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犹豫了,其实,这才是真正公平的交易。即便不对我五花大绑,你只要在自己身边安排一个替死鬼,就不用怕我捣鬼。毕竟我可是怕死的很,若是想要偷袭你的话,一招不中,那么面临的就是你的必杀。这种风险,打死我都不敢冒的。”
对于酆都的提议,展白心中虽有些不忿,但冷静下来,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毕竟,这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他人的手中之事,不说酆都,即使是自己,打死也不会做的。而酆都的解释,已经算是极有诚意了。
“嘿嘿,只希望,我那六叔没有对我妻子他们赶尽杀绝,否则的话,酆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展白冷眼最后瞧了酆都一眼,再也等不下去,低头便向着下方的众人厉声道,“人,都跟我走。”
“大哥,那这雪鸢城还有这些俘虏怎么办?”对于展白完全不按之前计划执行的决定,下面等人先是一愣,最终还是展良垣大着胆子开口问询道。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你现在有把握彻底掌握那些人,也可以带着去,但由此引发的一些列后果,却也要你来负责。”此时的展白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及展良垣的感受,毫不掩饰的表达出了极度的不满。
这个混蛋,到了现在,竟还不忘打自己的小算盘,当真是可恨。
展良垣被展白噎的脸色一僵,在思索了稍许后,最终只是对那五十名原一字并肩营的子弟抚慰了一番,并许下了一番承诺后,最终还是一个都没有带。
至于其他人,虽然对展白的计划也颇为疑惑,但出于信任,却是毫不犹豫的追身而上,飞到展白的周围。
“剑生、严芈,你们俩护在酆兄的左右,走在最前面……白虎兄,随我左右。其他人,就地散开,走。”展白一番深思熟虑后,便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苍剑生跟严芈两人的剑道都走的快之一途,速度、反应无不高出其他人一筹,由他们监视甚至控制住酆都无疑是最佳人选。
同时,按照亲疏之别,展白也果断的将白虎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表现的很是尊敬,实则是防范于未然下的替死鬼。
正如酆都所说,他的左手刀对展白虽有一刀致命的能力,可面对展白,也仅仅只会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于此同时,展白也绝对能够对他发出致命的一击。
防止酆都破釜沉舟的举动,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甚至微乎其微,可稳妥起见,最好还是找一个替死鬼为好。
而在场人中,若论亲疏,白虎跟展白的关系无疑是最远的,所以无可争议中,被展白列替死鬼的行列。
“师尊,咱们去哪?雪镜福地么?”不知何时,颜修儿悄悄的走到展白的身旁,好奇的问道。
“嗯。”展白点了点头,“想必这雪鸢城的城主府内应该有雪镜福地的法华阵。”
说完这些,展白脸色陡然一愣,恶狠狠的瞪了颜修儿一眼,“你去左侧,休得在我耳边聒噪。”
……
一行十几人,虽谈不上浩浩荡荡,却是速度极快的直飞向城主府,不多时,就消失在纸鸢楼所在的街区。
……
“那个……柳嫣,公子怎么突然离开了,莫不是把咱们给忘了。”好容易从裂缝中爬出来的曾梦,良久才慢慢的适应了四周血腥的场面,担惊受怕的跑到了现身于废墟之中的柳嫣身边,弱弱的问道。
柳嫣神色怪异的看了曾梦一眼,欲言又止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事实上,打心眼里,柳嫣实在看不起眼前这个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瓶,可天意弄人,偏偏将这个拖油瓶跟自己系在了一起,再难分离。
柳嫣不同于曾梦,之前她虽然隐藏于废墟之中,却凭借着手中的狙击枪,也是杀敌不少,更是全程参与了整个战斗。也正因为如此,她如何不清楚,展白为何要故意将两女遗忘。
还不都是因为身边这个拖油瓶么?
只是这话,柳嫣又如何说得出口呢,再者说,就算她心怀埋怨,却也无济于事,事实是,自己的性命已经跟曾梦彻底的联系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柳嫣凭自己的能力,自认还是有帮助展白的资格,可她又如何能不顾曾梦的安危呢?
想必,展白也正是因为有此顾虑,而特意的将两女遗忘,也是让柳嫣留下保护照顾曾梦的。
“公子的决定,我哪里知道。”柳嫣没好气的敷衍了一声,“既然他不让咱们跟着,咱们就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好了,毕竟这里并非久留之地。”
说完,柳嫣再无多言,强行拉起曾梦,趁着四周尚未平息的混乱,悄悄的离开。
不出展白所料,在雪鸢城城主府的最深处,确实有法华阵的存在。
若是平时,保证法华阵的顺畅,这里必然有重兵把守,只是现在,却不知什么原因,若大的院子四周却是静悄悄的毫不设防。
展白等人没有受到一丝的阻隔,便轻松的走进了法华阵,只是眨眼之间,景色大变,入眼处,全部都是一栋栋冰雕出的房舍楼阁以及重重包围的……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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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叔侄斗()
虽然已经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重兵,展白心头还是难掩滔天惊骇,不自觉的转头看了看自己一方人。
展良垣、楚迟、聂小凡、颜修儿夫妇、严芈、苍剑生、闻人梓离、白虎、魅蝎,算上展白自己以及“人质”酆都,不过堪堪十二人而已。
以十一人对上千军万马,饶是展白再是狂妄,也实在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希望。
要知道,此时重重包围了自己的这成千上万之人,每一个都算得上是天赐展脉的精英,绝非雪鸢城城防营所能比拟的。
“不好,大哥,咱们中埋伏了,快跑。”相比于展白只是内心惊骇,此时的展良垣却是万念俱灰,此时此刻,别说救自己的父母了,稍有不慎,怕是连自己也得折进去。
好在,十几人还有一条退路,那就是身后的法华阵。
不止是展良垣,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除了酆都之外,人的目光全部投注在展白的身上。这里没有蠢人,事到如今,都隐约猜到,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怕是已经破产了。
走么?
展白如何猜不出身边这些人心中所想,嘴角不禁溢出满满的苦笑。
其实从一开始,展白就不看好这次的行动,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发而已。
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更的是,直到行动开始,展白对雪镜福地这边,几乎都是一无所知。
力量不济,又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此次行动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虽然有着种种的借口,但如此惨败,对展白的打击还是很不小的。
尤其是那种步步被人算计的感觉,更是让他满心的颓丧。
而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都要归结于一个人,那便是——酆都。
酆都最大的优势便是借势而为,此时归入六叔的麾下,凭着掌控的巨大优势,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加之他对展白的了解,完全可以做到步步先机,丝毫不给展白翻身的机会。
胜负已定,看上去,展白现在唯一也是最后的选择,便是借助法华阵逃离,然后在躲在暗处,默默发展,以期东山再起。
只是,现在的展白,能走么?
且不说,那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的展府,一旦展府沦落,躲入里面长达五年之久的父母必遭灭顶之灾,除此之外,还有隐儿呢。
“六叔,事到如今,你总可以出来见见侄儿了吧。”于千军万马前,展白努力的平复内心的激荡,声音异常的平静。
一句并不响亮的声音,却是极富穿透力,回荡在虚空之中,久久不散。
哗啦咔嚓!!!
铠甲碰撞之声,整齐的响起。
展白正面的人群徐徐的左右而分出了一条十余丈的狭窄甬道,只见一道披盔掼甲身姿英挺的身影,豪迈的走了出来。
咔嚓!
亮银色的铠甲严丝合缝的将身体全部的包裹,器宇轩昂下,给人一种说不的压迫之感。此人最终于展白五丈开外站立,然后缓缓的揭开了青色狰狞的面甲,露出一张儒雅俊朗的中年面孔,赫然是跟展白不过一面之缘的展傲云。
“哈哈,好贤侄,本来无恙啊。上次一别,距离今日怕是有近五十年了吧。”展傲云一副长辈的和善,这番话听在展白的耳中,虽明知是虚情假意,却生不出一丝做作的反感来。
只是这一点,就让展白不得不高看上一眼。
“侄儿在这里谢过六叔挂念。”所谓伸手不打笑脸,展白也是做足了晚辈的礼仪,说话间,向着展傲云拱了拱手,反倒是一旁的展良垣,在看到展傲云的那刻起,脸色就变得一片铁青,握着银枪的手掌上青筋毕露,若不是碍于双方的势力,怕是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其实,此次前来,侄儿是想跟六叔谈笔生意。”客套完了之后,展白再无多言,直入主题。
“哦,生意么?呵呵,不怕贤侄笑话,你六叔我这人生来迂腐,却实在不是快做生意的料子。”展傲云可不是省油的灯,一番话,就彻底的占据了主动,也为之后的谈判立下了基调。
既然他都自认不会谈生意了,那么一会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若是发觉上当受骗,则完全可以不用像生意人那般讲究诚信为先了。
这看似有些耍赖,可谁让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呢。
展白嘴角微微抽动,可心中再是如何的不忿,也是无济于事,除了接受根本就别无选择。
“六叔既然如此信不过侄儿,那侄儿就先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好了。”沉吟了稍许,展白突然开口,然后转头望向了酆都,“酆兄,你自由了。”
“呃?”展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酆都也是一愣,有些摸不清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怎么,酆兄莫不是当俘虏还当上瘾了么?”展白见酆都发愣,不无冷嘲道。
“哎!展兄的魄力实在是让在下汗颜,既然如此,那就盛情难却了。”既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酆都爽朗的一笑,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后,便翩翩的走出了展白一方的阵营,最后走到了展傲云的面前。
“父亲大人,孩儿给您丢脸了。”酆都对着展傲云行礼,只是那表情哪里有一丝的惭愧。
“嗯。”展傲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事休提,若非是你,如何有此局面。若论功行赏,你当首功。”
“谢父亲大人,孩儿不敢当。”此事酆都所展现出的温文尔雅,看的展白阵阵恶寒。
“如此装b,小心被雷劈。”展白嘟囔了一声,却是无意中传到了酆都以及展傲云的耳中,只可惜,这爷俩又岂是常人,固若罔闻,看都没看展白一眼。只是这份厚脸皮,就足以秒杀在场九成以上的人。
“六叔,侄儿的这份大礼,想必已经足够诚意了吧。”待那翁婿两人做作一番后,展白再次开口。
“哈哈。”展傲云大笑两声,却是囫囵了过去,话音一转道,“刚才贤侄说有笔生意要谈,不如说来听听?”
“放了我的人,自此以后,天赐展脉与我井水不犯河水。”展白神色一正,声音说不出的严肃。
“你的人?老夫愚钝,实不知贤侄此话何意?”展傲云能够隐忍数十年,从而一举抵定乾坤,夺取天赐展脉家主一位,由此不难得见其城府之深,说是个“老狐狸”也是丝毫不过。
两边都是聪明人,所以,从一开始,这场谈判就预示着绝不会轻松。
“父亲大人,展兄说的不会是咱们刚刚抓的那批偷鸡摸狗之辈吧?”一旁的酆都突然插嘴,看似好意的提醒了展傲云一番。
偷鸡摸狗之辈?这是在拐着弯的骂展白啊。
听到这话,展白倒是没什么,可他身边的人,却是无不大怒,尤其是严芈、苍剑生这两个人,神情激愤下,叫嚣着就要鼓动展白来个鱼死网破,却最终被展白狠狠的瞪了一眼,才不甘心的偃旗息鼓。
“哦!”且说另外一边,展傲云跟酆都翁婿间的双簧不受一丝的影响,展傲云故作出一副恍然之色,“确实有这种事,不过那些人还真是可恶,区区不过千人,竟然狂妄的敢于冒犯我雪镜福地,当真是该死。”
“呵呵,六叔,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对酆兄的话,侄儿虽不敢认同,但却不得不承认,那些偷鸡摸狗之辈,确实是侄儿的手下。只可惜,这群不成器的家伙,整日里太过目中无人,高傲自大惯了,侄儿也是无奈,才想到这个计策,借六叔之手,好好给他们一番教训,也教他们知道,何为不知天高地厚。”临机应变下,展白的这一番说辞不可谓不,有理有据,虽看似有些荒诞,却还真的挑不出太大的漏洞。
听到这话,酆都倒是习以为常,展傲云深邃的眼眸中却是闪过浓浓的赞赏。
“更可恨的是,侄儿教妻无方。因为平时的宠溺拙荆恃宠而骄,若是冒犯了六叔,还望您老能够原谅晚辈的胡作非为。”展白开口道。
“哦?”这下,展傲云就是真的有些动容了,看得出,他似乎还不知道隐儿的身份,“老夫那侄媳妇,也是见过的,可那些人中似乎没有吧?”
“这……”展白神色一窘,有些羞愧道,“六叔说的是怜儿吧。怜儿的事情,六叔有所不知,她因为不是玄修的缘故,所以在数年前已经病逝了。侄儿刚才说的是现在的妻子,她的名字叫隐儿。”
“隐儿?”展傲云问询的望向身旁的酆都,眼见对方点头,这才点了点头。
看来,展白的话却是所言非虚了。只是如此的事,作为家主的他竟然不知,心中稍微的有些不满。
“父亲大人见谅,那位隐儿姑娘,孩儿虽然认识,不过也是很久以前了。而直到今天才知道,隐儿姑娘竟是展兄的妻子,所以就没有告于父亲大人。”酆都倒是惊醒的很,稍一察觉出展傲云的布满,立即出言解释道。
“嗯。”展傲云这才释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展白,“既然贤侄都说是误会了,我这个做六叔的自然要给你些面子,此事就此作罢。”
“嗯?”这下却是轮到展白愣住了,实在没有想到,展傲云会如此爽快的答应,而且再看一旁的酆都,也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
心中虽多有疑惑,但展白还是急忙拱手行礼道谢,“如此,那侄儿就多谢六叔的大人了。”
“哈哈,贤侄见外了,这本就是应有之事。”展傲云抚了抚颌下长须,爽朗的大笑一声,可突然之间,脸色就猝不及防的冷了下来。
“如果之前的事都是误会,那么雪鸢城发生的事情,贤侄是不是该给老夫一个交代?”
好一个老狐狸,说变脸就变脸,这喜怒无常的本领,就算是展白,也是自叹弗如。
“咳咳,六叔大人,既然能够原谅侄媳妇的胡作非为,那么想必也能原谅侄儿的年少轻狂吧。”事已至此,展白也算是彻底不要脸了。
如此厚颜无耻,别说展傲云,就连楚迟等人,也是面红如烧,羞耻心下,无不低下了头,无言的表达出与展白的疏远。
“好,好一个年少轻狂,哈哈,贤侄果然不愧是我大哥的好儿子啊。”展傲云再好的涵养,此时也是气的面色发青。
这个死不要脸的,莫不是真的以为,就凭一句“年少轻狂”就想让自己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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