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套几个试试吧!”老板把塑料环拿到他们的面前。“十块钱三个圈。投中哪个,那个就是你的。”
张城武付了钱,拿了三个环。其实,对于神偷来说投掷东西结果都应该百发百中。“只喜欢那个布娃娃吗?”
“恩。”
一个环能套中,普通人需要看运气。张城武把三个环叠在一起,轻轻一甩,三环如成一环正确无误地套中布娃娃。四周的看客或玩者齐拍手,老板把布娃娃交给了张城武,城武又把它放入了郗宛柔的手中。这样一对情侣,事隔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人去镂空了。
郗宛柔重新来到这家冰淇淋店,站在门外望着里面,回味着过去两个人的快乐。店内的一切摆设都没有改变,可惜的是现在的她不敢踏进那家店更不敢坐到那个位子上,因为怕触景伤情。往前走了几步,回到那个套圈圈的地方,已不见踪影。有些人在一秒钟内会永远消失,有些地方一辈子都会在那。既然无法预知何时会失去,当初好好珍惜该多好!
手机铃声带她离开了伤心的回忆。“喂,你好。”
“喂,是宛柔吗?能不能现在赶到我家对面也就是恬思琦的家来,有重要的事!”
听口气,好象很紧急似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诶哟,你轻点!想谋杀啊!”
脚崴了还得由他来照顾,为她擦药膏她却不领情意反倒诬陷他谋杀。惹上了她,果然是没好事!
“你再叫,我把你从十楼推下去。”
“你知道吗?大哥!口头威胁我也可以告你的。有道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闭嘴。”忍无可忍了。陪她瞎折腾半天,原本是打算揩她一顿饭,结果饭没吃到干了一大堆活儿。是不是应了那句:羊肉没吃着却惹了一身骚。得不偿失!
郗宛柔赶到了恬思琦的家,见到了一病一残,脑子里顿时一头雾水。“怎么了?”
“姐姐!”恬思琦兴奋地叫着她。
“终于有饭吃了!”再不填饱肚子,李郝岩就该打119,直接住到医院去了。
“饭?你说的重要的事不会是‘吃饭’!”郗宛柔还以为多大的事。
“姐姐,你觉得吃饭是小事吗?有道是:民以食为天!是大事!” 恬思琦的‘有道是’理论又来了。
“闭嘴!”李郝岩想要是恬思琦她妈把她生成一个哑巴,这个世界的噪音就没有那么高分贝了。“宛柔,你别理她。她脑子有点问题。”
“我哪里有,有,有。”话还没说完,李郝岩就堵住了她烦人的嘴巴。“她今天让我当她的苦力帮她运东西,结果今天真不凑巧电梯停了,我背了一大堆东西走上楼,半路她还扭到了脚,我身负重物又要背着她上来。原先打算吃她一顿饭,她伤了做不了。我想叫外卖,她说今天买了很多菜,不吃掉就会坏。所以,我不得不打电话来麻烦你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去做饭了!你们等会儿。”
终于得救了,李郝岩的心里万分感激,不过看到恬思琦他的怒火就无限升腾。有道是:同样是女人,区别咋那么大呢!
第十一章
“这件怎么样?”已经选了十件了,可是舒禾一件都没看中。这种现象是很奇怪的,一个特别爱美的女人,居然面对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无动于衷。“说吧!究竟是怎么了?”
“真的是很失败,你弟弟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气愤到不行!
安玉雯放下手中的衣服,望着她。“难道是你对他没有吸引力?”
“太可笑了吧!”十个男人看到妖艳的舒禾保证有九个男人都会喷血,还有一个是近视。“你弟弟是个怪人!”
许久,安玉雯似乎找到了答案。“你别忘了,他是怎么长大的!一个和被抛弃的孩子一样生活得凄惨、艰辛,是个在缺乏完整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他的价值观和审美观都会变得与时尚背离。”
“你觉得他喜欢?”
“像郗宛柔那类的,温暖安静,令他感到舒逸。”
郗宛柔!那么不用战争就已经有了结果。“那我是输定了!”如果好胜的女人能宣告自己的失败,除非事情是完全没有转机。
“你这么快就放弃了?”
“你认为呢?我可不想做无谓的浪费,虚度青春是犯罪。”为一个无把握的安少康而拒绝其他的机会,这笔交易傻瓜都不会去做。
“真的不干了?”
“是的。”今天回去就整理行李准备告辞。
“假设有一种可能呢?”
“什么?”
舒禾再一次激动正是安玉雯预料之中的。倘若人的心真的拿得起放得下,就不会由于欲望的膨胀变得堕落。人的本质也好,人的诱惑也罢,心魔的力量永远是随生物的运动而发展的。“失败还没有彻底就存在一丝的希望,即使渺茫得很也是有成功的概率。”
“说吧!该怎么做?”女人的斗志会被越烧越烈的。
“你的演技一向不错,装成淑女。他或许就会动心。”
“你想简单了!”舒禾再笨,脑子也不是用糨糊粘起来的。“郗宛柔是个天生的淑女,我学得再像,也是假的。真假安少康会看不出吗?谁会要假货!”
“如果我和你都看中了夏奈尔的一条新款裙子,可是我能得到而你却不能。知道是为什么吗?”安玉雯情不自禁的口气中流露出一种骄傲的蔑视。
“为什么?”因为身材的缘故吗?不可能啊,舒禾的身材比安玉雯好上一万倍。要是说不合适的也应该是安玉雯而不是她。
“因为我有钱,你没钱。”
什么!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嘲讽侮辱她,安玉雯你算个什么东西!舒禾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立马撕了她那张臭嘴。
“这是个事实,也是不可辩解的道理。”
这么自负!安玉雯除了生在有钱人家,其他的一无所有。
“所以,你也可以以此类推。同理可得:一样是关心他的人。一个是偶尔出现在他身边,一个是无时无刻陪着他。他难道会舍进求远吗?男人都是怕麻烦的动物。”
安玉雯的建议不错,她如今接近他的机会有很多也相当方便。
“如何?”十有八九舒禾会答应。
“好!”
三人行固然有师焉,可是也得看清此三人非彼三人,不同的三人行所产生的效果也各有不同。
“出来为什么要带着她?”李郝岩的乌云一直在他的头上盘旋,眼前漆黑一片。
“出来购物找个拎包没错,但这家伙很讨厌,一点好心情都被他的乌鸦脸给灭了。”恬思琦的可爱在他眼里是一堆看了就恶心的垃圾。
“宛柔!”李郝岩控诉。“姐姐!”恬思琦控诉。
“怎么了?”
“没什么。”两个人都泄气了,毕竟在大庭广众下难以启口。
“天气好像挺热的,我们找一家餐厅吃点冰品吧!”
“好啊,姐姐。”抬头一望,真巧,对面有一家西餐厅。“你们看,对面有家餐厅,顺便去吃牛排吧!”
才上午十一点,刚从家里从来,这饭桶又在想吃的了。“你有两个胃吗?”李郝岩反感地问。
“什么?”乌鸦嘴不说话的时候死气腾腾,一开口准又恼怒别人。干脆把他的声带掐了!
“你的胃口还真是惊人,早上我还在公寓的餐厅里看到你吃了两个包子,八个生煎,一杯豆浆。你还吃得下!”
李郝岩做间谍的吗?怎么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你监视我?”卑鄙小人!极好的君子方面人物教材。
“我才没那么空,是你的‘大胃口’成为了餐厅的活招牌,广告都打满整个‘欣屿公寓’。”公寓餐厅的每扇落地玻璃上都贴满了她壮举的照片。
“怪不得今天吃到一半,餐厅工作人员找我拍照,还说是感谢我消费了那么多。原来是有这个企图,早知道事先索要笔肖像钱。”恬思琦自言自语道。
“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这个时候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反而却想着钱。“鬼迷心窍了啊!”
“别丫头丫头的,我小你几岁啊!”
“那不叫你‘丫头’,叫你什么!‘大丫头’吗?”
“太过分了!姐姐,你看乌鸦嘴没有一句人话!”
“是绿灯了!我们过马路吧!”两个冤家的事连清官都解不了,何况是她呢!少管闲事为好。
“我不是乌鸦嘴,记住了,丫头!”哪有乌鸦有那般幸运,配得上他英俊帅气的脸精心哺育出的完美嘴唇,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五百年结一次的世间珍宝。
“还说!”
身后的两个人吵个不停,郗宛柔才发现人的脾气也会随着情景的不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李郝岩,他的性格是沉稳中略带洒脱。可一旦面对恬思琦,他的忍耐底线似乎到了极限。
“小心!”李郝岩突然大喊一声,瞬间他抱住郗宛柔又逆时针旋转了180度,躲过了一辆飞驰而来的车子。
“没事吧?有没有擦破皮?”边说边扶着郗宛柔走到对面的马路上。
“什么事情啊?”恬思琦傻眼了,就一刹那一辆飞车闯了红灯,差一点就出命案了。
“没事。”如果没有李郝岩及时,她的命恐怕也没了。“哦,你的手出血了!”
刚才的侧身一倒,手臂划出了一个口子。“还好,就一点血。”
郗宛柔用纸巾擦去他手臂上的血,用丝巾抱扎住。“会不会感染?我们去医院。”
“我没那么金贵,这点伤口过会就会好的。不用担心了!”
“乌鸦你真的没事?”恬思琦难得对他大发慈悲。
“死不了!”李郝岩冷淡地回复她的好意。
不领情的家伙。“姐姐 ,反正他死不了。可是这天气,我们会被烤熟的,快点去餐厅吧!”
衣服买了一打,可惜都是属于安玉雯的,真扫兴!舒禾的绝顶身材是白白浪费了。
“走吧!”买这么多衣服也穿不完,放着发霉还不如让给别人。
“时间也不早了,去吃点东西吧!”
“这也好!”
“吃完了再去逛逛!”
舒禾讨厌安玉雯在她面前摆阔个不停,有几个臭钱就显摆。人贱到只能用钱来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品位,那么这与手持着信用卡的机器人有什么分别?新时代,却造就了人类与无生命的物质东西平等了身价,人是东西吗?
“三份黑胡椒牛排,一瓶法国红酒。”
“请问,牛排要几分熟?”服务员问道。
“七分。”郗宛柔说道。
“一样。”李郝岩同样也是。
“哦!”恬思琦激动不已,这是她第一次吃牛排。“我要三分熟的。”
“真的三分?”李郝岩强调地问。万一一盘血淋淋的牛肉,看她怎么下咽!
“怎么了?”三分不可以吗?‘三’可是恬思琦的幸运数。
“谢谢。”郗宛柔示意可以了。
“是。请稍等。”
肚子在咕咕地叫,饿得头昏眼花就差趴倒了。“饿死了。”
“文雅点!”李郝岩使劲挡住恬思琦的身体,防止别人看到她如恶狼投胎的样子,实在太丢脸了。
牛排终于上桌了,服务员为他们斟酒。“请慢用!”
“诶呀!好血腥的!”这只牛肯定死得很惨。死都不瞑目,还是让它安息吧!
恬思琦果然大惊小怪。“喂!是你自己选的。”
李郝岩的多嘴才让恬思琦注意到他的那份熟到恰倒好处的牛排。“好香啊!”一个快速,恬思琦的刀叉已经进入到了他的盘中,叉到一块,尝了一下。“太好吃了!”
“这是我的。”不懂礼貌的丫头。
“哎,既然你的那份可爱的牛排已经不幸被我尝过了。那么你吃我的那份吧!”够大度了吧!公平交换,不会让他吃亏的。做人要厚道的原则嘛!
“不行!死丫头,你想趁机吃我的那份,别做梦了。”
“怎么这样啊!”他竟然没上当。那么说点狠的,用激将法激他。“连我吃过的都还要!”
李郝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愚笨还自以为妙的话。“我可不笨,丫头你休想让我上当!”
“好了,思琦要是你不建议,就吃我的那份。”在餐厅大声对吵是很不礼貌的,郗宛柔准备把自己牛排让给她。平息难堪的争吵是当务之急。
“宛柔!”那个丫头闯的祸怎么老是让郗宛柔解决。“还是换我的那份,反正她也吃过了。我是不会吃她吃过的。”李郝岩心有不甘地和她换了牛排。
“谢了!”厚脸皮的人未必会知道自己的脸皮有几尺。
“好吃吗?”看着李郝岩难以咀嚼的模样,郗宛柔真是于心不忍。“这些给你。”
郗宛柔把一大半的牛排都给了他。“这,怎么可以!”
“我也吃不了那么多,浪费了还不如给你。”郗宛柔展开招牌式的微笑,在李郝岩的心里掠过了一片阳光。
吃完了美味的牛排,喝了两大杯优质红酒。恬思琦的肚子从饿的咕咕叫转而成了撑得咕咕翻腾。“我,我。上个厕所!”
这丫头讲话从来不顾及场合和别人的感受。品尝牛排品位红酒欣赏法文名曲时还能听到恬思琦大声地说“厕所!”惬意的时光总是来去匆匆。
“不行了!肚子快受不了!”一溜烟,跑向厕所。
“真是,无可救药!”
“其实她挺可爱的!”郗宛柔拿起酒杯,在鼻间轻嗅这红酒漫溢出的淡淡酒香和浓浓记忆。
“为什么要叫两种酒?”
一瓶是干白,一瓶是干红。张城武拿起两个杯子,分别倒入了干白和干红。
“也许你还没有喝过这种味道。”说话间,张城武又拿来了一个玻璃杯。干白与干红分别以七比一的比例混合,酒杯中的颜色起着微妙的变化,稍稍呈现出粉红色,透过玻璃在光照下又显得如珍珠般凝结光泽分明。酒入杯中约五分之二,淡淡的清香中流露着甘甜的风味。
张城武修长的手指均匀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缓缓地时而在杯壁上流连时而在杯心里回旋。他的手熟练地旋移着,不经意时他一举一动正在迁移着郗宛柔的眼,吸引了郗宛柔的心,固定了郗宛柔生命中的每一点。
“闻一闻。”张城武把它交给了郗宛柔。
交接的那一刹那,她不在乎时间的短促告别,不在乎一切好奇的目光,不在乎人生的每一个转弯。仅仅很幸福地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感触,温暖的样子或许就是那样,她要的是细水长流的生活,不苛求惊天动地的爱情。不奢求时张城武却带给了她充满安全感的日子又不乏感人的惊喜。
如果说,郗宛柔的一生没有要求过什么。可惟独后悔的是没有许下张城武永远陪伴她的心愿。幸福真的是稍纵即逝的吗?幸福的感觉难道只允许存在回忆里才被体会到吗?
这一辈子,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心里一直是空落落的,虚无的活着,活着呀!是多么可怜!
“是什么味道?”
“恩。”舌尖逗留着难以忘怀的香味,苦涩与丝甜的交错味觉刺激着吼道的每一处细微神经分布。“涩中拌着甜,和分开时先涩后甜不同,两者被神奇地交融在一起。余味时还有一种葡萄皮陈年香的味道。很特别!具体来说,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喜欢这个味道。”
“你喜欢,是给我最大的礼物。”
“宛柔,当两者看似没有关联或者区别开来会更自然时,你的眼睛只能被眼前的事物掩盖。有一天,改变了方式,试着混合两者,意外会令你恍然大悟。”是那一次,张城武说的最后一段话。
“就这家吧!”
“请问几位?有没有预定?”
“两位,没有预定。”
“请跟我来!”
舒禾和安玉雯刚放下手中的包,一个女孩子就冲了过来。
“诶呀,不行了,憋不住了。”吃饭只需七分饱,这个古训不仅有利于饭后消化,而且也是很有深意的。恬思琦总算尝到了违背它的苦头了。
“啊~~!”撞到人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不及说了。”一个箭步奔向厕所。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不免有些怒气。包和袋子都被撞到了地上。“不懂规矩的疯子!”
服务员帮她们收拾了包袋,然后礼貌地问:“这是菜单。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
“一份意大利面,一份意大利通心粉还有一份法国鹅肝。两杯柳橙。”
“请稍等。”
“刚才的疯丫头是谁?没见过素质这么差的人出现在西餐厅里。”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