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倒在了地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多看。
“是我的话太重了吗?”他很内疚,对刚才粗鲁的行为。“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打击你。”说实在的,那多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她,他也以为百合的世界里只有王一个人,谁知道这一刻事实证明百合在等待另一个男人。这是多么大的一次挑衅!对他的感情。
“我也想上天让我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他出现吧!”
“打消你的念头,那个男人死了。你该对自己说面对现实,我在面前,为什么你看不到?”那多的神经快要将近崩溃,他的心也要决堤了。为什么要让王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不是一个一世接一世的等候,而是眼看着爱的人在为另个人耗费那么多次生命的延续。
这回他决定了,忍受着百般万般的痕也要坦白道:“嫁给我吧!做我的皇后,成为锁立墓人民敬仰的一代皇后。”
“不。”她稍稍地后退了几步,低声地拒绝。样子就像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她仅仅是茫然,但看不出是为谁?
“为什么?”他字字咬牙般地说出。不可思议——这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位子!多少女人为它勾心斗角,而他也为她付出了多少心血。
百合一语不发,叫她怎么再说下去。那个百合,哦不,是果英——那么普通,若不是战争,她和娑吉已经成家,他们的子孙都开始为这个国家效力了。她不奢求,也不妄想,仅仅想找到不见了的娑吉,然后一起离开这块纠纷缠绕的国土,去一个简单的地方隐居起来。
“回答我,你必须看着我!”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些年来的情景都是骗人的吗?那多不相信,不会相信她会视而不见。“你是有心的,起码能感觉的到,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王对我很好。”
“那是为什么?难道我比不过他?”
“不是,我。”那份爱太沉重了,而王的感情又使她不敢接纳。
“说啊,我想听,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和他的爱是什么都阻隔不了的。王,或许你没有办法了解到,那是一份曾经立下过生死与共的誓言!”
“誓言!”那多揶揄地想哭。“哼!那是什么!只是一个空洞的甜言蜜语,说的时候不顾及后果,却不会交付于现实。你,不要再沉迷于你们虚幻的承诺。他并不值得你这样为他虚度你的年华。”
“我愿意。”
“你简直无可救药。”那多的心情一落千涨,已经跌到了谷地。心好象被重物狠狠地压碎,折磨着他的灵魂。“那我呢?”
“我也无药可救。”那多自己回答着自己的问题,口气坚定且固执地命令道。“明日就是我们的成婚之日,你无须表态。只要在这里好好的待着,一切都会有人替你安排妥当。”
“来人啊!监守住这个寝宫,皇后一步都不能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皇上大婚之际,全国上下却都弥漫了一股阴冷的寒气,举国无人欢笑。在大排场的婚宴上该来的宾客都到场,那多面部慎重地走来,双手环抱着百合,一具尚且散发着百合香气的尸体,香味一再使人错觉,以为那是最浪漫的婚典方式。
“即日起,锁立墓皇后将与我们同祝国泰民安……”可惜没有人欢呼。该来的一切都来了,这个国土的人民都切肤地感到了黑暗之神的眷顾。
古老的传说,流传到今日,连锁立墓人都即将遗忘。但经历过的历史,在穿梭的舞台上不能被擦去一页。那是风云多变的时代,一位死去的皇后,一位从明君突变成暴君的王,在他们的感情纠葛里也流过泪受过伤,谁敢武断地否定他们曾经有过的情?但终究没有人能避免这样或那样的悲剧,因为进行着的是难以预料又不可避免的注定。如同接下来的男男女女,在这场游戏里扮演着伤害者与被伤害的角色没有更改过。亘古的命运线,在两端的牵连里设定好了轨迹。任凭你说,我要挣脱,我要自由。其实都不存在!
飞机要降落了,郗宛柔踏上熟悉的国土,一股暖流涌到了心头。难道是锁立墓太寒冷,使得她哆嗦都忘了?这一刻才领悟到。脚下连着一段情,不论走到路的哪里,都是在一条线上。郗宛柔不知道,不知道她高跟鞋的鞋跟在吟唱古老的歌谣,不知道她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在弹奏遥远传来的音弦。她什么都忘了,可等到明晓的——又不存在了。多么悲哀的领悟啊!
第十九章(1)
屋内又是一阵喧闹,而主角却只有一个。恬思琦拔开了嗓门,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人都变样子了。天真单纯的她,再一次不理解许多事情与许多心思。
“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出去了。”他得安心地做手头的工作,而不是和她无味地纠葛下去。恬思琦简直把他的生活都搅乱了,一团糟,就连独自思考的空隙都被掩埋了。透不过气来了——这是他唯一的真实感受。
“怎么了呀?你干吗这样无情!”
又不是武侠片也不是爱情戏,从她嘴里说的话总像是舞台剧。“我又怎么惹你了啊,大小姐!”
“这个,不是都说了嘛!”无辜的表情全神贯注地望着他。“姐姐她要回来了,我们去接她啊!”
李郝岩莫不吭声,缓了缓神继续看资料。恬思琦便一把抢去那些印了乱七八糟东西的纸,挥到了一旁,生气中还明显带了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以一个胜利者的状态发言道:“这些有什么好看的!你去不去?”
“机场?”
“是啊!你还真聪明。”她偶尔的夸奖比损人还难以入耳。
“有必要吗?”
“啊?什么必不必要的?我们去接她,是理所当然的事。”都亲切地叫了‘姐姐’了,就是一家人了。恬思琦就这么认为,从小没亲人的她,早把郗宛柔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了。
“她又没让你去接。”多此一举的行为,很可笑啊!
“这是分内的事,不需要通知。”
“哦,那你就去啊!”
“什么呀!你和我一道去,两个人比较有伴点,路上还能相互照应呢!”
“你是去机场,又不是去偏远山区。照应?你让出租车司机多照应点你就没问题了。”
“你就是不去,是不是?”恬思琦可看出来了,心里纳闷地说。
“是!”李郝岩果断地回应。然后试图拿回在她手里被绑架了的文件,那可是有用的东西,比她有用多了。他就这么想到。
“你听!”恬思琦大伸展肢体,手臂在空中挥舞了一个大圈圈后,伴随着已被套住的李郝岩的视线,最后一齐落到了胸口处。等到李郝岩迷惘得想自杀,又恰似被定住不能转移目光的时候。她郑重地询问道:“你听见什么了吗?”
“没有啊!”一脸迷糊相。
“是。”她大卖关子,停留了数秒才解开谜底。“心碎的声音。”
哦~!想去撞墙了,李郝岩哀求能给他解脱的主。“无聊。”
“不无聊,是真的。心真的碎了,一片片地都落在了地上。”恬思琦又一副装神弄鬼的傻样,神秘兮兮地说。“你的脚,哦,当心。”
“当心什么呀?”
“抬起来快!快啊!”
她夸张的表演加上做作的动作,李郝岩饱受痛苦与煎熬。无奈只得乖乖地抬起他的一只脚,望着恬思琦发呆。
“哦,我的心啊!刚才就是这么被你一脚给踩碎的,如今碎得已面目全非啊!”话剧的底子还是挺足的,是个好苗子。恬思琦还是很有艺术天分的,不过是用错了场合。“拼也拼不起来了!”
“你再这么无聊,那我出去。”
“不要。”她赶紧拉着想要起身走人的李郝岩。
正当此时,电话响了。李郝岩没好气地看着恬思琦,语气僵硬地说道:“我要接电话去!”
“哦。”她松开手,让他走。
“喂。”李郝岩忽然一副诡异阴险的表情,转过头对着她着重地说。“是郗宛柔啊!”
“哦,是姐姐啊!告诉她,我这就去接她!”
李郝岩没有在意恬思琦的话,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就挂了。“不用去了,她现在都到家了。”
“到家了?”
“你在没有确定时间的前提下,还执意要去。是不是?”他的意思是指‘你脑子缺根经’啊!
“哦,那就算了。呵呵~~”恬思琦憨笑了几声,便怏怏退出。
晚上的时候,闷了大半天没人和她吵闹的恬思琦,无精打采地走进浴室。脱去衣服,走入浴缸,发现自己今天真的很无聊,并且越发得感到郁闷。整个人躺在水里,被泡得酥酥软软的,一阵想睡觉的念头。但她还是震了震自己,提醒自己不可以睡在浴缸里。于是恬思琦懒懒伸手从旁边的小柜子里取来一瓶清凉型的香熏油,滴入了几滴到水里,顿时一股清新自然的气味从水里溢向四周。
“这下清醒了!”恬思琦有力气足以捣乱时,总是闲得发慌的。左右相望,觉得似乎缺少点了什么。冥思苦想了会,终于发现了端倪,原来是这里的 浴室不像广告里面的丰富。“我也应该多弄点泡沫,那样才会有气氛。”
谁说洗澡不要情趣和品位呢!恬思琦认为这是很必要的。
紧接着她倒了很多的沐浴露,制造了很多漫天飞舞的泡泡。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洗着澡。突然,就领悟到生活如此美好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大小姐总算是玉体清洁完毕。她磨蹭着身体,慢悠悠地从浴缸里出来。孰不知脚下太湿太滑,刚裹上大浴巾的恬思琦一不小心就滑了一交。手还敲到了身边的架子上,一个脸盆狠狠地正中她的脑袋,既而重重地躺在了她身边。在一刹那她连叫了两声“啊”,状况实在糟糕,结果自己还摔了个人仰马翻,弄得搞不清状况,哭笑不得。
听到浴室内有很大的动静,李郝岩不顾一切,立刻冲进了浴室。创了门进去,看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恬思琦,又急忙回过身,道歉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你是这样的穿着。”
有些不好意思,即便她还是有布遮体的。可是当时的模样,确实令人有遐想的空间。
“哦,你别回过身体去呀!”恬思琦生怕他弃她而去。“我摔交了,你帮我一把。”
“啊?”李郝岩转身,又看了看她。“哦,我知道了。”
他抱起恬思琦,双手紧拥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暖暖的又肉肉的。当恬思琦环抱住他的脖子时,李郝岩的心里又一次莫名地感到了一股暖流涌了上来。他不多想,也使劲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加快步伐把她安置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后,交代道。“你就睡在我的床上吧!摔交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哦。”恬思琦目瞪着眼睛,怀疑自己耳朵。李郝岩哪里出问题了?虽然说的那些话还是死板得很,但她分明是觉得他比以前温柔多了。那些话,不像是不耐烦下的命令,反而是一种关心和照顾,使得恬思琦暗底里偷偷兴奋。
然后李郝岩尴尬得不知怎么办是好?刚才的紧距离接触还在导致他热血沸腾,调整呼吸后他说道。“那我回去了,我就睡在外边沙发上。有事叫我!”
“恩,知道了。”这个坏心肠的家伙其实不是认为中的那么可恶,恬思琦越来越对李郝岩有好感了。
踏出门口的瞬间,李郝岩好象是记起了什么,猛地一回身。吓了恬思琦一大条,问道:“你怎么了?”
“哦。”他有些不知所措,对自己的行为举止感到连自己都觉得唐突的道歉。“是这样的,我刚忘记说了,以后你也就一直睡床上吧。”
“啊?”天哪!那个相貌堂堂,肚子里却满是坏水的李郝岩在说什么!恬思琦惊愕地说。“睡在你的床上啊?”
“是的。”干吗这么激动?莫非是感动的!
“你让我以后和你睡一个床。”她是来借住,不买身的!
倒~!那个傻丫头,亏她想得出。她愿意他还不干呢!“我的意思是以后你就睡这个床,我就睡客厅。”
“哦,原来这样啊~!”又能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了,恬思琦投来一幕感恩的微笑,再次回想到了李郝岩在她当时学车时骨折后相似的情节,幸福感顿时洋溢在了脸上。
郁闷!李郝岩长期来的无私奉献,被别人毫不留情地看成了淫贼。
一大早,恬思琦就开始做早餐了。在厨房间,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昨天睡床的感觉真舒服!”
比起她的安逸,昨晚在沙发上迟迟难以入眠的李郝岩就惨了。早上起来,满身是痛,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呀?只怪自己一时心软。那个麻烦的丫头,明明是有家不回,硬赖在他家不走,他竟然还自己拱手让床位。李郝岩一声重重的叹息,活该了自己!
“Good morning!”春光满面,昨夜真是感激死他了。
“早!”满脸灰尘,李郝岩的悲剧生活,没有盼头。
“快点坐下吧!我做了早餐。”恬思琦递给了他。
李郝岩吃着盘子里的食物,一度想呕吐。恬思琦就一直盯着他看,心里古怪地询问自己。“我是喜欢他了?”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有之前的。感情好象是一点点的积累起来的,潜移默化下她的心在动,在记载一个人的身影。
“你干什么!”吃个早饭,死盯他作什么!李郝岩知道吃人家嘴软的道理,肯定是她有求于他,所以才那么殷勤。
“哦,没什么呀!”再给你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看你会不会脸红?恬思琦顿时笑得比谁都像一朵花。
“哦,好。”还是保持正经的脸好,那笑容实在像场梦魇。
“恩。今天姐姐会来吧?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做,让姐姐尝尝我的手艺。”
不敢恭维!到时候,郗宛柔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李郝岩假想中。
“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来做。”很诚恳的哦!恬思琦决定为喜欢的人亲自下厨一次。
“随便。”
“什么随便,说嘛!”不要敷衍,恬思琦可是会把他喜欢的菜牢牢记在脑子里的。
“恩,那你做的菜,我都喜欢吃。”无奈,只能撒谎了。
“真的!”恬思琦听见他这么说,开心得不能自己。
早早地出了门,她开始精心挑选食物。在购物完毕后,恬思琦路经一家店,精致的小东西总是吸引住她的目光。
“这是本店的新DIY。”小店里做着小宣传。
“是什么呀?”
“哦,小姐是这样的。如今啊织围巾给心爱的人,既浪费现代都市女性的时间,也没有创新。小绣小弄呢,又铺天盖地。可是谁又想到在自己钟情的他的袜子上做一番工夫呢?这是我店的最新创意,一双干净的白色袜子上,由你们亲手来绣上可爱的图案,既表达了爱意,又能让他每天穿着你用了心的袜子上班工作,那暖心窝的感觉保准让他天天精神百倍,也天天思念你。”
“这个想法很好诶!”恬思琦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李郝岩。
买了一些针绣的东西回来,恬思琦就躲进了房间里,然后一样样拿出来仔细地琢磨。想了很久也没搞清楚针是从哪里下去,她终于放下手里的图线。“我应该先拿他一双袜子才对!”
反正在他的房间,想拿一双属于他的袜子,是轻而易举的事。
翻箱倒柜,四周一片狼藉。恬思琦千辛万苦,找到了一双白白的干净的袜子。“恩,就是你了。诶~这是什么?LHY,是他名字的打头字母?呵呵,真是自恋的呢!”
“你在干吗呢?”李郝岩突然闯了进来,正因为恬思琦说了晚饭由她大显身手,故而他至今还空着肚子,眼看郗宛柔也快来了,那丫头尚未动过一根葱,饿也饿死人了。可一进门居然看到自己的房间,乱七八糟得不忍目睹。“我的房间怎么了?”世界第三次大战开到他家来了。
“哦,天哪!”恬思琦手握着他的袜子,不知道往哪里丢才好!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职业病犯了吗?拿他开刀?李郝岩当初看在她是一个贼,属于同事范畴,只是两人档次不同,所以把她留下的。以为以她的资格,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