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么?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这又是为何?”展白温声笑道。
“公子想必来的匆忙,对这青衣门之事打探的不是很清楚啊。众所周知,青衣门有内外之分,其中的待遇自然也有天壤之别。内门弟子才有资格入住青衣谷,也只有他们拥有修习道法的资格。至于外门弟子,却只能住在连接镇,名为青衣门弟子,所修的却只能是高阶的功法而已。”女子倒也没有隐瞒,“至于这内外门弟子如何划分,关键就在这有间庙之中。”
“有间庙?”展白略微沉吟,这才有时间向四周仔细的查看。
庙宇很简单,除了四周各设一香案之外,最醒目的无疑是那墙壁上的浮雕了。
之前,展白就见识了这些浮雕突然活动了起来,并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十人足,连接镇”六个字,现在仔细想来,确实有着太多的怪异。
“谢姑娘,您请自便。”展白拱手道谢,嘴角微微上撇,向剩下的其他四人瞥了一眼,朗声说道:“第三个问题,不知有哪位兄台可以告知在下,这有间庙中有何辛秘?”
“我来说吧。”这次开口的赫然是那被人称作鬼捕的鹰钩鼻男子。
“还请兄台赐教。”
“兄台有所不知,这四面墙壁上的每一个浮雕据说都隐含着一门强大的功法。如果说有座村考验的是心性,那么这有间庙考验的则是悟性。只有从这些浮雕中领悟出其隐含的功法,在连接镇时,才会受到内门弟子的接引,成功青衣谷,否则就只能在连接镇中当一名外门弟子。”鬼捕解释道。
“还有这种事?”展白心头一惊,再看向四面墙壁上依然在活动的浮雕,良久之后却是摇了摇头,他从这些浮雕中没有看出东西,更别说什么隐含的功法了。
“兄台不用白费力气了,只有半个时辰后,法华阵消失,浮雕重归平静,才有可能从中领悟出隐含的功法。”鬼捕提醒了一声。
“谢过兄台。”同样的,展白对于鬼捕也是拱手致谢了一番,“最后一个问题,若真如刚才那位兄台所言,待法华阵消失之后,便能重新领悟墙壁上的浮雕,那么为何一定要有人法华阵呢?”
“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有间庙最多只能承受九人同时领悟。九乃至尊之数,更是极大之数,这有间庙凑足十人方可打开通往连接镇的法华门,却最多只能留下九人在这里领悟浮雕。既然如此,自然没有人愿意跟别人分享一个名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留下的人数控制在九人或者九人以下了。”鬼捕身边的书生抢先答道。
这个答案让展白很是满意,微笑的向他拱手施礼。
“谢谢诸位,我的问题问完了。”展白诚挚的笑道,目光却是投向剩下的那两个不愿回答或者来不及回答问题的人身上。
其中一个男子立于北面浮雕之前,个头中等,腰悬长剑,与之前第一个回答问题的女子只有两步之遥,另外一个男子则独自占据了西面的浮雕。
“两位兄台,你们是自己走进去还是让我请你们离开呢?”展白对着两人温文尔雅的笑道,不过可惜,他这番温和的笑容,却让人生不出丝毫的好感,反而是满满的恶念。
“兄台,你这般做法是不是太过嚣张跋扈了些。”西面浮雕前的男子神色阴冷的盯着展白,狭长的眼睛,尖细的下巴,竟给人一种被人毒蛇锁定的阴森之感。
“嚣张?跋扈?有么?”展白连续三声反问,“可我已经给出机会了啊,只是你们没有把握住而已。就像是这通往青衣谷的机缘,抓住了便有,没有抓住,又怪得了谁?”
“这位兄台,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现在庙宇之中只剩下八人,谁也不会影响了谁,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北面浮雕前的男子话说的不吭不卑,但语气却还是莫名的带上了一丝的恳求之意。
“原因很简单,我只是不想那般麻烦而已,毕竟若是后面再有人来,一旦人数超过了九之数,岂不是又要费些口舌,与其如此,不如现在留下更多的空间,你觉得我说的对么?”展白轻笑道。
“你……”北面浮雕前的男子一阵语结,气得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
“哼,若不是因为此庙特殊,有封印命格妖心之能,否则你真的以为这个傻大个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么?”西面浮雕前的男子相比之下就强势多了,面带不屑的瞥了狗熊一眼,“若是换个地方,不只是我,就算是之前被打出去的光头跟侏儒,一条胳膊都能将你们三人全部收拾了。”
“嗯,还有此事?”展白一愣,因为他现在不过刚刚筑基的缘故,命格甚至还没有结成,所以反倒没有什么感觉。
身旁的月心向展白点了点头,确认了那人的说法。
“哈哈。”得到答案的展白却是大笑了起来,原本以为此时的自己会成为累赘,实在没有想到这座破庙竟然还有这种禁制,若真的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一遍,你们两人是自己出去,还是让我请你们。”
“你……”西面浮雕前的男子眼神微凛,已经散发出浓浓的杀气,他原本以为自己刚才那番话,会让对方投鼠忌器,毕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青衣门的内门弟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按照以往的惯例,一千个有间庙之人,都未必能有一人成功,也就是说,绝大多数都只能委身连接镇成为外门弟子。到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碍于门规,不得性命厮杀,但狠狠教训一通却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谁知,眼前这笑面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
“好,好的很。我会在连接镇等你的。”这西面浮雕前的男子倒也是个人物,留下一句狠话后,就果断的几步跨出,了法华阵,消失于庙宇之中。
“兄台,你看现在又少了一人,还请你高抬贵手如何?”北面浮雕前的男子显然是能屈能伸之辈,能够留下来,连脸面都不要了,“不过兄台放心,日后再有人进来,一旦超过了九人之数,就由我来打发,绝不劳您动手。”
“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展白似乎被对方的诚意所打动,摆了摆手,竟然同意了下来。
“谢兄台。”那人大喜过望,当即向展白拱手致谢。
正如东面浮雕前的那书生所言,当法华阵消失之时,四面墙壁上的浮雕便凝固不动了。
展白走到空无一人的西面浮雕之前,将目光投注于一个儒家夫子模样的浮雕之上,顿时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浩然之气。
“这是……民义!!!”
第二十一章 一无是处()
展白的目光仆一定格在浮雕上的儒家夫子身上,立时就感觉到了一丝浩然之气。
而更让展白觉得惊艳的是那浩然之气中隐含的一抹民义。
因为傅满楼的缘故,展白对于民义可谓是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当初正是凭借着强大的民义,只有太始境的傅满楼甚至凭借一己之力便硬撼数头太玄境的玄兽,虽只是短暂的封印,可这已经足够逆天了。
要知道,当时即便展白使用妖修,想要对付一头太玄境的玄兽,也不是容易之事。
虽然傅满楼的民义最终被酆都所破,可这只能证明酆都那轮回碧落的变态外,丝毫无法抹灭民义的强大。
当然,感受到民义的存在,并不等于就能领悟。
而事实也证明,除了剑道以外,展白在其他方面的悟性,并不比其他人好多少。
接近一天一夜的凝视,除了能更清楚的感受到那抹民义外,展白毫无所获,心里虽然充满了颇多的遗憾,但最终也只能放弃。
相比于展白面壁领悟,月心跟狗熊两人显然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月心更多的时间,只是呆呆的将目光投注在展白的身上,而且越发的痴迷。
对于展白的情感,事实上月心也是难以理清。
展白驻足于入三里的十二年光阴中,别说其他,就是两人说的话都屈指可数。
展白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迷沉睡,而月心则经历了从童年到少女的缓慢成长。一开始,对于展白,月心最大的印象或许就是爷爷不时出口的“展白”这个名字而已。与之相比,晋升为自己童年玩伴的狗熊无疑要亲密了许多。
可世事总是这般天意弄人,谁又能够想到,在月心真正蜕变成少女的那一夜,的一切都改变了。
原本只是出于苦闷无处诉说,月心寻到了能够倾听自己心声又不会入耳的展白,也正是在那一夜。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了木榻上昏迷的展白。
木榻上的展白,就仿佛睡着了一般,是那般的安详,十几年光阴甚至没有在他那张不算多么英俊却清秀十足的脸上留下一丝的痕迹。
从此,月心对于展白的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但有时间,总会打着各种名义去木榻上探望,或者从爷爷的口中探听一丝一毫关于展白的一切。
渐渐的,这个昏睡的男人在月心懵懂的心中越发变得神秘。
人往往是这样,越是神秘的东西,越会激发出探究的*,而随着越发深入,当揭开一层层神秘面纱后,发觉里面依然是神秘时,懵懂的情愫便会渐渐的激发。
于是,月心着迷了,为这个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的男人所着迷。着迷于他那清秀的面容,单薄的身体,更着迷于他那神秘的身世以及昏睡的缘由。
世间之事,总是这般的阴差阳错人意想不到。
如果狗熊知道了这其中关联后,实在不知道他心中又该作何感想。
月心在痴迷的望着展白,甚至陷入忘我的境界,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也成别人痴迷的对象,这后者自然就是狗熊了。
狗熊对于四面墙壁上的浮雕没有一丝的兴趣,或者说,此时此刻,除了月心,再也没有一个东西能够打动他的心扉。
蜷缩着庞大的身躯,默默的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狗熊尽力的将自己隐藏,然后痴迷的望着月心——这个几乎他看着长大的……挚爱。
是的,挚爱。
这个女孩用她那晶莹剔透的单纯,弥补了狗熊缺失的童真,更在他的心中种下了难以代替的种子,种子的名字叫*情。
狗熊是这样理解的,而且他也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出错。
从记事起,狗熊就生活在玄晶矿脉,然后被楚迟收养,填饱肚子,不得不一次次的游走于厮杀之中,鲜血营造下的生存环境下生后的久了,要么成为变态,要么,就像狗熊这样,无比的向往平静。
无疑,月心给了他想要的平静。
在月心的身边,狗熊从未有过的甘之若饴,这一抹可贵的平静,他愿意付出一切,而希望得到的,哪怕只是月心的一个会心微笑。
只是就是这卑微的要求,因为展白的缘故,也渐渐的变得弥足珍贵,发展到现在,甚至引来了月心的厌恶。
是的,就在狗熊从那种嗜杀的状态下清醒后,他清楚的看到了月心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流露出的一抹厌恶。
正是这抹厌恶狗熊心如刀绞。
能够弥补自己的过错,狗熊唯一能做的,就是讨好。至于讨好的途径,目前看来,毫无条件的履行展白的一切指令是最好的方法。
可这样真的能唤回月心的心么?
头脑简单的狗熊显然难以解开这道难题。
……
“哎,还是不行啊,看来我的悟性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啊。”展白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嘲的一番。
好在展白并非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在确定自己无法从那儒家夫子的浮雕上领悟出民义后,最终选择了放弃,转而将目光投向下一个浮雕。
那是一个身披袈裟,脖挂佛珠的光头和尚。
入目的第一眼,展白感受到的是刚正不阿,这种感觉跟民义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相比于领悟民义的一天一夜,展白这一次只是浅尝辄止,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放弃了。这似乎再次印证了一点,除了剑道,展白在其他方面,完全可以归类为一无是处。
“看来,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在‘剑’的深渊里一条道走到黑了。”展白叹息了一声,绕着整个庙宇走了一圈,竟是没有发现一个跟剑道有关的浮雕,最终懒得再做无用功。
“这都一整天的时间了,怎么还没有人进来呢?”展白有些纳闷道。
“呵呵,兄台问的好,知道昨天看到你们三个人的时候,我们有多惊讶么?青衣门名声在外,不知引来多少青年才俊的倾慕,可别说是成为内门弟子,即便是这外门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有座村的考验,想必兄台也已经体会过了,但事实上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几乎人人都知道有座存考验的是心性,但里面的却是时刻在改变的人根本防不胜防,或许只是一个极为细小的差错,都能导致最终无功而返。就以咱们现在的七个人而言,除了你们三人,平均下来,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过能有一人通过有座存的考验这里而已。”说话的赫然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展白身旁的鹰钩鼻男子。
展白如果么有记错的话,他似乎被人称为鬼捕。
“一个月一人?”展白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如果青衣门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有名,这个几率也已经不低了。”
“确实如此,不过,兄台如果真的以为能够这有间庙,就算是青衣门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据我所知,连接镇虽不小,但也不大,而且过去也从未扩张过。至于里面的常驻人口更是一直都维持在十万人左右,你可知这是为什么?”鬼捕显然对青衣门了解甚深。
“这是为何?”展白也是颇为奇怪,“难道这连接镇中是允许厮杀的么?”
除了这个答案,展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够限制人口的增长。
需知玄修的寿命可远远高于凡俗,若是以一月一人来算,一年是十二个人,说起来并不多,可若是将这个时间拉长到百年、千年呢,而且展白可不相信,这连接镇中的人都是清教徒,不会结婚生子。
“因为连接镇,除非直接成为内门弟子,否则的话,却是未必就一定能够成为外门弟子。”鬼捕话说的有些绕口,但意思却是很清楚的。
“哦?”展白很是配合的轻咦一声,然后示意对方。
“连接镇,想要真正成为外门弟子,条件并不严苛,甚至可以说极为简单,那就是必须住满十年的时间。不过,这个看似简单的条件,实际上却是千难万难,因为连接镇内的一切,包括玄晶石、功法典籍、食物等等都是限量供应的。而这个量正好只能维持十万人左右的规模。”鬼捕解释道。
“这似乎并不是特别大的难题吧,但凡有些身家,完全可以自带。”展白抓住其中的漏洞说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有些东西却是不行的,那便是功法典籍以及一些特有的丹药,青衣门的功法典籍。兄台试想,这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要挤进青衣门,哪怕是外门,所求的是什么,自然是提升自身的修为跟实力。而青衣门所的功法典籍以及特有的丹药,自然就是最抢手之物了。而这两样东西,在连接镇中的价格可是不便宜。”鬼捕的笑容泛着些许的苦涩。
“哦,既然如此,那成为外门弟子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可以通过执行宗门派发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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