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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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园-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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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的外贸公司岂不是要让你挤垮了?”金力其格冷冷地说。
“金力部长,请允许我提醒你:现在的外贸公司既不是你们市委的了,也不是国有的了;它已经成了老市长控制下一伙人的个人利益公司了。”金财毫不客气地揭露说:“即使它还挂着国营的牌子,它们这种坑蒙拐骗的缺德做法,在国际市场上还能有信用吗?”
“你是说……他们无可救药了?”
“他们目前面临的只有一个选择……”
“什么?”
“破产!”
第九集
    第九章
“什么,破产?放屁放屁!”呼拉贝特拿了手机来回地走在餐厅里,气得大骂起来,“这个老王八犊子,不想活了是怎么着?竟敢坏我的大事儿!”
餐桌上,坐了塔拉克和金瓶儿。
“看来,我们得想办法,采取新对策了。”电话里的人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呼拉贝特气呼呼地说,“我看,咱们先黑他一下。要是不好使,我就雇两个人给他一刀剁了算了!”
“胡说!”电话里生气了,“我们有老市长坐在政府,不能干这种傻事。”
“不干……我心疼啊!”呼拉贝特着急地喊着,“那叫一百万美元,多肥的肉啊!怎么能眼看着让他们抢走?”
金瓶儿不明不白地听着呼拉贝特的话,不时地向塔拉克投出疑惑的目光。
“书记,他说的什么呀?”
塔拉克看了看金瓶儿,示意她不要乱问。
宾馆房间里,床铺的上方射出了幽暗的灯光。
洗澡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塔拉克身穿了便服斜躺在床上,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洗澡间紧锁的门。
终于,金瓶儿红着脸儿走了出来。
金瓶儿一屁股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瓶儿,过来好吗?”塔拉克温柔地发出了充满激情的邀请。
“书记,这……我该走了!”金瓶儿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不忙不忙。”塔拉克着急地坐起来,生怕金瓶儿跑了似地,“呃,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哪!”
“那……”听到这句话,金瓶儿显出了一丝犹豫,然后不情愿地坐在了床上。
“啊,这才好嘛!”塔拉克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
金瓶儿显然有些反感。可是,此时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竟然顺从地往床上一倒,转过脸来说:“书记,今后我们不要老和呼拉贝特在一起好不好?”
“怎么了?”塔拉克抚摸着金瓶儿的后背,关心地问:“你,听他今天说那些话,是不是害怕了?”
“是啊!说什么……一刀剁了算了。还说什么……心疼,肥肉?”
“这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一人。”贪色的塔拉克顿时失去了理智,“他呀,让外贸公司把纺织品降价0。3;;这其中啊,有他0。15;的回扣哇。”
“他说的百万美元,就是这个0。15;?”金瓶儿惊讶地问道。
“瓶儿,别问这些事情了。今天……答应我好吗?”塔拉克说到这儿,把手伸向了金瓶儿的腰间。
“呃,书记,不行不行……”金瓶儿像是突然醒悟了过来,急忙翻身下了床。
“瓶儿啊,别让我失望啊!”欲火中烧的塔拉克立刻下床,伸手扯住了金瓶儿的衣服。
此时,门铃铛却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
“请进!”金瓶儿如释重负地喊了一声。
女服务员恭敬地站在门口,问:“请问哪位是金瓶儿部长?”
“找我?”金瓶儿一惊,“谁?”
“我们领导有请。”说完,服务员伸出了手,向金瓶儿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金瓶儿看了看一脸沮丧的塔拉克,说声:“书记,我先走了,”然后随服务员出了屋门。
“金老师,快来!”服务员将塔拉克的房间门关上之后,立刻拉着金瓶儿迅速地闪入了隔壁房间。
“你是?”金瓶儿一下子被弄懵了。
“金老师,我是你在乡下教过的学生。”服务员气喘嘘嘘地关上房间门,随后解释说:“啊,太危险了!”
“什么,危险?”
“你听……”
这时,走廊里突然出现了紧急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开始捶打塔拉克房间的门。
“塔拉克,你开门,开门!”
“你们要干什么?”开了门的塔拉克气急败坏地喊道。
“那个狐狸精,她跑哪儿去了?”一个女人愤怒地质问着。
“这是塔拉克的老婆。”服务员悄悄告诉金瓶儿。
“姐夫,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要是干了对不起我姐的事儿,我们就跟你没有完!”又一个女人插嘴。
“这是塔拉克的小姨子。”服务员又说。
“啊!”听着服务员介绍的情况,金瓶儿禁不住吓得张大了嘴。
“金老师,今后你千万不能跟他弄在一起呀。”服务员劝着自己的老师,“平时,他总是带一些年轻姑娘来玩儿,我们服务员吓得都不敢进他的房间……”
“谢谢你,小妹妹……”金瓶儿稍稍定了一下神,十分后怕地坐在了床上。
纺织一厂生产车间。
织机欢快地运转着。
一名年轻的纺织女工身着“纺织一厂”的工作服在织机旁穿梭般地巡视着,脸上绽开了欢欣的笑容。
“喂,金妹。注意质量啊!”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工走过来,善意地提醒着她,“这是金老总在国外为我们找的新客户。可不能出质量问题。”
“大姐,放心!保证没有问题。”金妹笑了笑,点头答应着。
这时,车间门口一阵骚动,有人喊:“金老总来了。”
金财在厂长陪同下走进了车间。
年轻的纺织女工们看见他,都亲切地喊着:“金大爷!”
他笑容可掬地冲大家摆摆手,然后仔细地看了看纺织出来的布料,满意地点了点头。
工厂大门口。
厂长感激地握了金财的手说:“老领导,真得谢谢你呀!”
“我们这是相互做买卖,谈不上谁谢谁。”金财谦虚地说。
“你这批货款,把我们救了。”厂长说:“欠的工资发出去了,出勤率一下子上来了。主要是,厂里的人气旺了,人们都觉得有了奔头啊!”
“可是,我担心,你向我供货,上头会怪罪呀!”金财担心地说。
“这不应该吧,”厂长不理解地说,“现在是市场经济,买卖自由嘛!你的价格合理,我就把货卖给你,他们凭什么指责我?”
“可是……”金财想了想,说:“外贸公司正靠着那份降价合同挣你们的钱呢。你不供给他们货,他们吃谁去?”
“那我不管!”厂长气得摔掉了手中的烟头,说:“他已经把我们坑够呛了。我们的工程技术人员,已经跑得没几个人了;再折腾,这厂子真要黄铺了!”
“就是黄铺,也不能把肥肉塞到他们嘴里去!”老市长说完,气愤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这是另一个纺织厂的生产车间。车间里,机器停转,人员冷落,一片萧条景象。
织机标签上标了“纺织二厂”几个字。
他的周围,站了外贸公司经理老孙和这个厂的厂长。
“老市长,我们都是按你的指示办事的人啊!”厂长诉苦说:“可是,如今却弄成这个样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开工都开不了。人家那几个脑筋活的人,靠了金财的公司,得到了一大笔货款。现在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弄得可红火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挺不住了。”
“到底有几个厂子跑过去了?”老市长看了看老孙,问道。
“一厂、三厂、四厂……还有六厂,都去了。”老孙回答。
“就剩下我们二、五厂了。”厂长苦笑着摊开了双手。
“老孙,明天找司法部门,起诉这几个厂长。”老市长命令道。
“起诉他们?”老孙像是不明白老市长的意思。
“对。起诉他们。”老市长重复说:“就说他们不履行供货合同,把纺织品擅自送往私营企业,让国家蒙受了重大损失。”
“这……”老孙听到这儿,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像是有难言之隐。
“怎么,你不敢?”老市长质问他。
“不是不是……”
“那还有什么说的?”
“是这样,老市长。”老孙终于鼓起了勇气,说:“我们公司和这些厂子,根本就没有签订供货合同。”
“没签?”老市长奇怪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供需数量,你们连合同都不签?!”
“我以为……”老孙分辩说:“反正都是国营企业,谁不能赖帐不成?”
“嘿,糊涂呀!”老市长失望地将胳膊一甩,“这次,你就尝尝赖帐的滋味儿吧!”
“老市长,对不起……我工作失误、失误……”老孙一边检讨自己,一边看着老市长的眼色。他见老市长的气稍微消了些,便马上添油加醋地说:“他们这些厂长……都是政府管理的干部呀,总不能像个体户那样随便吧!我看……对这几个厂长,市里也应该采取点儿措施。”
“措施?”老市长听到这儿,灵机一动,忽然喊了一声秘书,“接国有资产经营公司电话。”
秘书接通了电话,将手机递了过来。
“喂,你们听着……”老市长用了异常严厉的声调向对方下达着重要指示:“从明天起,严格考核纺织一厂、三厂、四厂、六厂的厂长。凡是完不成本季度纺织品外贸供货任务的,一律免职!”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吓得张大了嘴。
“什么,免职?”对方在电话里不理解地问,“老市长,这太严厉了吧!”
“我们的‘外贸’眼看着就要被他们搞垮了。我们还客气什么?!”说完,老市长将手机一关,气愤地扔到秘书手里。
金力其格办公室。
金力其格拿了一卷材料,正要出办公室,呼拉贝特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金力部长,你好!”呼拉贝特一见面,就热情地打了招呼。
“呼拉贝特?”金力其格对这位不速之客露出了一副不信任的目光。
呼拉贝特却抢先握了金力其格的手:“喂,大哥啊,嫂子让我办的事我办妥了!”
“什么事呀?”金力其格纳闷地问。
呼拉贝特瞪大了眼睛说:“贷款呀。”
“贷什么款?”金力其格糊涂了。
“怎么,你不知道?”呼拉贝特大声说:“你们家不是要建驸马园别墅区吗?嫂子让我找建行行长贷款。”
金力其格立刻皱起眉头:“这事,我不知道哇!”
呼拉贝特故意不回答金力其格的话,绕开了说道:“部长大哥,这片别墅区要是建成了,可要挣大钱啊!”
“呼拉贝特,”金力其格立刻板起了面孔:“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插什么手呀?”
呼拉贝特此时却将手一摊,说:“金力其格部长,你廉政我不反对。可嫂子的买卖,该做还得做呀。嗨,这贷款的事儿啊,反正是嫂子交给我的任务,你就别管了。好,你忙,咱们再见!”
呼拉贝特说完了,转身就走。
“呼拉贝特。你回来。”金力其格大喊一声。
这时,呼拉贝特的脚底快得像抹了油,早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
金力其格沮丧地走回桌子前面,拨起了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
金力其格放下电话,焦急地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还要张罗建别墅区啊,你不知道政府的规划吗?”
金力其格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说道:“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他拿起了电话,说道:“张处长,我有急事儿回家一趟。下午就回来。如果有事儿,你替我处理一下。”
一辆黑牌照的进口轿车,驶入了市委大院。
车上走下了外贸公司老孙和一名工作人员。
他们拿了一套文件,急匆匆地走进了市委办公楼。
市委组织部走廊里。老孙和工作人员走到金力其格办公室门前。
他们敲了门,没有回答。
这时,张处长从自己办公室里探出头来。
“哟,是张处长,金力部长去哪儿了?”老孙问道。
张处长说:“他出去了,你们下午再来好吗?”
老孙想了想,对张处长说:“我们的事儿有些急,你带我们找一下惠部长吧。”
“这件事儿,不好办呀!”惠副部长看着摊在桌子上的文件,又看看站在面前的张处长、老孙和那位工作人员,脑袋不停地晃来晃去。
桌子上文件的特写:
北辽市国有资产经营公司文件
关于免去纺织一厂、纺织三厂、纺织四厂、纺织六厂厂长职务的决定
……
“你们国有资产经营公司的领导们,对这种做法意见一致吗?”惠副部长问那名工作人员。
“争论得很厉害。可是……”国有资产经营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到这儿,眼睛求助地看了看老孙。
“惠部长,这事情……有点背景。”老孙瞅了瞅另外两个人,像是不便开口。
“张处长,你们二位回避一下好吗?”
听了惠副部长的话,张处长二人知趣地退了出来。
走廊里,张处长不理解地问送报告的工作人员:“你们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听说这四个厂长干得不错啊!”
“处长,这是老市长要整治他们,我们公司领导没有办法呀!”整进了张处长的办公室,送报告的工作人员悄悄地告诉了她。
“那个老孙跟着掺和啥呀?”
“坏事儿就坏到他们身上。”送报告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说:“这四个厂长把纺织品卖给了霍林发的外贸公司。他们外贸公司得不到廉价供货了……”
张处长听了,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情况就是这样,还望惠部长支持我们一下。”老孙哀求似地说道。
“这……”惠副部长摊开了手,说:“金力其格不在家,这种事情我真不敢定啊!”
“惠部长,要不要找老市长亲自和你说。”老孙拿出了手机。
惠副部长点了头。
“好,通了。”老孙点了手机几个号码,然后送到惠副部长手里。
“喂,老市长,你好!”
“惠部长,这不仅仅是四个人的免职问题,它关系到我们国有企业与私营企业在市场竞争中生死存亡的政治问题。请你马上把手续办了。”老市长在电话中口气显得非常硬。
“哦,老市长,这么大的事情;金力其格又不在家……”惠副部长开始推诿了。
“惠部长,知道我为什么让老孙去,就是为了找你!”老市长在电话里开始与惠副部长套近乎,“别人不理解政府工作的困难,难道你也不理解?本市长做出的决定别人不听,难道你也不听吗?!”
“哦……”惠副部长像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马上改变了主意:“老市长,你要是这么说,我哪儿能不办呀!马上办马上办!”
惠副部长立刻拿过免职文件,在上头重重地签了“同意”两个大字;然后署上了“市委组织部”一行小字。
老孙的脸色顿时高兴起来了。他一把拉住惠副部长的手说:“谢谢谢谢,走!咱们去满乡大酒店,我请客!”
张处长的办公室里。她拿来一枚圆圆的公章,眼睛在公章刻划上的几个大字上凝视了半天,最后终于狠狠地压在了“市委组织部”那行小字上。
盖完了印章。她像是有些担心什么,便顺手拨起了电话。
电话里有了信号,她急忙伏下身子,问:“喂,是金力其格部长?”
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你拨的电话暂时不通”的提示。
她摇了摇头,将一份文件锁起来,把另一份交给了国有资产经营公司送报告的工作人员。
夕照下的驸马园。
夏季里,园子里桃红柳绿,充满生机。
不远处,一台打桩设备正在“吭哧吭哧”地忙碌着。
费拉手里拿了一大张图纸,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这是驸马园别墅小区的效果图。图上的小楼群设计得豪华、典雅。加上周围优美的环境,看了之后着实让人想往。
一阵马达响,金力其格的车子开进了园子里。
他走下车后,费拉热情地打了招呼说:“市委领导回家了。真不容易啊!”
金力其格笑了笑,寒暄道:“夫人你好!在看什么哪?”
“看我们的别墅小区啊;”费拉赶忙走过来递过图纸,说:“等秋天峻工之后,咱们俩先挑选一套住上。”
金力其格看了图,显得并不怎么兴奋,只是说:“好哇,好哇,是挺好的……”
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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