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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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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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听得嘉敏不紧不慢地说:“是。今儿酉时,母亲忽然喊腹痛,芳芸姐姐来请我的时候,母亲已经痛得昏了过去,太后知道的,臣父出征在外,府中除臣女姐妹之外,再无主事之人。臣女常年在平城,来洛阳不足半月,对府里的人事也是一无所知,只能阿言主事,拿了父亲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人,御医看过母亲之后,给母亲扎了一针,母亲醒来,把臣女姐妹叫到榻前,吩咐臣女来请太后。”

    嘉敏说得虽然有些混乱,却一个出格的字都没有,周蝶心下稍松,也许这个南平王府的三娘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狡猾。

    太后沉吟了片刻:“阿妩,唉,阿妩……这时辰、这时辰宫门都落锁了,我虽然是太后……”

    “臣女也以为,时辰已晚。”嘉敏这话,周蝶手一紧。

    “哦?”

    却是欲擒故纵:“但是母亲坚持要臣女进宫……”

    周蝶这会儿才算是真放了心。

    。。。

第十章 变故()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南平王妃是她的妹妹,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最是要强,要不是、要不是……是绝不会让继女进宫求助的。只怕……太后心里乱成一团,御医王显又迟迟不到,太后脸色都白了。

    忽听嘉敏又道:“太医也赞成……臣女来请太后,太医说这病来得太急,怕有个万一……”

    “太急?”太后心里一动:“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是酉时。”

    “酉时……”太后沉吟,忽然端正了姿态,“今儿晚上,你母亲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你可知道?”

    嘉敏做出努力回忆的神色,半晌,却只能遗憾地回答:“臣女所居的画屏阁距九华堂甚远,臣女不清楚母亲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等等,臣女恍惚听说,母亲今儿晚上吃了一碗樱桃。”

    正樱桃上市的季节,贵人吃樱桃是风气,周蝶没有听出破绽,太后心里却大起了疑云,因为南平王妃不吃樱桃,一口都不吃。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多,难道妹妹这个进门才半月、与妹妹多有不和的继女竟然知道?还是说……

    胡太后终究上位多年,城府虽然不深,也不是没有。这时候心里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半点颜色都不露,反而逼问了一句:“樱桃哪里送进来的?”

    只这一句,嘉敏被“吓”得面无人色,扑通跪倒在地,回答说:“这、这……臣女都不知道了。”

    周蝶也随之跪下磕头说:“我们姑娘来洛阳不过半个月,又足不出户的,连府里有多大都没摸清楚,如何能知道王妃吃穿用度,都来自哪里、经谁之手?”几句话,巧妙地把王妃的追问,转化成王妃与嘉敏之间的矛盾,暗示太后再问下去,就是在为妹妹打抱不平,有意刁难。

    太后不说话,微垂了眼帘,打量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在她的角度,只能够看到周蝶乌压压的发髻,嘉敏五指抓住袖口,露出雪白的袖口内衬。

    内衬上一抹红。

    王妃眼皮一跳,有人来报:“王太医到了。”

    太医王显是宣武帝旧人,因为多次救过宣武帝性命,最得宣武帝信任,将他派到唯一的儿子身边,做了太子詹事。后来皇帝登基,王显出力不小。再后来,王显被南平王击杀。嘉敏恍惚记得父亲叹惋,说可惜了他一身医术。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因事涉朝廷,嘉敏这样的深闺女子,只知其果,不知其因。

    这时候听太后不疾不徐吩咐:“南平王妃病了,烦请太医随我走一趟。”

    王显应一声:“是,太后。”

    “难为三娘了。”太后这样说,却没有叫嘉敏和周蝶起来,反是说道:“南平王征战在外,哀家担心王妃病情,前去探望,一切从简,就不要仪仗和卫队了……阿朱,你准备一下,我们这就走。”

    “走”字才落音,一直随侍在太后身侧低眉垂目的阿朱猛地暴起,朝周蝶袭去。

    变起突然,周蝶也始料未及。

    但是周蝶何许人也,在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活过十多年,又是周家悉心培养。当时就在抓人为质和逃跑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这深宫大内,手里没有人质,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最好的人质当然是太后。但是太后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她有问题,就绝不会给她留下机会。其次的选择自然还是嘉敏。南平王长女的身份,即便是太后,在处置上也须得掂量再三。

    这些权衡说起来林林总总一大篇,但在周蝶心里,就只是一闪念的功夫,手臂一长,雪亮一片刀光就往嘉敏削去。

    嘉敏一直留心她的动向,哪里会让她轻易得手,这边袖风才起,嘉敏顺势就伏到了地上,毫厘之差,刀光贴着头皮冰凉凉过去。嘉敏才要松一口气,刀光一折,又到面前,嘉敏心道不好,就听得“叮”地极细一声,刀光脱手而出,一溜儿血珠子弹落在金砖地上。

    周蝶丢了刀,纵身又要往嘉敏扑,眼前已经多了一个阿朱。

    双方缠斗起来。

    嘉敏自然不可能细察这其间种种。她前后两辈子都没见过几次近身搏斗,以她的眼力,也看不清楚几招几式,谁占了上风。但是她和周蝶一样,对眼前形势有个基本的判断:这是皇宫,是太后的地盘,太后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双拳难敌四手。没有人质,周蝶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所以要防备的,不是她跑掉。

    嘉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越打越远的两个身影,大叫一声:“别让她出门!”

    阿朱虽然不明白嘉敏为什么这么叫,却是下意识移步换影,封住了周蝶的出逃之路。

    到这时候,周蝶哪里还不知道从头至尾都是嘉敏搞的鬼。困在这大殿之内,就算她放出火流星,也飞不出去。她一死,外头周安肯定逃不过,然后是周皇后……周家所有的人……周家所有的希望。

    蛰伏七年,竟然毁在这么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姑娘手里。

    周蝶平生,还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这么悔过。走投无路了,她也不往外冲,反而拼着右肩挨上阿朱一掌,飘飘就往嘉敏袭来。嘉敏这时候还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她半分功夫也无,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蝶形如鬼魅欺近,左手伸长,就要笼住她的天灵盖——

    她要她死,她死之前,要拖她垫背,她恨她……一系列杂乱的情绪,也就是说,她元嘉敏得天之幸,重生一次,就此告终?

    不不不!

    嘉敏眼前一黑,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尖叫一声……良久,并没有疼痛,嘉敏感觉到有人扶起她,有人笃笃笃走近,有人伸手搂住她说:“好孩子……好孩子……”

    是太后的声音。

    嘉敏战战睁开眼睛,周蝶就倒在她的足尖,咫尺之地,眼睛还圆睁着,嘴角蜿蜒,鲜红一行血迹。

    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虽然死不瞑目,但也还是死了。

    嘉敏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狂喜还是大哭,更多是茫然。这是她重生的第一日,这一日的变故,抵得上常人大半生。她费尽心机,装疯卖傻,不过是在赌,赌命——既然是赌,有赢面也有输面,她这算是——赢了吗?

    赢了,两个字在嘉敏舌尖战战,赢了,她赢了,她还会赢下去,她会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好孩子,”太后的声音:“吓坏了吧?”

    嘉敏慢慢移过目光,慢慢聚焦在太后的脸上,慢慢摇头:“臣女……”

    两个字,哽咽住。太后亲昵地拍拍她的后背,像是有些犹豫。反是站在太后身后的侍女阿碧插嘴问:“三娘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大概也是太后急于想要知道的,只是嘉敏眼下的状态,让她不忍逼问。嘉敏却知道时间不多,赶紧捡要紧的话说了,关于瑶光寺,嘉言被扣留,南平王府的变故,以及等候在宫外的周安。

    “他手里有火流星。”嘉敏强调:“一定要阻止他……”

    “放心,”太后继续拍着嘉敏的背心:“放心,后面的事,就都交给姨母吧。”太后不自称“哀家”,而称“姨母”,亲近之意昭然若揭:“难为你了,阿碧,带嘉敏下去包扎伤口,嘉敏,你好生休息。”

    嘉敏这才注意到自己胳膊被划开老大一个口子,火辣辣的疼,想是周蝶方才留下的。

    她也实在再没有别的力气了,几乎是被阿碧搀扶着进了房间,头一挨上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有极淡极淡的香,弥漫了整个九华堂。

    中年男子觉察不对,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只双目炯炯地扫过九华堂中,每张或麻木或怨恨或愤怒的面孔。至少在举止上,所有人都还安分——不得不安分。中年男子吩咐:“阿立,你出去看看。”

    那个叫“阿立”的假侍卫应了一声,往门口去。才走了三五步,腿脚一软,栽倒在门槛前。

    中年男子脸上变色。又听得“哐当”!刀落地的声音。是威胁王妃性命的刀。到这会儿,不用谁言语,都知道出了变故。南平王府中人人面露喜色。中年男子反应极快,往前一步,手虚虚掐在王妃脖子上,喝道:“什么人!”

    “……我。”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

    有人手脚并用从窗口爬进来,也许不大熟练的缘故,落地时候“咚”地一响!

    静室里这响声几乎是敲在所有人心上,无论贺杨,白芷,还是王妃,心里都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定睛看时,摔在地上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素白罗衫,束腰画裙,厚纱浸过水,蒙住口鼻。

    正是贺兰初袖。

    。。。

第十一章 立功()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中年男子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迷香让他震惊和恼怒,但是面对一个小姑娘,总好过面对南平王,或者南平王手下的精兵强将……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对自己说。

    一念未了,就听得贺兰初袖尖叫:“别动王妃!”

    尖叫声中,众人眼前一花,中年男子也未曾料到这样的变故,竟被少女直接撞到了地上,贺兰初袖抖抖索索从地上爬起来,秀丽的面孔上两道泪痕,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凛然的决心:“你、你是谁?”

    中年男子暗运了一下内力,感觉丹田处空空如也,手脚酸软。心里暗道糟糕。

    因着先前几个丫头,无论是镇国公府里的,还是南平王的女儿,都好对付得很,怕死又怕疼,拿刀在脸上晃一下就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才让他松了警惕。却不料这个姑娘……容色也就罢了,他生平见过的美人极多,自家姐妹长辈无一不美——这镇定功夫,算得上是洛阳城里头一份了。心里这样想,眼珠一转,却是笑道:“这深更半夜的,在王妃房中,你说我是什么人。”

    言下之意,他是王妃的入幕之宾。这话说得极是恶毒,被缚的王府中人已经纷纷地怒骂出声。

    王妃更是气得胀头胀脑,说不出话来。

    贺兰初袖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是也知道这人是在胡说。她心思极是机敏,却想道:这人虽然是在胡说,但是他半夜三更在王妃房里却是事实。他必死的也就算了,回头王妃想到此事,多少在心里横一根刺,要是哪个在外头露了一句两句口风,只怕此中人少不得……少不得会被灭口。

    中年男子正是要她这样想,一笑又道:“……你可不是南平王的女儿。”

    这句话是提醒她,如果是南平王的女儿,南平王妃多少会有些忌惮,就算是冷落罢,总不会要她的命。

    可惜她不是。

    “我姓周。”中年男子的声音在淡淡的迷香里,忽然生出三分魅惑:“你年纪小,应该是没有听说过,我们周家在洛阳,也消失了好些年了,不过你要知道,胡充华眼下再威风,也不过就是个充华,我姐姐周皇后,可还在世哪。”

    贺兰初袖听见自己的心咚咚咚地跳了起来。周皇后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

    “姑娘你这样的容色,何必屈居南平王府,南平王府能给你多少好处,也抵不了寄人篱下的苦,”中年男子柔声道:“只要和我合作,不,你只要解了我的毒,剩下的,就不用你再做什么了,我允你……母仪天下。”

    随着中年男子款款的声音,所有人的心,一点一点提上来。

    贺兰初袖在南平王府里,他们没少说她是拖油瓶。虽然没有当面作践,但或多或少,都不客气过。而这个男子的许诺,又是这样……让人动心。贺兰初袖不过是个小姑娘,哪里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

    便是王妃,也只能嘶声道:“初袖,你、你莫要信他!”

    却听贺兰初袖问:“你也是这样和阿敏说的么?”

    “什么?”中年男子微微愕然。

    “阿敏年纪小,所以才被你这些鬼话诓过去。可你骗不了我!你先污蔑王妃,如今有污蔑周皇后,你当我听不出来么,你什么身份,敢对圣上指手画脚!”贺兰初袖声音糯软,这几句话却是掷地有如金石。

    她缓缓站起,捡起地上的刀,一步一步到王妃身边,挥刀割断绑住王妃的绳子,关切地问:“王妃、王妃可还好?”

    饶是以王妃的镇定,也忍不住泪盈于睫,哽咽道:“我、我很好。”

    王妃担惊受怕了整日,又中了迷香,这会儿话虽然还说得出,却是动不了。贺兰初袖又割开绑住芳芸和芳荇的绳子。然后是贺杨,泼一杯水上去。贺杨恢复了行动能力,也不管其他人,首先就大步到中年男子面前,正正反反十几二十个耳光,又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把人绑了个结实。

    贺兰初袖去开了门,九华堂里迷香被风一吹,渐渐就散了个干净。

    白芷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被带下去医治,王妃吩咐下去有赏,等她好全了,再回来服侍。

    贺杨领着几个护卫向王妃请罪,王妃这会儿有气无力,只摆手叫他们先下去。又担心宫里出事,又担心瑶光寺那头的嘉言,千头万绪,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心思问贺兰初袖:“好孩子,你、你怎么发现的这边出了事?”

    贺兰初袖沉默片刻,忽然扑通跪下。

    王妃大惊:“你、你这是做什么?”

    贺兰初袖伏地磕了三个响头,方才呜咽道:“初袖想求王妃……初袖有个不情之请想求王妃……”

    “你这孩子,”见她这等形容,王妃心里也多少有些明白,说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贺兰初袖哪里肯起,只仰着头,秀美的面容上两行眼泪潸然:“我今儿白天就瞧着阿敏有些不对劲……阿敏素来心气高,从没人敢给她委屈受的,今儿严嬷嬷……我知道严嬷嬷严加管教,是为我们好,但是阿敏……阿敏大概是咽不下这口气……阿敏大概是被迷了心,我想求王妃、求王妃……”

    南平王妃沉默,良久,方才道:“你先起来吧。”

    贺兰初袖不太情愿地起了身。南平王妃慢慢地说:“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我知道,但是三娘她……”

    忽然有匆匆的脚步由远而近,贺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王妃,宫里来人了。”

    不会是太后来了吧……王妃心里一提,又放下去,失笑:就算是太后来了,如今这儿也没危险了,可是嘉言……

    心口一堵,口中只道:“请进来。”

    进来的是太后身边的阿朱。

    南平王妃经常进宫,自然是认得的。阿朱进门时候已经听贺杨说了南平王府中的变故,又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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