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patches of memory(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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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patches of memory(2727)-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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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瘦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栗着,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剖析了晾在太阳光下,赤果果的,毫不留情的。
  不可否认,她的话语永远会戳中他的最痛处,而根源,也永远是那个人。
  「小少爷难道不想知道那人的心么?」她笑着,像只狐狸,狡猾、又危险。偏偏,他不得不入,即使知道这是个陷阱,他也甘愿。
  「什么条件。」
  「呵呵,这次没有条件,只是帮小少爷一次,只是希望……您可别忘了当时你我的约定。」她愉快的笑了。
  「知道。」当没有理由留下来之时,便是他回去的时候。
  


☆、45

  待言纲他们逛街回到旅店,心急的言纲率先摆脱了队伍急匆匆地跑到店前,只见着纲吉与一陌生的妙龄女子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
  纲吉一眼便发现了来人是谁,但他却不上前,垂头盯着杯中水面泛起的丝丝波纹,发着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坐的嘉奈发现异样,心中了然。起身迎向走来的言纲,面上笑得甜美:「想必你就是言纲吧,总听纲吉提起你。」
  「你是谁。」不悦的皱起眉,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正好挡在他与纲吉中间,前不得。又听她与纲吉似乎相识且是旧识,心里更是有百般的不是滋味,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叫嘉奈,是纲吉幼时的玩伴,正好在路上碰上这才过来叙叙旧。」她浑然不在意言纲那语气,依然笑语。
  嘉奈、嘉奈……这名字听上去有些耳熟。言纲这才细细打量一番跟前的女子,面容是未曾见过,但这身上的气息总觉似曾相识。这么一想,他的语气更冷,又问一遍:「你是谁。」
  嘉奈心中一凛,暗道此人的感觉敏锐,面上不动声色,正愁该如何回答。这时,其他人也缓步走进了店里,本就狭小的大堂一时间竟显得拥挤。纲吉不再坐于位上,自言纲身旁走过,欢呼雀跃般的扑向在半空飞舞得欢快的小精灵,然后拽着它就往店外走去,将言纲冷落的不行。
  他俩是吵架了?这才离开了多久?
  不明所以的几人纷纷露出这样的疑惑,言纲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纲吉离去的方向。
  「我们回房。」云雀拉着骸的手,冷声说道,他对这里的状况丝毫不关心。
  「你等等,这怎么就……」骸还没说完就住了声,云雀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便安静的随着他上了楼,只是视线不时瞥向身后。
  山本瞧瞧这边望望那边,还没等发表意见就被狱寺拖向了外边,大堂里没过多时又走了光,只剩下不相识的言纲与嘉奈二人。
  「呵呵。」嘉奈轻笑两声,这些人反常的作为让她觉得好笑。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轻轻挥动,原本关了的结界又被开启。其他人毫无所觉,惟有在外与库洛姆玩闹着的纲吉神情暗了暗。
  该来的总得来,躲得过如何,躲不过又如何。
  「现在就只剩下你我两人,也就不妨与你说实话。」嘉奈向侧旁跨去一步坐在木凳子上,抬头瞧眼站着不动的言纲笑道:「接下来的话可是长的很,站着可是要累的。」
  言纲冷眼瞥她一眼,在她对位坐下。这场景,真是和刚才与纲吉对话一模一样,只是人不同、内容不同。
  「我与纲吉从小为伴,他心善、温柔、单纯、迟钝,做事总是慢人半拍,手脚笨拙,脑袋愚笨,学什么都慢,学什么都不上心。旁人看了总担心他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如今与你们相处,他看来开心的很。只可惜……」嘉奈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
  「只可惜什么。」言纲见嘉奈似乎很了解纲吉的样子,心中虽有不适,但更迫切的想要了解他的过去。她这一生叹息让他心一紧,不由问下去。
  「他不要被别人骗了才好。」她说,视线只盯着言纲,很是严肃、敌视。
  「这话怎么说。」这目光突如其来,让他很不适应。
  「你们都是些亡命之徒,流浪之人。按说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哪怕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可你们,短短数月,如今带他在身边,形影不离更是生死相随,其中缘由,谁能想个明白。」
  「因为我爱他。」他说,认真且坚定,不容半分的犹豫。
  「哦?凭什么?」她轻蔑的笑,嗤之以鼻,「心如坚冰的人哪儿会那么容易就溶化,这理由也太过可笑。」
  「我曾失了记忆,在失了记忆之前,我与他朝夕相处几年之久,为什么不能爱上他。」
  「记忆这种东西,做不得真。时间长了,感情就消磨了。还有,你怎么就确定他是你记忆中的人?失忆以来多少年头,人成长了、变了,不仅是外貌,心也会是变的。」她的话咄咄逼人。
  「那你又如何证明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他反问。
  「我与他相识十六年,从我出生时便记得他。他出生于一平凡小镇,三岁时送进我的府邸做奴仆。我小、不懂事,不知奴仆为何,就常与他作伴,游戏。他很温柔,对谁都很好、很恭敬,可就是手脚笨,总被总管打骂,他不曾抱怨过一言一语,笑着说没事。就这样过了两年,一次冬日,我不小心滑落水中,当时就他在旁边,奋不顾身的跳入水中将我救起。我被救了一命,可惜他身子薄,受了极重的风寒。救回一命时也因风寒而失去了记忆。」说到此,嘉奈已是双眼含泪,重重叹息一声,抹去泪,抬眼看他:「你说,他何来的时日与你共处几年?」
  「怎么可能……」言纲满脸的不敢相信,只是嘉奈说的如此动情,令他不得不信她的所言。
  「我的话或许你不会百分百的相信,那我便实话和你说了罢。纲吉刚才与我说过,他现在记起了以前的事,可记忆中却始终未曾出现过『言纲』这号人物。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言纲默然不做声,眼中满是黯然。竟然不是他……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说是失望却又不是。
  「说来,你失忆那会儿是否是十年前?」嘉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是,那又如何。」言纲现在早已没了与她答话的心思。
  「十年前,『深渊裂缝』中惊现异变,第二日,彭格列家的后院中便多出了一四五岁的孩子,穿着一身白衫。后来家主询问了这孩子的来历,无人知晓,那孩子也是失了忆的,自己的事浑然不知。」嘉奈回想着,悄悄瞧了眼言纲的脸色,在看到他惊喜的样子之后才假意加了句:「莫非,这才是你要找的人吧?」
  「或许吧。」他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收敛了心思,故作平静的答道。这事他是听过的,与大陆上的传闻相差无几。毕竟彭格列声名在外,稍许的一些动静都广为人知。
  「不瞒你说,我本是彭格列家的人,对于那突然出现的少爷了解的很。呵呵,倒不如说,整个家族上上下下的知道他,恨他的人有,爱他的人也有。幼时调皮捣蛋总惹得家中鸡飞狗跳的好不热闹,大了些就文静的多,足不出户,爱在家中看些书。待人温和有礼,仆人们都爱侍奉这位小主。」说着,嘉奈自己都不禁笑了,事实上确实如此。可惜她依旧恨他,恨他明明有了一切却全然不在乎的丢在一旁,让他们这些努力想要争取什么的人变得一无是处。
  她拿出了身份令牌,展示给言纲看。作为亡命徒,这些他都是很清楚的,这令牌做不得假。
  「你能……多说说那人的事吗?」或许是因为嘉奈认识那人的缘故,他觉得她亲切了许多。
  「现在时候不早了,下次再说吧。」嘉奈笑答,「只是希望你别说出我的身份,被人知道的话我在外头可就会有很多麻烦上身。」
  言纲不是傻人,点头答应。


☆、46

  站于两人谈话的桌前,看见嘉奈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就知道,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
  「我先回房了。」他平静地对一侧的山本说道,之后也不等回话就走向了楼上。
  山本从刚才开始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由于陌生的结界的缘故他听不见嘉奈与言纲之间的对话,压根不明白他俩是为什么坐在那里对视那么久。
  幸好,纲吉没走多久,结界就被撤了去,言纲也发现了傻愣在一旁的山本,出声问道:「小纲呢?」
  真是没良心的……山本忍不住翻个白眼,指了指楼上:「先回去了。」
  言纲向他点点头,起身往楼上走去。
  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山本才冷冷地说:「你对他说了什么。」
  「真诚的告白。」嘉奈的笑意味不明,话更是如此。
  「那就换个问法,」山本转去看她的眸子散发寒光,「你和纲吉到底是什么关系。若要说是朋友,那就免了,我们不是白痴,这谎言显而易见。」
  「是么。」她含笑,不在意的看向别处去。沉默了会儿,又道「说了你也是不信,又何必说,又能改变些什么?」
  「至少可以确定,是驱逐、还是不驱逐你。」他对于胆敢触及自己逆鳞的人,从不会手软。
  「呵呵呵呵,驱逐我?就算你们有那心、有那胆,恐怕也没有那实力。」不屑的勾勾嘴角,瞅着山本「别忘了你们现在的敌人是谁。处处树敌可不是什么好的处世方式,即使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身边人想想吧?我想你应该是个明智的人。」
  这一番话说的山本回不上嘴。但心中警惕感愈甚,她是怎么知道他们正在被教会追杀?
  「不必想太多,我对你们并没有目的。我只是来拿回本就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罢了,那不该是你们该藏着捏着的,拿不起,也没资格。」
  「你想做什么。」他眯起了眼,盯着她。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到时候等你们自动的交出来。也就是说……最后的决定权,在于你们。」
  「小纲?」言纲推开房间的门,只见到纲吉坐在桌前,怔怔地看着手中之物——一颗圆润的、呈现乳白色光泽的圆玉。
  「你听嘉奈说了吧,关于我记忆的事。」他没有抬头,没有看他,不冷不淡的说道「那是真的,她没有乱说。」
  「……」言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动摇,波动了下又随即恢复平静。
  「很早以前,我便喜欢上了一个名为言纲的男人,初遇见他的时,他冷得犹如座冰山,光是寒气就逼得其他人近不得半步。可在那冰川的外表下,他意外的温柔、善良,即使是在想杀我前,说得一字一句也都是为了提点我,帮助我。
  「于是我跟上了这个与我本毫不相关的队伍,只为留在他身边看着他。然后碰上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有危险的、有有趣的、有各种各样的……我觉得很开心也幸福,因为他一直在我身边,关照我,在困难时会搀扶我一把。
  「渐渐地,这种喜欢晋升成了爱。这感觉是可怕的,至少对于我来说,因为我根本不知我是否能抓住他,哪怕只是一瞬,仿佛都会消散而去……」
  纲吉明亮的眸变得黯淡,他终于看向呆立在那里的言纲,问:「你呢?你明白你的心吗,你爱的是失忆后遇见的人,还是失忆前爱着的人?说到底,我不过是同你记忆中的那人长得像罢了,当你再次遇上那人,发现了这个错误,你又会作何选择?我不想做一个替身,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是不会想,与其痛在爱的更深,不如现在就去弄个清醒,即使是痛,也伤不及肺腑。」
  「我……」他张了张嘴,不知作何说法。他不明白,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纲吉默默的摇了摇头,从位子上站起,将手上握着的那圆润的圆玉放入言纲的怀里:「『融雪』,这是你的武器。现在还给你。」
  说罢,纲吉离开了这间房。
  融雪,融雪。外如雪,内融雪。他的温柔足以将包裹住他的雪融化,之后传入其他人的心底里,温暖的……流连的……
  可这温柔……究竟是属于谁的呢。


☆、47

  纲吉为自己去新开了一间房,并且刻意地离了言纲的屋子很远。
  他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枯黄的树叶纷落,落得满满一地,随后被行人踏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天籁一般听得格外认真。从天明看到天暗,一动未曾动过,哪怕是山本或是骸来叫他出去吃饭他也不应。
  他在等。等那个人想明白了、想通了,然后来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不管是希望的还是绝望的,至少可以让他不用像这样逃避一般的苦苦等待。
  可惜,直到夜深,等待的人依旧未出现。他觉得他累了……
  起身,在转头的那一刹那,他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望着自己。
  随即,他在那片落叶纷纷的树下发现了一个对他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人影。
  金色的发、金色的眸。即使在黑夜也是那般耀眼的无法直视。那人深深的看着他,眼底流露的,是深深的哀伤以及深深的……爱。
  言纲抱着头在房间里想了许久,他听到有人对他说纲吉新开了房,并一直将自己关在里面,饭也不吃。在听完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指示就下意识的行动,跨出了一步。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他在犹豫,他不知道再看到纲吉时应该做出怎样的回应,平时清晰的大脑好像总会在这种时候与他闹脾气,然后变得毫无用处。他明明知道如果现在要找纲吉,只需回答他简单的几个字:「爱」或者「不爱」。只是二选一的简单选择题罢了,偏偏他无法做出选择。
  哪个是正确的答案?大概是神也无法作出回答。
  他收回了脚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现在他要做的,只是理清自己的心,然后去直面纲吉——仅此而已,做起来却意外的困难。
  他听到身边的人重重叹息了声,然后悄声离开了房间,并为他带上门。
  房间变得安静,安静的令人觉得压抑。言纲也发现,这被搞得一团乱的心,完全无法理起,没个头、也没有尾,许多事纠缠不清,哪怕放空了心思也找不到一个关键点。
  回想起自己的得到的记忆,再回忆起与纲吉相处的日子,明明许许多多的共同点,许许多多的美好,可当他想要将这两个影子合在一块儿,不管怎么努力却都只能得到「两个人」,占据了他心里的两个世界。
  是哪里出了错?是受了什么的影响?难道只是源于那所谓的失而复得的记忆?
  言纲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却依旧一片模糊。
  「叩叩。」
  「不介意我进来吧。」嘉奈含笑的脸出现在门口。
  言纲看着她,点点头。
  嘉奈自觉的坐到他的对面,伸手取过圆台上放着的已经微凉的茶壶与杯子,然后为两人斟上一杯。接下来可是有一番的长篇大论,她可不想没说完就先渴死,那就太冤了。
  「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十年前彭格列家突然多了位小主的事吧。」
  他冷冷地点头,看着对面神情自若的少女,想要看她到底是埋了什么心思。
  「想要听听么?那位从天而降的人的事。」嘉奈嘴角勾起抹笑容,眼睛微眯,充满了诱惑的味道。事实上,她的话对于言纲来说的确是个非常的大的诱饵。
  言纲犹豫再三,终究点了点头。
  嘉奈愉快的笑了,喝口茶润润嗓子,面上露出回忆的神情,慢慢叙述:
  「那要从十年前说起了。当时是冬至夜晚,『深渊裂缝』的方向突然有一道白光一闪而过,速度极快,许多人都以为是幻觉也就没当回事。但是,第二天一早,打点花园的园丁发现花园之中竟然有一在冬至时节身着单薄白衣的四五岁孩童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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