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故做悻悻地摊手。
布雷斯邪气地笑了一下,“这完全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变成一个现实。”
还没到年纪的两个小贵族于是似模似样的用高脚杯装着的果汁做出完美的贵族做派。
“换个不那么乏味的话题吧,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哦,天堂,充满了可爱的女士们。”
德拉科眼角抽搐地被笼罩在布雷斯不要钱一样四处散播的魅力因子下,好像他对面的不是个未成年男巫,而是个变异的媚娃还是什么的。
相对于儿子这边的轻松,大马尔福先生脑子里转动的事情就复杂的多了。
他和今天这场宴会的主人只在生意上有过往来,但这就足够让他了解这位爵士先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唯利是图而且足够低调——决不在不需要的地方花上一个纳特来彰显自己的财富。
这一向使得这位先生在交际圈里被奉为“美谈”,但今天,就算这是个盛大的节日舞会——卢修斯余光里扫视了一圈会场的布置——对于主人的一贯秉性来说也未免过分隆重了。
当然他们这些客人的身份是绝对配得上的,但马尔福家族长大人可不会因此就放下自己的疑虑。
他最近是否过分把注意力放在一个焦点上而忽视了其他的地方呢,似乎有什么变化在他不经意间发生了而他全然无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马尔福先生。”
一个衣着光鲜但头顶地中海的男巫高声大笑着走过来,身后跟着另一个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楚楚绅士。
“勒麦尔爵士,”卢修斯优雅地行礼,“受到您的盛情款待不胜荣幸。”
“哪里,你们能赏光远道而来才是我的荣幸,啊,让我来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唐纳德先生,他一直想想你打个招呼。”
“您好,马尔福先生,犬子在英国时受到您的照顾,非常感谢。”
卢修斯倒是对这位金发的中年男巫很有好感。
“那件事我感到非常遗憾,令公子实在是个出色的人才。”
族长大人看到那位英俊的奥古斯塔斯*唐纳德先生正在舞池里拥着一位美貌的贵族小姐翩翩起舞,偶尔一两句对话就能让怀里的美人笑的花枝乱颤。
旁边三三两两心不在焉地对谈着,眼睛一直往舞池里瞄的一群贵族小姐甚至夫人虎视眈眈的味道简直毫无遮掩。
真是……非凡的魅力……
唐纳德先生显然也注意到了卢修斯的目光,依旧面色不改地继续自己的话题。
“一点小小的挫折可以让年轻人成长的更快,所以我才支持孩子们都应该自己出去闯荡一下。”
“当然,我也这么认为。”卢修斯表示赞同。
音乐告一段落,年轻的小唐纳德先生遗憾地对周围的女士道歉,向他们走过来。
“马尔福先生,很荣幸再次见到您。”小唐纳德先生彬彬有礼地伸出手。
“我也是。”卢修斯微笑地和他握手,体贴地忘记了那场只有一半精彩的竞聘,避免小唐纳德先生感到尴尬。
“让您见笑了,是我过分不自量力,不过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在霍格沃兹谋得一个职位,我对那所历史悠久的学院仰慕已久。”
“我也感到很遗憾,像您这样有能力的人总是让人乐于亲近。”
“您过誉了,接下来我依然会在英国发展,希望到时候能得到马尔福先生慷慨的帮助。”
“当然,我的荣幸。”
再次行礼,唐纳德父子向卢修斯道歉,跟随着宴会主人继续走向别的客人。
看样子,这对父子才是今天的主角啊。
卢修斯缓缓地活动了一下刚才被小唐纳德先生握过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总能给他带来一种熟悉的压力,尽管他们也不过见了两三次面,留给他的印象却过分深刻了一点。
悭吝的家伙忽然变得慷慨,低调的隐士忽然乐于大放光彩……
卢修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曲终人散,奢华的别墅安静下来。
“还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尊贵的先生。”
“你们做的很好,可以离开了。”
金发的中年巫师和他的同伴们恭敬的行礼,安静地离开房间并关上厚重的大门。
腐朽花朵一样的香水味道……就像这个已经腐朽的世界……
天鹅绒高背椅上优雅独坐的金发男人猛然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扯开深红色的窗帷。
雕花的彩色玻璃窗被大力推开,冰冷的风夹杂着雪花冲进房间,扬起沉重的帷幕。
那滚动着的深沉红色,如同即将喷发的血与火。
奥古斯塔斯*唐纳德。
男人冷酷地卷起一边唇角。
无论看上去多么清高淡泊的所谓贵族,一样有自己的欲望。
顶替了这个病弱在家无人得见的废物,他重新获得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可悲的是他竟然需要重新用这种充满恶心味道的假面具来和那些人打交道。
不过,如果最后的果实是甜美的,他绝不会在意多走上一段弯路。没有更让他不堪忍受的事情会再发生了,那种比游魂还不如的可耻的弱小,那种必须看人脸色行事的低下的行为!
遥远的地方,庆祝圣诞的音乐隐隐约约地传进来。
男人挥动魔杖,召唤来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陈旧的戒指和一个被毁损的厉害的挂坠,还有一张似乎被无数次四分五裂又恢复如初的羊皮纸。
致黑魔王
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再遇到对手时能被杀死
R。A。B
R。A。B,好一个R。A。B。
男人攥着那张近乎破碎的羊皮纸,低低地笑起来,笑声渐渐变得疯狂,随着他魔力的爆发,房间里高雅贵重的陈设品纷纷摇动,有的甚至漂浮起来互相撞击出碎裂的声音。
一条大蛇从角落的阴影里蜿蜒游动出来,缓缓地把自己冰冷的身体缠绕在男人的脚下。
——纳吉尼,我的纳吉尼,只有你是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是吗。
男人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碧蓝色的眼睛渗出危险的血红。
——是的,永远。
大蛇吐出芯子,嘶嘶地回答。
——很好,很好……背叛我的,一个都不会被放过,侮辱我的,一个都不会被忘记……
男人轻轻地抚摸着大蛇的头颅,另一只手挥动魔杖。
挂坠和羊皮纸在他的魔力下被轻易地化作齑粉。
——————
“雷古勒斯。”
“母亲?”
“你为什么不邀请一些合适的客人来,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布莱克家还依然高贵的存在着了!”
帷幕中间,布莱克夫人的画像激动地发出声音。
“他们会知道的,不必心急母亲。”
男人惬意地在大厅中高大的圣诞树上做最后的装饰。
“雷古勒斯?”
“我回到布莱克家的第一个圣诞节,母亲,它应该是属于家人的。”
男人转过身,对着画像中的女人微笑,右手反复摩挲着左手腕上的那条链子。
忠心的小精灵克利切兴奋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圣诞大餐。
男人给了他一个让他激动到猛冲回厨房撞墙的满意笑容。
客厅里装饰着翠绿的槲寄生,炉火和烛火温暖的跳跃着,照亮了这座被装饰的颇有些阴森的老宅。
“圣诞快乐,我的大人。”
男人虔诚地吻上了手腕上那条冰冷的小蛇。
五十四
这个世界上总有点什么东西是人力所无法对抗的。
命运大概是一种。
嘛,遗传大概是另一种。
看着塞德里克一直保持到现在的那种混合了忍笑和无奈的眼神,哈利在心中做如是想,顺便耸肩。
他本意是不太想打击迪戈里夫人的积极性啦,但是事实总是胜于雄辩。
前一天被打理得无比顺滑服帖的头发,睡了一觉之后立刻就变回原来的卷曲毛翘。
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他自己是不怎么惊讶,在弗农家的时候佩妮就因为不喜欢这脑袋乱毛一度试图剃光,但第二天还是长回原来的样子。这次总算迪戈里夫人用了魔法固定发型,所以长短还没变,只不过直发看样子是与他无缘了——因为发型的问题大动干戈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于是当天哈利就保持着那个造型下楼吃早餐去了,结果迪戈里夫人如果不是本性文雅的话,可能当场就要效仿佩妮大声尖叫出来了。
叫哈利起床的塞德里克在他身后好心地憋笑憋到脸通红,迪戈里先生根本就快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最后还是在迪戈里夫人的不悦眼神下才勉强颤抖着坐在桌前,导致一桌子杯盘碗碟都跟着一起颤。
原因无他,前一天被剪短到耳根并完美服帖在脸颊的头发全部卷曲膨胀向各个方向扩张,顶在哈利的脑袋上就像是一大朵蘑菇,或者说,哈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颗移动中的蒲绒绒,还是黑色的那一款。
在假期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迪戈里夫人都试图和哈利的头发作斗争,但无论如何努力,第二天都还是回到原点。
一直到假期前一天,哈利终于说服了迪戈里夫人,如果发质没法改变的话,那么就舍弃它吧,至少用魔法的话,他们还可以在发型上追求一下。
于是,返校日——
“嘿,塞德里克,你不是带着哈利一起回家过节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魁地奇队长搭上自己最得意球员的肩膀好奇的问。
“这个嘛……哈利已经先回他寝室了……”塞德里克少年努力地看着公共休息室的天花板,一路上哈利都和他待在包厢里带着斗篷的帽子啃点心看书,基本没人发现,不过等下就不一定了……他真的很难想象大家的反应啊。
“不过,队长,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塞德里克抓着赫奇帕奇球队长到角落里窃窃私语,就看见队长大人的眼睛越来越亮。
“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现在就去和院长商量,她一定会同意的!今年的赛季,天啊,我们一定要拿下冠军!”
一秒钟都没耽误,队长大人立刻冲出休息室奔向院长室去了。
同时间,哈利的寝室——
“哎?这是什么?哈利从塞德里克学长家带回来的新品种魔法植物?”
和哈利住在同一个寝室的小獾发现哈利的床头露出一团黑色的圆球,看起来毛茸茸的,好像仙人掌哦,但这么圆的仙人掌很少见耶!
天性喜欢植物的小獾好奇地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走过去准备好好观察一下。
忽然,“仙人掌”动了。
“啊!”
好奇的小獾被吓得倒退了三大步。
那个圆形“仙人掌”竖直升空,下面居然还连了一个身体。
小獾开始发抖,这到底是什么科目的植物啊啊啊——
“呦!假期过的好吗?”
“哈利!!!!!!!!!!!”
看到“全新造型”的哈利,该小獾立刻叫的响彻云霄,呼啦啦引来听见声音的一片小獾。
于是整个赫奇帕奇迅速被这个“新年新气象”炸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本来坐在床边地下收拾圣诞节收到礼物的哈利无辜地眨眨眼睛,摸摸大概留着半英寸左右长短头发的脑袋,手感不错啊。
“我剪了头发,好看吗?”
囧
这是所有小獾的表情。
但,大家都是好孩子啊,僵硬着挺着一片囧的表情猛点头。
“不错,哈利,你的头型……很圆很完美……”
贾斯汀小獾代表发言,背后一片附和声。
“嗯,我也这么觉得呢。”哈利顺手掏出今年德拉科送他的魔法镜子,顾影自怜了一下,“你也这么觉得没错吧,镜子先生?”
这面流行于贵族之间,本职工作是随时对使用者的服装修饰作出中肯提议的魔法镜子从圣诞节的早上被哈利从包装盒里拆出来开始,到现在已经被哈利的各种天差地别的造型刺激到奄奄一息了,微弱地发出一声近乎叹气的附和就再没动静了。
于是,过完圣诞节假期,霍格沃兹的学生们脸上多了一个标志性的表情,那就是传说中的——囧。
只要他们见过哈利的话。
这个崭新的哈利,从返校日当天的晚餐开始就再度成为了整个霍格沃兹的焦点。
刀叉落地的声音和汤水呛进气管造成的喷水和震天动地的咳嗽声混成一片。
不就是个新发型嘛,有没有必要这么激动啊。
果然走在时尚尖端的人就是寂寞的,哈利无聊地单手托腮,闷闷地喝汤。
问题是重点不在这里啊喂!
如果是格兰芬多的双胞胎剪了这种发型,那么大家可能当作又一个恶作剧一笑了之。
如果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奥利弗*伍德剪了这种发型,大家只会当作他今年准备痛下决心在院际比赛上一雪前耻,拿下总冠军。
如果是斯莱特林或者拉文克劳的小蛇和小鹰剪了这种发型,那么大家更简单,只会觉得他们疯了。本作品由
但是,哈利。
一个被斯莱特林的小蛇们私下里称之为笑起来就是霍格沃兹活幽灵的家伙,不是应该致力于用那一头又长又乱的头发营造出阴森气氛的吗!
难道他假期受了什么刺激,决定来个大转型,从活幽灵转行到移动植物了?!
赫敏和德拉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德拉科干脆地从自己的长桌上飞纸条过来。
——你不当疤头,准备当刺头了?
——嫉妒我有这么完美的头型?
哈利很拽地回了一张纸条,就看到德拉科立刻不顾贵族风范地作出呕吐的表情来。
哈利耸肩,得意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头,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小牙。
——鬼脸仙人球!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集体一抖。
“我说塞德里克,”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长大人用肘子顶顶身边的少年,眼珠子定在哈利身上,小声地问,“你们圣诞节假期去了米尔帕阿尔塔吗?”
纯血出身的塞德里克少年听不懂麻瓜出身的队长大人在说啥,一脸问号。
“墨西哥的仙人掌集散地,那个国家的国花就是仙人掌。不然哈利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尤其哈利的头,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哈利的头这么圆,发量这么多,基本上除了脸,额头以上耳朵以后的部分都是头发,短小精悍,烛光一照还闪光咧。
因为只有弄到这个长度哈利的头发才不会卷。
塞德里克少年无奈地把假期的一个发型引发的事件叙述出来。
整桌小獾都崩坏了,贾斯汀听到蘑菇那段就笑到把汤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汉娜她们这些小姑娘则克服了心理障碍,试探地去摸哈利的头。
哎!
手感真的好好哦!
小母獾们立刻一脸陶醉的表情。
是吧。
得到认可的哈利任凭一堆小爪子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心满意足地喝自己的汤。
好吧,这总算也不是个什么离谱的发型,那些出身麻瓜或者混血的小巫师们都还见过更奇怪的,至少哈利没在自己的头上弄出一道粉色绿色的鬃毛或者在头发中间剃出一道沟来。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哈利的形象变化太大一时惊讶而已,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倒是哈利破格没经过正式选拔就进入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这件事情值得讨论一下。
“怎么样,他们怎么忽然想起来要你加入球队了?那个迪戈里发现你的天分了?”
高兴就直说好了,这样憋着对身体没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