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根本没有多余钱和时间。这无疑是种悲哀，最大的悲哀！
“我和Jerome也从未去过北京，不如趁现在我们一起去吧？Gary你就请几天的假！”
对于陆瑾桐的提议，张亭林很想拒绝。话未出口，又被她接着的话堵了回来。
“Christy，你这个主人是不是该有表示？”她狡黠一笑，“譬如，吃住行全包？”
“这样也太过分了，毕竟那是不少钱。Christy还未有收入的！”对此，在褚婷未作任何表示前，张亭林已替他开口。
“你替她找什么急？别看她才十六岁，零用钱可不会比Jerome少！至少比我富有。”
“我的姐姐，你这样说可是大大的冤枉小妹了！这是让我荷包出大血，我岂有不心疼的道理？”话虽说得如此，可脸上全然未有张亭林所想象的尴尬与挣扎。
“冤枉？Christy，你一个人有三份零用的！你到来说说月有多少进帐？”转对张亭林说，“别看Christy不是我二叔的亲生女儿，可是二婶的零用钱可不会少她一分的。”
褚婷瞟了一眼一旁的张亭林，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说：“我妈给的也不过是一千罢了！”
“欧元？”
“人民币。”看出了陆瑾桐的惊讶，就解释道：“我妈说这是陆家的规矩，你和Jerome未工作前不也是这个数？”
“可我们的是欧元？”陆瑾桐还是难以置信二婶的“小气”。
“我妈说入境随俗，在中国就花人民币。”褚婷喝着杯中的果汁，似乎说得并不管自己的事儿。
“那两份呢？”她似来了兴趣，非要问得一清二楚。
“我爸说比照对待。”
“那Rainy•；林呢？”她就不信Christy只有这么点收入。
“我妈咪分季度汇给我，每次三万。”她又瞟了一眼张亭林，等待他的反应。
“人民币？”后者还真是听话。
“美元。不过我都拿去投资了！”
不顾张亭林的倒吸气——一个月便是他父母一年的工资，陆瑾桐单纯的有些不悦：“那岂不是不忍心敲你一笔？”
“放心，这点钱我还是花得起的。我有Daddy的副卡，只要你们答应先陪我去阿尔比斯山滑雪！”
“一样你请？”陆瑾桐眼里来了神韵，高兴得大叫。
这其实不能怪这位大小姐，毕竟他是陆家“最穷”的——除了陆珥昀。买衣服也只有陪妈咪的时候才能不计后果，一趟不花钱的旅行实在值得庆祝。
“嗯哼！”褚婷淡笑，斜睨了一下张亭林。
而这时就为开口的陆家大少爷却说：“我请去瑞士。”
“我无所谓。”褚婷看着陆珮枫，心有戚戚。毕竟陆珮枫的沉静只是和她的言语相得益彰，一动一静的观察着张亭林。
这让张亭林第一次深刻体认到——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有钱人的生活是他靠自己无法实现的，哪怕褚婷根本不会拿到陆氏兄妹那么大的遗产，然她仍是比自己幸运。
在瑞士，在一路上，张亭林都极力掩藏着她对褚婷似有若无的刻意接近。毕竟在他眼里，褚婷只是一个和陆瑾桐一样笨的大小姐，或者连陆瑾桐都不如。然最可恨的就是那道每每挡住他视线的锐利眼神——陆珮枫，他总似不经意的挡开褚婷与他的接触，让他不得不怀疑陆珮枫的用心。
褚婷当然不会完全无知张亭林讨人厌的目光，更是感激陆珮枫的化解。她以为这只是出于共同厌恶的援手以及兄妹的感情，却大大忽略了这锐利眼光背后的追随。
时过境迁的今日，每次忆起当时，都不得不觉得美好。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无知更令人想向往？
也许，当初若注视到了那缕追随的目光，会有不一样的发展。然，有时候，有些事情，我们明白得太晚，只是晚了而已。
是否当我意识到我真正爱的是这个人的时候，是已经不爱了？不，或许只是跳出了那个漩涡。就像是罂粟一样，不是站在罂粟的蕊上，也许是站在花瓣上，也许只是站在地上。
而褚婷是站在那里？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她永远也回不到那年冬天，以及四年后的那个夏天。
当真正不一样的陆珮枫站在她面前时，她依旧茫然不知。时光早已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迹，有些事情只待一个答案。
可她却允不了他！
如果只是玫瑰花下最初的记忆，该有多好？一切都无需解决。
第十一章
褚婷已不知不觉地走回了陆家大宅，一进门管家云姐就热络的问她吃过晚饭没有。随后褚婷又和家中的下人们熟络了一番，吩咐云姐拿些吃得到她房间里来，便要回二楼自己的房间。上楼前意外地发现，三楼居然亮着灯。
云姐怪不自在地说：“是、是姑爷，是大姑爷回来了！”
难怪褚婷觉得今天亮灯的地方不太一样，原来是张亭林回来了。她自觉没有招呼的必要，就“哦”了一声，回了房间。
褚婷打开起居室的电脑，喝着云姐送上来的咖啡，浏览着邮箱里关于韩唯的资料。果不其然，陆氏档案中关于韩唯的记载少之又少，且显示了她家世简单得很。她知道这绝非足够，但显然有时没有必要急于一时的，将来总会从韩唯自己口中或是别人那里听到什么更多的。但显然，此刻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力，韩唯对自己没有危害，且极有可能成为一个好的帮手！
这无非源于褚婷过人的自信，以及对于某些事情上的魄力。似乎必要的风险是得冒的！这是她的座右铭，同时她坚信韩唯不会令她失望！
正想到这里，却传来一阵敲门声。褚婷没在意，以为是云姐上来送什么，便开了门。
却意外见到了门外的张亭林。
“有什么事吗？”原本一愣的褚婷马上恢复了神态，凌利地问。
“不能过来……打个招呼吗？”张亭林眼角游离，慵懒地反问道。
“Gary，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可说的！”语气急转直下，顺而犀利，褚婷听得出来张亭林是醉了的。
“耍什么威风呀，二小姐？”语间不无讽刺，说着一步紧逼着褚婷后退，进而走了进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褚婷看着那个状似无辜的男人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无奈地说。
“不想做什么，聊聊不行吗？难不成你就那么高贵，多说几句都不成？”他故意挑衅。
“不管怎么，Gary，这里是我的家，请你出去！”褚婷已经很不耐烦了，但她隐忍着怒火，只为了陆瑾桐，“你应该想想Susanna，她是你妻子，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面对褚婷近于嘲笑的言语，张亭林激动了。借着酒劲，将这几年在陆家的“委屈”一并吐了出来：“她是我妻子，关你什么事？我爱怎么样是我的自由！不要和我说她，那个女人简直是个白痴……”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你现在正在说的人是我的姐姐！”褚婷急了，真的，即使平日里再怎么看张亭林不顺眼也不会爆发，可此刻她实在不齿张亭林侮辱自己妻子的行径——这个男人竟然忘了他今日的一切都是陆瑾桐这个做妻子的所给予的，没有陆家他什么都不是！
“姐姐？你们有血缘关系吗？我至少还是陆家的女婿，而你到底算谁？”那笑容是那样的猥琐。
褚婷睥睨着他，充满了不屑：“诚如你说的，我是陆家的二小姐！”
“好一个二小姐，陆氏的董事长。Christy，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他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褚婷。
“不管我是什么，我只知道你给我滚出去——”褚婷扬手一指，丝毫不惧张亭林利用身高多形成的压迫，厉声指责。
“滚？No，No……你知道的Christy，我一直对你都……”他欲言又止，诡异的笑着，看着褚婷笑着。
对于这个笑容，褚婷没来由的心中一悸：“Gary，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力求镇静，可枉然了。
“不，我是真的想尝尝陆氏董事长的滋味——”说着不给褚婷一点反应的时间，便将她压在了自己与墙中间，用双腿固定褚婷，使得她无法挣脱。
“张亭林你疯了！”褚婷叫嚷着挣扎着，一阵厌恶感欺上心头。
“你最好把下人们都叫来。哈！陆家的大姑爷和二小姐，多好的题材——”说着狂吻欺下，撕扯着褚婷的衣服。
张亭林抱定了褚婷不会让下人见到这一幕，她丢不起陆家的人，也不愿让佣人见到作为主人的肮脏。这种吃定的心态令他无所顾忌，甚至忘了后果！
再多的挣扎已是无力，褚婷已接近半裸。
“张亭林，你个混蛋！”一记重拳，将正欲施暴的张亭林打倒在地。
他卷曲在地上，待看清来人后，却反而开怀的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少爷！”
陆珮枫伸手抱住滑落的褚婷，大吼道：“滚！”
张亭林只得跌跌撞撞的摔门而去。
“Christy，已经没事了！”
“Jerome……”褚婷已是泣不成声。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他将褚婷揽在怀里，轻声哄道，“要不是因为实在克制不住……我真不敢想象，如果，如果……我一定会杀了张亭林！”
“别哭了，一切有我！”他抬起褚婷满是泪痕的脸颊，眼眸中尽是心痛与不舍。
“Jerome……”她用那带着泪痕的双眼凝视着陆珮枫，眼光赤裸得毫无遮掩。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到底想要什么，她只是不想今夜一个人，她只想有人陪……
“Christy……”他当然发现了她异样的眼光，但似乎充满着不确定。毕竟褚婷刚刚经过那样一场侮辱！
可他还未问出口，已感觉到了褚婷那略显干涩的双唇，依旧是那么的柔软，和记忆中的一样，令人欲罢不能……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去张亭林所带给她的耻辱，洗尽一身的厌恶与恶心，让她去好好感受自己是个被爱的女人，也有能力去爱人！
吻越来越深，褚婷和陆珮枫越来越沦陷……
他们一路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拥吻着直到进了褚婷的卧室，仿佛一刻也不愿分开……
第十二章
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床上酣睡的人，陆珮枫顺手接起内线电话。
“云姐，什么事儿？”
迷迷糊糊的声音自电话中传来，使得云姐一阵愣怔：“大，大少爷？这好像是二小姐的房间？”
“呵！”陆珮枫这才想到他出于习惯顺手接了褚婷的电话，随即说道，“是问早餐的事情吧？恩……现在是十点钟，再过半个小时我们下去。”
“好的，大少爷。”云姐的声音轻快得很，她当然知道我们代表了什么，大少爷没有反驳她的话，就是说这确实是二小姐的房间。清早，刚睡醒，这代表着什么？云姐当然知道主人的事情没有管家置喙的余地，然对于此，她是乐见其成的——正如陆家的每个人一样！
“Christy，醒醒——”他轻拍着身旁依旧沉睡的人儿。
“别吵，让我在睡会儿……”声音懒懒的，睡眼稀松，洋洋的伸出白嫩的手臂轻推了一下陆珮枫。
这幅娇态，更令陆珮枫欣喜，亲吻了一下褚婷的脸颊：“真的，亲爱的，我们得吃早餐了！云姐刚打过电话。”
“云姐？”睡美人的睡意瞬间全无，嗖的坐了起来，“哦，不，你接了我的电话？”
“Sorry，我发誓我以为在自己的房间！”陆珮枫一脸的无辜，可心里确实是高兴的。
“不，Jerome，我也有错！你知道的，昨天只是太激动了，真的，我们都有错……”
看见褚婷又摆上这幅言语，镇静的拉起滑落的被子，陆珮枫知道她又回到了自己的龟壳里。他是不悦的，原以为昨天之后会有什么不同：“不，谁都没错，不是吗？”
“我想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起来，然后回三楼换衣服。”态度谦和得近乎冷漠。
“我没有衣服，你看不是吗？”陆珮枫回复了一惯的嬉皮——或者对褚婷的嬉皮。他深知，面对褚婷战争还有段很长的路，而他得一分一点的软化她的龟壳。当初已错过了一步，而有些事情是经不起再个五年的——或者是更长。
“不管如何，我去冲个澡，我希望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褚婷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她和陆珮枫已是走到今天这样的关系，再扭扭捏捏的似乎太过作假。
她径直的起身，抄起床边的睡袍便进了浴室。
对于这样的景致，陆珮枫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高兴于她的随意还是伤感于她的漠视与不在意？
不禁笑笑，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开始呢！
“你怎么还在？”已然穿戴整齐的褚婷，一出浴室的门便看见陆珮枫依然斜躺在自己的床上。
“哼哼，我在等你出来！”他答得理所当然，像是等妻子的丈夫。
褚婷不愿与他多说，只怕自己的壁垒不够坚挺：“随你怎么样！我下去吃早餐了。”
一下楼，褚婷便发现小餐厅里，张亭林早已悠哉地享用着他的早餐，仿若昨天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过。尽管褚婷心中暗气，却知道到这件事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除了三人外，绝口不提。
她冷静地走到自己座位，意外发现对面陆兆熙的位子上也摆了一份早餐，这表明他一会儿也会下来吃饭。
正吃着芝士的时候，陆珮枫已然走下楼来——自二楼的楼梯上。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什么，又像与谁示威！
张亭林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褚婷，不语中又带了不尽的暧昧。怕是别人不知的嘴角浅笑，那神态让褚婷心下更是厌恶。
陆珮枫反还自在得很，一手将自己的早餐取来径自坐在了褚婷的旁边。幸福笑看着她亦不言语，只是在褚婷刚刚咬过的芝士上又大大地咬了一口。
“你——”
不顾褚婷嗔怒，反还自言自语：“奇了，Christy，怎么你的就比我的好吃些呢？”
“Jerome，你好好的，不行吗？”褚婷无奈，又不想在张亭林面前发作。
“是真的吗！对了，二叔他们什么时候到？”他总算说些正事了。
“下午的飞机，三点多吧！”褚婷态度淡然，却不会影响陆珮枫的心情。
“我去接他们可好？”他询问。
“随你，正省了我麻烦！反正Daddy喜欢看见你。”
“珥昀也一道过来？我差不多有两三年未见他了，真应是个大孩子了吧！时光还真不饶人，原本你也不过他那么大罢了！”
看着陆珮枫故作姿态的感慨，褚婷只是敷衍的“嗯”了声。
“回头我来接你，晚上一起过去？”陆珮枫试探地问。
“不用，我约了人的。下午三点见。”褚婷装似不意。
“谁？”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你没必要知道。”褚婷在他耳边故作呢喃的低语。
“你——”他原想生气，可一想平白落得张亭林这小人看笑话。便隐忍了下来，反倒故作亲热地说，“亲爱的，希望你今晚是最漂亮迷人的那一位！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见得的。OK，快十二点了，收拾一下我去机场接二叔二婶！”
说着在褚婷脸颊上落下一吻。
褚婷眉目间不禁浅笑，看着一旁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张亭林，乱瞟了一阵，反倒有了些打胜的感觉。
不用大快人心，只单单是褚婷配合的笑容也足是欣慰了。
真的有些不同了？
可褚婷从未如此认为过，是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罢了！
可真的只是如此吗？
有些事情已不是一两句可以说得清明，太多的沉淀过后，世事已着了无尽的痕迹。
“唯唯。”褚婷看了一下桌上的表，才快两点而已，竟未想到韩唯已在办公室忙上了。
“婷婷，你过来了。”
“不是说过吗，你也不用操之过急的！”她指了指桌上成叠的文件，知道那应是陆氏经年下来的一些文本，必是自佛西斯太太那里拿来的。
“我只是想早些上手，毕竟我只个新人，况等你的时间浪费了也是的！”韩唯说得一脸端正，倒是褚婷不知该不该为有这么勤奋的员工而欣喜。
“算了，回头有的是时间，不再一时的！”她拉着韩唯到一旁沙发上坐下，“时间太紧，一时也订不到合适你的衣服。这条今年春款洋装我还未上过身的，原想我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