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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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修罗-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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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来,他想起越来越多的过去,那残酷的真相却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从此寻找那个女人的理由变了,他不再试着寻找她,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她!

他必须找到她!

血腥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他握紧双拳,脸色苍白的闭上眼,挫败的愤怒教他几欲咆哮出声。

剧痛撕裂着他的心脏,他猛然回过身,看着布满客厅整面墙上的古董。

刀、枪、剑,戟、长鞭、匕首,各式各样的武器摆放在上头,柔和的灯光下,它们有如摆设艺术品般看似无害,他却知道它们在他手中曾经多么该死的锋利、多么可怕的顺手。

他,杀人如麻。

而那些梦,的确该死地曾经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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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

细雨纷飞的早晨,有些冷。

还没有八点,她知道,她一直看着钟上的秒针经过每一格刻度。

他早到了,却似乎没打算上来。

她站在屋子里看着他那辆停在楼下街上的黑色轿车,无法解释的惶惑再度涌上心头。

车窗是开着的,她能清楚看见车内的男人。

他点燃了一根烟,微蹙着眉,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心虚的往后退开,然后才想起他不可能看见她,二楼装的是反光玻璃,只要她不开灯,外面的人看过来只会看见反射的风景。

他盯着这扇窗好久,久到她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差点忍不住想拉起窗帘。

然后,他收回了视线,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微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这个男人竟能这般影响她?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被人吻过,但没有一个男人引起的感觉抵得过他的万分之一。

她呼出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形成一层白色的湿气,遮住了他的身影,可卿微微地偏过头,偷偷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真的让她吓到了。

每次看着他,她总是会同时升起两种莫名极端的情绪,一种是想逃走,另一种却是渴望接近他,那样的矛盾总是教她困惑又惊慌。

他想要她,她知道,就算之前不知道,在经过昨晚那一吻后,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轻抚着唇瓣,她闭上眼,微颤着。

昨天深夜,她一度想收拾行李逃走。

她异常的体质让她不能也不敢和人交往,所以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甚至不敢和父母再住在一起,怕父母的朋友们发现他们领养回来的女儿,不只不会生病、不会受伤,甚至三十五年来都没有老化。

她不化妆时,看起来只有二十岁上下,刚捡到她时,爸妈甚至以为她才十七、八岁。

三十五年前她失去了记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和一般人不一样,但是除了不会老、不会生病,受了伤会很快好之外,她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

她不会飞天,也不会遁地,更不会什么惊人的幻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一样,却也晓得若是让人知道她的不同,势必会造成极大的震撼。

因为如此,她不让自己和人有太深的牵连,没和父母断了联络,是因为知道他们爱她,他们能接受她的不正常。

但,他们是例外中的例外。

她不想受人注目,也不想被当成研究的对象,所以每次在旁人开始怀疑时,她便会自动离开,切断和过去所有的联系,更改她的身分文件资料,换一个完全不同的行业,重新适应一个新的地方。

这样把自己连根拔起的行为,做起来并不愉快,所以非到必要时,她并不想这么做。

她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和住的地方,原本打算在这里再多待几年的,他是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意外。

她睁开眼,看着楼下那扰乱她心神的男人。

应该走的。

她知道自己昨晚就应该离开这里,但是不知为何,在收好了行李之后,她却无法踏出大门一步,反而一夜无眠地坐在窗边,等着他出现。

现在,他出现了,就坐在车里,等着她下楼去。

一颗心,不自觉地紧缩颤抖着。

不安、害怕、迷惘、渴望……

种种情绪充塞在她心中,她却领悟了一件事,她不想离开,她想和他在一起,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直觉告诉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会很危险,他太像梦里那个男人,但她极度渴望的心却不让她退缩。

一年、一个月、一天,甚至几个小时也好。

她想和他在一起,想再看看他,想再次感觉他的体温,和他那不为人所知的温柔……

细雨如丝般在空气中轻飘着。

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反正只要情况不对,她还是随时可以走、可以离开的,不是吗?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看着那辆车、那个人,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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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门开了。

她出现了,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撑着一支红色的伞,过腰的长发绾成了髻。

他看着她在细雨中走下红砖屋旁的楼梯,穿过小小的庭园,一步一步,缓缓地来到他身边。

她走得如此的缓慢且小心翼翼,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一动就会惊吓了她,让她改变主意,转身逃跑。

终于,她在车旁站定,白着脸、抿着唇、紧握着伞。

「有件事我要先说清楚。」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微微的紧张。

他捏着烟,一语不发的盯着她,黑瞳幽暗。

「我假设你吻我是因为我吸引你,我想你知道我也……」她无法克制的红了脸,将话说完:「被你影响。」

她的用词教他微一挑眉,却仍识相的保持沉默。

「秘书的工作并不包括陪上床。」虽然尴尬,她还是强迫自己说下去。

「我知道。」他眼底浮现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她有些恼,嫩脸更红,却又不能不把话讲清楚。「如果我们将来有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他低沉明快的回答教她心跳飞快,深吸了口气再道:「你不能再突然吻我。」

他直视着她的双瞳,这一次,隔了两秒,才一字一句的慢慢开口,「我不保证做不到的事。」

她屏着气,浑身一颤。

细雨仍在飘着,在车外、在伞外,纷纷、霏霏,包围着,隔绝了世界。

他仍看着她,一语不发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率先垂下了视线,然后转身。

仇天放捏着烟的手一紧,直到看见她绕过了车子,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坐上了车,关上了门,才放松下来。

她没走,没离开。

他逼自己拉回始终盯在她身上的视线,强迫自己熄掉烟,然后把手搁在方向盘上,而不是将她强行拉进怀中,感觉她的存在。

「吃了吗?」

「我没胃口。」她低头收着伞,脸色苍白。

他没再多说,只是发动车子,将车开出去,中途在一间早餐店替她买了早餐。

他把早餐塞给她时,她没有抗拒,只是收着。

一路上,没人开口说话,到了公司后,他从后座拿出她昨晚忘记带走的公事包、眼镜和发夹还给她,她有些尴尬的接过手,在进电梯时,极力镇定的拿出行程表和他报告今天的行程。

「把承太的约延到明天,拟一封道歉回函给西雅图汰新的乔森,通知业务部,王经理一到就叫他上来。」他在电梯打开时走了出去,进到办公室前才停下来,定定的回头看着她,「还有,把你的早餐吃掉。」

她吃了。

那天早上,时间过得奇异的缓慢。

她后来才发现是因为他把所有的约都延期了,而且也几乎没再交代新的工作,需要做的事变少了,所以才会觉得时间变慢。

她甚至在中午休息时,偷空补眠睡了个午觉。虽然一夜没睡,但因为补了一个小时的眠,她的精神还是比早上好了许多。

下午时,她忙碌了起来,没再有多余的时间瞎想。

然后,三点过去了,五点过去了,八点过去了。

人们在他的办公室来来去去,找他的电话一通接一通,找他的人也是,他一直没有休息。

九点时,他走了出来,再次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提早宣布下班,送她回家。

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忙碌的日子依旧,只是他下班的时间开始提前到八、九点,接送她上下班似乎成了他的例行公事。

他很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来追求她,或是说和她约会。

可惜这件事,对他似乎一点也不构成困扰。

他十分擅长一心二用,利用接送她上下班和中午要她一起到办公室里吃便当的时间,用一种几乎是诱哄的方式,对她步步进逼。

上班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毫不留情的奴役她、指使她,让她忙到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只是偶尔,她会发现他用一种火热的眼神盯着她看,像是想把她吞吃入腹的样子。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在他面前强装无事,红霞一次又一次的飞上双颊。

这一回,他灼人的视线教她终于恼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谁知,他却半点也不闪避,只是满眼兴味、嘴角微扬地瞧着她。

「我脸上长了天花吗?」她微拧眉。

「没。」

他回得简洁,视线却没移开,还是直勾勾的瞧着她,脸皮没这男人厚,她一阵羞窘,只得示弱的率先拉回视线,匆忙告退。

「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没等他回答,她匆匆回身,却清楚晓得他仍盯着她瞧。

天呀,这男人看她的模样,活像她没穿衣服似的。

可卿面红耳赤的落荒而逃,还没到门边,办公室的门却被人粗鲁的拉了开来,一个面熟的男人气冲冲的挥舞着一叠文件,大声嚷嚷的闯了进来。

「仇天放,你撤了我们连锁饭店的企画案是什么意思?」

没料到有人会直接闯进来,她闪避不及被他擦撞个正着,一时失去平衡,虽然她及时退了一步,试图稳住,但穿着高跟鞋的左脚还是扭了一下,手中的文件也被撞得散落一地。

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朝仇天放走去,将手中的企画案毫不客气地捧到桌上。

「这件案子我们已经谈了半年了,你不能说撤就——你做什么?」男人气急败坏的咆哮到一半,却见办公桌后的仇天放理都不理他,只是忽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门边帮那没用的秘书捡文件。

「还好吗?」

「还好,我来就行了。」可卿认出闯进来的人是仇天晋,是他堂弟,忙提醒他。「仇总,你忙你的吧。」

他却仍是执意帮她把文件捡齐。

「仇天放!我在和你说话,你是耳聋了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总裁,就可以高枕无忧——」被人视若无睹,仇天晋气得脸红脖子粗。

「道歉。」仇天放握住捡好文件,起身后立刻想溜出门的女人,直视着他的脸,开口要求。

「什么?!」仇天晋无法置信的瞪着他。

「和唐秘书道歉。」他轻声重复。

本想破口大骂的仇天晋,嘴还没张,就看见那向来礼貌客气的家伙眼底闪过一道吓人的冷光,他心下一寒,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仇总,不用了……」可卿不自在的想离开,手却被他抓握着,他握得不紧,却也让她无法在不让人发觉的情况下挣脱。

「道歉。」他冷冷再开口。

见他一副不打算轻易放过的模样,仇天晋又气又怒,却仍是在他冷峻的威逼下,粗声对着那秘书道:「抱歉。」

「没关系。」可卿微点了下头,再次试着抽手,这回他终于松了手,她忙抱着文件道:「我先出去忙了。」

不想处在炮火中,她匆匆离开,厚重的门在她身后合上,却仍隔绝不了门里隆隆的咆哮争论,多数都是他那位狗眼看人低的堂弟的叫嚣声。

她揉着疼痛的脚踝,却连头也疼了起来。

五分钟后,仇天晋怒不可遏的走了出来,瞧他满脸通红、青筋暴凸,显然事情没有照他想的解决,他依旧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火大的拍打着电梯按钮,一边掏出手机和人告状。

老天,这家伙真像长不大的小鬼。

才听他说了几句,她就厌恶地偷偷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这家伙终于进了电梯,她耳根子方得以清静下来。

本以为现在终于可以安静工作,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却再度打开。

她一愣,欲起身,却见他抬手示意她坐着,拿了一瓶药膏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蹲下。

「你做什么?」她有些许的惊慌。

「替你擦药。」他一脚跪在地上,朝她伸出手。「把脚伸出来。」

她才不要!

可卿红着脸瞪着他,「不用了,我没事。」

他微眯了下眼,跟着突然握住她的左脚脚踝,她吃痛地握紧椅把,轻呼出声,他挑眉,大手仍握在她脚踝上,却放松了些。

她微恼地瞥他一眼,她受伤的痊愈速度十分神速,这扭伤再过一会儿就会全好了,可偏偏她就是不能让人发现她的怪异。

不想多生是非,她咬了咬下唇,深吸了口气,这才妥协伸出手。「我穿着丝袜不方便,药给我,我等一下自己到化妆室擦。」

他抬眼噍着她,厚实温热的大掌仍握着她的脚踝,面无表情的威胁道:「你可以自己把丝袜脱了,或者我帮你脱。」

她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瞪着他,浑身莫名一阵燥热,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急着催她,只是神色自若的半跪在她面前,丝毫不在乎随时都可能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可恶!

她紧张的瞧瞧目前停在一楼的电梯灯号,再着恼地瞧着他,见他如此坚持,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不得已之下,可卿只好红着脸开口,「你先转过去。」

他闻言,这才满意的松开手,转过身去。

她脱掉了高跟鞋,羞窘不已地用最快的速度褪去了丝袜,把丝袜收到包包里,然后又抽了几张湿纸巾快速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脚,才深吸了口气通知他。

「好了。」

他转过身,再次蹲下,一脚跪到地上,温柔地握住她的左脚,放到他大腿上,然后打开药罐,替她上药揉脚,动作轻松自然的像在签公文一般。

虽然他动作十分轻柔,她却紧张得全身僵硬。

「放松点,你太僵硬了。」他没有抬头,依然垂眼注视着她扭伤的脚踝,语音淡漠地道:「我不会吃了你。」

「一点都不好笑。」她咕哝着。

他闻言却微微扬起了嘴角。

药膏很凉,他的手却很烫,教她更加不自在,心跳莫名加快。

因为他始终没抬头,她不禁偷觑着他。

这男人外表粗犷,睫毛却好长,他其实不是很帅,虽然浓眉大眼的,但高挺的鼻子有些大,唇型太过冷硬,理得太短的黑发又显得太僵。

他真的称不上英俊,但深邃立体的轮廓却更加教人印象深刻。

靠这么近的看,她甚至能瞧见他眉间眼尾的细纹,还有左上方额角几乎快淡去的旧疤。

看见那道往上延伸消失在他黑发中的疤,她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只差一寸,那道疤就会刻在太阳穴上了。

不知怎地,心微微抽疼了一下。

「还会痛吗?」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问出了口,霎时慌地红了脸,幸好下一秒立刻察觉那句话是他说的,但却一时搞不懂他为什么问。

「什么痛?」她呆瞪着他。

他抬起头,唇角微扬,再问了—次,「你的脚,还会痛吗?」

「什么?喔,对,我的脚。」他一提,她才想起自己应该还存在的扭伤,可卿羞得连耳根子都红透,慌张回道:「不痛了,我是说,还有一点痛,可是已经好多了。」

天啊,她完全忘了自己还在上班,当然也忘了她的脚伤,不过那可不能怪她,她的脚的确已经不痛了。

「你确定?」

「确定、确定。」发现电梯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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