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职业病犯了吗?拿他开刀?李郝岩当初看在她是一个贼,属于同事范畴,只是两人档次不同,所以把她留下的。以为以她的资格,是不必防备的。现在这一幕万万想不到,她这种水准的也真动手了。
“真,真是对不起。”恬思琦混乱中拉开一个柜子,然后迅速把袜子扔了进去。“我是在找东西。”
“找东西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吗?”
“是真的。因为一直都找不到,所以就整个地方都翻出来看了。”
“你最好老实点!”越来越忍受不了,李郝岩快疯了。“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滚?”他竟说出了这种词,在恬思琦的心里烙上了很大的一个伤洞。“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和你……”
“别说了,你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了。”
“哦,叔叔,请你不要让我走。”鬼使神差般地恬思琦上前一把拉住了李郝岩的手,慢慢地加紧,好似整颗心都要融入了进去。“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乱翻你的东西,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了点。你不要生气,我以后改。”
望着她装作无辜又天真傻气加点委屈伤心的样子,李郝岩的心在隐隐抽动。“你,要改?”
“恩,一定。我保证!”
“那好吧。但绝对没有第二次!”
“那叔叔以后不要说让我走这类的话,好不好?”眼眶里都在滚泪花了,感动不了他的心,那她宁愿去跳楼。
“这个,不可以。”
“为什么呀?”刨根问底,是她的处事风格。
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说道。“因为要看你的表现。”
“哦?”表现成什么样,他才能通过她?“以后还得学表演啦?”恬思琦傻傻地问自己。
“什么!”李郝岩终于清醒过来了,被她引导得都已经和原来那个话题扯远了。但再定睛看两眼恬思琦,他忽然觉得她的容貌像是被刻在了脑海里一般,有点熟悉的感觉了。不胡思乱想了,李郝岩警告自己,不可以陪她一同疯,要时刻保持理智。
“现在是几点了?”他问道。
“你问我啊?”恬思琦的反应能力不强,一时之间不能从那个话题转换到这个问题。停顿了数秒,迟钝地松开紧握住他手臂的手,看了看回答说。“是六点诶!”
“哦,六点了!”这下总算意识到了。恬思琦冲出房间,直奔厨房。留下李郝岩孤零零地像被遗弃的孩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思考着她。
手忙脚乱后把一顿饭给做好了,看样子还过的去。然后左等右盼后,终于郗宛柔来到了他们家。吃了一顿不是很可口但还过的去的晚餐后三个人开始了聊天,气氛很融洽。恬思琦抢先一步打开了一个礼品袋,一个很精致的娃娃。“哇!好漂亮啊!”
“哦,你怎么自己打开了?”这么没礼貌,李郝岩不得不发自内心地鄙视她。
“没关系啦!这本来就是送给她的。”郗宛柔笑着对恬思琦这个小孩子说道。“喜欢吗?”
“那当然了。好象这种样子的外边还没有看到过诶!”
“一个洋娃娃,你还管这么多款式干什么!”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会为了不同样式的娃娃,而千方百计地收集。总之,李郝岩很难理解。
“恩。那是在锁立墓买的,都是手工做的,所以就比较独特。”郗宛柔补充说道。
“锁立墓!”恬思琦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洋娃娃,去了书房从抽屉了拿出了一些照片。“姐姐,这个就是锁立墓吧!”
“哦,是呀!”郗宛柔看到自己E…MAIL里传给她们的照片,现在都被打印了下来。“那里风景很秀丽,而且还有异域的独特味道。”
“被姐姐这么说了,我也想去玩了。”恬思琦回过脸,看着李郝岩,直到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后她就阴笑着接着说道。“叔叔陪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要我陪?”
“因为我没去过呀!”
“我也没去过。”抱歉,他就没有资格来做她的导游了。
“所以嘛,你没去过,我也没。大家正好做个伴嘛!”中招了吧!恬思琦并不想要一个优秀的导游,只要一个合格的陪伴就知足了。
郗宛柔远远观察着他们两个人,嗅到了一丝很甜又酸酸的怪味,于是她对着他们两个默默地偷笑,笑得很灿烂。
“哦,姐姐呀!”恬思琦不知为何,猛地凑上了一句话,打破了古怪的局面。“这里还有一张你和那个姓安的叫什么的家伙的合照。”
“安少康。”郗宛柔替她说完整名字。
“恩。你们两个好配哦,感觉就像是一对情侣,特别地相爱。就连身后的风景都很合作,把你们都映照地那么精神诶!如果我去的话,也要在那里留影。恩,还得找个恋人,那样就可以买一对情侣戒指,戴上后再拍,多有意义呀!”恬思琦滔滔不绝地评论着,没有发觉郗宛柔的表情呈现了一种叫尴尬的神色,更没有发现李郝岩的眼角在闪烁中透着一股杀气,那种不自觉就沸腾的愤怒之气——是极度可怕的!
在一段时间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恬思琦在沙发上看电视睡着后,他们也将告别今天的相聚。
“我该走了。”
“那我送你。”他起身得很快。
“不用了,外边有出租车,我回去蛮方便的。”
“那我送你下去吧!”
“哦,好。”
他们下了楼道后,李郝岩真心地问她:“在锁立墓真的开心吗?”
“恩。”
“那就好。”其实他是想说,和安少康在一起,有没有想起过张城武。她确实过得自在吗?恐怕未必可以心安理得了。但李郝岩没说出口,看到她的表情,他心里也明白矛盾的滋味是什么。
“车子来了。”他叫了一辆出租,等她上车后。挥了挥手,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上了楼,在走道上,看到自己的对门,也就是真正属于恬思琦的房子。那里空无一人,而麻烦的家伙却驻扎到了自己家里,感觉到一身的麻烦一生的烦恼。
进了屋,更是见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恬思琦。李郝岩习惯性的头痛又来光顾了。
“重死了,今天究竟是吃了什么!”他抱起了她,直往房间里走。
“怎么还打呼!”李郝岩有种想掐醒她的想法。
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后,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恬思琦死拽着他的手臂,这只倒霉的手臂每每让她当成救命的稻草,由于太使力还把他拽到了床缘。李郝岩差点摔到在了地上,现在则是以半跪的姿势,面对着她。
“放手!”李郝岩用力地拽开,可以被她反作用力般地勒得更紧。
然后,恬思琦一个扭伸,整张脸靠近着他的脸。呼吸在短距离的缘故下,相互交替着,很热,有些透不过气。李郝岩感到自己在膨胀,心也感受到了难受的揪扎,受到理智的熏陶,他放松自己,渐渐镇定了下来。等到可以再面对她那张孩童般幼稚的脸时,一鼓作气,甩开了恬思琦的手。
一个回转,飞一般地冲到了厨房。没有思考,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打在自己脸上,不管有多刺痛。
等了很久,李郝岩才恢复了过来。正视着一大摊脏兮兮的碗和盆子,他苦中作乐地自嘲道:“这个夜晚就归你了!”是的,他要与明月共享这个夜晚了,这些得洗一个晚上的时间吧!
一大早,恬思琦醒来,看到自己是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大床上,她的心倏地感到了不一样的温暖,奇妙得难以形容。甜甜的微笑洋溢在她的脸旁,心里也琢磨着一些古灵精怪的主意。这段日子,她确实是打扰了他了,所以作为回报,她必须拿出点诚意来。
早饭在片刻少语中过去,赶时间的般做了告别的示意,之后便神神秘秘地躲进房间里。锁了门,即便明明知道李郝岩不会无礼地闯进,但还是做了预防措施。
这样奇怪的举动,让李郝岩觉得一切都不习惯了起来,他甚至怀疑恬思琦是不是得病了?最有可能的就是自闭症,但一想到如此活泼开朗以至于过了头的女孩子是绝对不会反差到得上自闭,李郝岩也就打消了念头。姑且当她是神经在一瞬间内搭错了一根罢了,待会自当恢复过来。
在屋内偷偷摸摸的恬思琦,正在用心地看着指导书,怎么样才可以把那些图较好地绣上去。其实她也很识相地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传统型的女人,针线活实在是难为她。可每当想起李郝岩的时候,她就不由自主地会有一股想留下心意的冲动。于是逼迫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恬思琦选了一个很简单的图案,就是一只大大的苹果,没有复杂的针线技巧需要练习,不过由于苹果惯用素描的手法绘成以显其生动性,故而需要注意深浅颜色的变化,也就是它的阴暗部分的转化过程。
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必然是需要支持的,内心里需要鼓励。那是什么样的目标,促使这样烦琐的工作,在广为流传地千古沿用着呢?爱,相信是的。它可以激励起就算是手脚笨拙的姑娘,都能把一份独特的礼物准备好。
恬思琦这回是栽了,栽在了李郝岩的手里。倘若,暗恋也允许成为一次恋爱经历的话,那么在她的个人爱情记录里,李郝岩作为戏剧性的一个人物,在自己未曾察觉到的情况下,标志了恬思琦的初恋。对于他,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或许感觉到了也不加以留恋。因为这是一个人的事情,既然没有给过承诺,完全与他无关。有一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退出恬思琦的舞台剧里,不在意是不是失去了作男主角的资格。只是,恬思琦的个人生活里永远就刻下了一段关于他的内容。那是一个人的初恋啊,在从没有过的心跳里,真实地感触到了一种暖流的袭来,毫无防备,也一无所知,就是这样被俘虏了。作为恬思琦,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人带来的声音呢!回荡在心田中的那遍山野,都是他的声音,在波动她的呼吸。主导的力量都是那样强劲,指挥着她的所作所为,究竟为谁?总之,这一刻她已经无法自我控制,从身体的行动上来说,从精神的思维来说,都是如此——荒唐。
“怎么今天想起来要请我吃饭?”郗宛柔觉得李郝岩心里揣着事,有点忧心重重的样子。
“啊!”李郝岩挠了挠后脑勺,掩饰着什么。“想到你刚回来,没有表示什么。就请吃饭,作为赎罪了!”
“真的?”郗宛柔用怀疑的眼光质问道。
“哦。其实是。”这回李郝岩要吐苦水了,大爆内情。“你知道吗?关于恬思琦。”
“怎么了?”一副恨之入骨又仿佛是甜入心田的怪状,他究竟是怎么了?
“她最近有些奇怪,你说你们女孩子是不是到了一定时间会变得很奇怪?”
“奇怪?是不是更年期啊?”
“恩,就是。”
“什么呀?”郗宛柔突然意识道,赶快抹去他这个念头。“瞎说什么呢!她才多大呀,怎么就更年期了!”
“那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时段是你们发作的时候?”
“恩?”这话越听越不对头了。
“诶呀,她真的和你不一样!”
“那当然了。思琦怎么会和我一样,你别乱感慨了。”大家都有性格,李郝岩不能同一认为。
“不是那么回事,她的另类是一般女性特征没有的。”等到郗宛柔给了他一个好奇的回神后,李郝岩接着说道。“这些天,一改往日的唠叨麻烦,一点都不缠着我。但就是躲在我的房间里,还会锁上门。偷偷摸摸地不知道一个人在捣什么鬼?我当时想这也挺好的,不用被烦了,一个人可以专心做事。可一到吃饭前点的时候,她就从房间里冲出来,主动说做饭。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你乱说什么呀?”有人做饭给他吃,是福气。
“这是真的。她是以警告的语气对我说以后的饭都由她来准备,让我等着吃就好了。”
“哦,她对你多体贴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郗宛柔慢慢明白了恬嘶琦心理。
“可是最要命的是,她的手艺明明就一般,每次吃饭要求我必须都吃完,不吃她还会生气。之后规定一定要说‘哦,好吃极了’类似于这样的赞美,我真的是很痛苦!”发自肺腑的求助。吃饭要违心地发表赞扬,确实对于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件不容易的事。“所以啊今天就借用你的名义,逃了出来。”
“哦?那思琦没说一起来吗?”
“我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溜之大吉了。”松了口气,李郝岩感到一丝凉快。“不过,她似乎也没有出房间的意思。总之她这段时间很令人费解!”
郗宛柔听完他的述说后忍不住窃窃私笑了几声,看了盘中的菜肴,沉默了几秒。说道:“恩,看在今天你请客的份上,你冒用我的名义这件事就不计较了。”
“哦,那可是荣幸了!”家里的女人暂时逃脱了,外边的这位也是大方的类型。李郝岩险些把自己当成了帝王了,这种错觉真是很美妙。
“是啊!”郗宛柔接着他的话说。这时,手机响了。于是打开皮包,拿了出来。“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哦,是。”
李郝岩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浑身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预感或许是准确的,电话那头肯定是安少康。真是冤家对头,这个时候来什么电话。
“哦这个,我正和朋友在一起吃饭,改天吧!是,是。那就这样吧!再见。”挂了电话,郗宛柔才察觉到李郝岩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怎么,不吃吗?”
“哦。是安少康的电话?”
“是。”
“他有事情找你?”
“是吧!刚才说是要请我去吃饭,我说我已经在外边和朋友吃了,他就说算了。看样子,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的吧!但我想不会太重要。”
“是这样?”
“恩。我们吃饭吧!我都饿坏了。”看着这么美的食物,食欲都膨胀开来了。
“吃完后,去我家吧?看看恬思琦究竟是在搞什么花样!”
餐厅离李郝岩的家并不远,但回去的时候他转了个大圈,绕到了很远的地方特地买了一些糕点和蛋挞。
“为什么买这么多?”郗宛柔不明白地望着他。
李郝岩视线看着前方,手握着方向盘。“哦,那些糕点是她最喜欢吃的,家里可能要吃完了,所以备一些。蛋挞也是,前几天吵着要吃,而且还非得是这一家的。她要求特别高,是个麻烦的家伙!”
郗宛柔再次注意到,一脸冷漠表情的李郝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奇妙地感到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像他那么冰冷难化的男人,在感情的事上总是无动于衷,可能就是要似恬思琦这类型的才能征服了她吧!
“你在笑什么?”他的眼角观察到了这一点。
“怎么还被你看到了?”
“是啊!我得看你那边的反光镜啊!”他解释着。
到了他家,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让人不自在。“恩,连灯都关着?”
“是啊!不出房间门,就连平时最爱的电视都不看了。只要我在书房间,这里就漆黑一片,没人待了。”
“是。这样也不错,节约电费。”
李郝岩顿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都傻了。
“怎么了?我有什么奇怪吗?”
“不是,只是你难得开玩笑,还没适应。”
“哦,那看来我只适合于正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郝岩冲到厨房,倒了杯水。“喝吗?”
“恩。谢谢。”放下杯子郗宛柔说。“让我去看看她在干吗?”
“恩,好。顺便把她叫出来,蛋挞得趁热吃才好吃。”
“好!”郗宛柔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等了一会儿,恬思琦打开了门,见到了她一脸的兴奋。“哦,是姐姐来了啊!”
“我能进来吗?”
“当然了。”
“你在干吗呢?”郗宛柔坐到了床缘,四处张望了下,好象都正常的样子。
“恩?平时啊?就吃饭睡觉。”恬思琦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真的?”可李郝岩说的好象就不象!
“啊?难道还假的么?”恬思琦的大脑明白不了别人含深意的问话。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被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