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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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完结)-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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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为了这个矿都花费了巨资,差不多是所有财产了,之后还要缴重税,应付官府的各项费用,利润空间本来就被挤压得极为狭小,现在有人再来分一杯羹,自然入不敷出,绝不能让另一方再插一脚 的。

其实他们都是受害者,但为了自己的弟兄却都不能松了这口气退一步,所以才僵住了。而这顿饭足吃了两个多时辰,在虚海的调停下,双方才答应先共同开采,并约束手下再不争斗,而虚海答应他们稍后会想办法把他们交给官府的钱拿回来。

“既然采矿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转行做别的?”这桌合头酒吃毕时,如初问。

“能做什么?从商?养活不了这么多人。种地?给那些员外教给老爷们当佃农,一家大小的日子更苦,还要看老天脸色,好歹采矿还能混一口稀粥吃。”陈大成恨声道。

“那为什么不从军?”如初有意地问。

哪想到这两个死对头却在这时候步调一致,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对官兵遇到倭人就跑,武官们贪婪可鄙的行为嗤之以鼻。

“一群耗子扛枪窝里横的,老子虽穷,还不屑与这群软蛋为武呢。”王如龙骂。

如初咽了咽口水,想象不到军队的威望在民间已经恶劣到这种样子,只道,“人和人不一样哦,世界上到底有好官的。听说这次即将上任的指挥佥事戚继光戚大人就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年轻,可文韬武略都是极好的,而且有志荡平海寇,你们不妨考虑一下。”

她大肆吹捧,可陈大成和王如龙却不以为然,大概因为见过太多社会黑暗面了,对官方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只答应如初看看情况再说。

如初知道这事不能急,于是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因怕八重等得焦急,反正这边也没有宵禁,就和虚海连夜往富春镇赶。

路上虚海说,“师妹你不该现在就为小光扬名的。”

“为什么呀?虽然我说得夸张了点,可你不觉得他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吗?”如实很疑惑。

虚海微微摇头,“小光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将来定有作为。但是你别忘记了,他为了能娶你要运用釜底抽薪之计,到任后肯定要混赖一阵子,到时候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怎么能是一个好官的形象?”

如初“啊”了一声,倒把这事忘记了,犹豫半天才道,“那他变好,可以说是为了迷惑敌人而故意自污嘛。不过话说,算算脚程,他应该早到海防卫了呀,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第六回  情伤变坏

其实,戚继光那边一切顺利。

只不过为了把“情伤变坏”这出戏演得逼真且不那么突然,他得做点铺垫工作。回到家后先是闭门不出,然后狂歌纵酒,那一份受到感情伤害的痛楚真实又自然,因为他把和如初的分手想象成真的,结果也真的受不了。

戚老太太和戚夫人看到他这模样,又是生气又提担心,对他说起可以同时娶如初和白凝若为平妻的事吧,他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眼神发直的坐半晌,然后一声不吭的回房,最后还是喝得烂醉如泥,怎么说怎么劝也不行,整个人似乎都塌了下去,憔悴而无神,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久后,戚家大公子不知何故自暴自弃的消息传遍了全鲁桥镇,大家惋惜一位大好青年的同时,也很八卦的互相打听着戚大公子究竟为的是什么才大变样?最后竟不知是透露出了消息,说戚大公子在天津卫时爱上了一位富家小姐,可没成想家里给定下了亲事,富家小姐伤心作别,怀抱他嫁,于时戚大公子整个人都废了。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戚继光成了鲁桥镇的反面教材,家长们教育儿女时都说,红颜祸水,情之误人,以后可别学某某某……不拉不拉不拉……鲁桥镇的光荣变成了鲁桥镇的伤疤,尤其是一位姓白先生。

其实他们不知道,戚大公子受了情伤而一蹶不振的消息是他的好友赵三红散布出来的。

半个月后,尽管白凝若千拦万阻,他爹还是听到风声,盛怒之下,就想找来未来女婿问问清楚。可偏偏在此时,戚夫人怕戚继光这样胡作非为下去早晚毁 自己的声名和人生,和戚老太太商量后,决定暂缓儿子的婚事,先打发他到海防卫去上任,希望军中生活能让他渐渐平息情伤,变得理智些。毕竟整肃海防、抗击倭寇一向是他的志愿。

也直到这时,戚继光才得已名正言顺的离开家。不过他还是让全镇的人都看到他阴沉着脸,苍白憔悴如病夫的模样,为今后在海防卫的放浪形骸提供可信的基础。

而多日未见,他对如初的相思刻骨,恨不能插翅飞到身边,只抱一抱,亲一亲聊解思念也好。可是偏偏不能直接去找她,只得先在卫所里待了几天,表现恶劣,略消除了下那些昏溃武官的戒心,然后隔三差五就到富春镇上花天酒地,暗中大肆收受贿赂,几乎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

暗中,他也打听到富春镇上有一对外出游学的兄弟,都是极出色的人物,前些日子两拔盗矿的奸民大规模械斗,死伤无数,还是这兄弟俩救死扶伤,居中调停,才免了一场大祸。不过好人没好报,那位宛如神医圣手的兄长不久后病在客栈,缠绵难愈,耽搁在此地走不了了。

戚继光一听就知道这对兄弟是虚海和如初,至于虚海生病云云,肯定是他们为了方便逗留而编出的借口。可虽然这么想,心里也有点忐忑,生怕如初身体不舒服,想想前些日子才病过,不禁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偷偷摸摸地做贼一样,翻过客栈的墙,爬上提前踩好点的那扇二楼的窗,轻叩几下。听里面没有动静,大着胆子轻轻呼唤佳人的芳名。

过了会儿,啪的一声,窗子打开了,如初迎面站在那儿,只穿着中衣,眼睛瞪得大大的,窗外的寒风吹得她散发飘起,看起来柔弱无比,令他心悸不已。

心情澎湃这下,他一跃而入,反手把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想冲过去把如初抱在怀中,却一转头看到衣着整齐的八重就站在一边,顿时僵在当地不动,那咫尺天涯的感觉真是凌人。

不过如初可不管那套,看到“山”不到自己面前,于是立即爬山,整个人都跳到戚继光怀里,双手还攀着他的脖子,嘴里一个劲地问,“你想我不想啊?”

戚继光非常想她,可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唔了两声,也不也伸臂抱她,两只手就那么虚张着,克制忍耐得无比痛苦。

如初感觉到戚继光身子僵硬,知道他是怕羞,却故意啧道,“你这些日子很快活啊,不管大家闺秀、青楼名妓还是小家碧玉都有交往,怪不得不喜欢我了,见了我一点也不开心。”

“没有没有……”戚继光连忙摇头,“我见了你……喜欢得要命。”最后几个字,说得细若蚊蝇,面颊上还染上了可疑的晕红。

八重本来恼恨戚继光在婚姻事上亏欠了自家小姐的,此时看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心道未来姑父被小姐吃得死死的,只怕将来是个怕老婆的大将军呢。

“我去外面逛逛,小姐和……他好好说话儿吧。”好还是不愿意叫戚继光的名字,转身就往外走,却被如初一把拉住。

“怪冷的,天也晚了,你一个单身的小姑娘,要去哪里逛?”如初拉过八重道,“你还是帮我穿几件厚衣服,我和小光出去吧。”

“这个……怕也不好。”戚继光搔搔头,欲言又止。

“我明白,不能让人看到你我在一起嘛。”如初指了指房顶,“我们去屋顶不得了,你轻功那么好,背我上去不费力吧?”

“今天风高,你会冷的。”

“有你,我不就不冷了嘛。”听到如初的调笑话,戚继光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别过头去,等如初穿 好衣裳,背着她上屋顶。一坐在这整间客栈的最高处,如初就有点后悔了。和心上人在屋顶看月亮是没错很浪漫,可造成不能选在冬天寒风呼号的时候,唉,这次弟,怎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

“小光,我冷。”她往戚继光身上靠了靠,撒娇道。

戚继光体贴的让她坐在背风片, 此时听她这样说,双手包住她的小手,尽力温暖她,不过……

“小光,我还冷……”望着眼前人,尽管知道角碰她是个错误,却是伸臂搂紧了她,恨不能把所有的热气全过给她才好。

“这样,不冷了吧?”他温柔地叹息着,“唉唉,手要老实,我还有正事要说。”

第七回  白老爷的反应

其实他所说的正事,不过是把他做戏的经过和各方的反应都细说给如初听。而如初也把在富春镇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他,临了又补充道,“那两个矿头陈大成和王如龙,我觉得着你应该收服了,倘若真编到军中,肯定是你的好帮手。关键是,他们能带着更多的穷苦矿工来投奔你,这样你募兵时会顺利得多。”

戚继光一时无语,只抱紧如初道,“幸好我有你,什么都为我想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以后对我加倍的好就成了。”寒风凛冽,但在心上人的温暖怀抱中,如初倒并不觉得冷,腻声笑道,“而且……既然我那么好,那我的手就可以不老实了吧?”

“你的手根本就没有老实过。”戚继光说得委屈,逗得如初直笑,扭动打闹间,他们差点从屋顶上掉上来,幸好戚继光下盘有力。不过也因为如此,两人的脸差点撞在一起,瞬间就气息暧昧纠缠,谁也不动,就望着彼此的眼瞳,动情不已。

“如初,我喜欢你。”戚继光轻声呢喃着,俯下头,吻住那令她魂牵梦萦的红唇。

不想太亲昵的,因为怕控制不住,可是只要见了她,他的理智就丧失殆尽。此刻,所有的温柔和不安都藉由这一吻表达了出来,浅尝、辗转、气息混乱而灼热、刻骨的相思、无尽的想念,似乎永远也不够,永远也不想分开……

如初被吻得浑身酥软,恰似春水,直到感觉戚继光的手也情不自禁的不老实起来,连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推开他,咬着唇望着他,也不说话。

她的手不老实只是抱抱他的腰,蹭蹭他的胸膛而已,而他的手不老实要色情得多。男人果然都有冲动的兽性呀,不过她一点也不讨厌小光对她那么做,只是不想席地幕天而已。

“对不起,如初……”戚继光对自己的定力比较惭愧,但如初却很佩服他了。二十岁的,热血的,身体健壮的年轻男子,还那么爱她,能悬崖勒马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要道歉,是我勾引你的。”如初的直率令戚继光发愣,“以后不逗你了。”

戚继光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我还挺喜欢的……以后可以多做做……”

如初嗤的一声笑出来,“我这样……你忍得多辛苦啊。”

“可是,好象也很高兴,反正是很喜欢。”

“哈哈,这叫痛并快乐着好不好?”

“你别笑!”

“呀?现在就要大振夫纲吗?连笑也不许。”

“因为……你又勾引我了。”

“我没有。”

“本来就有。”

“没有!”

“明明就有。”

……寒夜中,客栈的屋顶上情意绵绵。屋顶下,某个房间内的“圣僧”枯坐禅床,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意。师妹很开心哪。只要她开心就好,在他今后的生命中,原也只有这件事最重要的。而在更远处的鲁桥镇,白氏大宅的主人正在书房内生气,他的女儿则在苦苦哀求。

“爹,不要给我退亲。”白凝若拉扯住父亲的衣袖,不过却被白老爷甩掉了。

“我嫁女儿,不求能给我白家带来富贵权势,只愿觅一青年才俊,门风清白,为人正派,将来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合鸣足矣。”白老爷怒道,“我曾以为元敬就是上佳人选,这才为你许婚。可现在看来,老夫看错了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爹,元敬他……不是这样的!”白凝若辩解道。

“我原也不信。”白老爷的眉头皱得死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改变哪会那么容易彻底?何况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可是在鲁桥镇,他的放浪形骸是我是亲眼看见的,岂容抵赖?后来他到海防卫去上任,闹出的事更是荒唐。你当爹前几天真是去访友吗?我是地到海防卫去暗中观察元敬,结果发现他不务正业,根本没有整顿军务,而是跑到附近的富春镇去胡天胡地!如果说他在鲁桥镇是做戏,跑到那么远又是给谁看的?想来,必是他心中有恶念,只是戚翁管教甚严,戚家家风肃正,一时没有暴露出来。要他以弱冠之年去了趟天津卫,那是九河下梢,南来北往的繁华之地,他在无人严管之下染了些恶习,又觉得已是官居四品的大员,再无人可约束,因此就丑相信息毕露罢了。他这样,算我走了眼!我宁愿打断你的腿养在娘家,也绝不能让白家和这样的人攀亲!”

白凝若见爹爹盛怒,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为戚继光辩解。她不傻,知道戚继光这样做是为什么,不过是为了退亲才做出的样子,可她怎么能容忍眼看到手的幸福飞走?元敬……他只是反叛罢了,长辈越阻拦的,他就越要得到,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寻个狐狸精。她哪点比不上那个女人?元敬早晚会醒悟的。而她之前太小看那狐狸精了,没想到她用到出走这一招,实在太高了!为什么她从没想过以退为进?或者,元敬是她赌不起的人。

“元敬这么做,只是想让您厌恶于他,好主动退亲。”紧急之下,她冲口而出,“镇上人都知道,他是被一个女子所迷,才做出这么多荒唐事来。”

白老爷盯着女儿,又是心痛,又是怒其不争,骂道,“荒唐!荒唐!可我说的不是元敬,而是你!我白教你读了那么多诗言语,给你讲了那么多做人的道理,难道只是对牛谈琴,你一句也未曾入耳吗?为人要有傲气和骨气,不管男女都是一样。元敬这样做,如果是人品污染,我不能让你嫁他,但倘若他是心里爱着另一个女子,为了退亲而这么做,我就更要退了这门亲!凝若,强扭的瓜不甜,虽然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心里没你,你争不来抢不来,难道要这样窝窝囊囊过一辈子吗?”

“女儿愿意!”白凝若执拗道,“再说,元敬只是一时迷惑,以色待人之辈,焉能长久?”

第八回  私奔事件

白老爷听这话,气得把茶盏掼在地上道,“不行!你是我的女儿,就得听我的。我的女儿不也说要让人家如珠如宝一样的爱护,至少也不能被弃如敝履!你怎么这么糊涂?倘若这真是元敬假做出来的事,证明他性情未变,那么他该是个意志坚定之人。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女子宁愿毁掉自己的名声,甚至可能坏了前程,那证明他对那女子显然已是情根深重,你……你怎么可以去抢那永远到不了手的东西。情之一物,只要是真的,必发自肺腑,你以为那么容易改变吗?他既不要你,我们怎么可以死赖不放,读书人的风骨在哪里?如果念着我白家对戚家有恩而逼迫于人,那么你连气节也丢掉了!不行,明天我就去给你退亲!”

“不,爹,不要退亲!”白凝若苦求,她喜欢元敬,从小就想嫁给他,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不能放手!绝不能!

“必须要退!”白老爷也很坚持,“现在他名声正坏,此时退亲,又是我家提出,于你名誉无损,而后爹给你再找户好人家。凝若,你年纪不小,不能耽误了。难道我白某人的女儿会嫁不出去?笑话!只要我放出话,保媒求娶的人必会踏破门槛。”说完,再不听女儿哭求,甩门而出。

白凝若瘫坐地上,心中的不甘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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