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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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侠魂-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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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瞧吧!”

吴维道衡量目前情势,当面的六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可能,还另有什么恶毒的安排。对方的目的,定要置自己于死地固不待言,如果六人联手合击,应付起来可能很吃力,而自己乃是要争取时间过河……

吴维道冷凄凄地一笑,道,“少帮主也能使剑?”这句话,极尽轻蔑之能事。

朱文华登时剑眉倒竖,厉声道:“不死书生,你什么意思?”

“少帮主敢佩剑,必然也能使剑……”

“你以为自己剑术高深?”

“不敢,但颇有心得!”

“来,咱们先较量一番?”

朱文华气得双目尽赤,“呛”地拔出了腰间长剑,暴喝道:“少狂,本少帮主今天要宰你!”

“粉面莫云”寒声道:“少帮主。请冷静些,别忘了帮主的金谕!”

朱文华咬牙道:“我知道!”

“粉面莫云”一摆手,五人“唰”地散开,各据方位,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场面骤呈紧张局势。

吴维道徐徐地拔出了“公孙铁剑”,仍然目注朱文华道:“少帮主,真要较量一番吗?”

“当然!”

“请吧!”

朱文华忽地冷静下来,抱元守一,这点,使吴维道暗自称许,一个剑手,最忌心浮气躁,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粉面郎君”等五高手,齐齐擎剑在手。

朱文华凝声道:“五位暂缓出手!”

说完,徐徐扬剑,目中射出迫人的光芒。

吴维道目光紧盯对方,手中剑斜斜下垂。

“看剑!”

暴喝声中,朱文华出了手,剑光如幕,纵横交织,罩向吴维道,剑气破空,发出了“嗤嗤”的刺耳声音。

“锵锵锵……”

一阵连珠的金铁交鸣,光幕顿息,朱文华退了一大步,俊面发青。

“粉面郎君莫云”等脚步一挪……

朱文华大叫——声:“你们别动!”

吴维道正中下怀,故意轻松地一笑道:“少帮主,接在下一剑!”

话声中,铁剑斜斜划了出去,看上去平淡无奇,毫无火气。

朱文华沉哼一声,举剑相迎,就在双方剑刃即将交击的刹那,吴维道陡一振腕,铁剑暴出一片乌光。

“锵!”夹以一声惊呼,朱文华手中剑被震断了半尺长一段。

朱文华手执断剑,窒住了。

“粉面郎君”等五人,驱身向前……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吴维道以闪电般的行动,一把扣住了朱文华的腕脉,向后反扭,铁剑由后面架上朱文华的肩头。

惊呼声中,所有在场的都直了眼。

朱文华俊面成了酱紫之色,身躯簌簌发抖。

吴维道冷冷道:“少帮主,烦你驾,送在下过河!”

朱文华目眦欲裂地道:“办不到!”

“在下现在要切下你的脑袋,毫不费事。”

“切吧!”

“你不怕死?”

“死算什么?江湖中不是杀人便是被杀!”

这种偏激而残忍的话,使吴维道打了一个冷颤。

“这是少帮主力武士的信条?”

“不错!”

“但在下只要过河,不想杀人………”

“把剑移开………”

“暂时办不到!”

“那你就下手,本少帮主决不皱眉!”

“在下也无意杀人。”

“不死书生,你会后悔!”

“后悔什么?”

“本少帮主如不死,誓要切下你的头颅!”

“那也无妨,只要你有这种机会!”

“咱们走着瞧吧!”

“现在备船送在下过河!”

“粉面郎君”莫云等五名内圈高手,个个杀机可掬,但投鼠忌器,谁也不敢蓦然出手。

突然,十几名黑衣劲装武士,如一阵旋风冲入圈内,散开成另一个包围圈,“粉面郎君”等五人,立即退去圈外。

这十几名武士,没一个带兵刃,每人腰间悬满了一卷卷绳索样的东西。

吴维道大感奇怪,这批武士难道有什么绝招施展?

第七章荒山绮梦

十几名武士,突然人手一卷绳索,在手中一抡,向场中心飞抛,索心悬有铁锤,所以飞射的速度十分惊人,飞锤着物即缠,这是任何武人都知道的浅显道理。

这批飞索武士,似经严格训练,手法十分利落,十几条飞索,交织成网,上下交叉层次分明,决不纠缠碰击。

吴维道转念间,飞索已经临头。他手中反扭着少帮主朱文华,行动受阻,而且时机决不容有犹豫的余地。

他本能的一挥“公孙铁剑”,“噗!噗!……”索头铁锤纷纷落地。

朱文华颈间威胁解除,猝然弯腰,以臀部猛撞吴维道小腹,有脚同时反踢下盘。吴维道回剑不及,顺势沉腕,以剑柄猛叩朱文华背心。

“哇!”的一声惨叫,朱文华口中射出一股血箭。

但在同时,吴维道的右膝盖处,也重重着了一记反踢,势沉力猛,几乎被蹋折,一阵剧痛,使他倒退了两步。

也就在同一时间,第二轮飞索,业已临身,应付无及,连同少帮主,双双被缠了个结实。

吴维道惊魂出窍,奋力一挣,怎奈那些绳索是特制的,十分柔韧,竟挣不断,“粉面郎君莫云”暴笑一声,弹身出手,快逾闪电,吴维道登时被点中了五处要穴,真气一闭,栽了下去。

少帮主朱文华被扶了起来。

吴维道被两名“双龙武土”挟注。

他做梦也想下到会如此被人制注。

少帮主朱文华抹去了口边血渍,理了理衣衫,上前踢了吴维道一脚,狂妄地哈哈大笑道:“不死书生,这回看本少帮上的了!”

吴维道心如火焚,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啪!啪!”

两记耳光,打得吴维道眼冒金花,口吐血沫。

吴维道目眦欲裂,周身血管几乎要爆炸。

朱文华阴阴一笑,道:“不死书生,想不到吧,言犹在耳,马上就要兑现,记住,我要亲手切下你的脑袋,并且用你自己的剑,哈哈哈哈!……”

笑声,如一柄柄利剑,穿透了吴维道的心房。

“粉面郎君莫云”挥手散了手下,然后向朱文华道:“少帮主,此人心须押解回总舵审讯。”

朱文华一个颔首道:“立刻起程!”

吴维道虽已失去了抵抗力,但心却十分清楚,他知道,这了被解回总舵,决无幸免,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当机立断。他本可轻易地取下朱文华的性命,然后全身而退,一念之仁,而毁了自己!

距阳武城三里,胜家坞,“金龙帮”总舵。

刑房!

吴维道重回到四年前惨酷的回忆中,为了那枚周小玉所赠的金钗,几乎丧命于此,现在,情形和四年前一样,他被缚在刑架上。

少帮主,师爷“鬼手秀才”,刑堂堂主朱非,“双龙武士”

统领“粉面郎君莫云”,外带两名“刑手”。

高踞首座的,是帮主朱自信。

受刑者的鲜血,染满了刑具、地面,一层又一层,日积月累,变成了紫云斑色,发出刺鼻的腥臭。

从一滩滩尚未凝固的血渍判断,在自己之前,已有不少人遭受同样的命运。

“哑穴”被解开,他能开口说话了。

这人间的“阎罗宝殿”,流了多少武士的血?毁了多少武士的生命?

“金龙帮主朱自信”狞视吴维道,久久,才开了口:“不死书生’如不想受皮肉之苦,好好回答问话。”

吴维道咬牙切齿地道:“问吧!”

“姓名?”

“不死书生!”

“问你姓名?”

“有号无名!”

“电?出身?”

“造化门!”

“你……是‘造化老人’的传人?”

“不错!”

“难怪!难怪!”

在场的全部面现惊容。

“造化老人仍在世间?”

“先师业已作古!”

“为何与本帮作对?”

“天道,武道,本门信条!”

“金龙帮主”沉吟了许久,突地圆睁双目,以震耳声调道:“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择……”

“哪两条?”

“头一条路,投效本帮,将给你不低于堂主的职份!”

“办不到!”

“哼!你再仔细想想?”

“用不着!”

“第二条路,十分干脆!”

“什么?”

“死!”

这“死”字的尾音拖得很长,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前尘往事,齐涌心头,情仇恩怨,全现脑海,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从眼前晃过,父亲、母亲、小玉、野和尚……

这些,将要在刹那之间幻灭,一死,便什么都不存在了。

助纣为虐吗?

背弃门训吗?

像父亲走上为武林同道所不齿的路吗?

不!

那样将生不如死。

心念之中,他厉声大叫道:“我走第二条路!”

这话出口,在场的又为之大大一震。

“金龙帮主”不由为之动容,这是一个真正武士的本色啊!

“不死书生,你具盖世身手,前途无量,人死可不能复生?”

“我知道!”

“然而你为什么不走第一条路?”

“大丈夫生而何为死何惜!”

“岂不辜负了‘不死书生’的外号?”

“与其腆面而生,不如留名而死!”

“哈哈哈哈,‘不死书生’,你不会留名的,你将像任何一个囚犯一样被处决,武士?哈哈哈哈!你将死得像一只狗!”

“住口,朱自信,你将来可能死得比狗还不如!”

“放肆!”

暴喝声中,朱文华左右开弓,打了吴维道两记耳光,血水顺口角流了下来。

“金龙帮主”重重一拍桌案,怒声道:“带下去!”

朱文华上前一步,道:“父亲,孩儿请命亲自司刑?”

“嗯!”

“金龙帮主”从案后的秘道隐去。

朱文华一挥手,道:“带到刑场!”

刑场,设在刑房之后的靠后堡的门外,四周围是丈许高的土墙。

吴维道被带进刑场,只见十八根行刑的木桩,已缚跪了七个人,其中一人竟赫然是当年想吞没“锦盒”的“双龙武士”

四大头目之一“的“黑枭程葵”。

每一个临刑者,都低垂着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吴维道被反缚上第八根木桩。

四周,散排了十六名武士,全披了一色的红布褂于,刑手抱持一柄鬼头刀,冷森森的刀光,使人透骨生寒。

“跪下去!”

吴维道脚弯被猛踢两脚,噗地跪了下去。

“有救了!”

他心里暗自欢叫了一声,“造化门”武功,最大的特色是内功心法必须跪着练,他在“禁宫”门外,练此心法时,曾跪了三十月。

于是,他不动声色,疾运本门心法,自解穴道……

这种机会,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

少帮主在“鬼手秀才申叔和”与“粉面郎君莫云”陪同之下,进入刑场,“刑堂堂主”朱非大喝一声:“准备行刑!”

十六名红褂子刑手,立即涌向木桩,每桩两名,左右站立。

“刑堂”堂主朱非躬身朝朱文华道:“待决犯八名,请少帮主司刑!”

一名红号衣刑手,手捧托盘,用一块红布盖住,疾行数步,单膝一屈,托盘内排着一把三尺长的厚背砍刀,另一柄黑黝黝的宝剑,赫然是吴维道的“公孙铁剑”。

吴维道在这顷刻功大,已经撞开了三处被制穴道,尚余一穴未开。

朱文华抓起了亮晃晃的砍山刀,走向第一根木桩。场面充满了血腥气氛。

“哇!”

血泉进射,人头落地。

两名刑手立即解下尸体,与人头放在桩旁。

“哇!”

“哇!”

惨号声声相连,人头接二连三的落地,惨状令人不忍目睹,因为这并非拼斗搏杀,而是残酷的屠杀。

最后,到了第八根本桩,朱文华大叫一声:“换剑!”

捧木盘的上前接下刑刀,送上铁剑。

朱文华手执“公孙铁剑”,抖了一抖,狞笑了一声,道:“不死书生,轮到你了!”

吴维道此刻已穴道全开,真元充沛,功力全部恢复,闻声缓缓抬头,道:

“下手吧!”

“记得本少帮主说过,要用你的剑切下你的脑袋……”

“当然!”

“有什么遗言没有?”

“只有一句话!”

“什么?”

“金龙帮末日已到!”

“不死书生,你将要变成无头书生了,哈哈哈哈……”

“朱文华,你很得意?”

“有一点!”

“下手呀!”

“你急着投胎吗?你知道本少帮主如何处置你?”

吴维道冷酷他说:“杀头,还有什么?”

朱文华狞声道:“你对了一半!”

“另一半呢?”

“剥下你的面皮,制成面具,然后锦衫、锦囊、铁剑,‘不死书生’仍行走江湖,这是你的标志,不死,对吗?哈哈哈哈!”

“对的,:不死书生’将仍继续行走江湖!”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如你害怕,无妨闭上眼睛……”

“那不必!”

“你很有种!”

朱文华目中抖露出狞狠之色,手中铁剑一扬,朝吴维道颈项间挥去……

“呀!”

惊呼声中,吴维道反扭了朱文华的右手,“公孙铁剑”已回到手中,这动作快如电光石火,而且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猝然间,把所有在场的人全惊呆了。

朱文华面如死灰,张着口直喘气。

久久,“粉面郎君莫云”才大喝出声道:“不死书生,你敢动少帮主一毫一发,将死无葬身之地。”

吴维道用剑柄点了朱文华数处要穴,然后,铁剑横上了他的颈项,冷森森地道:“谁敢妄动,本人先宰了他!”

“粉面郎君”气得面色发青,握剑的手在发颤,栗声道:“不死书生,有话好商量。”

吴维道嗤之以鼻,道:“全是废话!”

“你准备怎么样?”

“备马,本人要赶过河!”

“可以,你先放人。……”

“这话只合与三岁小孩说。”

他握着朱文华,向刑场大门走去。

所有在场的武士,眼巴巳地望着,无法采取行动。

“粉面郎君”、“鬼手秀才”、朱非等三名有地位的高手,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

出了刑场,一箭之地,便是不久前吴维道救“三才教,’密探王蓉蓉出铁牢的广场,吴维道毫不犹豫,径直朝街道方向走去,这里的情况,他是十分熟悉的!

“站住!”

暴喝声中,“金龙帮主”现身出来,截在头里。

吴维道止住脚步,冷冷地道:“如果要你儿子的命赶快备马,送本人渡河!”

“金龙帮主”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脸色一变再变,栗声道:“放了他,让你平安离此!”

“办不到!”

“不死书生,本座不受要挟……”

“不要儿子了?”

“必要时会的!”

奸雄作风,委实令人惊心。

吴维道哈哈一笑道:“帮主,既然连骨肉都可以牺牲,对敌人还能守信吗?”

“金龙帮主”身躯一震,厉声道:“住口,这不可同日而语,本座以帮主之尊,岂能食言!”

“有何保证?”

“本座的人格!”

“很好,区区也以人格担保,过河后放人,不伤他一毫一发!”

“要你现在放人!”

“这是办不到的!”

“你小子认为还能侥幸脱身吗?”

“这点区区颇有自信。”

针锋相对,“金龙帮主”眼中冒出了火花。

朱文华穴道受制,在吴维道挟制下形同木偶。

吴维道业已下了决心,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先杀朱文华,以免重蹈覆辙,这从他面上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

师爷“鬼手秀才申叔和”一躬身,道:“禀帮主,为了少帮主的安全,放他一马罢?”

“金龙帮主”恨恨地一挥手,道:“你们处理!”

说完,转身自去。

“鬼手秀才”恭应丁一声,然后发令道:“备马!”

只片刻功夫,便有一匹雄骏的马牵至现场,吴维道一把挟起来文华,飞身上马,在近百高手虎视下,离开胜家坞,朝河边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河岸,后面“鬼手秀才”率数名武士、跟踪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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