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欧阳少恭的苦逼人生- 第30部分

　　　　“百胜刀……哈哈……你居然还拿着它？”

　　　　方兰生不回话，叶沉香喃喃道：“当年的比武大会上，你就是拿着它，打败了那个吴家的大公子。然后，就娶了我……”

　　　　像是陷入了回忆，叶沉香喃喃的说起往日的回忆。

　55自闲山庄

　　　　沉香珠只有一个；用完了就没有了。

　　　　欧阳少恭此时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多买些驱鬼的东西，来自闲山庄前只想着与百里屠苏他们一路，就备了疗伤的丹药。没想到自己万一脱离了队伍该如何。

　　　　他居然忘了这点。

　　　　走到一间房里，房中一扇窗户半开；破碎的窗扇只剩了半页；悬挂在窗台上；摇摇欲坠。

　　　　窗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欧阳少恭没放在心上；这房里到处都能听到声音；说话声；惨叫声，哭泣声；什么声音都有，不只是悲哀的，还有宴会时，那种喧哗热闹的声音。

　　　　窗外交谈声很低，欧阳少恭进入房间，四处看了看，没有鬼魂飘荡。把琴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桌上陈年灰尘因为欧阳少恭的袖子拂过，带动着飘起，在半空中浮动。

　　　　窗外传来一人清晰的话语：“……势必将……带回青玉坛！”

　　　　欧阳少恭心里一惊。

　　　　青玉坛。

　　　　房间里时起时落的声音是来自自闲山庄内的过往，和自闲山庄内所有人被杀后，冤魂的哭号。十几年前，青玉坛的人似乎没有来过这儿。那房内，也应该不会有关于青玉坛的事情。

　　　　这话不是来自房内的，而是真正的人在说话。

　　　　外面传来轻微但十分清晰的答话：“是。”

　　　　欧阳少恭心里一惊，凌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连忙打开门，躲在门后。

　　　　一名白衣男子抬手，后面几个同样装扮的男子停下脚步。

　　　　一人道：“元勿师兄？”

　　　　“……无事。”元勿凝神细听，却再没听到声响。

　　　　刚才明明听见有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在……房间里。

　　　　元勿走近一扇窗户前，推开了只剩半页的窗扇，探头往里看。

　　　　后面的弟子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元勿扫了眼房内，一片黑暗，没发现有人，道：“没看见人。”

　　　　眼角瞟见一件事物，元勿心里一惊。脸色有点奇怪。后面的弟子看见他的奇怪表情，问道：“怎么了？”

　　　　“……没有。”

　　　　元勿摇头，关上窗，带着弟子们往另一边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躲在门后的欧阳少恭悄悄吁了口气。

　　　　来人是青玉坛的弟子，其中一个，还是他最熟悉的人。

　　　　青玉坛的人来到这儿，估计是为了让玉横收集更多的魂魄，用来炼制丹药。

　　　　欧阳少恭皱眉，有点想不明白了。

　　　　自己对那人没有利处，何必这么耍着他玩？

　　　　也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欧阳少恭忽然想到了一点。

　　　　既然是为玉横而来，那么……青玉坛的弟子身上，可能带了玉横碎片。

　　　　“嘿！”欧阳少恭刚想去追，转身却被人拍了下肩膀。

　　　　“啊！”

　　　　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欧阳少恭的魂都快被这一拍个拍飞了。那人也是浑身一抖，给欧阳少恭吓了一跳。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欧阳少恭那一声喊，在空荡的房间内回响。

　　　　啊——啊———啊————

　　　　余音袅袅，悠悠不绝。

　　　　两人无语对视，欧阳少恭当机立断，道：“马上离开这里。”

　　　　青玉坛的人还没走远，这么大的一声，不可能没听见。

　　　　叶沉香喃喃道：“那吴家大公子，被你一刀砍断了手，再也无法使剑……哈哈……我那时，居然没看出你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哈我爹还称赞你英勇无畏，可笑……分明就是狼心狗肺！”

　　　　百里屠苏沉默看了方兰生一眼，发现他居然嘴角翘起，在微笑。

　　　　方兰生嘴角微微挑起，看着叶沉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一般，嫌恶而又无所谓。

　　　　叶沉香盯着方兰生手里的那把百胜刀，恨恨道：“当年，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我娘，杀了他们……一个人都不放过，可笑我当初问你为何要拿刀，你居然说是为了保护你心爱的人。我……居然以为你说的人……是我……”

　　　　方兰生冷笑道：“是你，杀了他。”

　　　　“……”叶沉香像是已经支撑不住，呵呵的低笑几声，忽然道：“……他是病死的，你们，为世不容，他为了不拖累你……死了……还说……”

　　　　方兰生冷笑的表情有些松动，道：“你说什么？”

　　　　“死了……都死了……呵呵，死了才好。死了，就不知道……痛苦了……”

　　　　“你说什么？”

　　　　方兰生表情有些狰狞，百胜刀直逼叶沉香头顶，刀尖微颤，方兰生沉声道：“你刚刚说什么？”

　　　　叶沉香想到往事，满面凄凉，听到方兰生发问，忽然就笑了起来。抬头看着方兰生。

　　　　百胜刀的刀尖就近在眼前，叶沉香喉咙发出难听的嗬嗬声，沙哑道：“你靠过来……过来……我说给你听……”

　　　　方兰生不动，眼里闪出吓人的神色，叶沉香低下头，哈哈的笑了起来，“我没想到……哈哈，你后悔了吧？啊？当初不珍惜，非要等人死了以后才知道后悔……你是不是很痛苦……很痛苦……哈哈。”

　　　　叶沉香笑道最后，低低说了句话：“……你活该。”

　　　　“闭嘴！”

　　　　方兰生怒喝道：“他说了什么？”

　　　　叶沉香声音尖利，叫道：“他说他恨不得你死！”

　　　　“不可能。”方兰生摇头，“他不会说这种话。”

　　　　“哼……”叶沉香直直盯着方兰生的眼睛，像是在怀疑，他说的话是伪装一样，半晌，方兰生神色不变，叶沉香道：“他会死，是你造成的。”

　　　　“……你活该……”

　　　　欧阳少恭往大门跑去，被尹千觞拦住，指了条小道，“走大门更容易被发现。这里有小道，从这里溜出去。”

　　　　欧阳少恭边跑边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你怎么来这儿了？”

　　　　“坐船来的。”

　　　　……

　　　　背后隐约传来几声叫喊，有人在喊人跑了，快追之类，被两人无视。

　　　　跑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回头看青玉坛的人还没追来，欧阳少恭连忙道：“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尹千觞挥挥手：“不急，跟我来，我知道有个地方，不容易被发现。”

　　　　尹千觞说的地方，居然是叶家的柴房。

　　　　柴房可说是最乱的一间屋子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欧阳少恭站在一堆柴禾前，居然发现堆积的柴禾里面有根沾了黑褐颜色的骨头。

　　　　“我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他们搜完了这儿，不会再搜一次。”尹千觞毫不在意，用脚拨出那根骨头，一脚踢飞，回身拍掉一块大石头上的灰，“来，坐。”

　　　　“难保不会重新再来，还是小心为妙。”

　　　　“不会不会。”尹千觞满不在乎的挥手，取了酒竹筒，仰头咕噜咕噜的灌了口，畅快的哈口气，“来了，打跑就是。再说，他们是冲着玉横来的。”

　　　　“你知道他们的意图？”欧阳少恭奇道。

　　　　尹千觞耸肩：“青玉坛那丹芷长老，豪爽得很，对着别人，把自己的计划全说了。我就在门外，全听见了。”

　56自闲山庄

　　　　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欧阳少恭找出块膏药，贴在脸上，止住伤口，擦干了血迹，坐在一堆木头上；听尹千觞说起青玉坛的事。

　　　　尹千觞说；他离开青玉坛后；一直四处飘荡；前些时候才来到安陆。一早就听说碧山有奇怪的事；先前曾经独自进去打探；居然看到了青玉坛的弟子在用玉横吸走游荡的鬼魂。

　　　　青玉坛的人行动怪异，四处收集冤鬼魂魄；用玉横装着，玉横内魂魄满了，就由弟子送回青玉坛。他怀疑是孟淮兼授意，自己又偷偷去了趟青玉坛。让他在青玉坛的炼丹房内听到，用玉横吸收魂魄是另一个长老的主意。

　　　　那个长老对孟淮兼信任非常，没点遮拦，把什么都说给孟淮兼听，连带着潜伏在房间里的尹千觞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青玉坛想用玉横内的魂魄炼制丹药，自闲山庄冤鬼集聚，又是乱葬坟，久无人烟，连经过的人也少，无疑是个收集魂魄的好地方。

　　　　尹千觞觉得这与他没什么关系，悄悄溜走回了安陆，该喝酒时喝酒，该睡觉时睡觉，撒手不管。

　　　　然后就遇到了欧阳少恭一行人。

　　　　这下，不想管也要管了。

　　　　欧阳少恭不仅是他旧识，队伍里，还有个妹妹，怎么着也不能不管她。

　　　　欧阳少恭想了想，道：“你说的那位长老，可是武肃长老雷严？”

　　　　“对，就是他。”尹千觞道：“好久没见，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

　　　　欧阳少恭道：“尹千觞？”

　　　　尹千觞道：“什么？”

　　　　“在青玉坛时，你因法术冲击而失去了记忆。连名字也不记得。现在，你想起来了么？”

　　　　在青玉坛的时候，他和尹千觞一起，被青玉坛的弟子带回青玉坛。孟淮兼带自己回青玉坛，好歹有让自己为他炼制丹药的原因。但是带尹千觞去，其中的原因，很难想象。

　　　　欧阳少恭看着尹千觞，怎么看都想不出，带尹千觞去青玉坛的原因。

　　　　在青玉坛，尹千觞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和欧阳少恭在一起呆在青玉坛，被限制行动自由，像是坐牢一样。后来，孟淮兼知道尹千觞因为失忆，忘了仇恨，就算是不管他，他都不会跑。孟淮兼就干脆的不再关着他。

　　　　欧阳少恭整天想着怎么逃跑，看到尹千觞居然靠着失忆而没被限制，而且还因为没什么用，被孟淮兼嫌弃，赶出了青玉坛。于是恍然大悟，某日靠着天时地利人和，他也失忆了。

　　　　装失忆。

　　　　那段时候，简直就是他和孟淮兼以及众弟子斗智斗勇，然后欧阳少恭靠着失忆的名头，趁孟淮兼疏忽，寻了机会逃出了青玉坛。

　　　　那段日子，简直就是欧阳少恭的血泪史。真是太不容易了。

　　　　现在回想起来，在青玉坛，尹千觞失忆这段日子，很耐人寻味啊。

　　　　尹千觞哈哈大笑：“少恭，以前的事，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最重要的是当下，该怎么活才痛快。”

　　　　“听晴雪姑娘说，你长得很像她的哥哥？”

　　　　“哈？”尹千觞干笑道：“那个妹子看错了，看错了。哈哈。”

　　　　欧阳少恭眯着眼看他。

　　　　尹千觞晃着酒竹筒，有点尴尬，正想着怎么扯过话题，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耳根一动，迅速翻身站起，“嘘，有人来了。”

　　　　不用他提醒，欧阳少恭也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慢慢从远处传来。

　　　　尹千觞转身，从一堆枯枝下翻出一把长刀，一手握住刀柄，弓身隐匿在柴房门后。欧阳少恭跟着站起身来，退后几步。

　　　　脚步声渐渐逼近，停在了门前。

　　　　尹千觞的手指指尖捏得泛白，蓄势待发。

　　　　门外传来一人冷清的声音：“弟子元勿，求见长老一面。”

　　　　是元勿。

　　　　尹千觞转头，与欧阳少恭相互对视。

　　　　“哟，居然在这儿。”背后传来一人嘲弄的话语，“时候不早了，这情话也该说完了。”

　　　　方兰生回头，看向声音发源地。

　　　　三个衣着相同的人站在一处墙壁下，一人手里拿了块白玉似的碎片。那块碎片腾腾升起，发出幽幽的蓝绿光芒。

　　　　叶沉香惨叫一声，身形缓缓变淡，周围冒出了许多荧光鬼火，一齐发出凄厉的哀号，被一股力气逼迫着，朝那块碎片飞去。

　　　　半空中的碎片，在吸收进魂魄时，光芒大亮，倏忽间，全把鬼魂给收了进去。

　　　　方兰生收刀，冷眼看向那人。

　　　　百里屠苏道：“玉横？你们是青玉坛的人？”

　　　　“怎的，你听说过我派大名？”

　　　　“……”

　　　　另一弟子道：“这人看着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管这么多作甚，马上回青玉坛才是要紧的。可别拖久了，长老要魂魄有急用。”一弟子接话，道：“没想到这一次收获不少，我们马上去接应元勿师兄，将欧阳少恭带回青玉坛。”

　　　　百里屠苏厉声道：“你说什么，说清楚！”

　　　　“哟，这位小哥，真是不好意思。此乃我派之事，无可奉告。走！”

　　　　“站住！”

　　　　带头的弟子一挥手，耀眼的光芒闪过，原地瞬间没了人。

　　　　方兰生冷眼看着面前几人，不屑的哼了声。提着刀就走。

　　　　“呆瓜你去哪儿？”襄铃喊了声，被方兰生瞥了眼，方兰生眼神很冷，像是要杀人一样。吓得襄铃往后一缩。

　　　　方兰生提着刀，往自闲山庄内部走去。

　　　　百里屠苏已经追着那几人青玉坛弟子离开的方向，跑走了。

　　　　“毛球。”风晴雪扛了巨镰，“你追上屠苏，我去追兰生。”

　　　　“好。”襄铃点头，刚要走，又听风晴雪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记得小心。”

　　　　风晴雪往方兰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襄铃呆了一呆，然后往百里屠苏离开的方向追去。

　　　　欧阳少恭站在房内，尹千觞背抵着房门，正死死的与外面的人较劲，“不开门，有话就站外面说。有本事来比谁的力气大！”

　　　　“开门！”

　　　　“不开。”

　　　　“开门。”外面的人字字咬得重，语气已经带怒火。

　　　　尹千觞一副流氓气，耍无赖道：“你那长老可不想见你，对吧少恭？”

　　　　欧阳少恭默默的看着他。

　　　　大门纹丝不动，元勿手上力气一松，不甘心的往门上一锤。

　　　　嘭——

　　　　门发出一声闷响。

　　　　“长老，弟子此次来，没有想带长老回青玉坛。”

　　　　尹千觞大声道：“好走不送。”

　　　　元勿暗暗磨牙，抑制住怒火，低低道：“丹芷长老已经下令，要派中各弟子搜寻长老，他说，等长老回来，由你担任丹芷长老之位。”

　　　　尹千觞奇道：“你还没走？”

　　　　元勿没理他，继续道：“孟淮兼这番举动，实在出人意料，他原先为了长老之位费尽心思，这次说退位让给长老，只怕有鬼。弟子只是想提醒长老，不要中计。”

　　　　房里久久没人应答。

　　　　“长老？”

　　　　尹千觞单手撑着门，一手摸摸下巴，回头看欧阳少恭，压低声音道：“没想到这人还是挺维护你的，还算有点人性。”

　　　　元勿：“……”

　　　　房门被暴力打破，断成几块，尹千觞拿长刀横挡在胸前，挡开四迸的木门碎片。元勿站在门口，看到房内的欧阳少恭，眼前一亮。

　　　　尹千觞缓缓站直，立在元勿面前，把欧阳少恭挡了个结结实实。

　　　　尹千觞满不在乎的反手用大拇指抹了把鼻头，“还来真格的了，啧……还说不想少恭回去，说什么回去就有那长老之位，口不对心喏。”

　　　　元勿怒道：“与你有什么干系？让开！”

　　　　“不，说完了话，那就慢走。否则，就有人要来了。”

　　　　元勿一怔，尹千觞道：“我早在碧山看见了，你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其他人呢？”

　　　　不等元勿回答，尹千觞忽然沉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亮光降下，出现三个与元勿相同装扮的人。那三人看见了元勿，脸上俱是一喜：“元勿师兄，原来你在这儿。可找到你了。”

　　　　元勿面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