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看到我喝了小半瓶水还没死之后,霁霖将那个小面包撕下一半递给我,自然而然地从我手里接过水喝了起来。”
“我就这么望着他,那张我认识了快三十年的脸,那张午夜梦回出现过无数次的脸,那张原本写满柔情蜜意的脸,突然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当手机上写的时间又更新了一日后,昨天那个小面包的作用早已经消失殆尽,水也早就喝完了。我们两个随便找了间屋子,幸好屋内被褥齐全,我们合衣睡了一觉。”
“当我再次醒来时,霁霖已经不在身边了。我叫了他的名字,好几声,他才慌忙跑进来。我看见他的嘴角还挂着油渍。他却对他先起来做了些什么只字不提,只递过来一瓶水和一只跟昨天吃的一样的面包。”
“那瓶水虽然开封了,但还满满的,霁霖明显没喝过。他这是干什么?当我是小白老鼠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个男人,根本不舍得为了我却冒任何风险,是我太傻,以前没有看清他自私的真面目。”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将地下室所有的屋子都仔细翻找过,除了几只小得可怜的面包,再没有发现别的食物。水倒是有不少,只是没有渴到极限,谁也不敢喝水。”
“这期间,李梅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的沉默终于让我们看明白一件事,她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她真的想让我们困死在这里,或者更糟,自相残杀。”
“霁霖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们都很默契地谁也没有说出来。我们之间还剩下最后一层窗户纸,谁也没有这个胆量捅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最后,终于一点食物也没有了。我们只能靠几瓶不知道有没有毒的水勉强过活。我饿得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从第二天开始,我们两个都是各自找房间休息,所以我也不知道霁霖在干什么。”
“不得不说,我很爱霁霖。在床上躺了三天,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谁知道呢?在生死面前,霁霖的种种缺点我再也看不到了,我只知道,现在我想见到他。”
“于是我挣扎着起身,向他的房间走去。他住在我的对面,路并不远。”
“我推开门,看到了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霁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根本没有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块香喷喷的火腿,上面正插着一把切火腿的刀!”
“他居然真的会背叛我!在我饿得快死了的时候,不仅仅藏起食物自己吃独食,还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个女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他的爱成为了个笑话!”
“于是我拿起刀,高高举起,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膛,之后将刀拔出来,任由他的血喷在我的身上。”
“是我杀了他。因为他该死。”这是艾薏从文沫的催眠中清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文沫却不那么看。艾薏被送进医院时,体内发现了大量致,幻剂。这么大剂量,足以让她陷入幻觉中而不自知。
刀的来历可能是真的,耿霁霖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自己吃独食,这种可能性很高,但是那是陆苓和另一名不知身份的凶手控制下的地下室,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跳出个女人来与耿霁霖勾搭在一起,还这么巧让艾薏撞见呢?
保险起见,文沫还是打电话给市局,让法医检查一下耿霁霖死前是否有过性行为。在得到否定回答后,文沫算是了解清楚了艾薏到底为什么杀了耿霁霖。
从他们进入情,人冢旅馆的那天起,陆苓和男凶手就在不知不觉地引他们上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建立起来不容易,要想毁掉,再轻松不过,外加上在艾薏的内心深处,本来就存着对耿霁霖的不信任,要想放大这份不信任,再简单不过。
从一开始扰乱艾薏对时间的观念,到后来用测试题告诉艾薏耿霁霖有多么不了解她,到地下室关于水有毒的说法――警方检查过旅馆内外所有的东西,在旅馆房顶的水箱内发现高浓度的致,幻剂,这些水根本没毒,只不过喝多了会让人产生幻觉罢了――耿霁霖深信水有毒,除非渴死,一口不喝,所以他的体内没有检测到致幻剂。
但是艾薏从一开始喝了水没有发觉自己中毒后,便不大在意水的问题,她认为李梅是在吓唬他们,所以喝了大量的水,没办法,没有吃的,不喝更饿。
到最后,因为她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耿霁霖了,而且她最害怕的就是耿霁霖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所以才会出现了耿霁霖跟别的女人鬼混的幻觉,最终心头火起,失手杀人。
从这一点上看,艾薏虽然是杀害耿霁霖的直接凶手,但是杀人时她神志不清,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不应该为耿霁霖的死负责。
失踪的新婚夫妻()
在耿霁霖死后,艾薏的记忆一片模糊,前后自相矛盾,逻辑混乱,看来致,幻剂对她的影响还是严重到影响她的正常判断力,她一丁点也回忆不起来她是怎么离开地下室,又是怎么跟耿霁霖的尸体一起趴在旅馆的大厅里的。
回想起了自己想知道的所有细节,艾薏恢复到原来的一声不吭,这次比上一次还要糟,上一次,她是因为耿霁霖的死大受打击,最爱的丈夫死了,自己却活着,还有可能就是杀死丈夫的凶手,这是幸存者的愧疚心理,认为自己才是该死的那个人。这种程度上的psd其实并不算严重,经过正确的心理干预治疗,艾薏恢复健康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认为自己杀了人,和真正证实自己杀了人,感觉怎么可能一样?而且这些通过催眠回忆起来的记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绝对不可能被淡忘。文沫可以想像,现在艾薏一闭上眼睛估计就能看到耿霁霖满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而且胸口插进去的那把刀的刀柄,还握在她的手里……
文沫主修的是犯罪心理学,对患有psd的患者并不在行,她只能给艾妈妈介绍一位好的心理治疗师,让艾妈妈带着艾薏却看病,其他能做的,不过是多跟艾薏说说话,宽宽她的心罢了。
可是现在文沫却连这个时间都没有了。史正星刚刚打来电话,警方接到报警,有一对新婚夫妇在婚礼结束之后失踪了,至今已经24个小时。
等史正星从医院接到她再转去报案人那里,一进门他们就被焦急的家属围成一团:“警察同志,快帮我们找找孩子吧。他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看着满头白发的老奶奶颤巍巍地走到史正星跟着,一张老脸写满担心,抓住史正星的胳膊不撒手:“警察同志,我孙女从小就特别乖,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玩失踪让全家上下这么多人跟着她担心的。她还说等婚礼结束了就在家好好陪我几天的。她不会说话不算数的。肯定有坏人抓走了他们。一定是这样。我可怜的孙女啊~~。”老人伤心之余,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每一滴滴落到史正星胳膊上的眼泪都让他为这位80多岁的老人担心不已。
“老人家,你快坐下,咱们慢慢说,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将您的孙女找回来,您老别着急,保重身体啊。”
随着这一大堆两家子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文沫也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小两口昨天的婚礼顺利举行之后。便急匆匆地回家换衣服去了。因为昨天人多事多。一时忙乱忘记带一身换洗衣服了。新娘谭艺身上穿着的婚纱是租来的,婚庆公司需要拿回去,他们只得先回去换衣服。
一家人在酒店送完客人,等着小两口回来跟他们一起吃午饭。打了三遍电话催他们快点。大家都在等着他们呢。谭艺满口答应,最后一次通话时说已经出了家门了。一家人也就安心等他们来。可是过了一个小时了,连人影都没见,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家人再次拔打谭艺电话时,对方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按常理来说,小两口的新房离他们举行婚礼的酒店不算远,打车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就算中午车辆多些堵车了,也不应该手机都不通吧?
在酒店久等不到的家人便直接去了新房。一路上畅通无阻。根本没有堵车的痕迹。到了新房门口,门铃都快被他们按破了就是没人开。最终还是新郎李杰的父亲绕了半个城回家拿另一把备用钥匙打开的门。房间内空无一人,两个的身份证钱包信用卡都从卧室的梳妆台内找出来了,连衣柜里都没有少一件衣服。还是李杰的大姑看得仔细,发现茶几上摆着三只茶杯。还有谭艺换下来的婚纱也不知去向。
竟是没有人知道小两口去了哪里。
于是经过一夜焦急地寻找和等待,小两口始终没有回来,按捺不住的家人这才报了警。
谭艺的新房住于张市的一个新小区,因为刚刚交房时间还不长,多数业主都还停留在装修阶段,入住的几乎没有,谭艺家也是因为结婚需要,才急急忙忙的装好房子做了婚房的,也就是住个三两天的事,以后他们还是暂时跟着父母同住,等一年之后新房里面的装修气味散得差不多了,再搬过来住。
因为业主不多,小区的物业就有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趋势,电梯里和楼梯间的监控设备虽然安装到位了,但为了省电原因都没开,小区门口总有装修队的车出出进进拉着货,一来二去,门卫也不大管车辆进出了,以前的时候进小区还需要登记,现在这道手续也基本形同虚设。
家人一听物业的种种不做为,气得一涌而上想砸了物业管理处,被史正星好说歹说拦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物业的责任,如果有人处心积率盯上了他们,他们怎么也是逃不过的,凶手只要有心,不可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还是先想办法查清楚这一对新婚夫妻是不是落入陆苓和她的同伙手里了。
两个身体健康正值青年的成年人,不可能会毫无反抗乖乖地跟着陌生人离开。结合新房内茶几上的三只茶杯,和房间内毫无打斗痕迹这一点来看,小两口是自愿跟着凶手一起离开的。这个凶手难道是小两口认识的人?
家里的亲朋都聚在酒店等着他们同去一起吃饭,除了这些亲朋以外,还有什么人,能让小两口心甘情愿地跟着一起走呢?还有,谭艺换下来的婚纱哪里去了?
警方马上致电小两口选的喜洋洋婚庆公司,得到的答复却是那套红色的单肩曳地礼服已经被他们的化妆师带回,他们已经连同今天谭艺穿了的另外两件衣服全部送去干洗了。
礼服前脚被送回,后脚人就失踪了,这个化妆师很可能是最后见过小两口的人。警方马上派人赶去了喜洋洋婚庆公司。遗憾的是,化妆师早在送完礼服后不久便离开公司了。婚庆公司的化妆师不是公司的员工,平时也不会在公司。他们只是在公司有活儿的时候给他们打电话联系,然后他们上门来为新人服务,之后跟公司结帐,再之后的行踪就不归公司管了。
史正星在得知化妆师的名字就叫陆苓时不由地一阵兴奋,这段时间专案组一直私底下暗暗寻找陆苓,却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小范围地寻找,动静不能大了,影响范围不能广了,掣肘之下工作几乎没有进展。
此陆苓是彼陆苓吗?在经过婚庆公司的员工辨认后,确定照片上的女子与化妆师陆苓很相似。警方马上要求婚庆公司以有新人要求试妆的理由马上将陆苓找来婚庆公司,史正星命令,一旦陆苓出现,如果她是单人,马上实施秘密抓捕!
喜洋洋婚庆的员工马上用公司电话给陆苓打电话。电话通了之后很快有人接:“喂~”
“陆姐,我是喜洋洋婚庆。”
“嗯,我知道你们这个电话,找我有事?”
“陆姐,是这样,我们公司现在来了一对新人,定下下个月中结婚,买的是公司的一条龙服务,化妆当然包括在里面,公司向他们推荐了你。他们说想先试试妆再做决定,毕竟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公司就同意了。你看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当然,试妆的费用公司会支付给你的。”
“现在吗?我还没有吃饭呢,忙了一上午,饿都饿死了,能不能稍微等一会?”
“这个~~客人下午还得上班呢,现在1点半,客人大约得2点半上班,你看两点钟到这有问题吗?半个小时吃饭时间应该够了吧?如果不行,公司就找其他的化妆师了。”
文沫一听这名前台说出找其他化妆师的话,就知道钓陆苓没戏。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挣钱。刚才她也了解到了些陆苓的事。陆苓也就是半个月前刚刚来喜洋洋婚庆的,一共给三对新人化过妆,化妆技术当然没什么说的,但是陆苓显然不是着急挣钱的主儿~她化妆技术不错,所以在挑选服务对象时就有些挑剔,年纪太大,长得不好看或者脾气不好的,陆苓一般都不接,虽然公司也不太满意她的态度,但谁让人比现在公司里其他的化妆师都厉害呢,虽然价码高,但总有新人选她。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陆苓在电话那头果断说道:“那行,你让他们先看看别的化妆师吧,我实在是没空。”说完挂断了电话。
负责打电话的小姑娘脸唰得下红了,很不好意思地望着警察。
因为通话时间不够长,警方只能追查到陆苓的手机信号在开发区一带,具体在哪却没能查出来。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进展了。
陆苓的出现,让警方都明白,这对小夫妻怕是落入她的手里了。按照以往他们杀人的惯例,几天之内他们还是安全的。因为陆苓两人总是喜欢像猫玩老鼠那样,把抓到的老鼠玩个半死才会选择吃掉。
陆苓,你究竟在哪里?那个跟你在一起的神秘男子到底是谁?
ps:
感谢溺水丫c大大的粉红票票~
感谢玩偶妖女、yxe6623们的打赏~~~
陆苓被捕()
ps:
外面雨一直下,让笔者整个人觉得懒懒的。
不好意思更晚了。
感谢玩偶妖女大大的再次打赏,亲,晚上要晚点睡哦~
陆苓挂断电话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她去喜洋洋婚庆公司挂个名的主要目的,当然在于选择她的下手目标了。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共接了七份活。
前五份,只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化妆水平,在得到公司的认可之后,陆苓便只挑选了两份工作,前一份,就是被发现死在炼钢厂的那对夫妻,这第二对嘛,此时正在她出租房的地下室内锁着。
其实陆苓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想想当初在夜总会,其他的小姐妹都是把自己往妖艳了打扮,只是她,知道自己身材娇小,长相已经足够艳丽,便努力将自己往清纯了打扮,为了挣钱,多吸引些男人的注意力,她花了不少钱学习化妆技术,没想到,现在还能用上,而且因为在夜总会这么几年学到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她总能选择出与新娘气质最搭配的妆容来,为她在短时间能创下知名度。
婚庆公司也明白她的脾气,她虽然是公司里技术最好的,却也是脾气最大的,但谁让她是真有本事呢?而且公司也存着些奇货可居的心态,最好的嘛,当然很难才对嘛,这么一抄作,公司的生意还多了不少,这些人都是冲着陆苓来的。公司便对她时常拒绝客户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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