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总是有侥幸心理啊。”公子隽苦笑一声,“对那些人来说,现在地位提高了,已经达到了他们归附于我的效果,自然不愿再破釜沉舟的与二哥来场大决战了。”
这个道理,展白如何不懂。
但凡愿意归附公子隽的几乎全部都有投机的打算。或许,在此之前,他们有着勃勃的野心,也想过跟随公子隽大干一场,博一个出彩的从龙之功。
只可惜,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公子隽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还是免不了让很多人清醒过来。然后,进取心被依附的巨大风险所代替,也就形成了现在的保守派。
“不用叹息了,这种结果咱们之前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么?”展白安慰了一声。
“我只是有些憋屈,以前没有这般风光,但至少还是自己说了算。可现在,却要顾及各个方面的利益,像现在这般夹在中央和稀泥,哪里是什么君王,根本就是个受气包。”公子隽又发了一通牢骚道。
都说尾大不掉,现在的公子隽就有这种感觉。
自己的势力大了,但真正的心腹却没有增加,那些依附的官员根本就是奔着自己的利益而来,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私心,一时间甚至有客大欺主之意,使得公子隽都要忌惮一二,哪里还有过往如臂使指的感觉。
“倒是为难你了,不过大局为重,还是要跟那些人虚以委蛇下去啊。不过,这种日子也用不了多久了,等咱们彻底的掌握了兵权,就可以重新恢复一言堂,到时可就由不得某些宵小了。”说到这,展白的脸上不禁现出一抹阴沉。
既然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局面,又怎么会没有应对之策呢。
不要看现在各方势力混杂,可只要揭开层层裱糊的锁套,还是不难发现最核心的东西的。
乱世之中,什么最,兵权。
所谓兵杆子里出政权,只要彻底的掌握兵权,到时候公子隽便不用再看各方的脸色过活了。
现在,能为公子隽彻底掌握的军力,依然只有一千多人的世子六率,于二十万大军中可谓杯水车薪,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他并没有多少话语权。至于剩下的军力,这是掌握在各方投靠的武官以及门阀手中。
想要夺取这些武官以及门阀手中的军队,明地里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暗地里进行了。
军队,真正能够掌握最底层士兵的并非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恰恰是很容易为人说忽略的基层军官。
十夫长,百夫长甚至是千夫长,这些才是一支军队的核心。
展白跟公子隽的计策,正是暗地里收买这些基层军官,已到达釜底抽薪之效。
而到现在为止,一切进化进行的还算是顺利。
除了一些家臣身份的基层官员难以拉拢外,更多的人在公子隽的金钱地位的收买下都动了心。
对于这些基层军官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效忠的权利。以前是没有机会,只能效忠现在的上官,可现在既然能够搭上公子隽这条线,无疑就获得了升迁的捷径,何乐而不为呢。
“哦,对了,先生。之前派遣秦国的商队回来了。”(。)
第十九章 秦兵篇()
“哦,回来了?!”展白一惊,这无疑是最近不多的好消息了,“收获如何?”
“只能说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商队成功的跟秦国世子公子政搭上了线,不仅如此,这一次,更是通过交易,换来了不少秦国特有的军械。”公子隽也露出了笑容。
“军械?”展白一愣。
于春秋之洲的各国,军械都属于轻易不会交易的战略物资,更何况双方只是第一次交易。
这未免也太顺利了吧。
不得不说,展白多疑的性子又发作了,只是最终也没有开口,免得拂了公子隽的兴致。
“是的。”公子隽点了点头,“其中,秦弩两千张,并附贯甲狼牙箭五万枝。另有秦剑五百,皆为上品。”
前文说过,秦国居于苦寒贫瘠之地,所以物资极度缺乏。又因为收拢了公输世家的残余,而遭到墨家的制裁,墨家所出的军制器械皆被封锁,严禁流入。种种原因下,使得秦国在春秋诸国中的生存环境是最为恶劣的,对外不仅要时刻盯防齐国的打压入侵,于内更是要解决百姓的疾苦生计。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秦人凭借着不屈的意志,生生的走上了一条强军之路,其所依仗的除了秦人自己的努力之外,更少不了公输世家的扶持。
所谓公输世家,其祖先便是大名鼎鼎的公输班,也就是鲁班。毫不客气的说,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有了现在的机关之术,谓之一声始祖也不为过。
而公输班与墨家初代巨子墨子的恩怨情仇,更是可以写成一本数万言的来,其程度,只可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后来,随着公输班羽化,公输世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却是陷入后继无人的境地,其地位渐渐为墨家所赶超。
随着两家的龌蹉矛盾越发的深入,终于在千年前发生了一场旷世的大战。而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公输世家大败,自此以后便是一蹶不振,在墨家的追杀下,差点没有灭门。而就在最危急的时刻,公输世家残余的子弟最终说服了秦国给予庇护,也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公输世家与墨家的争锋,其实更多的归结于学术上的比拼,只是双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才有了那旷世的大战。
不同于墨家机关术的攻防兼备平衡发展,公输世家之所以会输,除了底蕴势力上的衰退外,与其机关术重攻轻守也是不无关系的。
公输世家更擅长制作攻击的武器以及机关,而在防御类的武器以及机关上,却是极为致命的软肋。哪怕历经了千年,几乎遭遇灭门之祸,发展到现在的公输世家依旧不改初衷。
所以,在春秋之洲上,秦国的武器是极为出名的,而盔甲等防御类的器械却是饱受诟病。
而在秦*队众多的武器中,最为出名的无疑就是弓弩以及剑了。
秦国的弓弩以射程、威力而言,共分成了三大类。其中破城弩威力最大,至少当今之下还不存在能够防范其箭矢的城墙,可谓是攻城拔寨的毁灭性武器。当然,其威力虽猛,但一来造价高昂,其次便是体型巨大,所以本就贫寒的秦国到目前为止也不过了不足千具,而大部分都布放在与齐国的边境之上。
其次便是公子隽刚才说提到的秦弩了,这是一种单人长弩,威力同样不可小觑,据说其射出的箭矢,可轻易的贯穿真太古之境的护体真元,一旦射中目标,其杀伤力完全可以将真太古之境的修士撕成碎片。当然,这种秦弩的长处如此显耀,其缺陷也是极为明显的。其中最为人所诟病的便是射速,即便操作最娴熟的兵士在一刻钟的时间内也只能发射不超过五箭。加上工艺极为繁琐,制作很是不易,最终导致秦*队中能够装备这种秦弩之人不足两成。
正是因为这秦弩的优缺点太过明显,最终导致必须为其专门的制定战术。也就有了秦国赫赫有名的三段击,最大限度的保持箭羽的密度以及持久战力。
如今,公子隽的商队能够带回两千具秦弩,足以用收获极丰来形容了。
最后一种弓弩则最为轻便,名为班华弩,据说只有手掌大小。射速快,杀伤力也颇为可观,精致程度几乎代表了公输世家的最高水准。不过,跟前面两种弓弩相同,班华弩同样也有缺点,那便是射程,只达百步。而其造价更是可追破城弩,最终只能少量的装备,而且拥有者无一不是将领级别,作为日常防身之用。
如果说弓弩是秦国赫赫有名的远程兵器的话,那么秦剑便是近身搏杀的利器了,也是秦军中装备最多的武器。
秦剑按照规格同样分成了三类,分别命名为秦阙、长虹以及灼心。
秦阙剑,长及一丈,是为战场上最为常用的长兵器,其造型模仿了上古名剑巨阙,又根据秦人的体型特征进行了改进而成。全身以秦国特产的黑铁而成,虽巨却不重,锋利不足而大巧不工,重砍轻刺,对于江湖上单枪匹马的意气搏杀而言,并非良配,却是极为适合战场上的厮杀。
长虹剑,长达三尺六寸,不同于秦阙,却是极度的追求锋利,以至于其剑身极为轻薄柔韧,成了名副其实的软剑,不用时大可系于腰间,倒也是极为方便。
长虹剑因为这个特性,所以更着重于剑走偏锋。对于剑走直线的剑士而言,它最大的用处,就只剩下……自杀了。
除了上面两种剑之外,灼心则是类似于匕首的短剑。以秦国国内知名的火焰山上取出的赤铁,此赤铁作为赫赫有名的天才地宝,其自身因为生自火山而带有极强的侵蚀性,内含的火毒于修士而言虽非致命,却会带来灼心一般的痛苦,最终分心之下怕是三成的实力都难以发挥出来。灼心也因此得名。
不过灼心跟那班华弩有着同样的缺憾,一来短小,如此限制了它只能用于防身自卫。其次,赤铁极为稀罕,也大大的提高了其价值。在秦国中,非贵族之人,根本就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佩带。
“有了这两千架秦弩,完全可以拿出一半来装备世子六率,至于另外的一半,则会用作拉拢那些底层军官所用。先生以为学生如此处理可好?”公子隽征求道。
“大善。”展白点了点头。
如此分配,一来无疑大大提升了世子六率的战斗力。同时也能够收买人心,更的是不怕带来麻烦。
众所周知,秦弩的厉害之处,在于箭雨的铺天盖地以及长久不歇。世子六率一千余人通过三段击倒可以勉强达到这种要求,可至于其他的一千具秦弩,一旦分散开来,其威力就大打折扣了,如此也就不怕被图谋不轨之人得到,从而反噬自身了。
“至于那六百柄长剑,其中秦阙有四百,长虹两百,甚至还附赠了两柄灼心,学生却是不知如何分配了,还请先生教我。”受到巨大鼓舞的公子隽,倒也懂得适可为止,此话听上去是在求教展白,实际上却不无许给展白方便的意思。
不要忘了,展白可是彻彻底底的剑修,其身后更是有着一个剑修的宗门。于他们而言,剑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我的建议么?”展白意味深长的瞥了公子隽一眼,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见他微微一笑,稍微沉吟后,便徐徐道来,“公子可从未来收服的军队中择优选拔出四百敢死勇士,配以秦阙,于战场上摧城拔寨,必然是摧枯拉朽。至于长虹,却不适合军中,倒可以许给亲信的剑修门客。还有那灼心……我倒要厚着面皮向你讨一柄来了,哈哈。”
第二十章 大决战之始 下()
鼎洲,巨鹿之洲。
经历了长达一年的高速扩张发展后,现在的剑阁已经发展为以剑连天为中心,下属九阁更是都占据了一方明山秀水,最终构成了一个辐射达千里之遥的庞大势力。
剑连天,天池湖畔。
隐儿一边观赏着这百看不厌的月光湖色,一边惬意的享受着美味的点心果蔬。
“哎,这一下子就抽走了剑阁最精英的两阁,弄得这剑连天上都冷清了不少呢。”隐儿不无幽怨的举头望了望天边的圆月。
“你也怕冷清么,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剑飞燕么?”现在的剑阁之内,有资格跟隐儿坐在一起,说话聊天毫无顾忌的也就只有展潇了。
说起来,她们两个人的渊源还真的极深。
若不是隐儿有意为之,根本就没有现在的展潇。后者本质上不过是隐儿的第八转分身罢了,只是拥有了自己独立的意志。
也正因为这层关系,反倒让隐儿有了可以谈笑之人,用那个世界的话讲,就是闺蜜。
“这倒也是,只是小狐狸现在也去青丘,平日里还真是感觉无聊呢。”隐儿百无聊赖的剥开一枚晶莹的荔枝,极为优雅的放入了口中。
“其实,你大可以去春秋之洲的。这里有你没你,还真的没有关系。”展潇不无嘲讽道,在她看来,隐儿这般伤春悲秋,完全就是闲的。
“不行啊。”隐儿幽幽一叹,倒也不生气,至于为何不行,却是没有说,反而意味深长的瞥了展潇一眼,“而且,说不定这里还真的需要我来坐镇呢。”
不等展潇开口反驳,天地之间,光线突然一黯。
抬头望去,却见一朵乌云不知何时将圆月遮挡。
“敌袭?!”展潇神色一肃,这朵乌云看似没有太多的奇怪,但或许是秉承了隐儿的一些神念,使得她总有种极为压抑的危险预感。
展潇正要开口示警,却被隐儿以眼神止住了。
“来都来了,还这般偷偷摸摸,不觉得掉了你帝王的身份么?”隐儿面色依旧,看也不看天空,慵懒的叹息道。
“呵呵,爱妃,别来无恙啊。”隐儿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身量极为高大雄壮的男子阔步中从不远处的黑影中走出来。
来人的相貌极为英俊,面容之上,棱角分明,精致的如同雕像一般,充满了阳刚的气息,配合着他那高大的以及全身披挂的黄金铠甲,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近乎窒息的威压。
“呦,换了身皮啊,这卖相倒还不错。”隐儿斜瞥了来人一眼,不咸不淡的夸赞道,却实在让人感觉不到诚意。
“爱妃说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权宜之计。上面那么多老不死的盯着,总不能还以本来面目示人啊。”突然出现的男子丝毫没有因为隐儿的态度而生气,反而刻意中还有些谄媚巴结之意。
“你现在这么忙,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穷乡僻壤呢?”隐儿似乎有些不耐烦道。
“爱妃,寡人这不是想你了么?”来人口口一个爱妃,听在隐儿的耳中,却是让她频频皱眉,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帝辛,咱们之间就别饶弯子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别耽搁了我赏月的兴致。”隐儿横了男子一眼,声音已经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寡人现在不是帝辛了,你可要称我为政。”男人依旧嬉皮笑脸道。
“政?!”隐儿轻轻咀嚼了一番这个字眼,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次前来,除了想念爱妃以外,还给你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自称为“政”的男人,终于开始步入正题了。
“不好的消息,并不尽然吧?”隐儿冷笑一声。
“当然,于寡人而言,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政并没有遮掩,坦荡的承认道。
“说吧,我听着呢。”
“呵呵,寡人听说,你那夫君现在在春秋之洲,可是分外的风光哦。”政说道。
“这对我似乎也是好消息吧?”隐儿似笑非笑道。
“咳咳,爱妃莫怪,却是寡人没有讲清楚了。这所谓的风光,却是另有说指。听说,你那夫君现在可是艳福不浅,不仅高调迎娶了魏国的一位郡主为妻……不,应该是妾了,现在更是左拥右抱,身边的女人……让我数数,应该有四位红粉佳人了。”政故意做出夸张的做作,很是惹人讨厌。
而更令人讨厌的是他所传达出来的信息。
至少差点沦为空气的展潇此时就气的俏脸含煞。
“你放屁!”展潇毫无淑女形象的大骂道。
“放肆,主人说话,哪里有你一介奴婢可以插嘴的。”政的神色疾变,一改刚才的讨好谄媚,强大的帝王威严立时就朝展潇扑去。
对此,隐儿却仿若没有看到一般,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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