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公子隽开口,展白已经摆了摆手手,“你走吧,我并非你要找的良谋,更不是你想要的管仲、商鞅。我只是一个双腿残废的瘸子,仅此而已。。。。。。不送了。”
“你?!”公子隽脸色难看,指着展白却是一阵语噎,他不明白,自己如此放低身段,礼贤下士,可不仅没有得到回报,反而招惹来对方的一顿羞辱,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自己真的找错人了?还是说对方孤芳自赏,根本瞧不起自己这么一个过气的王子?
“展先生……”
“请。”展白不愿多言,伸手做出送客之意。
“我……我是不会放弃的。”公子隽咬了咬牙,最终不得不转身离开。
望着公子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展白却是莫名的叹了声气。
“时也,命也。不是我自视甚高,傲慢无礼。只是这个时间错了。”展白喃喃低语了一声,再无兴致下,先是吩咐了展屯开门营业后,便徐徐的向着后院行去。
……
公子隽的到来,虽然在展白的心田荡起了不小的涟漪,但最终还是被他隐藏了下来。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十天半月过去了。
之前被展白在酒楼中斩杀的那什么玄妖盟之人,最终没有找上门来,从这点上看,这玄妖盟的高层并不像那些小喽喽那般没有脑子。反倒是公子隽,依然隔三差五的会来了一趟,扰得展白烦不胜烦,却又无法驱赶。
月心跟青蛮子住了五天,也离开了。他们现在毕竟身在青衣门,不再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临走之时,青蛮子显得格外高兴,反观月心,除了不舍外,望向展白的目光却带着一丝道不明的诡异。
所谓大隐隐于市,展白当初答应到这天漠城,主要的原因确实是看重了这里的混乱与繁华。只是与以往不同的,展白并没有像地下城那般兴风作浪,反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里就是后院与酒楼两点一线。喝喝小酒听听曲,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后院中陪着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
眨眼间,妻子念怜儿临盆之日已是悄悄的到来了。
这一天,酒楼掌柜展屯按照往常的作息习惯,起床之后,就赶到了酒楼,吩咐下面的跑堂小二开门营业。
只是让展屯没有想到的是,酒楼刚刚开门不久,就从外面走进了一队十几人,衣服杂乱,却全部都带着斗笠,挡住了面容。
“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刚刚开业,怕是要让客官稍等片刻。”展屯不敢懈怠,亲自走上前去招待。
展屯年以近三十,在这天漠城更是呆了十多年,自身的修为没见多少长进,这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提升不少,虽然看不清这十几人的面容,只是从那彪悍的气质,就不难想象,绝对不是良善之辈。
“不用了,我们不是来喝酒的。带我去见你们东家。”为首的汉子开口中,缓缓的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
“你是……”展屯有些迟疑,因为面前这个人的面容,跟自己东家竟然有一丝的相似之处。
“不需要知道的就不要多问,你只要认得这个就可以了。”年轻俊美的汉子说话间,向展屯亮出了一面玉牌。
玉牌上大书了一个“展”字。
展屯在天赐展脉虽然地位低下,却也是识得此牌,竟然是族长玉牌。
见牌如见族长。
“啊,小的展屯见过……”展屯正要行礼,却被年轻汉子拿眼睛一瞪,吓得顿时噤声。
“少废话,带我去见你们东家。”青年汉子重复道。
“是,是。”展屯哪敢懈怠,急忙应声,慌忙转身,当先向后院走去。
“你们几个守在这,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年轻汉子向着身后的属下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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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金蝉脱壳()
“大哥,别来无恙啊。”望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仿若书生之人,青年汉子眼神中的不屑之色一闪而逝。
“展良垣!”展白抬头,望着眼前之人,声音略微的沉了沉。
相比之下,展良垣虽然看不起面前这个哥哥,但称呼之上,却也不敢过分的逾越。可展白就直白得多,连一声弟弟都给免掉了。
这让展良垣心头不禁微怒,可一想到此次的差事,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大哥,我此次前来,想必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展良垣实在不耐跟展白饶弯子,开门见山道。
“不知。”只可惜,展白却是没有一丝配合的意思。
“你……哼,大哥,父亲已经找人算过,我那侄女就在这两日降生。虽然父母不肖,但她总归是我展家的嫡系子孙,她的安全,也给她一个修炼氛围,父亲特命我接她回家抚养。”展良垣冷声道,隐晦处还不忘对展白嘲讽一番。
在他看来,展白虽然又瘫又废,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娶一个凡俗女子,简直就是将展家的脸都丢光了,说一声不肖,还是轻的。
“果然如此。”展白在见到展良垣之时,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可真正从他口中确定来意后,眼睛还是不禁阴冷了下来。
对于那个父亲的作为,展白作为儿子的虽然不便评说,但依然难以接受。
那个父亲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正如展良垣所说,将女儿接回展家,一来更加的安全,另外则能给她玄修环境,只是如此一来他跟怜儿这对父母,又如何自处。
刚刚得到爱女的喜悦,还没完全消散,就被这突然的变故,浇上了一盆凉水。
“你回去告诉……父亲,他的心意,我领受了。念念是我的女儿,我自认还是能给予她教导的。如果,他们想念孙女,大可前来探望。但想要将念念带走,却是不成的。”展白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道。
“展白,你敢违逆父亲。”展良垣虎目一瞪,太玄境的强大气势,毫不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笼罩在狂风之中,坐于轮椅上的展白犹如大海上的一夜扁舟,漂浮不定,似乎时刻都有翻覆的可能。
展白不为所动,目光平静的与展良垣对视。
“我若是一定要将她带走呢?”展良垣冷声道。
“你可以试试。”展白毫不畏惧。
“滚开,废物。”展良垣的耐心最终消磨一空,袖子猛挥间,凌空便将展白抽飞。
轰!!!
展白柔弱的身体如何抵挡得下太玄境的一击,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已经砸塌了绿儿等女的卧室,一时间,砖石飞扬,好好的一座房子已经倒塌下来,同时也将展白深埋其中。
“哼。”展良垣再也没看展白一眼,略微感应了一番,便径直的向着另外一边的主卧行去。
“大嫂,我是展良垣,这便要进来了。”展良垣推门之前,还不忘向里面提醒了一声,以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稍等了片刻之后,见里面没有丝毫回应,展良垣直接推门而入。
不大的卧室,一眼扫去,的一切都已经尽收眼底,只是展良垣的脸色却变得格外难看。
除了地上跪着的六女外,再无他人。
对于地上的那六名女子,展良垣如何认不出,赫然是当初母亲送给展白的侍女。
“你们主母呢?”展良垣声音异常的阴冷道。
“少、少主,主、主母早在数天之前,便已不见踪影了。”被展良垣的威势所慑,绿儿吓的俏脸煞白,唯唯诺诺的回道。
“一群废物,连主母都看不住。”展良垣勃然大怒,但心中也知,此事发作也是无济于事,看来展白倒也不是那般废材,竟然玩了这么一出漂亮的金蝉脱壳之计。
“不好。”展良垣心头大惊,也顾不得惩罚六女,急忙转身跑出房去。
“展白,你给我出来。”站在那被轰踏的废墟之前,展良垣怒声道。
良久,无人回应。
难道自己那一击将那废物给杀了?
展良垣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刚才那一击,他心中有数。展白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他的亲生哥哥,这毒手,他还下不去。
难道是被倒塌的房屋压死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真成了整个玄修界最大的笑话了。
展良垣再也等不下去了,双手猛挥,磅礴的玄力释放下,将满地的碎石圆木一扫而尽,只是哪里还见得到展白的身影。
到了现在,展良垣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的差事怕是搞砸了。
那个废物哥哥,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得无影无踪。
只是这怎么可能?
展良垣作为太玄境的强者,神念之强,至少这院子里稍有风吹草动,绝对无法逃过他的耳目。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感觉到展白的离开。
愤怒之下的展良垣并没有发现,就在他刚才扫开的一根房梁之上,赫然插着一柄长剑。长剑直没房梁,只留下了一小截的剑柄在外,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说,除了这个院子,展白是不是在天漠城还另有住处?”展良垣不得不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那六名侍女的身上。
“少、少主,这、这是公子数天之前留下的信。”绿儿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了展良垣的手中。
“数天之前?”展良垣眼神微凛。
自己今日才到,而展白刚才也还好端端的在院子里,即便他猜出了自己的到来,为什么刚才不面对面的说予自己听,反而要交给一个侍女转呈?
心中虽然有着颇多疑问,但展良垣现在更加心急展白的去处,只能先行放下,转而打开书信。
“不要找我,待怜儿百年之后,我自会给展家一个交代。”
一张纸,一句话,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却是将意思说的明明白白。
看来,展白早已经预料到了此事,所以在很早之前就做足了准备。
展良垣望着手中书信,嘴角不住的抽搐,这种被人耍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可又无可奈何。
天漠城实在太大了,而且里面纠缠了太多的势力,即便是天赐展家在这里,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想要在这里找一个人,岂止是大海捞针。更何况,谁又能肯定,展白会逗留在天漠城呢。
需知,天漠城作为三洲交汇之地,可谓寸土寸金,别说私人,就算是一些较小的势力想要在这里买下一座宅院,都不容易。
“你们六个,跟我回去,当面向父亲禀明此事。”展良垣深知此事的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必须尽快回去,禀明父亲,至于后面该怎么做,就不是他所能操心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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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其乐融融()
雪镜福地,展府。
书房内,展傲天听完儿子跟绿儿六名侍女的介绍后,陷入了沉默。
此时,书房内,除了八人外,还有一名白发苍苍,道骨仙风的老者,竟然与展傲天齐肩而坐,由此可见地位绝对不低。
“天机前辈,这次恐怕还要麻烦您老了。”沉吟了良久后,展傲天转向老者,语气中极为的尊敬。
“展家主真的决定要如此么?”这老者名为天机,在鼎洲算是极为出名的人物,故此得了尊称天机老人,此时捋着长须,意味深长的问道。
“让您老见笑了,我那大儿子虽不争气,但总归是我展家子弟。而且……还望天机前辈成全了我这个做爷爷的心思吧。”展傲天慨叹一声。
“罢了,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再算上一算吧。”天机老人跟展傲天的关系显然极为亲密,听到这,没有再劝,微微闭上双眼便掐指算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书房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天机老人的身上。
原本,天机老人的神色还是格外平静,鹤发的脸上古波无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光洁的额头竟然沁出了汗珠,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最后竟然一片苍白。
看到此,展傲天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跟天机老人算是忘年之交,情谊深厚,后者也是经常来展府做客。彼此的交往颇为繁密,却从未见他现出如此难色。
“噗!”突然,天机老人眼睛陡然睁开,刚一张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同时面孔呈现出不正常的金黄之色。
“前辈,你……”展良垣大惊,没等开口,就被父亲瞪了回去。
天机老人吐出鲜血之后,急忙闭上眼睛,这一次却不是在探查天机,而是实实在在的打坐疗伤了。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天机老人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脸色也重新变得红润起来,只是睁开的眼神之中,却是颇为复杂。
“天机前辈,刚才是……”展傲天这才开口问道。
“展家主,这次老夫怕是无能为力了。冥冥中,那丝天机竟然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所遮掩。老夫原本想要强行冲破禁锢,岂止却是不自量力,遭遇反噬,差点没有伤了本源啊。”天机老人感慨万千道。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外人尚且不觉,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有多么的凶险,若不是自己跑的快,加之那股力量并没有穷追不舍,只怕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之前他也曾探查过那展家的大公子,从而精确的算出其子嗣降生的时间,但为何这次就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呢?
那展家大公子身上到底隐藏了何等的秘密?
“哎,罢了。既然天机前辈都无法探查,想来他们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了。既然如此,就随他去吧。”无可奈何下,展傲天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传扬出去,否则,家法伺候。”转念间,展傲天便对儿子以及那六名侍女命令道。
……
小桥村,顾名思义,此村因桥得名。
小桥村不大,拢共也不过百十口人家。因为地处极为偏僻的山谷中,外出的路都被大山隔绝这里仿佛一片世外桃源一般,这里的村民也大多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谷的土地贫瘠,只是种庄稼的话,根本难以养活一家之口,所以农闲之时,村子里的男丁都会结三五结伴的上山打猎或者在村口的那条小河中捕些鱼虾,自给自足下,生活过得到倒也滋润。
隆冬之日,白雪皑皑,年关将近,大部分村民都在忙碌的准备着年货。
村口附近有一座土坯房,临河而建,篱笆围成的小院子内,栓着一条黑色的土狗,不时的有鸡鸭耀武扬威的从其身边走过。
“爹爹,你在做什么啊?”院子内,一个粉雕玉琢的囡囡蹲在地上,好奇的打量这身前中年男子手中的玩意。
“念念,爹爹再给你做玩具啊。”中年男子坐在轮椅之上,竟然是个瘫子,只见他一手拿着柴刀,另外一手,则握着刚刚砍下的碗口粗的树枝,不停的削削砍砍。
“好啊,好啊。”囡囡立时高兴的又蹦又跳起来,兴奋之下,一双肥嘟嘟的小手捧起中年男子的脸颊,吧嗒亲了一口。
没用多长时间,一个木马就在中年男子的手中成形。
“念念喜欢么?”中年男子望着手中的作品,颇有成就感的对女儿问道。
“嗯。”囡囡迫不及待的骑了上去,嘴里不时的发出驾、驾之声。
“念念就在院子里玩,爹爹去帮你娘亲做饭,好不好?”中年男子轻抚着女儿的脑袋嘱咐道。
“嗯。”
……
中年男子满意的调转了轮椅,缓缓的离开。
土坯屋的旁边搭有草棚,草棚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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