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欧阳少恭的苦逼人生- 第17部分

　　　　欧阳少恭幽幽的看着陵越。

　　　　陵越暗自流泪，他从小看着芙蕖长大，甚至可说是一手照顾着芙蕖，所以对女孩子的一些事情比较了解，但是也因此被天墉城的弟子们嘲笑，还给他赐名。

　　　　赐名一事，是他在很久很久以后，他师妹自己告诉他的，那时候他就想，再也不要照顾女孩子了，很麻烦的。然后，师尊好像听到了他祈祷，再然后，师尊下山——

　　　　回来就交给了他一个男孩子。

　　　　就是百里屠苏。

　　　　陵越对着师尊呵呵的笑，暗道百里屠苏旁边还好有个欧阳少恭跟着，结果——

　　　　欧阳少恭下山了。

　　　　陵越面对一个整天默默叨念着某人，老是三番四次想下山的百里屠苏，十分头疼。比照顾芙蕖那会儿还头疼。

　　　　陵越天墉城的血泪史，不堪回想。

　　　　欧阳少恭重复道：“小女孩？”

　　　　陵越叹气。

　31藤仙洞＇倒V＇

　　　　“见到了树人；不要说它很小很矮，也别特意低头看它；更别说它可爱就行。不然，它会发脾气的。”

　　　　一寸大的树妖发脾气？

　　　　欧阳少恭脑海里幻想出一棵杨树树苗；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撅嘴撒娇发脾气的样子，觉得很诡异。

　　　　“又矮又丑；不过还是很可爱的嘛～”风晴雪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猛烈颤抖的树人；伸手招呼∶“过来过来。”

　　　　树人的两个黑黝黝的小洞对准风晴雪的眼睛，就像是在仔细观察她；风晴雪被看得毛了；“？”

　　　　树人树根一阵扭动；半晌；伸出一小股树根；抵在石壁上。

　　　　风晴雪∶“！”

　　　　树人抵着石壁，把树根扭成另一股，蹬着地面，弹起，顺着风晴雪伸出的手臂，蹬蹬几下就飞到风晴雪肩上，然后——

　　　　一根小树枝狠狠往风晴雪的眼睛戳去。

　　　　风晴雪对这一突变微微惊讶，反应却不慢，食指与中指迅速夹住树人的小树枝，生生卡在距离自己眼前一指长的地方。

　　　　树人一愣，风晴雪挑眉道∶“还生气了？这么做不好哦小树妖。”说着，掂住那根树枝，轻轻的扯。

　　　　树妖的枝条被风晴雪被扯住，风晴雪还当它是什么新鲜玩偶，拉来扯去，摇得它又开始抖了起来。

　　　　不远处传来闷响声，风晴雪回头，看见百里屠苏躲闪应龙拍过来的蛇尾，已是强弩之末，随手把树人丢在一边，握着巨镰准备上前帮忙。

　　　　树人被风晴雪松了树枝，跳到地上，几下跑没影了。

　　　　又是一记重击，百里屠苏勉强挡住一击，堪堪回转过身，一脚踏在粗竹竿上，借竹枝反弹，落在离应龙偏远的地方。

　　　　百里屠苏自下山来，大大小小的战局经历不少，上至武林高手下至地痞流氓，次次都能全身而退，但到了今天，百战百胜的成绩要被打破了。

　　　　他与面前这条龙相比，实力实在是过于悬殊。

　　　　从前太过自信，认为自己实力高强，其实，只是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罢了。

　　　　应龙死死盯着百里屠苏的一举一动，内心很憋屈。

　　　　它一介上古应龙，到现在，居然连个人都没法快速解决，拖到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要是被天上那群仙给知道，保不准又要丢一把老脸。

　　　　应龙直起前身，仰首呼啸，释放绝杀技。

　　　　沧海龙吟——

　　　　百里屠苏眼瞳微微放大，只来得及横剑抵挡，沧海龙吟威力巨大，瞬间刷走百里屠苏大半血条。

　　　　百里屠苏闷哼一声，半跪在地，勉强用剑支撑，应龙见胜利在望，鼓气准备一举打败百里屠苏。

　　　　焚寂剑尖半□地面，幽幽泛起暗红光芒。

　　　　应龙的一招强击又至，百里屠苏屈膝半跪在地，嘴角汨出血迹，已经无力抵抗。抬头漠然的看着应龙。

　　　　焚寂周身光芒暴涨，一片血色蔓延，浓雾般散布在百里屠苏面前，替百里屠苏抵挡住应龙的攻击。

　　　　百里屠苏∶“……”

　　　　暗红光芒中，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正面向应龙。

　　　　应龙看清血雾中人的模样后，怔住了∶“！”

　　　　暗红的浓雾骤然散开，隐约的人影随之消失不见。

　　　　百里屠苏有点不明所以，见应龙张着嘴傻在原地愣神，毫不犹豫的抽剑朝应龙斩去。

　　　　应龙在发呆？

　　　　这么紧迫的对战当头，敌人在发呆，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

　　　　风晴雪举起手中的巨镰，掉转方向，尖利的镰刀对准应龙的后颈部。

　　　　所谓打蛇打七寸，七寸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其实就是指蛇的心脏，而蛇的心脏在腹部，重重一击就可致死，不过不容易一击命中。还有一句打蛇打三寸，三寸就简单，就是打中蛇的后颈部，却不容易使蛇致死，只是暂时缺血昏迷。

　　　　风晴雪不是地上人，地上人对龙的崇敬和畏惧，她不理解，她信奉女娲，对龙的概念比较模糊，来到地上有段时间，虽然听说过龙的一些事情，但对龙这个概念还是很模糊。

　　　　就比如说，街头说说书的先生说起龙，是这样的：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

　　　　这就是龙。

　　　　风晴雪听了半天，幻想出个怪物似的“龙”，觉得龙这个东西，太不可爱了，于是抛诸脑后。

　　　　今天见到了真正的龙，反而觉得这应该是条蛇，顶多奇怪了点。跟龙搭不上边。

　　　　于是就准备用对付蛇的办法对付应龙。

　　　　风晴雪一开始就没有参加战局，应龙眼里只有百里屠苏这个死敌，一个劲的和百里屠苏缠斗在一块，漏掉了风晴雪。

　　　　现在风晴雪正站在应龙后侧，武器在手，又没有受伤，应龙又呆着不动，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漏，可说是最好偷袭的时间。

　　　　手中巨镰高高扬起，镰刀刃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过一道冰冷银光。

　　　　“等等！还请各位住手！”

　　　　声音很耳熟，应龙应声回头，就见风晴雪手中的巨镰毫不留情的砍下。

　　　　应龙：“？！”

　　　　“姑娘不可！”急匆匆赶来的人喝道，“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村里的老人受不住！各位请三思啊！”

　　　　来人是洛云平。

　　　　风晴雪去看百里屠苏，百里屠苏轻轻摇头，风晴雪哦了声，放下巨镰。

　　　　洛云平匆匆跑来，还在喘气，神色有些畏惧，对应龙道：“村里的老人都没有法力，还请上仙能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

　　　　“？”

　　　　“刚刚那阵喊声太大，有几个老人已经昏过去了，年纪太大，又多半身体不好，所以，晚辈恳请上仙住手。”

　　　　洛云平说到最后，面色虽仍有几分畏惧，但更多的是不容置喙的坚决。

　　　　应龙怒了，抬爪想拍去这个讨嫌的家伙，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对人保证绝不再为祸人间，才能偷偷下凡，否则就永远呆在天界，抬到半空的爪子讪讪放下。

　　　　百里屠苏拭去嘴角的血丝，站起身道：“你可知道少恭在何处？”

　　　　洛云平刚想说话，应龙在一旁瞪眼，洛云平想了想，闭嘴不说了。

　　　　百里屠苏握紧焚寂，冷冷道：“再战！”

　　　　应龙一拍尾巴，地面被尾巴上的力量拍得撕裂开，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战就战！

　　　　洛云平快速道：“在距离这里一百步外的一处山洞内。”

　　　　应龙只想喷火烧死这个家伙。

　32甘泉村＇倒V＇

　　　　树人敏捷的跳过两三块石子；跨过陡坡，“走”到一个石洞前。

　　　　石洞洞门紧闭；上挂了个石碑，上书三个大字：藤仙洞。

　　　　已经是近日落；阳光杯阴云遮蔽大半，些微的落日余晖洒在竹林里；一片寂静。

　　　　树人呆呆站在石洞前；像是在思考。良久，后面传来说话声。

　　　　“就在这里；几位请随我来。”

　　　　树人回神；转身看后面；已经看得见之前那些人的影子了；连忙撒腿跑一边；找了根粗壮竹子，树根刨除个小坑，把自己给扎进坑里，伪装成一颗正常的树苗。

　　　　洛云平道：“几位的事情，我实在不好插手，只求几位不要伤及无辜。”

　　　　应龙重新化成普通的小蛇模样，跟在几人后面，听到这话，嘶嘶的吐舌头。

　　　　百里屠苏道：“我无意于此，等找到了人，便马上离开，绝不多留。”

　　　　那太好了。

　　　　洛云平心里叫好，嘴上却道：“还请这位少侠见谅。”

　　　　风晴雪拍了拍肩上的雨水，道：“为什么你们这里一下雨就下这么久？”

　　　　自他们住进来，甘泉村一直都在下雨，天气也不太好，久不见晴。他们在那边对战，一直都是下着小雨，衣服被打湿也没法管。

　　　　洛云平道：“一直都是如此，甘泉村经常阴雨绵绵，很多老人都是因为这个，身子骨都不大好。”

　　　　应龙游在后头，心里有点虚。

　　　　甘泉村本来不是这样，只是因为有个呼风唤雨的应龙在这里。应龙又是个喜好水的，最喜欢哪种细细的雨水打在背上，把鳞片慢慢浸湿的感觉，于是偷偷召那么一点点雨，召雨又召个没完，于是就有了这种一下雨就下没完的局面出现。

　　　　反正没人知道，洛云平也只大概晓得自从应龙来了他们这里之后，就是一场雨下几天，还没想到这和应龙有关。

　　　　风晴雪道：“这里这么多的老人，照顾起来很麻烦吧？”

　　　　“也不是多麻烦，就是看看那里需要帮助，就帮一帮。”

　　　　风晴雪笑道：“你人真好。”

　　　　“哪里。”

　　　　百里屠苏站住脚步：“到了。”

　　　　面前一个石洞，石洞上的“藤仙洞”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洛云平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昏暗，道：“各位请随我来。”

　　　　欧阳少恭站在洞口，听到陵越在后面说：“有人来了。”

　　　　藤仙洞内地势起伏比较大，石洞顶部还有石钟乳，又黑又幽深，有些地方还有水池，要是一个不小心，估计要踩进去。

　　　　欧阳少恭眼神不大好，看不见有什么动静，道：“道友可确定？”

　　　　“来了。”

　　　　百里屠苏进入洞内，就见欧阳少恭站在洞口，一副很迷茫的样子看着他这边。

　　　　“云溪？”

　　　　欧阳少恭眼神着实不大好，唯一照明用的火把在背后，火堆离洞口也比较远，他就看见百里屠苏像个神仙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然后——

　　　　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百里屠苏靠在他颈侧，叹息般道∶“少恭，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刚受了伤，说话间嘴里甚至呼出一股血腥气，伤口还在发痛，但是怀里的人安静的被他拥在怀里，那种感觉，就算是拼得只剩一口气，也甘之如饴。

　　　　只要知道自己想保护的人还在，无论受多少伤都愿意，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自己所拥有的，那么一点儿东西，因为无力保护而失去了。

　　　　他失去不起。

　　　　人就这一个，没有了，就再没有第二个了。

　　　　欧阳少恭被牢牢抱住，还道少年是舍不得，轻轻拍拍百里屠苏的背，没想到百里屠苏喉间呼噜呼噜的响，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几声，连忙道∶“怎么回事，受伤了？”

　　　　百里屠苏摇头，猛的咳嗽一阵，松了手，紧紧抿嘴，将喉咙间涌出的血强行咽回。

　　　　欧阳少恭皱眉，回头就见洛云平站在一边，脸色怪异。洛云平见欧阳少恭回头，收敛表情，平淡问道∶“既然已找到了公子，不如现在返回？”

　　　　“咳！”

　　　　陵越站火堆前，不自在的大声咳嗽一声。

　　　　百里屠苏注意到了陵越，惊诧道∶“师兄？”

　　　　陵越摇头道∶“几月不见，师弟清减不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见。”

　　　　陵越现在的样子实在落魄，百里屠苏还真是头次见陵越这番模样，衣裳破了几道口子，面目沧桑，脸上还挂了个黑眼圈。

　　　　百里屠苏现在这样也没好哪里去，刚和应龙打了一架，衣服也划了口子，嘴角有残余的血迹，脸上顶了个淡红的巴掌印。

　　　　就冲刚才百里屠苏对欧阳少恭那种的劲儿，陵越猜都懒得猜，一定是欧阳少恭打上去的。

　　　　不过，依百里屠苏的性格，哪怕是百般表白不成功，也不至于会被盖巴掌印啊。

　　　　欧阳少恭性格温和，能让他做出扇巴掌的事，这得多出格？

　　　　陵越在一边猜，那边，洛云平问现在要不要出去。百里屠苏说∶“先出去，一切等出去再说。”

　　　　众人出了藤仙洞，各自回房间收拾一番。

　　　　欧阳少恭推门进屋，见方兰生倒自己床上，像是在睡觉，过去试探着推了推，方兰生被摇醒了，睁眼看见欧阳少恭，惊道∶“少恭你醒了？”

　　　　“我已经无碍，小兰你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倒在我床上？”

　　　　方兰生挠头，也是很疑惑的样子∶“我去采药来着，回来看见你不在了，然后就准备找你的瓶子把药草装起来，结果没找到，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就没知觉了。”

　　　　欧阳少恭道∶“小兰累了？不如回房间休息，不出意外，明日就要启程了。”

　　　　“明天？那个玉横怎么办？不找了么？”

　　　　欧阳少恭道∶“已经找到了。”

　　　　方兰生傻眼了。

　　　　欧阳少恭莫名的失踪一回，居然就拿到了玉横碎片？

　　　　洛云平等他们出了藤仙洞，说了番客套话后，说起这雨雨势已经减小，今晚就会停。

　　　　几人立即表示明天一早就离开甘泉村，欧阳少恭要给些银钱做找到玉横碎片的谢礼，被洛云平婉拒。

　　　　洛云平暗道哪敢要什么好处，只要能把应龙带走就谢天谢地了。毕竟村里因为这条龙，来回折腾了几次，直让人叫苦连天。

　　　　陵越和百里屠苏站甘泉村门口说了些话，无非就是些保重之类。百里屠苏问他以后怎么办，陵越叹气道，他也不知道。

　　　　原本下山就是一时意气，现在骑虎难下，回去丢天墉城脸面，不回去师尊又会担心，难以抉择。

　　　　问百里屠苏今后打算，百里屠苏坦然道∶“报仇，回家。”

　　　　回家啊。

　　　　陵越道∶“我也一样，报仇，回家。”

　　　　许久，陵越指了指百里屠苏脸上的巴掌印，“这是何故？”

　　　　百里屠苏衡量一番，照实说了，又犹豫问道∶“师兄可有喜欢的人？”

　　　　陵越道∶“天墉城明令严禁此事，我怎会明知故犯？要想对方知道，无需做那些个虚的，一心一意守着就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太过急进反而惹人嫌。”

　　　　百里屠苏仔细琢磨一番，点头道∶“知道了。”

　　　　陵越内心抹了把汗。

　　　　他也是从野人前辈那里听来，他又没有喜欢的人，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

　　　　看了眼貌似若有所思的百里屠苏，陵越暗道，希望师弟别弄得跟野人前辈一样就好。

　33甘泉村＇倒V＇

　　　　欧阳少恭换了干净衣服；拿了药，推门去找百里屠苏。

　　　　在藤仙洞里；百里屠苏说话时都有股血腥气，只怕是受了伤；送些药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一轮孤月高高悬挂在夜空中；寂寥凄清。

　　　　陵越说；他留在甘泉村，不与百里屠苏同行。

　　　　百里屠苏很不解；师兄与他一样；都是去找孟淮兼报仇；为何不结伴同行？

　　　　陵越靠在一棵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