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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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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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头一回,所以格外郑重其事。

    这原本是咸阳王的差事,却因为李家兄妹的意外,咸阳王被捋了官职,闭门思过,事情就落到了南平王头上。

    这等重任,正是朝廷的信任,虽然未免繁琐,南平王当然不会抱怨,直忙了个脚不点地,嘉敏想要找父亲问问贺兰初袖的去向,都没有找到机会,眼瞧着这一天一天过去,距离贺兰初袖与萧南的亲事可越来越近了。

    嘉敏也使素娘吩咐下去打听过,也无头绪,亏得她素来以为父亲粗疏,到这份上,也是服气。

    父亲找不到,哥哥也没影儿,倒是去九华堂问安被南平王妃逮住,问明年三月及笄礼的事——想是彭城长公主的来访让她记起了这茬,如今虽然还早,也该备起来,免得回头父亲问责。

    南平王妃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面要操持昭诩的婚事,那可容不得半点懈怠,一面寻思贺兰初袖出阁,总不能真个什么都不办,还得顾着昭询这个魔星,一扭头,就看见明年就要及笄的小公主,一脸事不关己。

    ——合着就她是操心劳碌命!

    到底人心隔肚皮,对于嘉敏,南平王妃从来不口出斥言,只拿嘉言做筏子,一口一句:“明知道你阿姐对洛阳人生地不熟,也不帮着拟个观礼名单,到时候手忙脚乱起来,是你有脸还是你阿娘我有脸!”

    嘉言嘟囔道:“这才中秋,到明年春还有小半年呢……”

    “还敢顶嘴!”南平王妃一声厉喝,俩姐妹连连认错,嘉敏说的是:“是三娘的错,三娘惫懒……”

    嘉言说的是:“阿言知错了……阿言这就和阿姐拟名单去……”

    连滚带爬出了九华堂。

    南平王瞧着两个背影都不见了,方才从摇床上抱起昭询,唇边一抹似笑非笑:“瞧你这两个阿姐,就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嘉敏和嘉言这两个不省心的,出了九华堂就忘了这事儿了,真的,还有小半年呢,又不是小门小户,及笄各种服饰、插戴都得操心——都要她操心,她画屏阁里这么多人,都吃干饭的么。

    嘉敏都不操心,嘉言就更不操心了,及笄礼请的是小娘子,又不是忙着天下事的郎君,也不是操持一家老小的当家妇人,多数时候都空的,到年节上门说一声,不比在家里拟名单下帖子强啊。

    嘉敏眼下真愁的也就贺兰初袖和萧南的婚事,嘉言却是无事忙,她手里五百部曲操练了几个月,自以为已经有了成效,结果父亲固然看不上,找哥哥,是一百个没空,如今只剩了这个闲得发慌的阿姐。

    就和嘉敏说:“不知道阿姐的部曲训练得如何了,要不要我们去猎场比比?”

    周城走的时候,嘉敏把安平差去了庄子上,这五百部曲,她还没见过,忠诚度她是不疑的,但要说到其他,她心里也没底,原要推辞不去,然而扛不住嘉言歪缠,索性她在府里也是闲,被温姨娘逮到还为难。

    略一思索,却道:“如今陛下秋狩,西山里全是人,咱们又没有腰牌,怎么进去?”

    嘉言“嘿”了一声:“阿姐你是真傻,几块腰牌还能难住咱们?找贺叔要多少有多少!”

    嘉敏:……

第236章 秋狩() 
嘉言是个说做就做的,转头就找贺扬要腰牌。

    在嘉敏进门之前,嘉言也算是这南平王府里一霸了,贺扬哪里敢说个不字。横竖秋狩期间,除了皇帝的主猎场之外,自行前去凑兴的贵族子弟原也不少,不多他家这两个。再说了,布防防的是贼,又不是自家人。

    ——这套理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贺扬是信了。

    嘉言从校场点了五十部曲出来,嘉敏则让安顺捎信给安平,在西山脚下汇合。

    这天一大早,嘉敏、嘉言换了骑装,嘉言穿珊瑚红,嘉敏穿的莲青,嘉敏带的是竹苓,嘉言带了白薇,后头浩浩荡荡跟着嘉言的部曲。

    嘉言与嘉敏吹嘘她这段时间练兵的成果,如何收服人心,如何号令人马,如何排兵布阵。嘉敏只笑而不语,周城训练的兵马,反正她是一眼都没去看过,周城一走,直接叫安平过去接手。

    倒是昭诩说过周城不凡——当然这一点原也不待他说。

    嘉言瞧着阿姐这个反应,心里也有些发怵。自嘉敏在九曲桥上给了她一巴掌之后她就老觉得这个阿姐高深莫测,虽然手里有的不过是安平安顺几个,都是父亲的侍卫,理论起来,阿兄与自己才是得了父亲真传才对。

    两姐妹说说笑笑,一路打马扬鞭,你追我赶,嘉敏骑术不及嘉言,被嘲笑了好几次,到午时,人马已近西山脚下劳劳亭,嘉敏远远就听得嘉言一声朗笑,回头道:“阿姐,这是你的部曲?”

    嘉敏紧几鞭过去,安平正抹着汗向嘉言行礼,嘉言问:“怎么,他们倒是坐着,让安大管家站着?”

    安平哪里当得起“安大管家”四个字,连声否认,到余光里瞟见嘉敏过来,就像是见了大救星,连声道:“公主、公主殿下!”

    安平是自家人,一向直呼“三娘子”,怎么这会儿倒是生分起来了?嘉敏心里纳罕,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果然,就如嘉言所言,背后五十部曲,齐齐整整坐了一地,还是坐在树荫底下。

    嘉敏不由失笑:这些家伙,倒是很会挑地方。

    也难怪嘉言瞧不上,这五十部曲不但不懂规矩,连穿戴都乱七八糟,并没有整齐的铠甲——嘉敏还没来得及给他们配上。

    孰料这五十人听得“公主”两个字,嘉敏只来得及眨一下眼睛,方才还好生生坐着的五十个人,这会儿已经变成五十挺标枪,应声也齐整:“公主殿下!”惊得附近树上鸦雀扑棱扑棱飞起。

    方才还在笑着的嘉言一下子愣住了,转头道:“阿姐练的好兵!”

    她是个识货的,自然看得出,这五十人姿态转变之速、之齐,已经是自己手下这些兵士不及,虽然初见懒散,想是有自己的理由?一时问道:“安平,方才他们为什么不站起来迎接我和阿姐?”

    安平看了一眼嘉敏,嘉敏道:“阿言问你话,你就直说。”

    嘉言:……

    合着她说话不算数?

    安平却果然应了一声“是”,方才说道:“他们并不知道是公主抵达。”

    “那也该站着呀!”嘉言哪里受得了这个,就是没毛病也得给挑出一堆毛病来,何况原本就他们失礼在先:“你不就站着么?”

    安平垂手道:“如果六娘子不怪罪,安平想请言生来回答。”

    嘉言:……

    言生又是个什么鬼,嘉言悻悻道:“我不怪罪。”

    安平得了许可,方才扬声喊道:“言生!”

    部曲里走出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肤色黝黑,眉目英武,一双眼睛尤为明亮。安平道:“六娘子问你们为什么不站着迎接公主,公主让你们答话!”

    嘉言:……

    至于三句话不离公主么,合着她阿姐不在,他们连话都不答她?她就是去了她阿爷的军队里,也不至于这待遇啊!

    言生恭恭敬敬应道:“回六娘子的话,我们是公主的亲兵,我们要做的,是听从公主的号令,只听从公主的号令,一切行动,以保护公主安危为要,所以我们采取坐姿等候。坐姿,能最大限度地保持体力,任何时候,都不必浪费无谓的体力,任何时候,多一分体力,就多一分生机。”

    周城是这么教的,他们就这么做的。虽然后来的安平要求不一样,兄弟里也混乱过,都被他压了下去。但是这当口,真正面对兰陵公主,他手心里还是沁出汗来,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他的目光,只能看见兰陵公主垂在马腹侧边的短靴,靴子上银线绣出祥云的纹路。他原是陆家的部曲,从前也听说过南平王,只是远得很。陆家世代将门,也不很看得起南平王这样靠裙带起家的暴发户。

    他是底下人,并不太清楚其中关节,只听说陆家小娘子被钦点了皇后,但是忽然又没了,他们被转送给陆家从前看不上的暴发户。之后,就被带到了庄子上,一丝一毫外面的消息也听不到了。

    陆家肯定是出了事,而且是大事。从前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除了身边一同被转送的,不知道还有多少能活下来,也许是被发卖去了五湖四海,好不好都在上头一念之间;也不知道等候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等来的军头姓周,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对方的困窘。

    然而那小子骑射实在不凡,与他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训练,他们歇下之后,他还能再巡视一遍军营——虽然从前陆小将军也是个出色的,但是和这小子一比,到底是富贵人家,养得娇贵了。

    后来他们就服了气,再后来他说的话,就和钉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钉进了他们脑子里。兰陵公主是他们的主子,唯一的主子,她救了他们,不是要他们来妆点门面,而是要他们为之效死。

    她给他们的命,他们须得以命来还!

    至于其他人……其他人都不重要。

    嘉言听得十分无语,问嘉敏:“阿姐,你练了他们是为了打仗么?”

    嘉敏也想不到周城是这么给她训人的,一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好笑,或者叹息周城歪打正着:没有错,这些人,就是她计划中乱世里最后的倚仗。因应道:“为什么不——我练的兵,就打不得仗么?”

    又对言生道:“说得好,竹苓,赏!”

    嘉言:……

    这都要轮到她阿姐的人上战场了,她阿爷和阿兄都吃干饭的么?

    因到了午时,竹苓和白薇指挥人拉起步障,嘉言和嘉敏下马,进劳劳亭用了些干粮,一百部曲各自为营,轮流值守,嘉言咬着干粮,半是撒娇半是埋怨:“阿爷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给阿姐不给我!”

    嘉敏笑吟吟道:“不是给了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么。”

    嘉言:……

    这日子没法过了!

    幸而嘉敏又道:“这才多大点事,真功夫还得猎场上见。”

    嘉言一想也对,阿姐骑射不如自个儿,这猎场上,她是稳稳压得过。

    三下两下咽了干粮,拉起嘉敏就进了西山。她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一个叫雁行的小山头,盖因地势类似而得名,据贺扬说,这地方好啊,离皇帝练兵的山头不远也不近,既在安全的范围之内,又不容易被上头发现。

    ——毕竟,李家兄妹遇袭的事儿过去才没多久,嘉言和嘉敏也不是没有戒心。

    到了雁行山,首先安营扎寨,这是基本功,嘉敏的部曲固然行动迅速,嘉言那头也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再有就是狩猎,嘉敏还想多休息片刻,被嘉言不依不挠拽起来,嘉敏瞧着外头炸开的阳光,头皮就是一麻。

    前世她也参与过狩猎,不过她素来喜静不喜动,骑射上头平常,父兄是不强她,后来陪周城也就应个景儿。在营帐里烫壶酒,听外头风声呼啸,弦声,箭声,惨叫声,夹杂在欢呼和吆喝声中。

    她常常会觉得自己是那些在箭下逃亡的小东西,她没有野鸡那样绚丽的毛,也没有狐狸狡猾,也没有鹿的速度,大约就是傻狍子,等着被一箭击中,倒提了回来,皮剥了做靴子,肉割了下酒。

    那时候周城回帐,只会带大的猎物,比如熊,或者野猪,有次是有只黑狐狸,生了宝石一样沉静的眼睛,他问她要不要留个活口养着,当个玩物……后来它的皮毛,变成了她的围脖。

    她的怜悯心太少,全用在了自己身上,其他,就都顾不上了。

    不能怜悯一个人,甚至不能怜悯一只狐狸。

    嘉敏上马,摸到弓箭的时候忍不住想,没有她,他猎了那只狐狸,会送给谁?

    贵人狩猎,自不同于平常猎户,一把弓,几支箭,在山路上设伏;贵人狩猎,是先指挥了部曲家奴围了山头,把猎物从草丛中、洞穴中、树梢上赶到贵人面前,贵人所需要做的,无非弯弓,射箭。

    如果这样还空手而归,只能说运气太坏。

    嘉言举弓对嘉敏做了个瞄准的姿势——“砰!”弓弦空响一声,笑吟吟说道:“阿姐可不要落后太多哦!”

    嘉敏瞧了她一眼,慢吞吞道:“这不公平!”

第237章 猎虎() 
嘉言几乎是气急败坏,直嚷嚷道:“又哪里不公平了!”

    嘉敏笑嘻嘻说:“我骑射原就不如你,要说猎物,这还用比么,我这会儿就给你认输了。”

    嘉言咂摸了一会儿姐姐的话,好像也有道理,扬眉傲然道:“那阿姐要怎么比,划下道来——免得说我做妹妹的欺负你!”

    嘉敏嘿然,老实不客气,指着部曲说道:“你选十人,我选十人,再加上你我,白薇竹苓,以两个时辰为准,比比谁的猎物多,谁的猎物好——我做阿姐的,就算吃点亏,也是理所应当,不计较了。”

    嘉言一口血:她阿姐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姐妹俩定了规矩,吩咐下去,底下又好一阵折腾。

    嘉敏是瞧出来了,她让周城训练的这几百部曲,对周城算是服气,对安平却还缺一点敬意,倒是那个领头的言生,看来很得人心。嘉敏索性把安平调了回来主持大局,倒让言生去调度安排。

    言生并没有把自己安置进跟着嘉敏的十个射手之列,虽然人人都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反而放一个叫阿洛的少年紧跟着嘉敏,再三叮嘱:“寸步不离”,又对嘉敏禀明缘由:“阿洛的箭术虽然不是最好,但是他最心细。”

    言下之意,还是把之前的宗旨贯彻到底——没有什么比嘉敏的安危更重要。

    嘉敏也有些啼笑皆非,看来她几次遇险,是真把周城吓坏了,不过,她如今可是在京军的地盘上,她爹亲自安排的人手,要这样还能遇险,那真叫见鬼。

    纷纷扰扰了半刻钟,诸事安排得定,嘉敏和嘉言并骑而出,安平一声呼哨,姐妹俩几乎是同时扬鞭,分道而去。

    到跑出百步,猎物开始陆续出现,最早出现的是一只兔子,如果是嘉言,定然放过不开弓——开玩笑,第一件战利品来这么个小东西,简直堕了她的威风。不过嘉敏就不一样了,嘉敏有自知之明。

    当时就举弓,搭箭——射!

    “咻”——

    箭擦着兔子耳朵过去,留下一溜儿血珠子,兔子早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钻哪个洞里去了。跟着嘉敏的射手面面相觑:凭从前周头把兰陵公主捧得怎样英明神武,光这一箭,就够她从云端跌下来,还原成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了。

    幸而嘉敏并不知道这些。

    也幸而言生早有安排,到猎物越来越多,这一行人就组成三队,阿洛并竹苓以及两个射手继续跟着嘉敏,其余三人一队,分头猎捕。

    一只野鸡……嘉敏再次失手,不过好在阿洛眼明手快,补了一箭;

    一只麂子……麂子跑得飞快,嘉敏被激起了好胜心,一口气追了有七八百步,一路风声呼呼地,最后费了老大劲,嘉敏一箭,竹苓一箭,后面阿洛和两个射手各补一箭,才算拿下这个该死的东西。

    好吧嘉敏也很不明白,就骑射而言,明明她阿爷很厉害,她哥哥很厉害,她妹子……别说阿言了,只怕连襁褓中的那个肉团,日后都不会差,偏偏就她,射个箭难得和骆驼穿针一般,大概是得自她娘的遗传罢。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所获不过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以及那只很倒霉的麂子。嘉敏瞧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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