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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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妖传- 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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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联想一下过往公子隽颇为低调的行径,画风的突然转变,总是很容易让有心之人产生极大的遐想。

    若是在联系一下最近朝堂上说发生的楚王刺杀案……

    莫不是这公子隽已经感受到公子田说带来的危机,开始寻求自保了?

    这便是冯天一连同他府中谋士一致得出的结论,而且对此颇为笃定。

    不管结果是不是如此,冯天一自觉都要亲自来探听一二,也便有了今日之行。

    “安将军以为如何?”冯天一倒是滑头的很,眼见展白发问,却又不愿轻易的得罪人,便将皮球踢向了身旁的安厥山身上。

    这安厥山倒是长了一副铁塔般的粗壮,虽然高不过七尺,但块头却是极为的恐怖,面色黝黑似炭,悬鼻阔口,偏偏又生了满头棕色的毛发,如同鸡窝一般的盖在脑袋之上。

    身为武将,安厥山可没有那般弯弯绕的花肠子,冷冷的斜了展白一眼后,便投向了公子隽的身上,显然对于那次冲突,他跟冯天一想到一块去了。

    “某家的儿郎都是粗鲁的厮杀汉,虽然胸无点墨,却也都是从战场死人堆里走下来的磊落汉子。他们若是沙场折戟倒也落得个马革裹尸的好名声,可恨的是,就是这么一群好汉子却是死在自己守卫的国土之上,世子殿下,不论如何,此事你总要给个说法,不然,某家实不知该如何向部下们交代啊。”

    安厥山的声音极为粗豪,给人以金属铿锵的坚硬感,明明说的不客气,可却让人生出无奈之感,总觉得要是跟他一般见识,凭白的掉了身份。

    正是如此,反倒是让公子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嘿嘿,都说武人耿直,却是没想到安将军偏生了副好口才,这颠倒是非之事说起来,竟是这般的理直气壮在下都叹为观止啊。”这种时候,展白如何能保持沉默。

    “大胆,尔一无品无阶的谋士,竟然敢中伤本将军,莫非以为某家手中的钢刀不快么?”安厥山怒喝一声,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锵的一声,就抽出了腰间的一口后背斩马刀,一股战场上才有的凶悍之气立时席卷整个厅堂。

    那是一种犹如万马奔腾般的浓浓杀气,使得整个厅堂内,但凡胆识稍弱一些的人,都能从内心深处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而这其中,展白的压力尤其的严重。

    只可惜,饶是安厥山镔铁般的脸上杀气纵横,虎眉豹目中火星四溢,又如何能惊扰到展白分毫。

    反观展白这边,一脸的平静下,情殇剑眸闪烁而逝,却已是心中了然。

    “似豹似狮,竟然还是个罕见的杂交品种。”展白心中暗道。

    在情殇剑眸之下,安厥山的原形立时就显现了出来,赫然是一头狮豹杂交出的妖修。

    自身化形,能如此的不露丝毫痕迹,这安厥山的修为倒是不可小觑。

    “身为楚国骁骑将军,却是公器私用,按你所说,那日在人牲集市上与我府中交恶的乃是现役的披甲之士,他们不是更应该身在军营之中么?为何会出现在人牲集市,去为你将军府购买奴隶?”展白一字一句,声音虽不铿锵,却无一不是诛心之言。

    若此事真的做实了,私自调用军队为己谋私,在吴起制定的军律中可是不小的罪过。

    吴起的变法虽然因为其身死而变得名存实亡,但那更多的是政事,而在军事上却几乎一条不差的传承了下来。

    这安厥山自认为有些小聪明,竟想以大义拿捏自己,却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胡说,某家那日派出的都是自己的家臣。”果然,安厥山情急之下,立即解释道,可话一出口,却无疑又是自打嘴巴了。

    家臣跟现役的兵丁可是两个概念,虽然作为将军的家臣几乎全部都是由退出现役的兵丁所组成,可他们毕竟已经失去了军籍,无论以前为国家做出过何等的贡献,都已经成过去,现在已然失去了国家律法的保护了。

    “某家承认,之前的话有所偏颇了。可即便他们是某家的家臣又如何,国家律法可没有规定他们不得踏入人牲集市购买奴隶。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小小一谋士,竟然敢唆使府中的奴仆当街行凶,一举斩杀某家家臣一十二人,就是说破了天去,都要给某家一个交代。不然……”安厥山自认嘴上说不过这些文绉绉的家伙,便开始发癫耍横了。

    “不然又如何?”展白冷笑一声,当仁不让道。

    “那就别怪某家不客气,今天这好好的束脩大典怕是要立时扯白布发丧了。”安厥山说话间,手中斩马刀狠狠的斩在地上,也不见如何用力,便劈出了一道丈长的笔直裂痕。

    事实上骁骑将军这个武官的官职并不高,位列八品,只能算是比较底层的军官。不说其他的,就是公子隽说直属的世子六率中便有同样的官职,不如褚绪许说属的骁骑领,虽是一字之差,但职能上是相同的。之所以一个称作将军,一个称作领,只是所属不同。

    安厥山这个骁骑将军是由朝堂任免,而褚绪许则是由公子隽私相授受的。如此算起来,安厥山的地位还是要高过褚绪许。

    但即便如此,也并非是安厥山一个八品武将敢在公子隽以及一郡之守面前嚣张跋扈的原因所在,最大的原因是他手中握有兵权。

    郢城看似不小,可在朝堂看来,依然不过是偏居一隅之地,若非靠近边关,根本不可能有边戍卫驻扎。而安厥山领八品武职,已经算是军队在郢城之地最大的官员了。

    安厥山的跋扈,展白的强硬,使得局势立时变得紧张起来,或许整个厅堂内少数还能安然处之的就只剩下冯天一以及公孙哲了。

    1

第五十二章 鸿门宴 中() 
眼下的情势,无疑是公子隽最不想看到的。

    虽然之前跟展白在私下里已经有所决断,必须要彻底的掌控郢城。而要达到这个目的,那么冯天一所代表的地方官员势必要拔除的。

    只是现在显然时机未到,更何况,还节外生枝的加入了骁骑将军府以及代表乡绅士族的公孙世家,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眼看着展白跟安厥山彻底的杠上了,公子隽自觉有必要出来打下圆场,可还没等他开口,却被展白一个隐蔽的眼神阻止了。

    莫非先生心中已有了计较?

    公子隽虽然看不透展白的念头,可一想到展白的手段,便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事已至此,安将军不妨划出一个道来。”短暂的对峙之后,展白终于率先开口了,此话一出,不无妥协之意。

    “某家乃是将门,平日里自认对府中的那群杀才管束的还是颇为严格的,至少从未纵容他们在这郢城之内行不法之事。当日人牲集市上所发生的一切,对错姑且不论,但那些家臣只是行使他们的本分,却不料害了性命。原本,作为某家的家臣,死了也就死了,怪只怪他们学艺不精。可某家毕竟是一家之主,若是不能讨个说法,怕是无颜回家了。今日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某家可以绕过你一回,但前提是你必须将当日动手之人尽皆交给某家处置。”安厥山倒也不全是鲁莽之辈,眼见展白话中有妥协之意,便识趣的找了个台阶。

    当然,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很给展白面子了。

    “那日动手的是在下即将过门的夫人。”展白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呃?娘们?”安厥山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但下一刻,整张脸就火辣辣的,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通。

    展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嘲笑某家的一众家臣还比不过一个妇孺娘们么?

    古人说的好,跟聪明人说话总是很容易,相反,若是智商不对等,驴唇不对马口的话,那就实在是有些麻烦了。

    展白原本的意思是想以褒允的名义来让安厥山妥协。

    显然对于安厥山的提议,展白是一百一千个不同意的,既然如此,索性就将一切的罪责都甩给褒允好了。凭着褒允的身份,以妇孺之名引发安厥山的恻隐之心,做出一些妥协。只可惜,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安厥山这个蠢货完全将自己的意思曲解了。

    “好一个蛇蝎女人,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本将军辣手摧花了。”安厥山话音一转,已经变得再无转圜的余地。

    “辣手摧花?”展白果然被气笑了,这个蠢货莫非真的以为自己怕了他么?

    “凭你也配?”

    “你说什么?”安厥山大怒。

    “我说,与其对牛弹琴,还是拳头来的更实用一些。”展白冷笑一声,“连这都听不出来,果然是个棒槌。”

    “你……找死。”安厥山何曾受过这种言语上的羞辱,恼怒之下,再无丝毫顾忌,手中斩马刀在地上拖起一串的火星子,一步之间便已经到了展白的身前,毫无花哨可言的一刀劈下。

    “安厥山,住手!”不远处的公子隽大怒,事到如今他便是再傻也看出展白的计策已经失效了,可此时再想阻止已经晚了。

    当然,公子隽并非为展白担心。

    别看展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若真的将他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当初展白跟刺客荆轲的一战,可是给当场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真正担心的是安厥山,若是因为如此而被展白一剑斩杀,轻则得罪边戍军,重则甚至会引发郢城外边戍卫的哗变,到那时,后果如何,就真的难以掌控了。

    公子隽手下的世子六率,虽然个个勇武,而且兵甲精良,可数量毕竟太少了,面对数千边戍卫的士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真正的战场之上,个人的勇武在军阵面前可是会受到极大限制的。

    蚁多咬死象,这种事在春秋之洲的战场上实在算不得罕见。

    只可惜,不管公子隽此时心中有多么的担忧,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说能掌控的地步。

    世子之名说的好听,混到公子隽这个份上,真正能够令的也不过是藩王一府罢了。

    就在公子隽心中尚存一丝的侥幸,希望展白知道分寸,以大局为重,莫要下杀手之时,展白终于出手了。

    锵!!!

    不见剑,却闻剑鸣。

    剑锋破空的尖啸,几乎是在安厥山的耳畔炸响,如同雷鸣一般他整个人都不由的浑身一颤。

    战场之上历练得来对于危险的敏锐嗅觉安厥山瞬间瞪大了豹眼。

    好大的胆子,面前这个混蛋,竟然敢对自己出手,而且还是杀手。

    难以置信的愕然很快就被面临死亡的恐惧所代替,全身汗毛乍竖,条件反射下就要做出躲避,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安厥山只觉心口一痛,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剑气在体内激发,顺着血液瞬间遍布全身的各处,将血肉割裂,最终成一柄无坚不摧的剑气直捣妖心,将其斩碎。

    安厥山至死都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如此狠辣,于光天化日下一言不合就对自己下此杀手。

    难道他就不怕朝堂的罪责么?

    临死之前,满心的悔恨。若是早知如此,他又怎么会随意的劈出一刀,否则的话,全力施为,道场全开,以他八品真太古的修为,即便不敌,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斩杀。

    可惜,这个世上唯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

    死了?

    死了!!!

    整个厅堂之上的人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安厥山身上的生机迅速的流逝,最后消失殆尽,于是满室皆静,一片愕然。

    “你……你杀了安将军,这是要造反么?”最先反应过来的冯天一立时间满心的欢喜。

    世界变化的如此之快,谁能够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作为郢城的郡守,冯天一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偌大的机缘。

    若是将此事向朝堂禀报,公子隽就彻底的完了。到时候,立下如此功绩,公子田必定会大加赏赐,说不得,就能够重返丹阳,甚至位列朝堂,成为世人敬仰的超品大员。

    “造反?又如何?”面对冯天一的质问,展白却没有丝毫的惊慌,嘴角甚至绽放出一抹诡笑。

    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与其自怨自艾,不若就彻底的疯狂一把。

    “呃?不好,快走。”冯天一后知后觉,终于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展白的冷笑如同冰水一般浇在其心头,慌乱之中,转身就欲逃跑。

    “世子六率何在,封锁府邸,胆敢迈出此室者,格杀勿论。”却是一旁的公子隽冷喝发声。

    跟展白一样,此时的公子隽已经来不及顾及此事的后果了,此时必须拿出当断则断的气魄来,否则,一旦让在场的人走脱,那么才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

    只是他却忘了,这里不是藩王府,是展白的府邸。

    今天,公子隽前来道贺,除了带来了文不器、褚绪许以及仡楼姐弟外,就只有十几名世子六率的甲士。而整个厅堂内,官府、将军府以及各大乡绅的人,加起来却足足有三四十人,想要一网打尽,谈何容易。

    “暗剑阁,动手。”紧随其后,展白也已经发出了命令,不仅如此,他甚至亲自出手了。

    “冯郡守、公孙少主,哪里走?”

    1

第五十三章 鸿门宴 下() 
展白府邸的这间中堂,虽比不上藩王府的事政堂,却也小不了多少。今天因为要举行束脩典礼的缘故,整个府邸内外都是装点了一番。为此,甚至特意从藩王府内借调了不少的仆役,迎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谁知还没等束脩典礼开始,就发生了这种变故。

    偌大的中堂内立即乱成了一锅粥,官府的一干文官以冯天一为首,还有几名代表郢城乡绅的地主门阀则是唯公孙哲马首是瞻,加上安厥山带来的几名家臣兵丁,几乎同时向大门外涌去。

    而这时也就显出三方势力的强弱了,安厥山所带来的几名家臣虽然人数最少,甚至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却无一不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悍卒,战斗经验何其的丰富,只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才从军队中退了下来,委身于安厥山的府中,也算是有了个安享晚年的去处。

    却不料,今日自己的主子却是遭了这无妄之灾,这数名家臣倒也不傻,即便有心报仇,也深知势单力寡,彼此间只是一个眼神,便已形成了默契,先杀出去,再从长计议。

    危机时刻方显男儿本色,这区区五名家臣一时间竟然散发出犹如千军万马般的气势来,一举突破掉了十几名世子六率的围堵而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剩下的四人哪里还顾得上同袍之谊,现在只想着杀出去,至于报仇的事,却要放在日后了。

    “射击。”

    眼看四人半只脚已经迈出了中堂的大门,却不料一道清冷的娇喝陡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道尖锐的破空之声。

    “不好,有弓弩。”为首的悍卒怒吼一声,也顾不得体面,极富经验的来了个驴打滚,这才勉强的避过了那擦着头皮而过的箭矢。

    两道轻微的闷哼之声,从身后传来这名为首的悍卒心下猛沉。

    他知道,身后至少有两名同伴没能躲开,中箭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中箭,那么就意味着没有了生机。

    “该死。”悍卒暗骂了一声,这才有暇向着箭矢的来处望去,只见左右前方各自挺立着三名衣着怪异之人,全身漆黑,只露出了一双莫冷的眼睛,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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