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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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错过-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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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说,我们去竹林那里好吗?
我说,就我们俩,要不要叫上喜妹?
可可暗暗低头,她说,我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可可真的是太美了。我抱起她在空中团团转,她的双腿在离心力的作用下甩了起来。裙袂在风中噗噗地响,地下干黄的竹叶也被扬了起来,在我们身边飞旋起舞。脚下的竹叶嗒嗒地响。可可很开心,她用咯咯的笑声来宣泄她心中的开心。我受不住了,我们都晕了,晕倒在落满竹叶的竹排长椅上,我害怕这种感觉,感觉天就要塌下来了,竹子在我的身边转动变换角度,连坐都坐不稳。我闭上眼睛伏在可可盘骨的位置上,等待眩晕散去。
可可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好难受啊。她又笑又在那里痛苦地哎哟哎哟的。我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我说,就算你要啊我也不敢了。
竹林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以前早上会遇到一两个採竹笋的村民,但是现在都去忙收谷子了。竹林只有两种颜色,干黄和翠绿。形容它们就是青竹依依黄叶满地。风一过,竹叶徐徐而下,几片飘落在可可的头上,我一片一片地为她摘去。可可突然说问我有没有看过《泰坦尼克号》。我说,没有,不过常听人提起,很好看么?
可可嗯一声就拉我到浮满竹叶的水边……这样的气氛应该说湖边才适合此刻的意境。可可站到我前面,让我抱住她的腰,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可可说,不对,环抱着环抱着。我照做了。她说紧点我就抱紧点。可可昂首挺胸,展开双手。一阵风过,扬起几丝头发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可可说,闭上眼睛,想像我们站在一艘航行在大海的豪华油轮上,现在,我们就站在油轮的船头……
我没有见过豪华油轮是怎么样的,我就想像是在家乡小河上往返圩镇的机帆船,看到倒映水中的两岸苍翠的竹子,在河面划开的水纹慢慢向后退。但是我又想,油轮的船头应该是尖的,可是我那里的船的头部是扁平的。我就再想,尖尖的船头,军舰的船头就很尖,我就想我们站在军舰的船头。
可可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看到了海,船破开的波浪,还有海上的日出,海天之间是一片红晕……
可可说,对了,就是这样,继续,让我们好好感受这样的气氛,不要说话……
傍晚,乘可可洗澡的时侯我一个人去找了喜妹。喜妹的奶奶说喜妹去摘菜了。一步一步跨过小河天平上的石墩,到河的那边的飘满菜花香的菜地。喜妹正弯腰摘菜,我悄悄走到她的后边,吓她一跳。喜妹问我怎么一个人啊?可可呢?我说可可她冲凉呢。
我说,我明天要走了。
喜妹的手突然停下来,站起来,她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看我,又凝视着手中的菜,那是翠绿的空心菜。喜妹是开朗的女孩子,她的面容则像一个悲剧的演员,随时都有哭的可能,就是喜妹长的是一幅哭相。黑黑的眼珠子浮在一汪清泉之上,只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泉水的涌出。喜妹眨着眼睛,眼里积蓄的泪慢慢盛满她的眼眶。我不敢眼定定地看喜妹,从来都不敢。我认真地看喜妹时,她是一幅被我伤害的样子,不笑的话。
我说,我去厦门,你去吗?我你和我一起去。
喜妹久久地不说话,眼里的湿湿的,但没有任何东西要掉下来。我们就这样站着。一些村民也来摘菜,经过我们的身边,我向他们点点头,喜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接触的过的女人很少,我对女人不了解,对我而言,用一句白话说就是“女人心大海针”。喜妹在想着什么?像是考虑去与不去,又好象不是。
喜妹说,我……嗯……可是奶奶她……她不能一个人在家的,我要照顾着她。不……不能跟你去了。
喜妹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她的目光。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不停地搓揉着手指,望着空心菜田里喜妹新鲜的脚印,脚印的地方翻腾在浓黑的水。喜妹抱着手上的菜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太阳在西边,天际那边被阳光印染得的霞红霞红的。它要落到山的那边了,它的光芒不像白天那么耀眼,它现在是美丽的橘红色。淡淡的阳光把我和喜妹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好长。
我说,明天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喜妹点点头,说,嗯。
回去时可可急坏了,她看不到我。她问我去哪里了嘛。她说她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我。她说的到处就是在楼上院子里,向外张望,看能不能看到我的影子。在楼上是可以看到菜地那边的,只不过我和喜妹的位置刚好被巨大的水车与磨坊遮住了。
我摸摸可可的头,我说,你怕我突然就走啦?没有你可可的同意我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那样做啊,嘻嘻。
可可娇腆地说,还笑,你还笑,人家都急成那样了你还笑。
吃过晚饭可可就开始帮我收拾行李了。可可很忙,她帮我把散落一桌子的书啊稿纸啊笔充电器等等一一放到背包的格子里,还不忘告诉我什么什么在哪个格子什么又放在提包里。可可把衣服折得非常平整,已经很平了,可可纤长的手指还在那里抚啊抚啊。我就觉得我很幸福。因为每次出门,我都先清点一下要带的东西,把它们堆到一块,然后就打开背包往里面塞。到了目的地拿出来就乱七八糟的,充电器的电线缠绕着衣服,笔冒没盖好,书啊衣服啊都墨水。每每如是,我就是改不了这个习惯,我觉得我在塞东西时很潇洒,一点都不拘谨。我对自己的事都是很随便,帮人家时则显出我的兢兢业业。用老妈子长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做主懒做奴勤”。
可可做得很专心,她喜欢这样我就让她做。我坐在旁边看着可可忙这忙那,不忘了说老婆你真好老婆你真贤惠你真是我的好妻子之类赞美她的话。
我说我到喜妹那里去一下,我还没跟她说我明天要走了呢?可可说她也要去。我亲了她的额,我说,夜深了,你就别去了啊?我很快就回来,听话啊。可可的眼睛亮亮的,她点点头,说,那你快点回来,别又让我等,知道吗?
我跟奶奶说我要走了,叫她老人家保重。奶奶问我是不是要回家了。我说是的,她就让我待她向我妈问好。奶奶她老了,行动迟缓。没多久奶奶就去睡觉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喜妹了,我和喜妹聊着外边的一些深浅。
喜妹站起来,我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她。喜妹的身体微微振了一下,她想掰开我的手,最后她没有这么做,她把手放在我手上,捂住了它们。喜妹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我就越搂得紧,我闭上眼,挨着喜妹的肩,用心来感受这一刻。这一刻,我盼望已久,从老妈子向我提起喜妹的时侯,从我望着喜妹背影的时侯,从在与喜妹嬉戏的梦中醒来空虚的时侯。
我转过喜妹的身体,她靠在光滑的木板墙上。我握住她微微举起的手,看着银饰帘下黑黑的眼睛,我看着它,足足有十分钟之久。这是我看着它们最长最长的时侯。这十分钟里,我们成了一对雕像,在用眼睛来感受对方。喜妹与可可的眼睛各有千秋,它们都是我最爱看的地方。可可的眼睛明亮,一目了然,看着它们,我就知道可可在想什么,它是可可心中的一扇窗。喜妹的眼睛黑黑的,浮着一汪闪烁的源泉,我总是看不透它们,在里面,黑黑闪烁的眼睛了,不知道藏着多少我永远都解开的迷。
我终于吻住了喜妹这两片我盼望已久的嘴唇。那一刻,喜妹紧握着的手指颤抖着张开。我是闭着眼的,看不到喜妹的表情。当我松开喜妹的嘴唇,我看见喜妹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本来它们可以剩装着更多闪烁的源泉,但是,那闪烁的源泉流了出来。我抱着喜妹,她的腰比可可的要丰满些,很柔软,感觉有流动的清春从我的指间益出来。我吻住闪烁源泉流下的痕迹,它们是咸涩的,再移动嘴唇到喜妹的嘴唇上,咬住它们。喜妹的手高高地举着,后来,我的背部就感受到了它们抱紧我的力度。
我吻着可可的时侯,有想过喜妹,现在吻着喜妹,我也有想着可可。更多的时想着我咬着的嘴唇的主人。
我告诉喜妹我喜欢她。喜妹听着,就扑到我的怀里,我抱紧她,我说,是真,从我妈提起你的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喜妹不说话,她搂得我好紧好紧。贴着她的胸脯,我感受到她心跳,频率居然和我的一样,我们每一次的心跳都给彼此带来极大的震撼,每一次跳动都让我们更加抱紧对方。我们都流泪了,沾湿了对方的衣服,我对不起喜妹,所以流泪了。我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喜妹也为我擦着,她的手是那么的柔,那么的软,那么的温热。我握着它,让它贴着我的瘦瘦脸,我想让喜妹手中的热情传送到我的心了,永远寄存在那里。
喜妹把手收回去。她说,回去吧,很晚了,可可在等你呢。我走了,不停地回头看着篱笆门前喜妹的身影,跟她摇手。
第十三章
    东西真多啊。旅行大背包满满的,还有一个手提包,一个侧背的包子,都鼓鼓的。我最怕就是带多东西了,我恨不得只带换洗的衣服,这样我的两只手都可以空闲着接电话,搔痒,擦汗。东西都是外公外婆要带的,他们都以为我回家,让我带了许多吃的特产,外公说我妈最喜欢吃外婆亲手做的腌菜了。撒谎的本意就是为了让自己得到解脱,没想到我也有弄巧成拙的时侯。撒谎真不是好东西,善意的谎言也让我遭此大罪。让我不解的是可可让我带了她的不少东西,粉红色的布帽子,占据空间最大的是一只很女孩子的布熊,光是这只布熊就占据了我旅行背包三分之一的空间。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东西了,让我看到它就要像看到她本人一样,要我时时刻刻想着她。她还让我带着她的两个发夹。
喜妹也不甘落后,早晨她过来的时侯给我拿了一张她亲手织的被单,很漂亮,极具民族特色。喜妹说那边海边会凉点的,带上它就不用再破费了。喜妹送我的东西我哪有不要的道理,只要她给,多少我都“多多益善”。为了带上这块漂亮的被单,我把精挑细选的五本书拿出来献给喜妹。这书都是我出门在外寂寞无聊时惟一可以消遣的精神食粮,不过它们再怎么重要也比不过喜妹亲手做的被单。我又压又按地才把被单装进背包内,拉链还不能完全合拢,露出一角鲜艳的被单。
我走路最怕的就是拖挪的脚步。慢慢的像残疾了似的。就是逛街我也是健步如飞,就不要说是走路了。喜妹和可可各帮我拿着一个包子,慢吞吞的走在后面。这可以从喜妹身上的饰物发出来的清脆的碰击声判断,喜妹平时走路身上的饰物都不间断地嚓嚓响,现在它们是间隔着响,一下响过要到饰物完全停止了震动才发出第二次碰击声。
我不能慢慢走,慢慢走感觉就像梦中与人打斗时有劲使不上。我就倒退着走,面向可可喜妹。即使如此我还是退着退着再向喜妹可可走去。我也不急,我还希望她们陪我走着去厦门呢。因为现在黑哥是知道的,我现在正是在去派出所领身份证的时侯,或者是在派出所门口等着。国家机关都是没那么早上班的。
以前我们仨,铿锵的三人行,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因为可可与喜妹聊起天来压根就当没有我这个人。仿佛就是电影里在男女主角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可有可无。现在不同,我是男主角了,喜妹可可都是女主角,她们围着我转,我是书中的中心人物。喜妹可可不再聊她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题了。她们的表情让我有些于心不忍,我跟她们说,不要这样子嘛,我会走得不安心的,开心点,我们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我会去找你们的,你们也可以来找我的啊,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喜妹可可还是闷闷不乐的,她们送了我一程又一程。到了岔路那里,我终于让她们停下了脚步,我说再走下去就到厦门咯。走得太慢了,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走了整整两个小时。路上我不断地向她们交待,我跟可可说,就要是闷的话就去找喜妹,啊?你不敢一个人睡就跟喜妹睡吧,晚上要注意盖被子不要着凉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了,记住啊。
我跟喜妹说,要是你和可可睡的话记住半夜两点,三点半,五点,六点都要帮她盖被子喔,她不会照顾自己,每晚一热就要踢被子了。十二点就不用了因为她会让你陪她聊天,十二点之前她不会睡的,你要体谅她,啊?还有,喜妹,你不要和金枪鱼他们靠得太近,你太容易相信人,我总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小心点,他们没过几天就走了。我跟可可说,你要看住喜妹,知道吗?
我不敢去看她们的眼睛,它们会波动到我的心脏最脆弱的部位。最好的方法是我把喜妹可可都搂住,用我的左手和右手。我说,我会想你们的。这时候可可才哭了。可可说,你要想我,知道吗?不要对不起我。可是我当即就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我偷偷地亲了喜妹一下,我想我现在算不算是在偷情呢?我再轻轻的要咬着可可的嘴唇。从她们手中接过包子,叫她们回去。我摇着手提包,说,回去吧,回去吧。可可还是追了上来,她抱住了我又哭又啼的。路上几个行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可可最怕别人看见我们亲热的了,可她现在已经都顾不得这么多了,主动地咬住我的嘴唇。喜妹在坡上看着,她走过来扶着可可。当我松开可可的手时,可可像一片娇嫩的落叶般无助。她们的身影在我不断的回头中一点点变小,消失在拐弯处茂密的灌木丛中。一种落寞孤独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既然都离开了那么我就要快快地走,我不想再坐停停开开的中巴了。在融水有火车站,我就坐火车到了柳州。柳州没有直接到厦门的列车,售票员建议我到玉林再转车到厦门。第一次坐火车,什么都不知道,就听售票员的安排,到玉林转厦门的车。火车真是好家伙,虽然也会在中途停靠,但它在开动过程中那些飞速后移的景物让我心旷神怡,就没有让我出现下去推车的冲动。
厦门真是一个好地方,一出火车站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讨厌陌生,就马上钻进计程车,去我要到的地方。除了黑哥的面孔熟悉点外都是陌生的面孔,黑哥不管我一路风尘,行李都还没有放好就让我进厨房了领工衣,填写职位表。工衣身上一套,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踏进厨房,却是一种厌倦。都是一样的凌乱,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各事其职,更多的是挤靠在光洁的不锈钢厨台上玩弄着手机。黑哥给我介绍了几个重要职位的人物就让我上去炒菜了,说我一个多月了肯定连铲子都没摸过,适应下明天宴席有得忙。的确生疏了,手脚都僵硬了,差点了连怎么抛锅都不知道了。刚才我还嘴硬,说风尘仆仆的怎么也要息息的啊,就不要急着进厨房了吧,会的终究是会的。结果当即被黑哥训了一顿,他说会啊?会啊?怎么就不会了啊?还操起旧帐了,说我那时就不应该拒绝他,早该来了。黑哥训人一定要用“叼”,很难听,都习以为常了,那里做粤菜的不是这样?
黑哥人很好。他作为一个行政总厨帮我拿行李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厨房的人不少,我买了三包真龙烟到宿舍分人,一个宿舍就分掉了两包,可见宿舍的人口密度。幸好得到了一张下铺的。就觉得很奇怪,读书的时侯总是开学时提前去就是为了得到一张上床,在上面有一览众山小的快悦感。不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学校总给我一个虚幻的世界。还是在社会学到的东西多啊,选择下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就又一个脚踏实地的感觉,这是一个心理上的解释。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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