似乎除了弱叶和秋不鸣之外还有另外一位朋友。
啊,那可是一位神秘的人类,阎王锁曾经偷偷跟踪白小茶才找到那处隐蔽的宅院,相当奢华的宅院。
那宅院外有着不差的幻阵,不过……
阎王锁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对他这种高贵的魖族,死国的荣耀来说,那些都还差得远呢。
自信心过度膨胀的阎王锁,当即拍板决定,弄死了白小茶之后这个兴奋的夜晚,就让那宅院主人的血为他庆功。
当玉流萤与天狼星的谈话结束,玉流萤并未立刻向对方询问有关无绝期的事情。玉流萤做事的第一准则,不会相信不熟的人一面之词。
如果有机会,最好逮到那只阎王锁来拷问一下。
上天一定是听到她内心的期望,当玉流萤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到一只光头黑衣怪人抱着她家鎏金柱子蹭来蹭去。
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玉流萤淡然扭头,直接回房。
那只脑袋像鸡蛋的魖族果然跟在她身后,当她站在书架边等啊等啊姿势摆了很久,这才等到了对方的动作。
呯!
一声轻响,在夜幕中格外刺耳。伴随着一阵阴风,书房的大门突然自动关起。
偷偷关门的鸡蛋头魖族搓着下巴站在不远处笑啊笑,玉流萤没理他。
耐性的比拼,玉流萤不曾输过。
鸡蛋头魖族等了一会不见反应,便直接飘忽忽的来到玉流萤身后,从衣服中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向玉流萤衣袖处伸去。
“嗯,下一本。”
玉流萤似乎‘不经意’的扬手,将手中书卷放回架子,掉头来到另外一边。
鸡蛋头魖族再次飘忽过来,将卡片比了比,试图插到玉流萤头发里。
“啧,真是不小心,居然掉了。”
玉流萤似乎‘不小心’将书本碰掉,低头,拾起,一记转身。
阎王锁有点郁闷,这女人的运气也太好了一点,每次他试图将黑色的死亡卡片放在对方身上都是失败。
算了。
阎王锁好心情的指尖一掐,黑色卡片顿时消失无踪。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书桌,笔墨纸砚,书架,窗棂,全部都消失不见,熟悉的房间变成了一团团迷雾状的黑暗空间。
“害怕吗?惊惧吗?哈哈哈……”疯狂的语调从不远处传来。
“嗬嗬嗬……一只漏网之鱼……”带着隐隐颤音的男声在玉流萤身后响起。
“你是白小茶的朋友吧……知道为什么白小茶死的那么惨吗?”鸡蛋头魖族在玉流萤身边飘来飘去。
“唉……”玉流萤垂下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即将死的很惨。”
“嗯?呃!”
来不及反应,阎王锁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咽喉居然被人扼住。
眼前的女子缓缓转身,嘴角一路向耳后咧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牙,尖利的完全不似人类的牙齿闪着寒光,一对玫红色的眼亮的吓人,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在虚空中张牙舞爪。
“哼哼哼哼哼~~我看到了什么?一只美味的小鬼~”
被扼住咽喉,从狩猎者顿时变成猎物的阎王锁,看着眼前突然转变的情况,两眼一翻白,直挺挺晕倒。
玉流萤踹了踹晕的像死人一样的蛋头魖族,颇为苦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什么心理素质,叫她怎么玩下去啊……
阎王锁,你的名字是奴隶
在阎王锁昏迷的日子里,玉流萤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方针,对魖族的生理构造进行了非常‘深入’的研究。
不得不说,这品种恢复能力挺强悍的,就算串个透心儿也能很快恢复。
当阎王锁终于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在他正上方眯着的那对眼睛一副看砧板上的肉一样的眼神。
“咿呀~”
一声怪叫,阎王锁镰刀上手,刀尖直冲玉流萤心口而来。阎王锁表情狰狞,凶狠的视线明白的阐述着他想将眼前这人撕成碎片的愿望。
反观玉流萤,一派淡然不慌不忙,一只手从层层叠叠的袖口雪纱中伸出,举至眼前,纤细白皙的五根指头略微活动了一下,随即……
猛然收紧。
阎王锁的脸色顿时就青了,镰刀登时脱手,紧紧捂着胸口趴跪在地面上,额头冷汗涔涔,喘的好像会随时断气。
阎王锁恨恨的抬起头,努力做出一副嘲讽的表情来。
“生气吗?愤怒吗?你的朋友白小茶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哈哈哈!!”
“朋友?如果是我的朋友,你哪怕动了他一根手指头,受到的也不会是如此宽容的惩罚。”
朋友二字,对玉流萤来说极为珍贵。虽然白小茶是个可爱的姑娘,但是朋友?她还远远不够资格。
玉流萤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边这只魖族的惨状,一脸和煦的笑着同时将手指握紧再握紧。
心脏的位置一阵紧缩,好像随着对方的动作被紧紧握住,甚至握紧到随时可能爆裂的地步。阎王锁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捂着胸口嚎的好像杀人现场,不断在青石地板上滚来滚去。
伴随着惨叫以及骨碌骨碌的背景音,玉流萤走到那口被阎王锁扔在一边的镰刀旁边,将其拾起。
死亡的气息,在这柄镰刀上尤其浓烈。而且……这上面的力量,与死神太过相似。
早知道那混蛋连徒子徒孙都管教不好,上次打赌的时候就该连他外套都赢来才对!
小小的遗憾了一下,玉流萤把玩着那口镰刀站在一边,欣赏着制造背景音并且很努力打滚哀嚎的蛋头魖族。
玉流萤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她看着疼到打滚杀猪一样惨嚎的阎王锁,兴致满满的将手指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再握紧。
阎王锁卖力的表演持续了四个时辰,四个时辰之后,阎王锁已经喊也喊不出,滚也滚不动,但是那可怕的痛感还在,甚至永远没有停息的意思。
阎王锁如此不积极的举动让玉流萤有些不满,绣金线的靴子在阎王锁肋骨上踢了两脚,在阎王锁听来分外可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喊啊,怎么不喊了?你这样让我少了很多趣味呐,不用担心,你就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见的。”
“你!你……”
“嗯?”一声带有威胁意味的长音,玉流萤作势欲再次收拢手指。
“别……别!”阎王锁喘的几乎断气,手脚并用的爬到玉流萤脚边,抱住玉流萤的靴子。“你……你倒底想要做什么?你叫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话有信誉吗?”玉流萤用脚尖挑起阎王锁的下巴,声音轻柔。
阎王锁一阵拼命的点头,指天画地的发誓:“我阎王锁从不说谎!”
“哈。”玉流萤轻笑一声,回身轻飘飘掠出数尺,落在白玉躺椅之上,支着头很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魖族。
“既然如此,我问你答,我说你听,有意见吗?”
阎王锁从地上爬起来,站在距离玉流萤最远的角落里努力向后靠,脑袋摇得像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