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秦孝儒的带领下,向着佛堂走去。
独孤擎当初看见过秦云卿的尸身,心中却想着,又一年过去了,难不成这个秦云卿的尸身还是栩栩如生?这也真的太奇怪了!若是能知道其中的原委,可算是奇功一件!这世上,凡是高官贵胄谁不愿意自己死后能尸身不腐?!
秦云卿走在独孤擎的身边,怎么也想不到独孤擎竟然在想这种事情,若是知道的话,必然只能是仰天长叹,赫然无语了!
佛堂位于秦府的最后一进,在一片竹林之中。
秦云卿生前最喜欢竹子,秦孝儒搬来临城之后,便在后院种了大片的竹子,又在竹林之中造了这个佛堂,安置秦云卿的尸身。
进了佛堂,钱致意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香,恭恭敬敬的给秦云卿磕了三个头,秦云卿也磕了三个头,正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掀开棺盖,让自己仔细查看一下尸身,却听见独孤擎的声音惊讶的响了起来:“咦,这香味从何而来,我怎么闻着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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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仔细闻,倒是真的不觉得,仔细闻闻,似乎真的有一股香味,这香味悠远清雅,倒是挺好闻的。”钱致意狠命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秦孝儒道,“伯父,大嫂尸身不腐,难不成就因为这香料?”
独孤擎被钱致意一提醒,顿时返身看着秦孝儒:“姨父,你可得告诉我,这香料的配方!这要是能批量生产,我可就赚大发了!”独孤擎看向秦孝儒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两只黝黑的眼睛,闪着亮光,仿佛此刻的秦孝儒金光闪闪的变成了一个大金人一般。
秦孝儒被独孤擎这么一问,倒是愣了一下:“什么香味?老夫怎么就没有闻到?而且老夫这种向来不用香味,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想别人打听。”
独孤擎看着秦孝儒一脸疑惑的样子,心中“突”的跳了一下,难道说,这秦云卿的死……,另有隐情?!
“父亲,是有一股香味,其实那一日在山道上,我就已经隐隐有些闻到,只是……”秦云卿的眼眸暗了一下,那是在山道上的一幕,钱致远的薄情寡义的面容再一次在眼前浮现出来,秦云卿原以为自己会心痛,可是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仿佛那一起与自己无关,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秦云卿话中的未尽之意,秦孝儒和独孤擎当然都能明白,当时他们两个都在现场,那情景……,两人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按照那时的情景,即便心中有疑问也不可能说出来的。
“父亲,我想看看姐姐的尸身。”秦云卿并没有问独孤擎为什么熟悉这种味道,心中却有一种感觉,或许距离事情的真相已经并不遥远了。
秦孝儒看了秦云卿一眼,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卿儿,你……”独孤擎扭头看着秦云卿,眼眸中有着不解。
“你帮不帮我?”秦云卿没有解释,却只是抬头,看着独孤擎,那眼神凛冽,却带着一股不可掩饰的坚毅。
“娘子既然有令,我哪里敢不服从!自然是唯娘子是从。”独孤擎谄笑着靠近秦云卿,伸手撸了撸袖子,“需要我做什么,娘子只管吩咐就是。”
钱致意看了一眼独孤擎,又看了一眼前方正中的牌位,咬了咬牙:“二妹只管吩咐,三哥自然也是站在二妹这边的。”
钱致意说着,心中却隐隐的有种跃动,这大嫂的死,看来真的有蹊跷,那个坐在京城钱府的女人……,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秦云卿嘴角一勾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两位把棺盖掀了起来。”
独孤擎和钱致意对秦云卿的这个要求,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娘子,我这就去。”独孤擎说着,没有丝毫的犹豫的向着棺木走去,钱致意也急忙跟上。
“王爷不要过分用力。”秦云卿急忙跟上,轻声叮嘱道。独孤擎身上有伤,若是过分用力,撕裂了伤口,那就不好了。
“王爷,二妹就在一边看着,这个棺盖交给我就行,想来这个力气,我还是有的。”钱致意笑着拦了拦走在自己身边的独孤擎。
“不必。”独孤擎说着,伸手抓住了棺盖和钱致意一起,一用力,把棺盖推了开去。
秦孝儒宁可让钱致远写下休书,也要把尸身带回来,就为了找出秦云卿的死因,后来听闻秦云卿治好了太后的病,就盼着这一日,自然不会封棺。
随着棺盖慢慢被推开,这隐隐的香味逐渐清晰起来,秦云卿凝神看着棺木中那张眉目如画的脸,指尖轻颤,这就是前世她,看着这张脸,秦云卿有瞬间的恍惚,这张脸,如今看上去竟然有些陌生起来,自重生以来,已经有多久没有想起这张脸了,但是那隐藏在心底的恨意,却时时啃噬着自己,她一定要让那些人面慈心恶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独孤擎在一边,也低头看着棺木中的人,在前世里,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一晃五六年过去了,这个人竟然……,刚想要调侃两句,心底却突然涌上一个浓重的伤感,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悲伤,从身边的人身上传来,把自己紧紧的围绕起来,不能自拔,怎么会如此?!
“卿儿……”调侃的话,再也说不出来,独孤擎抬起头,看着秦云卿,眉心猛地蹙了起来,那眼中的恨意……,难不成卿儿和棺木中的人有仇……
“……”秦云卿却恍如没有听见一般,缓缓的伸手,那如葱玉一般的指尖,颤兢兢的碰触上那张没有丝毫血色,却凝结着笑意的脸上,整个人募得僵住了,眼眸中的恨意倏的散去,代之而起的竟然是一种解脱!
独孤擎使劲的眨了眨眼,瞪圆了眼睛看着秦云卿,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竟然是解脱!为什么会是解脱?
“王爷,你这个香味,你真的熟悉?”许久,秦云卿终于开口了,扭头看着独孤擎。
独孤擎点点头:“我在戎狄的时候,跟随在师父身边的时候,问到过这种香味。”
秦云卿的眉心越发的拧的紧了起来:“师父身上有这种香味?”秦云卿的声音有些尖锐,还有些发颤,难道说,自己的死,竟然跟师父有关?不,不可能!
秦云卿随即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自己跟了师父这么久,从来不曾闻到过这种味道!
独孤擎却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我是在师父身上闻到的,只不过……”独孤擎说着,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剑眉微微的蹙了起来。
“不过什么?”秦云卿募得扭头,看向独孤擎,那眼中的锐利和恨意,让独孤擎的心猛地抽紧起来,卿儿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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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策》 第5卷 你是我的
秦云卿的眼神,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悲伤,让独孤擎的心突然之间沉重起来:“卿儿,我也只是闻到了一次而已,只是这种香味太过奇特,所以就记住了。”
“一次?在什么时候闻到的?”秦云卿猛地伸手拉住了独孤擎,这个消息太过重要,由不得她不紧张。
“我想想。”独孤擎真的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好像在戎狄圣女来过之后,师父从圣女那里回来,我闻到过一次这种香味,然后就再也没有闻到过。”独孤擎这话出口,突然之间怔住了,这岂不是说这香味只有戎狄圣女才有……,那么这尸身上的香味从何而来?难道说……是从戎狄圣女那里来的?独孤擎的的眼睛不由的收缩了一下,钱府……。
独孤擎的话,让钱致意也愣住了,这消息实在是太过惊骇,若是传出去,钱家一个通敌的罪名,是怎么也跑不掉的!
“王爷,此话可是当真?”钱致意并不是蠢人,自然明白独孤擎这话的份量,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只是仇恨钱夫人而已,并不想钱府有什么差池,若是坐实了这香味来自戎狄……,钱府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独孤擎点点头,扭头看着钱致意道:“钱大人放心,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这话,我不会传出去的,但若是让我找到证据……”独孤擎的脸色立时狠戾起来,这坐在最高位置上的虽然不是他,但是这天下,这江山却是独孤家的,他不会允许任何对此有所窥探,否则……,他并不是心慈面软之人!
钱致意自然能听懂独孤擎的意思,当即朝着独孤擎躬身行礼:“谢王爷高抬贵手,如是王爷有需要下官之处,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独孤擎点点头,并没有与钱致意过多废话,正要转身与秦云卿说话,却见钱致意上前一步,站在秦云卿的身边:“二妹,自然如此,岂不是说先大嫂的死……有蹊跷?”
秦云卿点点头,刚才独孤擎的话,她也听见了,若是说钱府有嫌疑,那么秦府又哪里洗脱的干净,这尸身可是在秦府放了大半年了,若是钱府的人一口咬定是秦府的手脚,想必父亲也很难说清,因此……
秦云卿咬了咬牙,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在怀中拿出一枚银针来:“我听父亲说,当初姐姐死去后,他曾遍请仵作验尸,但是却没有丝毫发现,所以才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是既然姐姐的尸身呈此异状,其中定然有问题。”
“卿儿,你可是看出了什么?”独孤擎也低头看着棺木中的尸身,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秦云卿没有说话,只是用银针缓缓的插入了棺木中尸身的脖子。
独孤擎和钱致意募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根缓缓刺入的银针,却见银针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神色之间顿时有些失望起来。
“二妹,大嫂她……”钱致意的眼中涌出恨意,这个老不死的贱人,莫非一定要还得钱府满门被灭,才能善罢干休不成?不,不成,他一定要……把这个罪名全都推脱在这个老不死的贱人身上,自己还有自己的子女,一定不可以被这个老不死的贱人连累到半分。
“死于中毒。”秦云卿的声音十分的平静,淡淡的开口,仿佛在说一件事实。
“卿儿,这银针并没有变黑……”独孤擎诧异的开口,他不知道秦云卿为什么会这么斩钉截铁的断定,棺中人死于中毒,可是看着秦云卿的神色,却连丝毫的疑虑也没有,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变了。”秦云卿拿着银针,对着昏黄的灯光,举了起来,“王爷请细看。”
独孤擎和钱致意倏的转身,凑到了秦云卿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秦云卿手中的银针,却见银针在灯光的映射下,竟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磷光,极淡,若不是仔细瞧,定然是看不出来的。
“这是什么毒?这么奇特?”独孤擎募得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天下竟然有这种不会让银针变黑的毒,那以后岂不是……,独孤擎想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二妹,这香气,似乎银针上也有了。”钱致意又凑进了一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三哥当心些,不要碰到银针。”秦云卿连忙出声提醒。
“我闻闻。”独孤擎凑近了闻闻,“果然有!”
秦云卿眸光一深,从身上拿出一块绢巾来,在银针上轻轻的擦拭了一下,然后凑近绢巾闻了闻,又递给独孤擎,独孤擎闻了一下,眉心猛地蹙了起来:“这……”
“死前曾被喂食了毒药,而毒药留在喉咙里,银针刺下去,把毒药的残留带了出来……”秦云卿的声音淡淡的,十分的平静,可是独孤擎和钱致意却都听出了恨意。
秦云卿的看着手上的绢巾,五年前的那一幕在眼前一次闪现,喉咙突然之间就有些发紧起来。
“卿儿,你可认识这是什么毒药?”独孤擎的声音带着慎重,还有强制压抑的怒气。
秦云卿摇摇头,皱着眉心看着手上的银针:“我也不是很清楚,看来只能请师父看看,他是不是认识这种毒。”秦云卿说着,用丝帕把银针仔细的包了起来,小心的揣在怀中,“王爷,三哥,请你们把棺盖盖上,今日的事情,还请两位千万莫要外传才是。”
“二妹放心,三哥知道怎么做。”钱致意想也不想的开口答应了,然后直着眼睛,看着独孤擎。
独孤擎却没有如意料中那般一口答应起来:“卿儿,还得容我想想,此事涉及太多……”独孤擎看向秦云卿的眼中带着一抹歉意。
“我相信王爷的为人。”秦云卿此刻心情不错,证实香气来源于毒药残留,自然跟秦府没有联系,再加上,有了独孤擎的参与,钱府的人,若是还想脱身,想必困难很多。
“多谢娘子,我一定好好听娘子的话。”独孤擎的嘴角顿时勾了起来,“小时候,我娘告诉我,只有听老婆的话,才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钱致意倒是被独孤擎的话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独孤擎:“王爷,此话从何说起?”
“你爱信不信,只要我信就行了。”独孤擎白了钱致意一眼,扭头朝着秦云卿谄媚的笑道,“娘子,我累了,走不动了,你扶着我好不好?”
“表哥,现在你我是兄妹……”
“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不是天赐良缘是什么?”独孤擎嬉笑着打断了秦云卿的话,“我从小最喜欢听的故事就是表哥表妹凑成一堆儿,卿儿,我是表哥,你是表妹,我们也正好凑成一堆儿……”
“……”秦云卿顿时无语,经过刚才的那一幕,才转眼间,他竟然就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实在是低估了独孤擎这张脸皮的厚实程度,就算她两世为人,还是抵挡不住!
“王爷,下官扶你……”
“不要!”独孤擎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了,“我娘说,女人是水做的人儿,男人是泥做的人儿,这水和泥在一起,捏把捏把就成了一堆儿,这泥和泥在一起,捏把捏把就……”独孤擎一脸的嫌恶,“我还是和卿儿一起走比较好。”
钱致意从小到大哪里听过这种话,哪里见过这种人,顿时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独孤擎讨好的朝着秦云卿笑,顿时发现自己从小受的教育在这一刻被颠覆了。
秦云卿瞪了独孤擎一眼,看着独孤擎可怜无辜的模样的,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沉着脸,伸手搀住了独孤擎的胳膊。
独孤擎的脸上顿时笑的绽开了花:“我就知道卿儿疼我,不忍心我受罪的。卿儿,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觉,要不你陪我……”
秦云卿倏的扭头,冷冰冰的看着独孤擎,独孤擎忙不迭的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使劲的吞了一口口水,讪讪的笑道:“我睡觉,卿儿,你帮我赶虫子,好不好?我从小最怕虫子了,不论什么虫子都怕,我娘就一直笑话说,说我投错了胎,原本应该是个女儿身的……”独孤擎唧唧呱呱的说着,秦云卿在独孤擎的极度呱噪下,哪里还有心情去想刚才的事情,恨不得伸手捂住了独孤擎的嘴才畅快!可是看着眉飞色舞的独孤擎,心中一软,脸上浮出一抹笑意来。
她又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刚才在佛堂自己身上那抹浓重的哀伤,想必他感受到了,虽然他不懂这哀伤缘何而来,但是他现在却在想法设法的逗自己的开心,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她……岂能不感动。
“王爷,下官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不知不觉间,竟然回到了原来的客房,钱致意看着两人的模样,自己在这里根本就是个多余的,而且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他再呆在这里,就是不识相了。
独孤擎大咧咧的摆摆手,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秦云卿的身上:“好走,不送!”
秦云卿皱了皱眉,想要把独孤擎推开一些,可是此刻的独孤擎软弱无骨,就如粘在了秦云卿身上一般,而秦云卿顾及独孤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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