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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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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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先羽林卫统领于烈的姐姐。于皇后甚至还为先帝生下了嫡子。

    那时候周皇后才刚刚进宫,封的是贵人,据说光艳非常……虽然时隔多年,周皇后今非昔比,嘉敏也可以想象她当时的盛容。她进宫不久,于皇后就失了势,再之后,皇子染疫身亡,于皇后郁郁而终。

    于皇后过世,周皇后即时上位。

    嘉敏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先帝驾崩、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候,于烈会毫不犹豫地支持胡太后,而不是位份更高、更名正言顺的周皇后。

    那之后,先帝并非没有过别的儿子,只是都养不大,听说与周皇后有关。事情一直拖到先帝年过而立,燕朝之前的数代天子,都没有活到四十……先帝也没有……这时候先帝才着急起来,才有胡太后上位,得了皇帝。

    先帝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疼得如珠如宝。

    这些旧事,周皇后平时很少想起,她平日里想得最多的都是恨,恨胡氏那个狐媚子,不对,就她那惨淡的容色,骂她狐媚子都是抬举。恨那个小崽子,先帝看得那么重,都不许她亲近,若非如此……

    〃你是在责怪我,就算看在先帝份上,也不该怨恨陛下么?〃她慢慢地说。

    〃不敢。〃嘉敏嘴上虽然说不敢,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是觉得,先帝对我,已经足够好么?〃周皇后笑了起来。

    她长年累月被囚禁于此,最初的时候,她和自己说话,狭小的地方,一天一天都回荡着她的自言自语,你知道时间有多长么?长到她开始厌倦自己的声音,厌憎自己的声音,恐惧自己的声音。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许多年里,她都习惯了小声说,小声笑,避免被自己的声音惊吓到。

    但是这一次,她竟是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出眼泪来:〃小娘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怎样才算对一个人好?〃

    嘉敏从百鸟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嘉敏极少在周皇后那里呆到这么晚。她心神有些恍惚,她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如今问周皇后那些话,为时尚早。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她想。

    回到屋子里,曲莲过来禀报,说嘉言和胡嘉子还在捡瓷片。嘉敏说:〃到了点,就叫她们去歇着,和她们说,东西几时拼完都可以,要是不听话不去歇着,就是拼完了,我也不会把海上方交给她。〃

    曲莲应了一声,苦着脸,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嘉敏问。

    〃姑娘,〃曲莲支支吾吾地道:〃那个……那个,要是万一,六姑娘和表姑娘真把那东西拼成了,来问姑娘要海上方,姑娘可从哪里弄张海上方给她们?〃

    瞧曲莲这为难的样子,这个问题,怕是在心里反复琢磨过许久了。嘉敏笑了起来,这个傻丫头:〃怕什么,到时候,阿言自有办法。〃……事情是嘉言编出来的,不要告诉她嘉言没想过怎么圆谎。

    半夏备好纸笔,和曲莲一起退了出去。

    嘉敏就和往常一样,把周皇后说过的名字,一一都写在纸上,反复默诵,直到能够背下来。之后丢进火盆里,一瞬不瞬地盯着,直到最小的纸片都在火光中化为灰烬,火光照亮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素娘回来了么?〃嘉敏略略提高声音问。

    〃婢子回来了。〃素娘的声音。她回来有一会儿了,只是嘉敏没有发话,不敢叩门。

    〃进来。〃嘉敏说。

    素娘进了屋。嘉敏盯着她脚下,小块的阴影,半晌,方才问道:〃……去看过了?〃

    〃看过了。〃素娘说。

    〃还有十天,就是陛下的成亲大典。〃嘉敏说。

    〃还有十天,就是陛下的成亲大典。〃宋王府里,大大咧咧闯进来的少年,萧南头也不抬:〃你倒是清闲。〃

    〃连宋王殿下也都闲着呢,我怎么能不闲。〃十七郎笑嘻嘻地说,浑不在意的样子:〃在看什么,咦,又是三娘子!你的那位三娘子,可真会多管闲事啊。徐遇安……徐遇安是谁?〃

    〃从前是崔十一郎养的门客,据说很擅长下棋。〃萧南静静地说:〃但是眼下已经不是了。〃这个消息,贺兰氏并不曾告诉他,大概是她也不知道。

    萧南并不是个缺乏警惕心的人,他这样的身份,处在这样的境地,如果警觉性不够,早死过两百回了。所以收到桃花笺之后的第一个念头,是有人找死。

    第二个念头却是:这字迹恁地眼熟。

    到多看几眼,悚然而惊:这人的字,分明与他一模一样!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他稍有大意,只要上头对他起了杀心,只要适逢其会,这人就能轻而易举,置他于死地。

    不,对方要置他于死地,根本不必来这封信提醒,出其不意,效果更佳。

    这个念头让他收起了轻视,慎重对待信笺里的内容:通天塔顶,尊者之谜。三娘子是不必这样藏头露尾的,何况他见过她的字,并没有这样工整,他想。也就是说,除了他、郑林和三娘子之外,这世上有了第四个人,洞悉永宁寺通天塔顶的秘密,而且,已经怀疑到了他身上。

    萧南深吸了口气,他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去会的贺兰初袖……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是贺兰初袖。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私会() 
会面的地点在城郊雾月馆。

    雾月馆比邻四夷馆中的金陵馆。前些年南北交战,失手被俘而不肯投诚燕朝的南人,多半被安置在此。为了避嫌,萧南并没有进去过。最多也就打马从门外经过,一直都听说风景酷肖故都。

    隔墙能看到石榴累累的枝。能离它这么近,说起来还多拜匿名信所赐……这是个非常了解他的人。

    萧南在惊惧、疑惑之余,也很有些啼笑皆非。他走进雾月馆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初夏的月挂在梢头,葳蕤的草木,树影婆娑,花的香气,也许是茉莉。映在水里的清光,桥影,湖心有亭,亭中有人,娉婷。

    她穿的白绫细褶裙,裙面上单绣一支淡黄色腊梅,除此之外,别无纹饰。莹白小巧的耳垂,垂一对莲心珊瑚坠,红得像滴血。素色帷帽,轻纱从头一直垂到脚,只露出软底芙蓉鞋尖尖。

    一盏琉璃莲花灯,灯光里照见水汽与雾气氤氲地,从足底升起,晕绕她周身,飘飘然恍若藐姑射仙子。

    简素是简素到了极致,艳丽也艳丽到了极致。这样的妆容让萧南瞬间想起永宁寺里嘉敏,发髻上一支珊瑚簪。莫非……莫非他想错了,来的是三娘子?萧南心口有瞬间的百味杂陈:三娘子,是几时临摹了他的字迹?

    他这片刻的恍惚,亭中女子也没有开口,只翦水双瞳盈盈地看住他。

    不是三娘子……萧南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察觉,少女并没有掀开帷帽,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他忽然就从她营造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以三娘子的性情,不会营造这样、这样暧昧的气氛。

    她……三娘子她从来都是横冲直撞的多。萧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意识到的,那就像是写在掌纹里一样,明明白白。

    那会是谁呢?萧南脑子里迅速浮起一些京城名媛的名字。要仔细看,才能看出这名少女比嘉敏身量略高,腰身袅娜如柳丝,微微向上斜掠的丹凤眼。萧南沉吟片刻,说道:〃贺兰姑娘邀小王到此,可是有话要说?〃

    他果然能够认出她来,贺兰初袖心里涨满了欢喜:他果然是记得她的!这时候的萧南,还远没有后来的积威。后来……后来他就不再涉足她的寝宫,她几乎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她想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失去他的,那种挫败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又输给嘉敏了。

    明明她死在了北方,死在了距离他的国度一江之隔的地方,是他的情人亲手杀死了她,他与她再没有见过面,但是当初,但凡他对她还有一丝怜惜,就不会丢下她,只带了她和苏仲雪南渡。

    但是这一世,一切都重新来过了,他为什么会向嘉敏提亲呢?那就像是一根针扎在她的心上,明明知道没有他向她提亲,她就不可能得到他的婚约,但是那根针,那样尖那样利那样……疼。

    她必须拔掉它!

    她必须从他心里拔掉她!

    贺兰初袖定定神,说道:〃我冒昧约见陛……殿下,是有一事相询。〃

    〃哦?〃

    〃通天塔顶,阿难尊者现身,殿、殿下怎么看?〃

    如果不是十七郎碰巧留意到两个举止失常的羽林郎,他又循着这条线索逮住了半夏,萧南想,他这时候该在千方百计靠近郑林,贺兰初袖在这时候抛出诱饵,就算他明知道有蹊跷,怕也会先吞下去再说。

    这个小女子!不但能够临摹他的笔迹,还非常了解他,非同寻常地了解他……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他的?什么时候临摹了他的笔迹?她小小年纪,又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洞察力?

    难道真如三娘子所说,她心仪于他,只是他没有察觉?

    还有,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郑林的事,从三娘子口中套来的消息吗?但是据他所知,三娘子对她十分提防。萧南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表面上却还能够维持微笑,说:〃天色已晚,贺兰姑娘是单身一人出来的么?〃

    萧南会岔开话题,在贺兰初袖意料之中,既然他这么问,她也就配合回答:〃……是。〃

    〃出来这么久,怕是府上该担心了。〃萧南说。从南平王府到城郊的雾月馆,距离并不太近。

    〃殿下真不想知道么?〃隔着面纱,萧南也能感觉到,这时候贺兰初袖脸上,应该是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不信他的话,她笃定他是想知道的。

    〃知道什么?〃萧南一脸无辜。

    〃知道……〃贺兰初袖怔了怔,改口道:〃殿下是担心我别有所图么?〃

    〃贺兰姑娘多心了。〃萧南微微笑了一笑:〃小王只是觉得,无论是出家人的事,还是皇家的事,都轮不到小王来操心。〃

    这种话,她信了才见鬼,贺兰初袖想。明明心里想知道得要命,偏偏这样再三再四地推拒,无非就是不信她。

    贺兰初袖冷笑一声:〃这么说,宋王殿下是怕了?〃

    〃怕?〃萧南笑了起来,华丽如月光的颜色:〃贺兰姑娘,这不是你该说的话,你快回去吧。〃

    〃如果我不呢?〃贺兰初袖扬起面孔,眉目浸在灯光里,在月光里,在水光里,如描如画。有魅惑的气息,魅惑中又别样倔强。贺兰初袖知道自己的这个姿态很美……前世萧南就这么夸过她。

    〃那么,小王该回去了……告辞!〃萧南也不多看她一眼,拱手为礼,就转了身,施施然竟走得远了。

    他竟然、竟然真就这么走了!

    贺兰初袖目瞪口呆,看着萧南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就要看不到了,她意识到他不是在欲擒故纵,他是真的对她的话没有兴趣。一时竟急了起来,提着裙子紧走几步,叫道:〃殿下留步!〃

    声音在空旷的园子里,穿过夜幕与月色,穿过重重树的影子,尖得有些走音,不如平日清润甜美。从容,从来都是有条件的,或者有恃无恐,或者大彻大悟,或者无欲无求,贺兰初袖哪点都够不上。

    她不能让他走。

    上次永宁寺讲经坛遇挫就已经让她认识到身份的重要。前世萧南能够凭借佛前十问震惊朝野,名声鹊起,她站出来同样的诘问,被谢云然一巴掌打翻在地,没有人为她出头,无他,地位使然。

    萧南的身份,足以让太后在开口叫好之前三思。太后不开口,自然就不会有众人附和,落井下石。

    然而她这晚,还是犯了同样的毛病……也许是急于求成了。她前世能够与萧南合作无间,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当时已经是皇后。皇后说的话,和南平王外甥女说的话,不可同日而语。

    她如今没有什么能够拿来与萧南交换,萧南当然可以不把她当一回事,无论她嫁入宋王府或者不。在他看来,在大多数人看来,她不可能有比他萧南更好的选择……因为并没有人想过,她贺兰初袖,原本是可以做皇后的。

    但是那又怎样,重蹈覆辙,做一个亡国之君的皇后么,贺兰初袖在心里苦笑,既然是自己选的这条路,总要把它走完。

    如果不在成亲之前,给萧南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意识到她的好处,那么成亲之后,她拿什么和苏仲雪斗?那可是青梅竹马、生死与共的情分。贺兰初袖想得很清楚,所以才有这样不管不顾,不要颜面的恳求:〃殿下留步!〃

    萧南原本是不想停的,虽然他不知道贺兰初袖约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反正郑林的把柄在他手里,郑林受宠,他绝对有把握从中分到最大一杯羹,所以并不在意永宁寺塔顶的真相。

    只是贺兰初袖喊得这样可怜,他听得出,她在奔跑……高门女子这样失态的,他只见过三娘子,贺兰初袖的仪态远远好过她。萧南对女人一贯的心软,就只叹了口气,背对着贺兰初袖问:〃贺兰姑娘还有话说?〃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寄生() 
〃我……〃贺兰初袖呵了口气,跑得太急,要停一停方才能够流利地说话:〃不管殿下信不信,这些话,我都一定要说,永宁寺通天塔顶,太后遇见'阿难尊者',是有人故意设计,但是不是郑三公子,郑三就是个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只要殿下派人到他身边去,就能够把他牢牢攥在手心里。〃

    粗浅直白,连〃绣花枕头〃、〃草包〃这样的俚语都用上了,萧南当时怔住。

    一个没出阁的小娘子,在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非议另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年轻男人——虽然他与贺兰初袖已经定亲,但是没见过几面,也没有单独相处过,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那无疑是非常不合适的。

    这样做,除了让人怀疑她的品行以外,不会有别的结果。要碰上有洁癖的男子,甚至可能因此退婚。

    当然萧南不是一般人,他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她这是把她的软肋交到了他手上。

    原本他以为,贺兰初袖不过是故作惊人之举,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博得他的好感,虽然方式有点不对头——当然他这样想也不算错。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贺兰初袖的切入点,竟然这样惊世骇俗。

    选这样一个地点,说这样的话,她只差没指着鼻子告诉他:我知道你想要南下,想要回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想要操纵燕朝的朝政,趁乱拿到兵权——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看穿的?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

    虽然大多数人都能够据人之常情推测他想要回国,但是也大多数人都认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会卑躬屈膝,仰燕朝之鼻息,讨好当权者,指望借到兵——毕竟,大多数流亡的皇子都是这么做的,比如春秋时候的公子重耳。但是只要当权者没有头脑发昏,就绝不会真个让他染指兵权。

    最多也就是像他的父亲一样,做个名义上的统帅,在南北交战的时候,像一面幌子。

    这是个很大的隐患,萧南想。

    如果贺兰初袖不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闺中女子,恐怕这时候已经尸骨无存。要不要下手呢?荒郊野外,这个时辰,以贺兰初袖的性情,知道这场约会的人,想必不会太多。萧南默默盘算。

    口中却奇道:〃贺兰姑娘这话荒唐!我要把郑三公子攥在手心里做什么?〃

    〃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贺兰初袖根本不理会他的故作姿态。萧南是个讲究实际的人,她很明白,只要她能给他带来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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