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人的德性,魏真也没有多此一举的让他们拿出应对之策,宣布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冯坤,你可知罪。”魏真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凌厉。
一声厉喝,分列两边的人中,顿时有一中年肥胖的家伙,吓得全身一颤,扑通就先跪了下来,“属下愚钝,不知少主何以言罪?”
“愚钝,哼,我看你是明知故问。”魏真冷着脸斥喝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那****准备巡视的正是你所坐镇的北大营,知道此事者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经过我这几天的排查,有可能泄露此事的唯有你。”
“啊?少主,你可不能如此冤枉人啊。属下一向胆小,怎么敢做这种事?”这冯坤此时是真怕了,若是真坐实了暗害魏真的罪名,说不得,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这让他怎么敢懈怠,也顾不上魏真的身份,鼓足勇气反驳道。
只可惜,魏真根本就不给他辩驳的机会,至于证据,更是想都没想过。这冯坤不管是不是内奸,只能算他倒霉,魏国府少主今日要做的就是杀鸡儆猴。
“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拿下。”魏真一声令下,顿时间从殿外冲进了十几名金甲武士,每一个人的修为竟然都达到了太始之境,不由分说的就冲向了冯坤。
这冯坤的修为也达到了太始境,可自从十年前掌管北大营,就再也没有进取之心,每日里所做的就是作威作福寻欢作乐,一身修为早就荒废了,加之一上来就被魏真给吓破了胆子,此时竟然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心,只是跪在地上,不断的向龙椅上的魏国复哀求,直待金甲武士将其擒拿,如死狗般拖出朝堂,口中依旧不停的呼喊“冤枉”。
因为此事,朝堂上顿时噤若寒蝉,不少人全身颤抖,生怕自己成为魏真下一个目标。
“父亲,这最后一件事,还请你来宣布吧。”好在,魏真并没有将事态扩大的意思,转身间,神色微正,向龙椅上的魏国复施礼道。
下面的人,不由的将目光向魏国复望去,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今日魏国复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咳咳……从即日起,魏国府大小事务……一切皆交给我儿魏真打理。光大我魏国府,本宫宣布……禅位。”
第三十九章 手段()
傍晚时分,琴音跟兰陵一起回来了。
“查得怎么样了?”展白问道。
“公子。”兰陵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先说,“那家内衣铺子,奴家多方打听,但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打听多少说多少。”展白并没有过多的苛责,毕竟只一天的时间,他也没有期望能获得多大的收获。
“那家店叫维密轩,开张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身后的老板是谁,无从查起,看上去挺神秘的。不过,我还是打听到了一个或许比较有趣的消息。”兰陵不无得意道,不等展白发问,就说道,“维密轩所在的铺子,之前是做药材生意的,而且据说生意极好,可不知为什么就突然转了出去。公子,你猜那药材铺子是谁的产业?”
“谁的,别告诉我是魏国府的就行。”展白不无恶趣味道。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笑话可就开大了。
“小刀飞。”兰陵总算没有给展白太过刺激的惊喜。
“四大帮派之一的小刀飞?”展白剑眉微蹙。
“正是。”
“这么说,小刀飞的背后很有可能就是万花苑咯?”展白猜测道。
“应该不是。奴家今天也打听了一番小刀飞。相比于维密轩的神秘,小刀飞在地下城却是人尽皆知。这小刀飞创立了足有五十年,是四大帮派中存在时间最短的。帮主的名字无人得知,世人只是称呼其外,状元郎。据说,他出身于宏文院,不仅修为极高,更颇富文采。”兰陵说道。
“怎么又出来个宏文院?”展白只觉得脑子有些痛,这地下城到底牵扯了多少势力啊。
万花苑,宏文院,似乎真的不可能吭沆一气。
可这又怎么解释,那药材铺子开的好好的,却突然转让给维密轩呢?
“算了,此事也不急于一时。日后,再慢慢详查吧。”既然理不出什么头绪,就只能先放下了,展白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琴音。
“公子,你让奴家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魏国府除了府内的力量外,还扶持了九个帮派,分别为富海帮、玄衣会、一字门、虎啸军、耀武门以及东西南北四大营。九大帮派的人数都在两千左右,实力不相伯仲。不过相比之下,东西南北四大营跟魏国府的关系更近一些。”琴音简单的介绍道。
“嗯。”展白颇为满意的点了下头,“那你觉得我们接手那个帮派更好一些?”
“这个……公子,恐怕此事已经由不得我们选了?”琴音脸上却是现出一抹苦笑。
“为何?”展白一愣。
“公子有所不知。据说,今天魏国府将九大帮派的首脑一齐召回,商议大事。而就在刚刚,奴家不经意看到,北大营的统领被拿下了。”琴音回道。
“北大营,你确定?”展白神色微变。
“千真万确,这是我从一旁走过的婢女那打听来的。那被金甲武士拖走之人,确实是北大营的统领,据说名叫冯坤。”
听到这,展白神色凝重的负手站起,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思索着这件事背后可能存在的变数。
“公子,奴家还打探到,那日魏真在城外遇袭,正是准备巡视北大营,却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所以,奴家怀疑,这有可能是魏真秋后算账,但也不排除,故意找替罪羊。如此一来,北大营的统领之位就空缺了出来,便可名正言顺的将公子安插上去。”琴音的这番揣摩有根有据展白不由的暗自点头。
以前,在八女中还没有发现,直到最近,展白越发觉得,外表文静的琴音,思维很是缜密,颇有成为智囊的潜力。
“这般说来,我们确实没有机会挑选了。北大营估计就是魏真送给咱们的大礼。也罢,既然是得来的,就不要挑三拣四了。呵呵,不过这魏真,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一举摘了冯坤的官帽子,不仅为遇袭之事找了替罪羊,也为日后将我安插进去埋下了伏笔。恐怕除此之外,还另有深意吧。”相比于琴音,展白想的更深了一层。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天的酒宴上,魏真曾亲口告诉他,在他的计划中,甚至会逼迫其父亲让位,取而代之。若真是如此的话,此举恐怕还有立威的意思啊。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若魏真真的上位的话,那么势必要对那“朝堂”进行一番清洗,而冯坤无疑只是一个开始。
三人正说话间,宁小凝却是闯了进来,一脸的不快,闷闷不乐的直接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说话。
“怎么了,我好想没惹你吧,干么如此臭着一张脸?”展白没好气的问道。
“还不是你买的那两个奴隶。”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宁小凝就是满肚子的气。
“到底怎么回事?”展白脸色也沉了下来,心中暗道,难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那个端木云就是个废物他给我露两手瞧瞧,可你看看他做的是个什么东西,这tm也算机关?”宁小凝连爆粗口,随后就将一物朝展白扔了过来。
展白眼明手快,一把抓住,表情也变得极为。
这就是所谓的机关?
真当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土老帽么,那根本就是风筝好不好?
展白当即就体会到宁小凝的愤怒了。
一尺丝绸,外加几根竹条,编织出的风筝,而且还极没有卖相,手工之差,比之前世那些第一次上手工课的小学生也不如啊。
“那李安呢?”展白的声音顿时冷了十几度。
“别说那个混蛋了,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认打认骂,就是无动于衷。姑奶奶我连威胁都用上了,可那个混蛋愣是连口都没开过。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个哑巴。”宁小凝气愤难当道。
“走,带我去瞧瞧。”展白现在也是愤怒到了极点,对于宁小凝,虽然嘴上不说,但他是抱有极大期待的。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好不容易给她找来的两个师父,竟然都是废物他面子如何挂得住。
宁小凝也不多说,当即在前带路,领着展白三人,直奔隔壁的院子。
这院子跟展白的住处只隔了一道墙,并无人住。方便,宁小凝跟魏国府的人稍微说了一下,就暂时征用,将今日买来的俩奴隶安排了进去。
踏进院子,透过敞开的房门,第一眼就看到房间内正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好不快活的端木云以及无精打采消沉不语的李安。
“呵,展公子,您……您来了,吃饭了没,要不一起……”看到展白冷着脸进来,那端木云有些发窘,急忙站了起来,客气道,可话音未落,只见展白的身影一闪,紧接着,自己的脖子一紧,整个人已被掐离了地面。
“咳咳……展公子,你、你这是……”痛苦的窒息感让端木云尽力的挣扎,可如何能够摆脱,嘴上不禁讨饶道。
“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说服我不杀你。”展白现在确实怒火中烧,内心深处那种被骗的感觉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废物撕碎。
“咳咳……展公子,不要杀我……”
展白的手上毫不留情的又加了几分力道,“第一句。”
这下端木云终于意识到,展白不仅仅是恐吓,如果自己的话真的无法打动他,自己绝对会死的,憋的通红的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苍白。
“咳咳……我真的是墨家子弟……”
“第二句。”展白摇头间,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呕……”长时间的窒息端木云慢慢的翻起了白眼,脸上青筋毕露,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我、我有墨家《天志策》……”
后面的话几不可闻,整个人眼看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天志策》?”展白沉吟了一句,却是慢慢松开了手,任凭端木云从手中滑落。
对于《天志策》,展白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却知道,墨家的思想中,便有“天志”二字,意为遵循自然规律。
想必这《天志策》应该是墨家的修炼典籍吧。
望了眼蜷缩在脚下,一边抽搐一边努力喘息的端木云,展白轻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而是走到了一旁李安的面前。
对于端木云这种贪生怕死之辈,用死亡威胁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用在李安的身上,显然就没什么效果了。
这个家伙,失魂落魄的模样,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人虽活着,心却死了。生无可恋,死亡自然威胁不了的,只有完全打开他的心结才行。
对于展白之前的所作所为,李安仿佛置若罔闻,整个人依旧呆滞的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中,目光空洞。
“哼,又是一个被情所困的笨蛋。”沉默中,展白突然开口。
李安依旧无动于衷,可展白却准确的捕捉到其眼神中的一丝抖动。
看来,有门。
“琴音,你去帮我查一个女子,就是当初将这个家伙骗出城的。找到她,然后用可以想到的办法蹂躏折磨,最后碎尸万段,拉去喂狗。”展白突然转头对着身后的琴音吩咐道。
“不要。”
第四十章 剑意;情殇()
曾经有人说过,展白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剑术,而是其诛心的洞察力。只要你在他面前稍微露出一丝的破绽,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远的如赵铭传,几句话间就让他乖乖的献出了自己的肉身,直到最后都还做着成为强者的美梦。近的就说楚迟还有眼前的李安,楚迟不经意间向狗熊投去的一瞥展白轻易的撕去了其坚强的外衣,至于李安,则是通过楚迟之口得到的蛛丝马迹。
李安是被施了美人计才被骗出了地下城,从而差点遭人暗害,就此一蹶不振。对于一名玄修来说,身处险境本就是家常便饭,若是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早不知死多少回了。那么李安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最为关键的无疑就是那“美人计”了。
果然,只需要轻微的试探,李安就再也不复之前的死气沉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住展白。
“不要,飘絮是无辜的。”李安近乎祈求道。
李安只是心若死灰,可毕竟不是行尸走肉,这一天来的接触他知道,面前这个书生,远远不是表面上看的那般和善。或者不客气的说,这根本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魔鬼。
“无辜?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么,若真是无辜,你还会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展白不屑一顾道。
李安顿时哑口无言,她真的无辜么?
其实这个答案,他如何不清楚,可正是因为如此才真正的想不开,并因此越发的消沉堕落。
“哎,她也是被逼的。”李安这话与其说是为口中的飘絮开脱,更不如是在为自己寻求慰藉。
“哼,把自己的痴情当成别人玩弄的资本,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展白嘴上说的恶毒,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剑狱内蝶衣的身影,以及不久前曾见过的的那个司南。
蝶衣的痴情,可以以身伺剑,只为减轻陆敌的痛苦。司南的痴情,更是唯情花开,绚丽多彩。
这世上,情之一字真的那般么?是自己不懂,还是太过无情了?
展白是真的不懂,甚至内心深处还怀着浓浓的鄙夷。
“想让她活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振作,并且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机关之术,教授给她。”展白有些意兴阑珊的指了指宁小凝。
“还有你,交出《天志策》,我就让你活,并送你一场富贵。”展白对着已经缓过气来的端木云说完,背着手便离开了,留给众人一个孤独的背影。
“妖心无常,果然如此么?”望着展白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琴音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男人真的如表现出来的冷酷无情么,可为什么背影却那般的忧郁,这一刻,少女的心弦不经意的拨动了一下。
……
这一晚,展白无眠,脑海中蝶衣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一会是剑狱中那一身红衣的女子,一会又变成了万花苑中那卓尔不群的女人,两张并不相同的面孔,不断的变幻展白竟然一时间难以分辨。
咳咳……
心绪的不定,最终引发了剑意的共鸣,难以控制的在展白的体内左冲右突,几口鲜血咳出,满嘴的腥甜。
同一片夜空下的庐山,一处雅致幽静的房舍内,正襟危坐修炼不辍的展潇突然俏脸一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体内玄力紊乱,竟大有走火入魔之像。
“师父……”展潇开口,声音嘶哑,脸上更是弥漫了浓浓的悲哀。
……
“公子,门外有一个自称楚迟的人来找你。”翌日,日上三竿,琴音款款走到展白卧室外,轻声呼唤道。
房内久久无声琴音心中生出疑窦,莫非公子?
就在琴音要转身离去时,房门突然从内拉开,转头望去,不正是展白么?
“公子,你……”看到展白的样子,琴音满脸的惊恐。
“怎么了?”展白不解,声音嘶哑,透着虚弱跟疲惫。
“公子,你的眼睛……”
“眼睛?”展白脸色微变,急忙返回卧室,走到铜镜面前。
铜镜内的展白,一脸的苍白,毫无血色,最为醒目的却是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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