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样了?情绪上是不是好一些了?其实呀,她现在离开杜辉也是好事,杜辉那小子太有心机,不是她一个傻丫头可以对付的。现在痛苦吗,以后会有人真心喜欢她,好过痛苦一辈子,这就叫,长痛不如短痛。”
欧阳清再叹了口气,想了半天,才慢慢的说:“我如何不重要,只要小晚觉得幸福就好,如果我不可以给她幸福,那就让司马给她幸福吧,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幸福,而不是一定由我给她幸福,我会一直在,只要她需要,我就一直在。”
“傻瓜一个。”欧阳蓓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背,叹了口气,“你呀,当时要是抓紧些,说不定早就把小晚娶回了家,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了,现在可好,算了,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懒得理你了。我要去休息了,好累。”
欧阳蓓打了一个哈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眉头轻轻的皱在一起,她,绝对不会放过杜辉,他可以不给她未来的承诺,不给她婚姻和家庭。但是,她绝对不饿可以宽恕他的欺骗,他竟然敢骗她!和那个江萍搅在一起!简直是奇耻大辱!
天亮了,天气不好,欧阳瑞祥走进旧址,很奇怪,这个旧址自从失去了红烛后,就好像突然间没有了灵气。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古墓。他是个考古学家,他知道,这个旧址随着红烛的燃尽,一切都不存在了。那天晚上,在昏迷中,红烛燃烧完毕,他醒来后,突然间情绪低落,懒得动弹一下,对着旧址,什么心情也没有。
那幅画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白的带着泪痕的纸在墙上静静地挂着,仿佛,一切,从没发生过。
很奇怪,池小珉在,情绪有些低落的坐在那里,盯着旧址发呆,似乎和他一样的心情。
“小珉,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不是说,这段时间不用来的很早吗?”欧阳瑞祥温和的说。“只要那些工人们尽心些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了,时间太久了。很多的东西已经融化在泥土里,我们似乎发现不了什么了,一切,随着红烛的消失消失了。”
池小珉愣了一下,抬头看自己的导师,似乎没有听明白他在讲什么。好半天,才愣愣的说:“教授,我只是在发呆。”
欧阳教授在他对面坐下,看着面前已经没有画像的墙壁,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好像做了一场梦,心中原来是有着许多渴望的,渴望可以有奇迹,可以知道这个旧址的所有过往和秘密,但是,现在只留下一种茫然。小晚她还好吗?她现在几乎是我们就只唯一可以期望的奇迹,她不知道还可不可以和这旧址有灵性?”
“小晚?”池小珉表情有些迟疑,想了想说,“她现在心情和身体都不算太好,就不要再让她出现了,我还在担心,她目前的状况是不是和旧址有关,她原本应该非常幸福的,现在——教授,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是不是这个旧址的故事注定是要埋在土里?是我们不懂。所以才——”
欧阳瑞祥叹了口气,点了颗烟,平常踏实不抽烟的,很少,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会抽两颗。
“我也想放弃。”抽了两口烟,欧阳教授才很犹豫的说,“可是,心中,总是有些不太甘心。总是相信,只要再努力一下下,一切就可以揭晓,现实真是会打击人。”池小珉苦笑一下,现实?!他现在与池小晚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发现,他喜欢池小晚,并非兄妹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这就是现实!“是啊,教授,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打扰这个旧址?有许多的事情发生,改变了许多。”
正说着,欧阳清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有些疲惫,做完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咦。你们都早来了,对了,小珉,做完有没有见到小晚,她情形是不是好了一些?”
“没有,我没回家。”池小珉闷声闷气的说。
“我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小曼姐,想向她问一下小晚的情况,但是,没人接电话,她的手机好像关机了。”欧阳清犹豫一下,轻声说,“今天我打去你家,好像,池叔叔的精神不是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不知道呀?我问起小曼姐在不在,他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刚和杜辉分手,心情一定不好。”池小珉不以为然的说,“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家伙,不可能这点事情也想不通,更何况她和那个杜辉也就是刚刚有些好感,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应该没事的。”
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有人走了进来,三个人同时抬起头来看着门口,一个清瘦安静的身影站到了隐约的光线下,外面的天是阴的。有音乐的风声和寒意,放在平台上的茶水有淡淡的热汽冒出来,在众人视线中静静向上。
“小晚,”池小珉愣了一下,看着来人,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消瘦,仿佛是一夜之间,“你来这儿做什么?脸色这么不好,还不快点回家休息。这儿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如果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池小晚有些客气的笑了笑,她笑得有些看不清真假,笑容在脸上是音乐的。“我想过来看看。这儿,让我觉得有归属感。”
欧阳瑞祥苦笑了一下,“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奇迹了,自从红烛燃尽后,这儿的灵气似乎就突然间消失了,我也没了兴趣,不过是正常的考古,倒是你有可能是唯一可以感知此处的人,但是,现在看来突然间变得如同任何一处古墓的发现,你还能感觉什么吗?”
看着寂寞的旧址,这儿,曾经有着莫名诡异的氛围,如今,真的是寂寞了许多,池小晚有些伤感,红烛,似乎是旧址存在的唯一理由。这儿的存在似乎仅仅只是为了红烛,红烛没有了,旧址就不再有存在的理由。“我不知道,只是觉得,突然间寂寞了许多。”
“寂寞?”欧阳瑞祥愣了一下,这个词,正是此时旧址的感觉,“不错,真的是这种感觉。”
池小晚静静的站着,这儿,是她可能找到丛意儿唯一的方式,他必须要找回丛意儿,那是可以让司马开心幸福的唯一!闭上眼睛,泪水在眼中轻轻转动,努力不流出来,心在轻声呼唤:丛意儿,你到底在哪儿?我如何可以找到你?你可知道,你是司马的唯一,如果他可以幸福,我宁愿我离开你存在。
旧址里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安静的,微有些潮湿的空气在她的周围静静流动。欧阳教授,欧阳清和池小珉,同时盯着池小晚,呼吸静到听不到,屏住,似乎期盼着什么。
还会有意外吗?在红烛消失后——
第169章
家中很是安静,池小慧懒懒的推开门,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开着的电视发呆,空气中有着奇怪的味道,做完没有回家,在外面喝了一晚上的酒,到现在人还有些迷迷糊糊,被这种奇怪的味道呛了一下,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嘟囔了一句。
“爸,你用的什么香水呀,味道这么冲?他们呢?妈不在吗?姐和小珉小晚也不在吗?他们现在也学会在外面游荡了吗?”踢掉叫上的鞋子,池小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贴在父亲的身上,傻兮兮的笑着,盯着自己的父亲,皱着眉头,“爸,您怎么了?怎么这种表情看着我,我身上开花了吗?不就是喝了一点点的酒吗?嘻嘻,就只是一点点,我保证,您女儿我,只喝了一点点!”
池森长长出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很失败,很寂寞,昨天晚上,四个孩子都没有在家,小曼在医院里,小珉应该呆在他亲生父亲那儿吧,小晚或许在医院守着小曼,小慧大约在哪里鬼混,只有他和妻子两个人,妻子在休息,他在客厅一直坐到天亮,知道小慧回来,他都没有动弹一下,也没有去看看自己的妻子是否醒来。
“怎么会这样?”池森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二女儿,“你们几个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去了哪里鬼混?!我一直惯着你,一直由着你,是不是这就是我最大的败笔?!”
池小慧依然有些傻兮兮的笑着,刚进门的时候,她还有些清醒,但是,坐下,在自己家里看到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突然间一切伪装都放了下来,整个人立刻醉意朦胧。但是,听得到父亲的每一句话。
盯着自己的父亲,池小慧傻兮兮的笑着,笑着,笑得一张脸灿烂如花,却在突然间落下泪来。“爸,我没有人陪,他们都不在,姐姐和弟弟妹妹,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姐姐为了杜辉那小子生不如死,小珉,那个可恶的花花公子,有了亲生父亲,就忘了我们大家,还有那个最傻的小晚,好好的爱上一个根本不可能守一生的男人,那个男人心中肯定有着别的女人,他看小晚的眼神是那么的清醒,这不是爱情,只是怜悯!我懂得的东西不是很多,但是,相处过的男人可能比他们见过的都多,他们,和我一样的可怜!——我知道,我和陆与荣再也不可能再一起,我也知道,我对他也不一定就有多么在乎,但是,但是,爸,我就是说不服自己不在乎!——”
池森叹了口气,揽着自己女儿的肩膀。轻轻的说;“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是说不清的。感情不仅仅是两情相悦,有的时候,是一种责任和必须。当我们遇到一个人的时候,爱,是彼此相处的产物,有的爱是一见钟情,有的爱是日久生情。小慧,你和陆与荣,从小一起长大,你在他爱慕的眼光中长大,在他的纵容中活到他忘记你,你放不下他,最正常不过,他几乎已经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突然间要放弃,你怎么可能坦然,你,只怕是已经爱上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这种爱是一种熟悉,一种认定,不是你想想的浪漫和唯美。”
池小慧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泪水从眼睛里不停的冒出来。
“我一直看着你们长大,我是 过来人,我也曾经和你们一样年轻过,爱过,恨过,也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活到了现在,有时候,人没权利活得自由。”池森心中长长叹息一声,昨晚想了一夜,想通了许多的事情,一直以来,他一直活在自己的故事里,表面上似乎是尽职尽责的丈夫和父亲,实际上,他的沉默害了这个家,如果,他多花一些真心为孩子们着想,现在一定不是这个样子。
“爸——”池小慧觉得委屈极了,只想哭,父亲老了,鬓角已经有了许多白头发,眼角的皱纹已经越来越深,“爸,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不听话,我不是个乖女儿,可是,您最疼我,您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他才可以想起来我?!”
池森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活得随心所欲。”余雪琴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依然穿着睡衣,面上有挥不去的倦意,昨晚她也一定没有休息好,“已经失去了,就得告诉自己你已经失去了,陆与荣他是失去了记忆,难道要让他再死一次,重新获得记忆,这是他有可能想起你的方法,如果你爱他,你喜欢他,你舍得他再来一次那种在、生死经历吗?”
池小慧低下头,不肯说话,她愿意吗?她舍得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希望陆与荣立刻想起她来,她希望有个人可以像以前的陆与荣一样,没有道理的对她好,没有理由的守着她,世上只认定她一个人,就算天下人都不耻于她,也不会嫌弃她。
房间里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安静下来。三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电视里无聊的热闹着,愈发衬托出此时的寂寞无助。
电话突然响起,余雪琴拿起电话,轻声问:“你好,哪位?”
“雪琴啊,是我,妈妈。”余老太太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声音中有莫名的焦虑和不安,“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到小晚那丫头和我说再见,她说她要走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是要结婚的吗?是不是和司马闹翻了?还是只是我做了一个无聊的恶梦?”
“小晚?”余雪琴愣了愣,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犹豫一下,轻声说,“妈,没事的,小晚没事,她昨天晚上没回家,有可能和小珉在一起,也有可能娶了桑月那儿,她爸爸说,昨天晚上她有电话打过来,说是有事暂时不会来,不会有事的,她最听话,人最乖,不会任性的,就算是感情上遇到什么问题,也不会傻到想不开的。”
“是吗?”余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打过她的手机,没人接,小珉的电话也没人接,我就是担心,如果她回来,记得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或者过来看看我,告诉她,外婆最担心她,不知道为什么,外婆一想到她,心里就会难过。”
“好的,妈,我知道了。如果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余雪琴挂了电话,看着自己的丈夫,轻声说,“妈说她很担心小晚,怕她会想不开,她和司马之间没事吧?前些日子他们好像闹了别扭,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吧。”池森心中叹息一声,这几个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昨天晚上有电话过来,说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临时决定晚上不回家,有司马陪着,应该不会有事,两个人都年轻,刚刚涉足现实,偶尔闹闹别扭,没关系的,也许这一刻生气了,下一分就和好如初,我们还是不要自找烦恼。”
余雪琴长叹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发着呆。过了好半天才轻轻的吐了一句,“我们家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旧址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旧址里静得听得到心跳的声音,但是,除了风声,隐约的雨声,这儿,似乎,没有别的声音。
池小晚的眼睛闭着,不期望,不敢随意期望,如果丛意儿在,她会出现吗?她会为了司马再出现吗?千年的时间,情爱可还在?或者她只是一种灵魂?只能传递某种讯息?
好像风雨之声越来越明显,好像有了一些嘈杂,好像有人在说话,好像有某种感觉,在眼前心头升起。
“真要这样吗?”有一个声音轻轻的响起。
池小晚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说:“是的,这是唯一的选择,只有这样,司马才会开心。”
池小珉吓了一跳,欧阳教授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四处去看,其实视线中什么也没有。
池小晚虽然是闭着眼睛,但听她的语气,好像是在和某人说话,虽然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可听得清池小晚讲什么。
只有欧阳清的表情是难过的,司马!也是她心中唯一的选择吧。
“小晚——”欧阳教授看着池小晚。
“教授,我们不要打扰她,现在这个时候,只有她,和这个旧址有莫名的相通,如果我们此时唤醒了她,或者会伤害到她。”池小珉立刻拦住欧阳教授。
“可是这样,你就得放弃你自己。这样做,放弃掉目前平静的生活,再次陷入混乱中,你真的觉得值得吗?好不容易离开,好不容易忘记,却要重新想起,重新面对,你真的准备好了吗?”那声音在池小晚的耳边轻轻响着,喃喃而语。
“值得,只要司马可以获得开心,只要他可以重新幸福的生活,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弃掉所有。”池小晚认真的回答,视线中,在她紧闭的双眼中出现的空间里,什么都不存在。只有冷冷的空气,在她周围游走。
“她,真的可以做到,可以喝这旧址的人交谈。”欧阳教授喃喃的说,“也许她也可以帮我们解开这个朝代的谜团,可以让我在有生之年知道这是怎样的过往。”
似乎是面镜子,池小晚慢慢的睁开眼睛,在镜中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清秀的面容,眼中微微含泪。只是,好像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是那幅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