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等什么?
他远眺的那里——山外山的地方,神战榜前首的两位神将都在。
有人悻悻然上去,“皇上,末将可以把东郡王妃请来——”拍马屁,讨好小皇上,可惜说错了话,小暹王肩头的木偶娃娃跳到了他的肩头,大男人顿时脸色铁青,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耳畔,是木偶发出的声音,“你算什么东西,你去请她?”
“末将……该死……”
小玩偶又邪恶的纠正道,“是云洲公主,不是东郡王妃。”
“是是是……是云洲公主,不是东郡王妃。”
木偶没有体温的小脸贴了过来,“错了,也不是云洲公主,是暹国皇后。”
“是是是,不是云洲公主,是暹国皇……”舌头打结了,虎背熊腰的大男人忽的抬脸仰望高高在上的逆光身影!
说什么?
暹国皇后?他们的小皇帝这是嫩草想……
噢,不是吧?小孩子玩过家家么?
云洲的公主一年前嫁给了东郡王爷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陪朕玩,做朕的玩偶(3)
他们家的小皇上去抢轩辕夜晓的女人,还是一个比自己整整大了十多岁的“老女人”。
呼延觉罗看不惯部下扬起的惊愕表情——
“本宫说错了?还是说你对本宫的决定不满意?”少年的十指威胁似的动了动,有一丝晶莹细长的丝线掉了下来……
男人僵着唇角,木讷的转头找后面的大将军求救……
“好了!闹够了吧?”呼延烈没底气的低叱了一句,沙场征战,就算这小子是可以操纵不死军团的天才,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童心未泯,只管玩闹处事!
只当呼延觉罗对轩辕夜晓的女人感兴趣,犯不着抢来做什么皇后吧?
呼延烈刚动一步,白衣少年的指尖那根细长的丝线垂直落在,反射阴冷又邪气的光——呼延烈瞬间不敢再动一下了。
木偶又爬上了小主人的肩头,机械化的咔吧咔吧说话,还是小孩子原来的声音。
“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说朕的不是?”
呼延烈的老脸抖了抖,他现在有多后悔和绒妃生下这个妖孽般的小鬼!!
送他上王位,看似规规矩矩的小娃儿脑袋里装了一堆邪恶思想!
弑杀生母——连他这生父也不认。
傲慢的眼神里,那种呼延烈读不懂的心绪:神造的天才,亦是没有人可以驾驭的魔鬼。
呼延觉罗留着他,借着他在军中的威望,他是他的生父,却不能再指使这孩子,反被呼延觉罗玩弄于股掌之间。
小孩子说东,没有人敢往西!
就算有人忤逆了,呼延觉罗手里的丝线可以逆动你的意识,逼着清醒的自己做出与自己思维相反的动作!
呼延烈不吭声,越来越不安的心绪——理智告诉自己:他的小皇上已经脱离了他想要的轨道,对于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只有死了才是干净的!
天真的眼瞳在面具下一眨一眨:他的将军们不作声,每个人都怕他,只有他的玩偶陪着他玩,陪着他说好。
陪朕玩,做朕的玩偶(4)
大人们最讨厌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每天看这些臭脸,他腻了!
“双桥镇,百盛山庄。确定吗?”
他不想再留在这里看这些大人们的脸色了!真讨厌!
呼延烈抬眼看他:“皇上这是……”
“当然是去把本宫的破天拿回来。”声音是少年的声音,自信满满,意气风发。
“末将陪人陪着皇上……”
“不用了!”木偶嘎巴出的声音,童稚的响起,“朕又不是小孩子,朕自己可以去!”
“可是……”将士们窃窃私语想挽留。
白衣少年忽的仰手,在他面前的一众男人面色惊慌——他们的右手不听使唤的自动抬起,一巴掌拍在,打在自己的老脸上!
又痛又麻的一下!
呼延觉罗哼哼着:“不听话的,统统掌嘴!”
再不听话,他就让他们自己割了舌头——上战场打仗有手有脚就可以了,不用多余的舌头!絮絮叨叨的真烦人!
一时间,山坳大营里静谧无声。
白衣少年抱着他的木偶,傲慢的一扭头,从众将军们面前走过……笨拙的牵了一匹马,费力的爬上,走远了。
确定人走了,呼延烈手下的部下纷纷过来诉苦:“大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虽然说皇上天赋异禀,但……但是……”太吓人了啊!
每天用他手里的丝线把他们几个大人当作他的木偶摆弄!总有一天被这个小鬼头弄死!
呼延烈脸色也不好!
他当然知道,有呼延觉罗一天,皇位没他的份儿,还要看个小鬼的脸色行事!等到小皇帝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的下场会和绒妃一样!他们是凡人敌不过小皇帝手里神乎其技的傀儡之术!
只是……有两个人可以吧?
神祈山的神战榜,呼延觉罗是在龙沫和轩辕夜晓之后的!
中年男人阴邪的一笑:既然你肆意妄为不听话,为父的……只好把你送去见你的母妃!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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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桥镇,小小的镇子因一个百盛山庄而闻名。
乌山岭告捷。
轩辕夜晓带她踏足了这片土地——
特地来打探龙涎太子失落的宝刀“破天”。
他们在一处茶楼里暂时歇脚,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混在小镇上,想着办法去到百盛山庄找破天宝刀。
夜晓说的:很多达官贵人都想得破天,流言蜚语满天飞,狡兔三窟,想要从奸商手里拿回失落的刀,难如登天。
“那怎么办?”
男人扼腕,抖擞精神:“用点卑鄙的手段——直接抢。能把破天藏得很好,肯定山庄里有机关秘道。沫儿熟读兵法,不知……对机关什么的可有研究?”
她娇嗔他一眼,夸她还是损她呢?
夜晓算了算时辰:“军中有秦杨和文杰,对付个小国,秦杨有经验,而你——”伸手拉上龙沫掩在袖子里的右臂,“凤尾的怪力,用一把赝品,本王怕你有危险。”
承受不了凤尾的力道,两军交锋,沫儿手里的刀万一断成两截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于是心一横,他誓要把龙涎的宝刀还到她手里!
“你……”龙沫正欲说话,突然间大街上爆出了一连串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远远近近,紧接着,有人喊了起来!
“不好了!失火了!百盛山庄失火了!快来啊!快去灭火啊!”
“啊——好大的火!怎么会烧到百盛山庄的?”
茶楼里的客人纷纷挤出们去看!
龙沫和夜晓相识一眼,楞了!脑海里同一个答案:糟了!有人抢在了他们前面!
所有人都赶去看热闹:小镇上和百盛山庄有渊源的自发的打了水桶帮忙救火,一时间所有的焦点都在火光熊熊的那座宅子上。
人太多——
龙沫拍了拍身边的男人:“那个放火的,不会这么快逃走,肯定挤在人群中伺机逃跑。”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2)
轩辕夜晓会意的一点头!懂了——
“自己小心。”
“好……”她应着,指尖在夜晓的大掌里画了一道,“一个时辰,茶楼聚。”
迎着火光,人们议论纷纷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肯定是老庄主藏的破天宝刀遭来噩运了吧?”
“龙涎太子来抢回他的宝刀了?”
“你听人瞎说,百盛山庄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保护山庄保护一把刀有那么难吗?”
有人嗤之以鼻的反驳:“再多的高手能比过神战榜第一第二的东郡王爷和王妃么?”
经人一说,大家不约而同点点头:“也是也是,东郡的北院王妃是云洲公主,云洲太子下葬的时候缺了破天宝刀,这会儿妹妹神志清醒了想要回哥哥的遗物,没什么不对的。”
“听说北院王爷很宠他的女人啊,还扬言要做天下的王,后宫只此一后,闹得东郡王翻脸了!夫妇俩一起跑来烧杀抢掠吧?”
“不用这么狠吧,拿不到宝刀,就杀人灭口?”
“杀人怎么了?云洲公主疯的时候桑平大军被她徒手撕人,百盛山庄就那么几个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不是说她的疯病好了么?”
……
他们多数把矛头对准了她——在人群外围走动,龙沫特地拉高了衣领,尽可能遮起自己的容貌,乔装了,生怕别人认出来。
大家都认定是夜晓和她来盗刀?
笑话,他们不过才想一想吧……有人提前动手了啊!
心里喊冤,嘴上说不得——
忽然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喊了起来:“谁说云洲公主疯了?她会杀人还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肯定是东郡那个不要脸的烂渣轩辕夜晓干的!他喜欢女人,他乱搞女人!”
这声音……
龙沫急急走着的脚步顿住了——恍若隔世,清朗的男声,仿佛春天里暖暖的风——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离她远去了,一定是她听错了!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3)
龙涎是不会用这样的口吻说话的:搞?这是个什么动词啊?!
几多的好奇,龙沫不急着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她突然有兴趣想见见人群里说话的这位:
帮着她说好话,却在诋毁她的夫婿。
轩辕是不是在外头得罪了人?
这不,少年的声音又响起:“唉呀你们不知道!东郡的那个什么狗屁王爷最不要脸的,强抢民女啊,找上有妇之夫啊,还逼良为娼啊,他连皇宫里他父王的妃子都喜欢!呸呸呸——是个女人就喜欢的恶心男人,哪里配得上云洲公主嘛!他肯定是贪图老庄主的第几房小妾,想占为己有!用强的不行,被老庄主发现,然后他杀人灭口——”
白衣的少年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想法——围观的人把目光从火苗上移到了他的脸上。
唉呦,对不住啊小兄弟,你这只露下半的脸的面具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屁孩子,嘀嘀咕咕都把矛头针对东郡王爷,大家的目光无一例外的冒出两个字:
嫁祸?
“小兄弟?哪里来的?和轩辕夜晓有仇?”人群里的另一头,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
龙沫掩在人群中,光听声音她已知道那是谁……
不好了,这样毁名声的话被王爷本人听到了。
可是,少年认不得这声音啊,他激动的叫着:“对!有仇!很大的仇!他抢走我妹妹!”
“妹妹?”放屁的妹妹!
他,轩辕夜晓,东郡的王爷,威武的神战第二什么时候逼良为娼,强抢民女了!
“啊,错了,不是妹妹,是本宫喜欢的人!”
本宫?
这个称呼嵌在这个声音里,龙沫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龙涎的自称!龙涎的声音!
她不再多等,拨开面前的人往前去——在前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四散着推推搡搡往外头跑——另一边冲出来一个男人冲着诽谤东郡王爷的小小少年打去!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4)
少年也不是吃素的,他冲向身后的人群,害震怒中的轩辕夜晓扑了一个空!
他往外挤,龙沫在往里挤——眼前围观的人一波一波的散,某一刻,他撞上了她,她也撞在一个身子上!
同样的龙涎香味在同一点散了出来!
肩头一点点的痛,龙沫揉了揉,再看脚下——是个古怪的布偶娃娃!
“你……你长不长眼睛啊!”面前的白衣动了,少年哀叫一声,瞪了她一眼——
龙沫呆呆的凝望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很眼熟吗?她疯了的大半年,总是穿着龙涎的衣服活着,为什么这个男孩子身上也有这件云洲的服侍?
呼延觉罗揉着自己的小胸板,有人来捉他,他只顾乱跑,面前的傻女人还把他撞倒了!
周围的人散开了——轩辕夜晓喊了一声:“沫儿!”
她呆呆的,她面前的少年也呆呆的!
小暹王的耳朵一扇:沫儿?龙沫吗?
第一反应,天下叫沫儿的女人只能是他心心念念的云洲公主龙沫!
自己眼前的女人不正是么?一年来,他都端着云洲公主的画像:青黛柳眉——红唇雪肤——明晃晃的大眼睛——比起暹国后宫里的女人不知美上多少倍!白氏一族圣女生下的公主,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
仰面坐着,呼延觉罗扑棱着眼睛看她……脸上不自觉的红扑扑、热乎乎……
他思念的人,就算穿着平民老百姓的衣服也很耐看啊……
“你……”龙沫张嘴,她……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声音像!身形像!衣装像——就是面具下的眼神不太像哥哥的眼神。
趁着他发呆,龙沫情不自禁的伸过手去……她想揭开对方的面具看看……这张脸……是不是也像?
“龙沫!他的刀!”轩辕夜晓可不知这两位撞上的在神游太虚什么!他只看到少年手边用厚布包裹着的东西露出了一角,和龙沫的破天像似的刀柄!
小皇帝,邪恶傀儡师(1)
刀?
她才看一眼,面前的小鬼比她反应快!
唉呀,神不知鬼不觉盗走破天——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他的公主姐姐怎么会和某个混蛋男人一起出现呢?
抓起手边的刀刃,白衣的身影纵身跃起——
呼啸着,包裹在刀身上的布匹扬风落下!再看屋顶上,白衣人迎风而立!洒然英姿,背负破天宝刀……风将百盛山庄吞噬的火光渐渐熄了,白烟合着风一起扬起少年的衣袂。
他受众人的仰视:包括龙沫和轩辕夜晓。
夜晓想追上去的,可是龙沫拦住了他!
别……别去……
别惊了他——好像好像,说不上来的,此人的一言一行,都像皇兄!
而他……那白衣少年也盯着她,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想不想看看本宫的容貌?”
说话间,他已自行取下了他的半截面具,俊朗的面容迎着对面的残余火光,他在众人的惊愕吸气声中得意的振臂一呼:“本宫是来夺回属于本宫的东西的!破天——妹妹——还有天下,都是本宫一个人的!”
余音在天际盘旋!
人群爆发出了惊呼:“太子……是云洲太子!我认得!”
“是……是!云洲太子——他来夺回破天!天哪——龙涎太子还活着!”
“鬼!鬼啊!”
……
身边的人揣揣不安,他们惊恐的想再多看一眼,屋顶上的白影在焦炭味的白烟里倏的消失不见了……
“沫儿?”夜晓伸手一捞,及时稳住了她下滑的身子。
伏在他怀里,她惊恐未定……
“轩辕……哥哥回来了……”
真的?还是假的?
龙涎不是在皇陵吗?他的身子明明死去了——他怎么出现在她面前夺走了破天?!
“我是不是看错了?”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她晃他,“你有没有看到?皇兄把他的破天拿走了?!”
轩辕夜晓不吭声,他看到了——
小皇帝,邪恶傀儡师(2)
死了的人活着回来诽谤他的名声,夺走了破天,还和沫儿撞在一起!
更该死的,是“龙涎”宣称要夺回他的妹妹!!
龙沫难以置信的抓紧了自己胸口,心快跳出来了——这倒是是梦还是幻觉还是真实?
脚边……她踢到了一个东西,是他们撞在一起时……从白衣少年身上掉下来的布偶。
他带走了破天,却忘了他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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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山岭的军营里——
听完这番遭遇的大家目瞪口呆。
反应都是一样的:
秦杨淡淡的说:“不可能。”
文杰挠头:“幻觉吧?”
卫鸢风也问:“看错了?”
轩辕夜晓冷嗤——他就不该放跑那小子!应该扭断那小子的腿,把他拖回军营让大家都看一看!他现在想抱头哀嚎啊!
被一个毛头小子数落得一塌糊涂,说他杀人,说他抢女人——货真价实的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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