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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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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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明白。”太后也叹了口气,她知道李家老太爷什么意思。前些年,李家老太爷还在度支尚书任上,清河王几次上书,请求赎回咸阳王,都被他砌词拒绝,想是咸阳王回朝,听说了前事,报复回来。

    当然她知道真相并非如此——真相从来都不重要——但是如果李家这样想,未尝不好。至少三郎是保住了。至于咸阳王,就是李家,也不会自信到以为,能够就此扳倒。无非是这边补偿,那边薄惩。回头她再找机会补回给他就好。

    前后想定,觉得反而比栽在元明炬身上更为合适。

    太后于是说道:“陛下后位已经定了穆家娘子,还少了位贵妃,想来九娘也要及笄,不知道李卿可有意——”

    去年八娘和九娘就曾被留在宫中,当时李家是寄予了厚望,想要博个后位,不想却落在陆家,更不想之后风波迭起,反而庆幸。如今太后拿出贵妃作为补偿……也是诚意了,不过,与其九娘,不如——

    李家老太爷捋须笑道:“我家十二娘明年也及笄了。原本去年诞辰,她没赶回京里,我还道她没福。”

    太后知意,颔首应了。又道:“我瞧着十一郎这孩子气宇轩昂,可有出仕?”

    两人竟一五一十讨价还价起来。

    昭诩陪着李十一郎出了永安殿。李十一郎是世家子弟,对殿内将要发生的事虽然不能全然猜中,也**不离十。心绪低落得无以复加。昭诩实在看不过眼,也只能拍拍他的肩道:“李兄节哀。”

    李十一郎不肯失礼,强打起精神道:“还没谢过世子。”

    昭诩笑道:“何必这样客气,不过举手之劳,换你我易地而处,想来李兄也不会吝于援手。”

    李十一郎心里暗道一声“惭愧”。真要易地而处,他恐怕未必能如南平王世子这样坦荡无畏。他心里埋怨祖父市侩,然而他们这样的人家,难道真有什么事,能够随心所欲,罔顾家族利益?

    两人一面说,左转几步,就进了偏殿,一进门,就看见元明炬——陈许自然下了大牢,永泰公主被督促回房歇息,他被带到这里等候。

    四目相对,李十一郎腰背一僵。虽然到这时候,他大体上已经可以肯定,事情不是元明炬所为。但是陈许毕竟是他的手下,陈许带去伏击和追杀他们兄妹的羽林郎,毕竟是他的手下。

    李十一郎冷哼一声,就要退出去,昭诩忙拦住他到:“李兄听我一言!”

    李十一郎目色一冷。

    昭诩双手一合,作了个长揖。李十一郎欠他救命之恩,哪里敢受,忙双手托起,说道:“世子不必如此。”

    昭诩道:“李兄难道要就此放过袭杀八娘的凶手?”

第222章 约谈() 
李十一郎一怔,立刻就意识到昭诩在说什么。袭杀他们兄妹的凶手,除去背后的主使人和陈许,其余都在元明炬手下,他要是肯代为查寻,定然比他们要方便得多。

    反是元明炬苦笑道:“世子高看我了。”——就如他在殿中所言,虽然并非他指使,但是身为上峰,他难辞其咎。此事过后,定然会被降职调离。能做回直阁将军都要靠撞大运,哪里还能赖着不走。

    昭诩却道:“九兄谦词了。李兄或有所耳闻,于家累世把控羽林卫,在羽林卫中,根基深厚。我和九兄都是仓促就职,我还好一点,仗着家父威名,尚能压阵,九兄这大半年不容易……”

    元明炬与昭诩交情止于泛泛。

    他们是堂兄弟没有错,但是天家一向少有亲情,宗室又根系庞大,枝叶繁多,说是堂兄弟,有的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面,比如他们俩,一个长期被监禁宗寺,一个常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手足情谊自然无从谈起。

    却不料这落难当口,昭诩肯一口一个“九兄”地为他开脱——虽然不是在太后面前,也足以让元明炬领情了。

    李十一郎也微微动容:这个南平王世子,倒真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虽然没能完全释怀,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说到底,陈许和内侍,确实不是根基浅薄的元明炬指使得动的。

    却听元明炬说道:“若此事之后,愚兄仍能忝居其位,定然竭尽全力,不负所托。”这就是应承的意思了。

    李十一郎这时候再来看他,顿觉顺眼许多。

    昭诩却是笑而不语。

    他从前其实有几分瞧不上这个九哥。元明炬行事温吞,一惯的唯唯诺诺老好人到处陪小心,很不对他的脾胃。但是今儿永安殿里一番对答,反倒让他看出勇气和急智来。兴许从前他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毕竟,有那样不光彩的父亲和母亲,难免处境尴尬。

    虽然这时候元明炬还不敢相信自己能留任原职,昭诩却是打定了主意要保住他。这世上人人都知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然而具体落到现实中,锦上添花至少能保证不得罪人,这雪中送炭——万一送给了中山狼呢?

    便不是,扶不起的阿斗,雕不成的朽木,也教人心塞。

    但是这个元明炬,如今瞧着却像是块璞玉了,琢一琢无妨——昭诩也觉得自己这个念头过于老气横秋了,要说到年龄,元明炬还长于他呢。然而这世上的人,并不局限于年龄,昭诩是站在上位者的立场。

    昭诩觉得自己迟早会外放打仗,这京中人脉,是越多越好。如果一定要把羽林卫交出去,与其交给不相干的人,自然不如交给受过他恩惠的。光受过恩惠还不行,还须得有手段收服羽林卫的人心。

    就他了。

    昭诩并不知道,前世他也任过羽林卫,却最终一无所得。这一世,却因为嘉敏在宫中连番遇险,让他意识到,宫里不能没有自己人。

    三人又说了些话,就有宫人来请他们进去。

    太后与李家老太爷已经谈妥了条件。除了十二娘入宫为贵妃,十一郎出仕为散骑常侍之外,李家其余子弟也各有安排。陈许流放,咸阳王被捋除职务,勒令闭门思过半年。到年后再寻情起复。

    太后瞧着元明炬,说道:“九郎虽然不曾事涉其中,但是身为羽林卫统领,既不能管束部属,不受蛊惑,也未能及时察觉部属动向——”

    果然还是……元明炬心里沮丧。虽然一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但是方才昭诩的话还是极大地鼓舞了他,然而……罢了,不过是去职而已,这样的日子又不是没有过,总好过去菜市口,他这样安慰自己。

    忽然身边有人叫道:“太后!”

    太后说话被人打断,十分不悦,转眸看时,却是昭诩。对昭诩,她倒不好发作,只问:“十七郎有话要说?”

    昭诩道:“臣亦为羽林卫统领,亦没有及时察觉羽林郎动向,臣愿与九兄共担其责!”

    好一个共担其责!太后心里恚怒,要不是看在他一大早赶进宫里来通风报信的份上,他信不信她真让他担了这个责!一把全捋掉这两个,叫三郎来做这个羽林卫统领!当然太后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心里清楚,郑三连日进出后宫,已经教儿子不满,真要把羽林卫交给他,只怕群臣也……

    便只看了李家老太爷一眼。李家老太爷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老朽相信两位将军不过是年纪轻,经验少。老朽在这里替两位将军求个人情,就让他们将功补过,还请太后赏个薄面。”

    “那就……看在李卿的份上,”太后懒洋洋地说,“各罚俸三个月,好生当差罢。”

    元明炬又向李家祖孙谢罪。李家祖孙自然适度表达了宽宥。一众人向太后行过礼,出了宫,便各自分头回府。

    昭诩与元明炬同向,又同了一段路。

    元明炬被罚了三个月俸禄,理当高兴——毕竟,和事情的严重性比起来,三个月俸禄的损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一路都想着那枚玉玦,就和太后一个疑虑:明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徐遇安一个崔家的帮闲清客,如何手竟能伸进深宫?他是如何找到明月,如何说服明月?那块玉玦又从何而来?

    一路想着,一路都不曾开颜。

    昭诩默默瞧着,只当他还有心结,到了岔路口,忽然拉住他道:“九兄今晚若是空,不如陪小弟去喝一杯?”

    元明炬微微愕然,他素不擅拒绝,何况是昭诩。虽然还挂着明月,想着徐遇安,心事重重,也还是应了。

    昭诩吩咐小厮自个儿回府。

    这时候将近戌时,洛阳宵禁,坊外已经是万籁俱寂,就只有一轮孤月嵌在夜幕里,还没有圆到顶峰,缺个口子,像被咬过一口的馅饼,照着洛阳城里的路,路上行人,马蹄声得得得,响得清脆。

    空气无端就清冷起来,果然中秋近了,昭诩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到进了长乐坊,氛围又是一变。

    是处灯红酒绿,脂浓粉香,莺声燕语,好不热闹。这地方昭诩来得少,元明炬来得更少——有这个闲钱,不如置几块地正经。是以才一进坊,就被蜂拥而上扶他们下马的各家奴子唬了一跳,几乎是夺路而逃。

    到远远甩开这些,方才不约而同出了一口气,又不约而同噗哧笑一声:真是的,论年岁,两人都已几冠,元明炬更是年满二十,要平常洛阳城里的浮浪子弟,这脂粉堆中都不知道打过几回滚。

    好在长乐坊是开门做生意,并不敢得罪客人,奴子们也识得眉高眼低,虽然未免可惜走了贵人,倒也不追,打点起精神又去奉承下一拨——这长乐坊的夜,还长着呢。

    昭诩和元明炬勒马走了一阵,两个人眼光都高,经验又少,俗艳的不进,招眼的不进,人多不进,灯太亮的也不进……忽然昭诩目光一滞,元明炬问:“这家么?”——却是金光闪闪,几乎闪瞎人眼。

    昭诩恍若未闻,只管嘀咕道:“像是看到了一个熟人……不会的,多半是我看差了……这地儿我进不去,我们再走走罢。”

    长街走尽,才勉强拣了家格局不大,门面妆点还算清雅的店进了。

    老板娘风韵犹存,生了一对利眼,一见这哥俩进来,就没动过给他们召妓的念头。瞧这俩少年郎,这眉目,都和画上似的,年长的秀气,年少的英气,她要年轻个十几二十岁,那是不要钱倒贴也肯的。

    要真招了陪酒娘子过来——这算是谁嫖谁?

    老板娘心里暗笑,也看得出这哥俩不过是想找个地儿清清静静喝点酒,不待他们开口,径直领他们去了楼上。乐师在楼下,拉的胡弦子,有一声没一声,传到楼上,就只剩了个意思,既调节了氛围,又不吵着人说话。

    这心思,便是昭诩,也说了一个“好”字,也不看菜单,说一声:“有好的,不拘什么,送上来。”

    “酒就上冰玉烧。”元明炬补充说。

    老板娘一一都应了,退了出去,出门还不忘把门扣上。两个人喝了盏茶,酒食都送了上来,食具也就罢了,几样小菜芙蓉豆腐,三鲜丁儿,翡翠鸭丝,泡绿菜花,看上去居然有几分赏心悦目。

    元明炬中午见过徐遇安之后,再没进过水米,到这点儿还真有点前胸贴后背了,也不与昭诩客气,操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昭诩也陪着用了几筷,风味是有的,还是不如自家。

    待元明炬进食过半,速度缓下来,昭诩便开口说道:“这次李家是吃了大亏,倒连累到咱们俩,能这样解决,已经是万幸。”

    元明炬抿了一口酒,却笑道:“十七弟这话就不对了。”

第223章 醉酒() 
“哦?”元明炬会反对,昭诩还有点小小意外。

    “我被问罪是应该的,倒是十七弟被我连累了。”见昭诩要说话,元明炬打了个手势,示意听他说完,“于家父子叛逃之后,羽林卫落到你我手中,令尊在军中虽有威名,但是羽林卫中,恐怕人心也未能尽服。”

    昭诩想了想,颔首道:“九哥说得是。”

    “我就……至少表面上,羽林郎还肯给十七弟面子,我就连表面上的面子都没有。即便今儿不出李家的事,保不住明儿崔家、谢家、郑家不出事。”

    昭诩笑道:“这事儿嘛,早出总好过晚出。”

    昭诩原是想借酒开导元明炬,却不料元明炬并未因此无妄之灾而郁结于心,反而比他想得远,越发觉得自己这三个月的俸禄值了。待听到“谢”字,心里不由自主漾了一下,又赶紧拉回来。

    元明炬道:“我原年长你几岁……”

    昭诩心里默默吐槽——不然你说我为啥一口一个“九哥”,不就因为你比我年长么。

    “……却不如十七弟,有令尊耳提面命,悉心教养。我这过去的十年,几乎是虚度。出狱之后,又困苦了不短的时间,对于上头的事,知道得远不如十七弟你,但是对下面的事,大约还有一两分心得。”

    元明炬再喝了一口酒:“这样说有些托大,但是想来,十七弟不会嫌弃,毕竟,羽林卫还须你我一起整顿。”

    元明炬居然有这样的魄力,昭诩越发刮目相看,却问:“依九哥,咱们该如何下手?”

    这些想法在元明炬心里其实反复琢磨过很多次。他这个羽林卫统领和昭诩不一样,他的位置极不稳定,功劳就不要多想了,背黑锅的机会倒是遍地都是。两宫一个不高兴,谁都能把他撸下来。

    昭诩不做这个羽林卫统领,也还是南平王世子,出兵放马,一句话的事,便不为官,也不失为皇亲国戚。

    他却再没有别的安身立命之所。

    所以他必须保住这个官职,他必须把羽林卫攥在手里,牢牢攥在手里,为他自己,也为明月。他立不起来,明月就任人宰割了。

    之前,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一来与昭诩不交心。没有南平王这张虎皮,光凭他自个儿,再好的想法,也只是想法。二来他需要时间厘清楚羽林卫的底细。但凡是人,总归分为可用,不可用。

    这时候一一给昭诩道来。

    能用的,有高门家族的庶子旁支,落魄想要振兴门楣的小姓,或者干脆是寒门,凭着军功武力一刀一枪拼进来的;不可用,除去来羽林卫混日子的高门子弟,还有沾亲带故的有靠山的,比如陈许——这种人,是收不服的。

    他考虑已久,想得周全,说得也细,又全不藏私。每说到一种人,连名带姓能给昭诩列出一串来。又说到个人心性。昭诩听得也认真。他久在南平王身侧,耳濡目染,并不乏驭人之术,两人喝着酒,就着小食,越说越投机,差点忘了原本就是自家兄弟,几乎要当场歃血为盟,拜个把子。

    夜色渐渐就深了,两个人喝了一肚子酒,摇摇晃晃出门来。昭诩还能翻身上马,元明炬弓马不如他,又醉得腿软,几次都没上去,惹来坐骑灰溜溜叫了两声,大是不满。还是昭诩拍拍马头,拉了他一把。

    两个人骑着马歪歪斜斜出了长乐坊。虽然一路巡夜的禁卫军不在少数,但是瞧着这两人的装束就知道是贵人,哪个敢凑上来自讨没趣。

    月色孤冷,长街再无闲人,一路过去的朱门高轩。元明炬星目微抬,忽扬鞭指道:“这里……原是我家府邸。”

    元明炬的父亲京兆王是宣武帝的亲弟弟,他开衙建府的时候孝文帝还在世。天子给自家儿子选府邸,自然不计成本,尽心尽力,最好的地段,最气派的设计,就连门前的柳,都比别家粗上几圈。

    如今却是镇国公府了。

    昭诩虽然有些醉意,自家便宜外公的府邸还认得,就只能“嘿嘿”笑两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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