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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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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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敏心道:都这么晚了,太后还找她做什么,真当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了。

    一笑就应下。

    你来我往又十余个回合,白子布在边角上的棋,已经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嘉敏却还沉得住气,忽然门外喧哗,嘉敏落定一子,听着那喧哗声越来越近,吩咐道:“绿梅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绿梅领命而去,不过片刻功夫又折转回来:“是白蔻来找姑娘。”

    “白蔻?”

    嘉敏一愣神,面前已经跪了一个人:“三娘子,我家姑娘、我家姑娘——”

    “起来回话!”嘉敏心里咯噔一响,声音却还压得住,“阿言怎么了?”

    “我家姑娘听说表姑娘被送出永巷门,就追出去要人了……”

    “什么!”嘉敏眼前一黑,“这等混话她听谁说的——怎么这么糊涂!你、你……你们也不拦着点!”

    “奴婢、奴婢拦不住……”白蔻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我们姑娘的性子,三娘子是知道的,奴婢这会儿也不敢去惊动王妃……”

    “太后知道么?”嘉敏打断她。

    “太后、太后……”白蔻攥紧了帕子,有些支支吾吾。

    嘉敏这时候也没心思与她计较,起身道:“罢了,我去看看。”

    “表妹输了。”自白蔻进门之后一直沉默的贺兰初袖,忽然开了口。

    “什么?”嘉敏诧异地回头,贺兰初袖的目光静如夜色,就仿佛在和她说谁家衣料鲜艳,谁用的口脂格外润泽:“我说,这局棋,表妹输了,愿赌服输——表妹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陪我说话,哪儿也不许去”,嘉敏记起这个,一瞬间脸色苍白:“表姐知道什么?”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就问了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贺兰初袖这样说,但是表情分明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只是想表妹今晚哪儿也不去,就陪我在昭阳殿里说说话。”

    贺兰初袖说不知道,那必然不是真的,嘉敏脑袋里转得飞快。前世贺兰初袖能得到皇帝和太后的青眼,与她那次留在宫里的表现脱不开关系,而那一次,嘉言是不在的。如果她推测得没有错,胡嘉子这次,是在劫难逃,而贺兰初袖阻止她……是怕胡嘉子还有转机,会阻碍了她的皇后之路么?

    。。。

第五十九章 陷阱() 
嘉敏这边迟疑,白蔻那头已经掉了眼泪,转向贺兰初袖连连磕头:“贺兰姑娘、贺兰姑娘奴婢求您了,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可是三娘子的亲妹妹啊……”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贺兰初袖好整以暇端坐着,冷冷地道,“我几时说你家姑娘不是三娘子的亲妹妹了。”

    “那您就让三娘子去救我家姑娘吧……没时间了,”白蔻大哭,“没时间了!”

    昨儿晚上的事,看来这个丫头也知道了。不错,昨儿晚上她狠狠得罪了于烈,如果于烈要报复,如今嘉言凑上去就是白给……

    “这宫里的事,上有太后太妃,下有公主,什么时候轮到三娘子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是三娘子该去顶的。”贺兰初袖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就算王妃如今有不方便,还有太后呢,三娘子来洛阳才几天,进宫才几天,就被你们这么糟践!”

    “奴婢、奴婢不敢!”白蔻面上已经再找不到一丝儿血色,“三娘子、三娘子奴婢绝无此心啊!”

    “表姐,”嘉敏的声音已经镇定下来,“别难为她了,她不过是个丫头,能知道什么,阿言的事,由不得我不管。”

    贺兰初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只说了一句话:“不管表妹你信不信,我不会害你。”

    这句话,嘉敏却是信的。别的不说,贺兰初袖不至于让她有性命之忧——她的价值还没有被榨干净呢,哪里能这么轻易死掉。

    嘉敏道:“我知道表姐是为我好,但是阿言……”

    “你去能做什么呢?”贺兰初袖说。

    “我……”

    “你信我,六娘不会有事的,姨父不是镇国公,就算……陛下总还要顾念姨父的面子,何况王妃如今,人还在宫里呢,”贺兰初袖不动声色地说,“而你,你不一样。”

    她不一样,她不是王妃的亲骨肉,她不是太后的亲外甥,亲疏有别,在生死之际最为分明,动她的风险,要小过嘉言,而于烈恨他,要远远多过嘉言。所以白蔻想求她去,其实是想用她换嘉言。

    在她的立场,当然是没有错的。如果没有贺兰初袖的赌约,和极力阻拦,也许嘉敏真能坐得住也不一定,但是如今……

    嘉敏低声说:“但是阿言,总是我妹妹……如果出事的是表姐你,阿敏也是坐不住的。”

    嘉敏说完这句话,折身要走,就听得“撕拉”一声,袖子已经被贺兰初袖扯下半幅:“阿敏,不要去!”

    贺兰初袖这样恳切的表情,这样恳切的声音,让嘉敏蓦地想起许多年以后,她看到她的足尖,就在她的眼底,镶着淡金色的海珠,流光溢彩,那时候她的表情也同样恳切,她的声音也同样恳切,就仿佛她口中说的,并非这天下最恶毒的诅咒。

    嘉敏几乎要捂住胸口,才能够止住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再不能多看一眼,嘉敏信手扯过竹苓手头绣了一半的凤凰花柳叶软罗披帛,匆匆就出了门。

    她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机会看到贺兰初袖低头的一瞬间,眉尖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信她的时候,她利用她信她,她不信的时候,她利用她的不信。元嘉敏,你就是再重生三百次,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贺兰初袖低头看自己的手,十指纤纤,翻云覆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地想起嘉敏走时最后的那句话,如果出事的是表姐你,阿敏也是坐不住的。如果是没有死过的元嘉敏,这句话,她是信的。只是一切都不可能重来,贺兰初袖这样想的时候,竟然能够清晰地感触到一丝一丝的悲凉,从夏天的夜色里沁出来,渗入她的肌肤。

    一切都不可能重来,要怪,就怪你不该挡我的路。

    嘉敏打发了白蔻和绿梅去找太后,但是太后能不能赶来,她心里委实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赶到永巷门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嘉言被押走的背影,当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几乎是提着裙子追上去:“阿言、阿言!”她果然不是做仕女的料啊,嘉敏忙里偷闲地想。

    “阿姐!”嘉言听到嘉敏的声音,恍如绝处逢生,又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嘉敏紧走几步,到两个羽林郎面前,匆匆行了一礼,说道:“两位郎君,我阿妹年幼无知,还请两位高抬贵手……”

    这边说,这边袖底下递过去两支珠钗。嘉敏前世听周城说过怎样给底下人好处,但是自己做,这还是平生头一回,只觉得手都在抖。

    那羽林郎却拂开她的手:“姑娘言重了,小人当不起。”

    押着嘉言又要走。

    嘉敏赶紧跑到前头,双臂一张,拦住他们去路道:“那还烦请两位郎君和我说说,我阿妹到底犯了什么事,劳动两位大驾。”

    两个羽林郎互相对望一眼,其中年纪稍长那个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想出永巷门。”

    “这不是没出得去么。”嘉敏笑吟吟道。

    又转头对嘉言说:“阿言你又胡闹了,还不快给两位郎君赔礼道歉。”

    嘉言还从没有见过嘉敏这样低声下气,忽地提及自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道歉?”

    “当然是你!”嘉敏道,“要不是你胡闹,也不会麻烦到人家走这一趟。”

    一面说,一面不屈不挠又把珠钗递了过去:“两位郎君辛苦,也不值什么,拿去喝盏酪饮,大热天的,消消暑气。”

    两个羽林郎再对望了一眼。

    他们也是洛阳城里的贵族出身,虽然和谢家、郑家这样的高门没法比,那也是有些来历的,只是在皇宫这种一片树叶掉下来能砸到几个亲王的地方,自然全无地位可言,肯这么和和气气和他们说话的姑娘——嘉言是宗室,这位姑娘,既然是她姐姐,自然也是宗室——还是头一个,那冷脸也摆不下去,虽然还是拒了珠钗,却说道:“这位姑娘的事,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还请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嘉敏心里一沉,道:“那么可不可以耽搁两位片刻,容我问妹子几句话?”

    年长的羽林卫微点一点头,算是许可。

    嘉敏道:“阿言,到底出了什么事?”

    “表姐!”嘉言眼圈一红,“表姐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我去找姨母,姨母不见我,我去问阿朱姑姑,阿朱姑姑也找不到人!”

    听起来像是失踪,倒并不一定就是……嘉敏道:“胡家表姐不见了,你来永巷门做什么?”

    “我来找皇帝哥哥!”嘉言瞧着嘉敏脸色不好看,咬了咬唇,“小潘儿不是表姐杀的……我去跟皇帝哥哥求情……就算、就算皇帝哥哥不答应,我、我总也要试一试……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表姐、看着表姐去……”

    最后一个“死”字没有出口,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嘉敏瞧着她这样子,满心的大道理,一个字也出不了口,只得轻言细语说道:“陛下连太后都不见,又怎么会见你?”

    嘉言不说话,只是抽泣不止。

    嘉敏叹了口气,替她把稍显凌乱的发丝拢上去:“这两位郎君拦住你,也是职责所在,你不要觉得委屈。所幸没有酿成大祸,两位郎君,我妹妹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她年幼无知,险些闯祸,幸亏有你们两位……我会看着我妹妹,保证她不会再起这个念头,你们就高抬贵手……”

    她言辞恳切,两个羽林郎只能苦笑,那个年轻一点的羽林郎说道:“姑娘,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是上头事先得了风声,说有人要闯门,上头的意思,是杀一儆百,我们实在做不了主啊。”

    事先得了风声……谁透露的风声?嘉敏忽然之间意识到这是一个局。

    以如今的形势,就算太后狠了心要把胡嘉子交出去,也不会这么快,就算是又起了变故,太后不得不做这个决定,也绝对会看住嘉言——嘉言和胡嘉子要好,嘉言什么性子,太后难道还不如她清楚?

    只是太后忙乱,未必有空见嘉言是真,阿朱为太后奔走,嘉言一时找不到也是真,但是胡嘉子被带走,九成九是假。

    嘉言落进陷阱里了。

    。。。

第六十一章 刺绣() 
于烈“啪啪”拍了两下手,就有人领来两个宫装老妇人——嘉敏和嘉言终究是宗室女,于家世代为元家守门,于烈的姐姐又是宣武帝的皇后,于烈心中对皇室,多少存有敬畏,不敢胡来。

    那两个老妇人原本就是宫里出来的,颇懂礼节,分别向嘉敏和嘉言行过礼之后,说道:“两位姑娘得罪了。”

    话说得客气,手下也有分寸,但是嘉言有生以来哪里经受过这样的侮辱,当时眼泪花花,嘉敏倒是泰然自若,这忍耐功夫,就是于烈,心里也啧啧称奇——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在前世,更大的侮辱,她也都经历过了。

    给嘉言搜身的老妇人先一步完事,说道:“这位姑娘身上,没有夹带。”

    “那她呢?”于谨指着嘉敏问。

    给嘉敏搜身的老妇人躬身回禀道:“回少将军的话,这位姑娘也没有。”

    嘉敏心里虽然知道自己和嘉言都不可能有夹带,但是得到证实,还是松了口气,相视一笑。嘉敏道:“那么现在,于将军能送我妹妹回去了么?”

    于烈稍有沉吟,嘉敏立时就道:“于将军要言而无信么?”

    军中无信不立,于烈自然不肯认这个,爽快地道:“来人,给三娘子看座,上笔墨!”

    给太后的信,嘉敏心中早有腹稿,这时候结果笔墨,几乎是一挥而就,吹了吹,让人递给于烈,于烈展开一看,嘉敏用大白话直截了当地写:“送于樱雪出来,换我回去,在永巷门交换。”

    因说道:“三娘子爽快。”

    嘉敏笑嘻嘻地说:“于将军谬赞了。”

    信封了交给嘉言,嘉敏道:“你好生回去,莫要惊到母亲。就和姨母说,于将军思女心切,是父子天性,万望姨母成全。”

    明明是父女天性,嘉敏却说父子天性,嘉言不知道里头有什么蹊跷,只是应了,想道:到时候一字不差说给姨母听就是。忽又想起一事,急道:“那要是姨母不见我怎么办?之前就……”

    还真有这个可能……嘉敏摸摸嘉言的鬓发,忽问道:“阿言你胆子大不大?”

    嘉言心道:我就算胆子不大,这关口,还能怎么样。便应道:“阿姐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好,”嘉敏说,“姨母要是不见你,你就放火烧昭阳宫。”

    于烈:……

    于谨:……

    众羽林郎:……

    明明都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到底从哪里练成这一身的土匪习气?见过这么教儿子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教女儿的。南平王真是与众不同。于家父子只管吐槽,嘉言却是应道:“……我听阿姐的。”

    声音里一丝儿犹豫都没有。

    ……这特么就是一窝子土匪吧,于烈默默地想,怪不得阿雪干不过她们。于谨在重新考虑自己的姐妹花计划。

    却听嘉敏又道:“一事不劳二主,可否烦请之前带我们来的两位郎君,送阿言回去?也使阿言少些惊吓?”

    于烈心道我才受了惊吓好不好!既然答应了放元嘉言回去,这时候他倒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便道:“崔宁杜宇,送六娘子回宫。”

    有人应声出列,正是之前两位羽林郎,客客气气地道:“六娘子请!”

    几个人就要出营,忽然于谨大叫一声:“且慢!”

    “少将军还有什么指教?”嘉敏面罩寒霜,只问。

    “三娘子这条披帛,绣得好生别致,”于谨慢条斯理地说,“可否请杜嬷嬷再多看几眼?”

    披帛,绣花……嘉敏神态虽然还勉强镇定,脸色已经不可抑制地发白——那是谁在说“今儿谢姑娘衣裳上的凤凰花,刺绣别致”,那是谁在说“这局棋,表妹输了,愿赌服输”。

    好个愿赌服输。

    “要看得仔细些。”于谨吩咐。

    “先前我就奇怪了,明明闯门的是六娘子,怎么三娘子这么热心,死乞白赖地非跟出来不可。跟出来也就罢了,又提出让六娘子先回去,自己留下来为质,”于谨讥笑道,“可别和我说,姐妹情深,你们南平王府的事儿,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嘉言气愤地说:“我们南平王府的事儿,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长、舌、男!”

    “阿言!”嘉敏制止了她继续发挥。

    “是么?那么这个,是太后的交代呢,还是三娘子、六娘子自己的意思?”于谨冲嘉敏扬一扬披帛里找出来的密文,是用极软极细的丝线织就,妙的是,字迹与凤凰绣花浑然一体,不容易看出来。

    “阿姐,这是怎么回事?”嘉言也惊住了,满眼不可思议:“你、你——”

    “是我。”嘉敏知道解释不清楚,当机立断,低声道,“是我设计的,我让人引走胡家表姐,我让你误以为胡家表姐出了事。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性子,知道你必然会闯门去找陛下,我是为找你而来,以为他们不会疑心我,我只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

    是没想到这次贺兰初袖竟然不顾她性命下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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