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蒲萱一直怔着,直到眼看着东柏走到了楼梯,才终于再度忆起了该如何说话。
东柏闻言停下了脚步。
蒲萱紧接着大喊道,“回来!”声音急得一直在颤。
东柏顿了顿,接着朝楼下走去。
蒲萱再也按捺不住,急急冲了过去,几步冲到楼梯上,由东柏身后死死扣住他的腰,口中不住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东柏一愣,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居然一直在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东柏同志
咱记得貌似几十章之前经常有人问他的存在意义是啥= =
呃……让女主被抛弃,这个意义够大不?
另外咱昨天(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突然萌了做搜狗皮肤,掩面
用着一套自己做的皮肤……感觉实在是太满足了…w…
http://pinyin。sogou。/skins/myskin_detail。php?skin_id=321616&f=tailor…myskins…viewskin
↑这个就是咱做的第一套狗皮……
咱自己用了一天,感觉还很不错,就是字体可能有点小(不过这个是可以下载之后随便改的啊哈)
过分依赖
蒲萱这个女人,蛮狠、自由、嚣张却又潇洒。
原本该是这样没错。
就算她也有内心深处真正软弱的部分,已经活了这么久了,该习惯的东西早就该习惯了,会不舍的早就已经舍过了不知多少次。
她早该习惯分别,她早该习惯孤单,她早该习惯眼睁睁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个离开。
就算是那些内心深处原本的软弱,也早该随着时间而沉淀出了一层厚厚的硬壳。
原本该是这样没错。
东柏望着眼前这个不住颤抖着的女人,怔怔地看着,几乎要分辨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刚才是乱说的,你别当真,你千万别当真。”浦萱死死抱着东柏的腰,双腿一软,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倚靠在东柏身上不住低唤道,“你不要走,你不要当真。一直以来依靠着对方的不是你,是我。你不能走,是我在一直依赖着你!”
“你现在才是在胡说八道!”东柏有些急了,伸手扶住蒲萱想要拉她起来,“说什么谁依赖谁……难道不是一直以来都互相依赖着吗?”
蒲萱闻言一怔,抬头看着东柏,然后笑道,“你果然都明白。”
一直都是互相依赖着……早在第一次遇到东柏时,蒲萱口中说着要罩着他,本质上,其实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
东柏利用蒲萱而得以在这个世界顺利生存下去,蒲萱则利用这一点,以一副施恩者的姿态,名正言顺地将东柏绑在身边,依赖着他,透过他而贪婪地怀恋着那个世界的气息。
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东柏将蒲萱从地上拉扯起来,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得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过区区一次她早该习惯了的离别而已,东柏说要走,如果是那个嚣张又潇洒的她,一定会指着门外大吼着让他走得越远越好,而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居然如此颤抖着哀求他留下。
蒲萱抓着东柏的手臂,咬了咬唇,“你说呢?”而后沉默了片刻,让自己镇定下来,又说道,“是的,互相依赖,互相……”
然而,最初的所谓相互,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已经不平等了。
不过是想要顺利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而已,东柏压根就没有必要一直跟着蒲萱,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这些时日,东柏早就学会了该如何生存,跟着蒲萱或许会方便不少,但也会遭遇到更多的麻烦。
时至今日,已经只有蒲萱在单方面地依赖着而已了。
蒲萱思虑完这些,看着东柏的双眼,咬着牙,“原来是这样,你可真是自私啊!”
“我不是……”东柏开口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只说了这两个字便又沉默了下来。
如果只是因为这种原因,东柏不会等到现在。
如果可能的话,他其实也想一直和蒲萱在一起。
但是他不可能永远陪着她。
是从什么时候起,蒲萱居然变成了这样,变得居然会在人前表现她的软弱,变得会只因区区离别就如此痛苦。
她不该是这个样子,她分明活得那样肆意,她明明除了让自己过得快活以外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却一天比一天更容易瞻前顾后,害怕着身旁的人总有一天会离开,恐惧着终有一天自己又将要孤身一人。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蒲萱抓着东柏的手臂站起身来,凑在东柏身前,在他耳畔低声问着,“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借由时间而沉淀下来的那些保护着软弱内心地硬壳,正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才会裂了一个口。
偏偏东柏这个人,看似随波逐流无用至极,几乎从无主见也几乎从不反抗,却只是在永远包容着她的那份依赖,于是那道口便借由他的包容渐渐越裂越深,直至彻底将那层硬壳剥离。
她的依赖已经不留任何余地了。
这一世的她甚至觉得,她或许应该放手再爱一个人,让自己至少在这唯一有他的一世,过得无可后悔。
所以当东柏在她面前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才觉得那样不可置信。
区区一辈子?不愿再认真过好每一世?没义务围着她转?假如这些话是由除东柏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出口,蒲萱都只会一笑而过。
但是,为什么,说出那些话的偏偏是他!
东柏的那些话通通都没错,但是通通都需要加上一个前提。
——在她遇到他之前。
蒲萱将指尖狠狠扣在东柏的手臂上,人却靠在他的怀里,口中已经没法再说出一个字,只是咬着他的领口,堵住喉中那些甚至已经涌出的呜咽。
东柏早就慌了神,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蒲萱的反应居然会是这样。
“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
“我不走了,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也不要当真,一句也别当真。”
“我说出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
东柏重复着无力的安慰,但是说到这句时还是停了下来,到底也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意愿。
时间渐渐过去,客栈内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都向着楼梯上的两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东柏试着想要将蒲萱扶进房里,但蒲萱怎么扶也不动,似乎就想要杵在楼梯上让众人看个清楚。
东柏无奈,最后将蒲萱扶到了走廊的一侧,让出过道给客栈内其他人上下。
蒲萱一直扑在东柏怀里咬着东柏的领口,咬牙切齿却又哀怨缠绵,不知道的大抵都以为她是在千里追讨负心汉。
东柏顶着众人鄙夷的视线,只得在心中默默骂自己活该,掌心默默轻抚着蒲萱的身后,希望她发泄完后能够好受一点。
安彦那个小鬼也早已经醒了,正躲在房门后面诧异地盯着两人。
又过了片刻,东柏开始不住回头朝楼下打量。
东柏第约二十次回头时,安青正边低头思虑着什么边从客栈大门外走进来,然后安青感到客栈内的气氛有点诡异,再然后就随着众人的视线稍稍抬了那么一下头。
接着安青就狂暴化了。
在对上安青视线的这一刹那,东柏想着自己总算可以解脱了,同时也想着自己的死期终于到了。
安青蹭蹭蹭冲上了楼,等不及跨最后几步台阶便手撑着护栏那么一跳,斜着跃过走廊边落在了两人身前,一副想吃人地模样,恶狠狠地盯着东柏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东柏思考着到底应该先解释为什么蒲萱会是这幅要哭不哭的哀怨模样,还是该先解释蒲萱为什么会在他怀里。
安青没等着让东柏慢慢想,一把就将蒲萱从他怀里扯了出来,望着蒲萱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蒲萱摇了摇头,拿手背按了按眼睛,哑着声音道,“没什么。”
然后安青又瞪着东柏,一副要将东柏剁碎了嚼烂了再吐出来喂狗的神情,同时右手正伸在衣服里掏着武器。
蒲萱伸手按住安青,“真没什么。”
安青缓了缓情绪,深吸了几口气,仍是坚持问道,“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这事还真不好说。
基本而言,就连蒲萱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世的千年妖婆这件事,安青都不知道。
于是东柏掐掉了“她不知道活过多久”这个大前提,将之前两人的对话简要复述了一遍,重点基本集中在“她以为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以及“她居然想脚踏两条船!”,接着就是蒲萱抽了东柏一巴掌然后东柏要走蒲萱挽留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
安青默默听完,然后冷冷问道,“就这样?”
东柏沉默。
接着安青吼道,“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
东柏摊手,反问,“那么你又以为你知道些什么?”
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其实他自己现在都后悔得要死,就算安青直接拿刀把他给劈了,他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活该,但是安青居然那样问……不反问一下实在是不爽。
“我……”安青咬了咬牙,道,“我至少知道,她一直都在为了你而努力,她最开始就是为了找到那什么时空裂缝让你回去,才将我带在了身边!”
“安青!”蒲萱没料到安青会说出这件事,出声想要喝止,却慢了一步。
东柏怔怔地看着安青,然后又怔怔地将视线移到蒲萱身上。
这件事情,他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不仅不知道,他连这种可能都没有想过。
没想过的原因很简单,早在最初的最初,蒲萱第一次问过东柏想不想回去之后,便直截了当地说过,她不希望他回去。
所以哪怕之后蒲萱又问过无数次同样的问题,哪怕东柏每次的回答都一模一样,东柏也没有想过,蒲萱会当真放他回去。
“你这种家伙……”安青猛的从怀中取出他那枚小巧的手弩,手弩前端的刀刃在他身前划出一道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你这种家伙,让她一直为了你而努力,一直为了你而烦恼,甚至为了你而伤心,不过就是你这种家伙……你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咱大概一个月之前画了貌似蒲萱以及安青的头像
咱一直没脸拿出手
但是居然有人到现在还记得……掩面
好吧
就下面两张:
http://hiphotos。baidu。/%E7%B3%D1%E0%D0%A1%CF%D0/pic/item/9a4c2d942b6a2929d31b7037。jpg
↑大概是蒲萱
http://hiphotos。baidu。/%E7%B3%D1%E0%D0%A1%CF%D0/pic/item/a9623aef3f6ff3d8cf1b3e30。jpg
↑大概是安青(据说比蒲萱要少女?)
水准有限,请见谅T…T
寻衅滋事
安青此时完全被气昏了头,武器都拿出来了,满脸的杀意也是真真切切。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当真想把东柏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然而蒲萱却将他拦了下来,拽着他的手将他手中的手弩夺了下来,口中责问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她不拦不行,安青的厉害她是知道的,万一安青怒着怒着就抬手把东柏给灭了,那后果可是会很糟糕的。
然而她这番举动,落在安青眼中自然又是对东柏的偏护。
她一直都偏护着东柏。
在蒲萱的心中,安青和东柏的所占的分量一直都不平等,这一点安青一直都知道,一直都不甘心。
蒲萱对待东柏是那样不同,她是那样的重视东柏,她一直在为东柏的心愿而努力着,所得到的却是东柏一而再的伤害。
此时蒲萱脸上显出的焦虑更加剧了安青的怒火,他将手腕从蒲萱手中猛地抽出来,然后朝着东柏扑去。
武器被蒲萱夺在了手里,那就直接拿拳头揍!
管他什么冷静,管他什么理智,管他会有什么后果,这种时候,就是要将东柏狠狠揍上一顿,才能解恨!
蒲萱眼睁睁地看着安青冲了过去,伸手朝着安青的背影一抓,没抓住,就望着安青一老拳砸在了东柏脸上。
东柏挨了一拳之后,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安青揪着领子向后一推,同时腿上又被绊了一遭,紧跟着人就被掀翻在地了,再紧跟着安青的拳头又落了下来,居高临下,揍得十分凶狠,模样十分尽兴,一拳接一拳的还通通是往东柏脸上送。
蒲萱站在一旁看着,也没再劝,反正只是拳头而已,没那么容易揍死人,看着还解气。
刚开始,东柏也想着就让他揍两拳算了,反正拳头又揍不死人,让人解解气也好……结果安青一揍起来就不停了。
就算安青现年十五岁,身材苗条体态轻盈四肢没啥肌肉拳头也不大,揍起人来还是很疼的。
片刻后东柏忍不住还了手,伸手挡在脸前然后擒住安青再度落下的拳头,刚想趁机反扑,便感到腹部一痛,安青居然直接伸脚踩上了。
于是东柏也火了,一手仍擒着安青的拳头,朝下一扯,另一手也紧握成拳朝安青身上揍去。
安青被一扯之下失了平衡,没能躲过东柏的一拳,也没急着调整平衡,只抓紧时间多踩了两脚,结果东柏趁机伸脚一绊就将他也绊倒在地,紧跟着东柏翻身将安青死死按在地上,再紧跟着安青就照着东柏的手臂拔牙,狠狠咬了一口。
东柏泪流满面,这打法实在太生猛了。
安青现在一心就想着要揍东柏,自己被按倒了也不管,手被捉住了就牙啊脚啊一起上,能多揍一会就多揍一会,趁着东柏分神就再度将东柏往地上掰,毕竟在这种简单粗暴的斗殴运动中,按着人的一方绝对比被按在地上的一方有优势。
渐渐地东柏也不和他客气了,被按倒之后专心反扑,反扑成功之后专心揍人,再被反扑之后接着专心反扑。
本来东柏是不怎么擅长打架的,本来安青是挺会打架的,然而安青所擅长的都是些技巧上的东西,偏偏他现在选了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斗殴方式,再来安青的年龄摆在那里,再再来他现在手还不够。
东柏再怎么也是个二十来岁的身体发育正常的成年人,虽然没有多少斗殴经验,倒也和安青殴得不相上下——和一个十五岁的手不够的小鬼殴得不相上下,这事其实挺羞耻的。
两人就这样在走廊上你扑我我扑你,翻来覆去拉来扯去,缠缠绵绵难舍难分,什么形象什么影响都不顾了。
客栈内的围观人士已经在走廊上楼梯上里里外外围了好多圈,更多的人只能在一楼仰着头观赏。
大家都围观得很亢奋。
这戏码太精彩了,先是一个女人千里追讨负心汉,然后是两人被女人的新欢捉奸在床,接着新欢还和负心汉打在一起了!
那些从早上蒲萱和东柏拉拉扯扯时起就已经在此围观着的群众,此时正向后来者们讲述这段精彩绝伦峰回路转的故事,听众皆啧啧称奇,纷纷感慨,关注两人精彩斗殴的同时还纷纷分出了一部分视线在蒲萱身上打量。
蒲萱被打量得非常郁闷。
而安彦自醒来发现事态诡异之后,就一直缩在门后,同围观群众一起偷偷摸摸地注视着他们。
现在随着事态的进展,围观群众围观得越来越光明正大,安彦就缩在围观群众后面同样打量着蒲萱,也没想着要劝劝他哥哥,那眼神就和其他的围观群众一模一样。
蒲萱被打量得越发郁闷。
在这种情况下,走廊上正压成一团的两人压根就没有在意群众的视线,依旧翻来覆去着,似乎完全不知疲惫,不知还要翻来覆去到什么时候——当然他们可能只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只是蒲萱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差不多了,你们还想要闹到什么时候!”蒲萱终于按捺不住,走进战团将安青拉了出来。
之所以拉安青,是因为这个时候安青正好在上面,而安青停手之后,东柏也自然停手了。
蒲萱首先打量了一下东柏,摇摇头“啧”了声“真惨”,接着又回头打量安青——也没好到哪里去。
“确实惨。”东柏伸手揉着脸上的淤青,“都是因为谁啊?”
安青闻言再度瞪东柏,蒲萱见状将安青拉了拉,东柏见状则立马闭了嘴。
蒲萱扭头往四周看了一遭,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