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动。
鼬觉得这一切充满了违和感,平日里高傲得不行的族内老人们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说出“成何体统”之类的陈旧台词,大家仿佛在敬畏着那个男人,又或者仿佛在信任着那个男人。甚至于他还不能称之为男人。
鼬看向墙角那个睡得一塌糊涂的家伙。不过是个九岁的男孩罢了,鼬心里一叹,为什么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忘记这一点。
会议结束后,只有富岳和银时留了下来,其他族人相继走出房间。待房门被关上,银时才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富岳仿佛在深思着什么一般跪坐在主位上,银时走过去勾搭上他的肩膀,语调轻浮地说道,“哟,老爹,鼬那家伙突然加入暗部是怎么回事啊?怀疑银桑的能力么混蛋!银桑的持久力可是跟你这个正经历中年危机只会对脱鞋起反应的臭老头有着决定性的差别啊!”
富岳把他的手打开,“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别跟我谈持久力。”
银时眼底突然现出阴影,一脸阴暗地凑近了富岳,“阿银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啊,阿银不管灵魂还是蛋/蛋的坚硬度都是不可以被质疑的哦为了男人的尊严砍了你哦!”
富岳仿佛没有看到银时背后快要具现化的阴影,自顾自的说着,“你并不擅长隐藏,立场也太过明确,不容易得到暗部高层的信任。”
银时坐回榻榻米上,沉声说道,“鼬那家伙进入暗部太过危险了。”
“他是长子,应该承担起家族的责任,你比他小已经完成了一次S级任务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他太纯粹,很容易被染上别的颜色,又太过善良,总是为别人想得更多,这样的人很容易便被暗部那群玩儿惯了政治的肮脏老头子所利用。”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更容易被那些人所信任。”
“真是个肮脏无耻的家伙。”
“政客有哪个是干净的么?”
“所以说最讨厌你们这种家伙了,尽考虑着一些下/流的东西。”
“是啊,所以你只适合做一把剑。”
“不要小瞧剑啊,不好好用也会割到自己的哦。”
“如果被剑割到,只能说明自己能力不足,或者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那你打算把鼬也当成一把剑么?”
“恩啊,那可是一把无比锋利的绝世好剑呢。”
“别太傲慢啊,最好的剑,同时也是把最坏的剑呢,因为太过锋利,反而容易被敌人利用成为反伤自身的利器。”
“到时候不是还有你这把剑么?”
“还是不要对我抱什么期待为好,不过一把破铜烂铁罢了。”
“虽然不够锋利,但却是我用过最满意的剑呢,即使锈迹斑斑,也闪烁着不容忽视的银色光芒,正适合作为最后的守护之剑。”
“喂不要擅自把银桑比作奇怪的东西啊!”
“总之,佐助、鼬和美琴都拜托你了。”
“啊,知道了。真麻烦。”
银时走出神社的时候,鼬还在台阶处等他。
银时走过去,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鼬的声音里难得有种困惑,“我从未见过父亲那种样子。”
银时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是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老头子罢了,脾气暴躁一点实在很正常。平时的一副威严的样子不过为了面子在小孩子面前强撑罢了。”
“但他在你面前很放松。”
“哈哈,阿银我已经看到他最糟糕的一面啦,所以强撑也是没有用的~”
“父亲大人十分信任你。”
“嫉妒了吧?想要被父母关注果然是孩子的天性呢,这一点连鼬也不例外啊。没有办法谁叫银桑太优秀了就勉为其难允许你嫉妒一下吧。”
“那种东西我从来没有期待过。”
“为什么不呢?向父母撒娇可是小孩子天生的权利呢。”
“任性使人软弱,只会让人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一味埋头前进也会错过路边美丽的风景啊。有时候人呢,就是要走许多弯路,才能见证更多的美景,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总是有很多大道理。”
“只是一个废材大叔无聊的闲言碎语罢了。”
“你似乎从未迷茫。”
“谁说的?我可以一直迷茫着呢。可人们呢,正是因为迷茫而平凡,却又因为平凡而伟大着。大家各有各的缺陷,却一起迷茫着,相互扶持着一起走下去,不是人生最美丽的姿态么?”
鼬静静的看着银时,似乎被他的话所触动。
“这样的你,为什么心甘情愿被父亲所利用,放弃忍者的骄傲呢?”
“要说为什么,渣滓们互相利用,当然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利益啦。而忍者的骄傲,那样的东西比起真正重要的东西来说一文不值。”
“对你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那还用说?”银时灿然一笑,“当然是老妈做的草莓布丁!”
“……”
*
尽管银时一再反对,鼬最后还是没有退出暗部。而且最近与宇智波止水越走越近,从言语中便能听出其对止水的憧憬与推崇。
宇智波止水对银时来说当然并不陌生,以前看漫画的时候便有所了解,后来其更是以“瞬身止水”之名为族内人所熟知。他号称族内第一天才,其风头更在银时和鼬之上,而且他是宇智波镜的子孙。
宇智波镜乃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直系弟子,是少数为千手扉间所承认的继承了火之意志的宇智波成员,与木叶现在的高层猿飞日斩、志村团藏、转寝小春、水户门炎同为二代火影的六大亲传弟子之一。
所以从价值取向来说,宇智波止水显然更倾向于志村团藏,并且认为一个真正的忍者,正是该牺牲自我,默默无闻地在暗处守护着和平,与团藏建立的“根”的理念不谋而合。
当然如果真能不带私心的贯彻这一点银时还是很钦佩的,但却并不怎么认同,尤其是在阅读了隐秘流传下来的木叶村的建立相关的秘密文献后。
说起来这文献还是宇智波鼬找到后独立解开封印后与银时一起阅览的。那一年鼬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少年,便懂得解开如此复杂的封印,寻找关于村子的真实,并独立思考关于家族、村子与忍者的本质和真相,宇智波一族沉敏多思的特质可见一斑。
从那以后,鼬脸上的表情更见沉静,更多时候显示出一种观察和思索的神情,安静而不张扬,可是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个安静孩童正以他清澈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从一种沉默的姿态迅速地成长起来。宛如路边的小树,根系在黑暗中汲取养分,无声地生长着,不知不觉间便已亭亭如盖。
不知鼬出于什么考量,他选择了将获得的秘史和资料同银时分享,那个时候银时不过5岁,或许在鼬的心中,这个看上去不知上进的吊儿郎当的弟弟,其实意外地成熟与可靠。
而当银时一脸不耐地在鼬坚持的目光下读完了资料之后,得出的又是与鼬截然相反的结论。
或许说结论为时尚早,那时的鼬只是有着一种朦朦胧胧的看法,而银时,对政治啊历史啊什么的其实完全没有兴趣。虽然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了一些,但在本能上,他就对政治之类的阴暗和勾心斗角排斥得很。
当年在松下私塾,他读书便不如桂和高杉认真,后来的攘夷战争,他充当的也完全是战斗砍人类的角色,以至于后来那两人都成了或激进或温和的改/革派(不要忘了桂的设定把他当成脑袋开洞的搞笑角色哦!),而银时却开起了万事屋成了一事无成的废材大叔。对他来说,或许从来就不懂什么大义和道理,有的不过是一颗顽固的想要守护的心和撞得头破血流得来的圆滑的生存之道罢了。
总之,在银时打着呵欠翻完那长长的卷轴后,不由得无聊地咕哝道,“什么嘛,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聊。说起来鼬你是哪里去找到这么些比老太太的蛀牙还要腐朽陈旧的东西啊?”
鼬沉默地盯着银时想要知道他真实的看法。
银时无奈地耸耸肩,一手翻着卷轴,漫不经心地说道,“历史嘛,就是歌舞伎町里的陪酒女一般的存在啦,面对当权的高官就会说出‘你屁/股间的毛我也会爱哦’之类的毫无节操的发言,其实不过是看似真诚的逢场作戏罢了。所以说啊,比明显的谎言更为糟糕的,便是看上去像真话实际上也是真话不过换了种语气换了几个形容词便带有某种倾向和诱导的所谓真相了,看多了便知道不过是叙述的人立场不同,叙述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一脸正直的说着隐晦的黄/色笑话,这才是大人的狡猾之处啊~”
“……你什么时候去歌舞伎町见的陪酒女?”
“喂,关注的重点错了吧!”
“作为哥哥必须避免弟弟走上歧途。”
“不要以为哥哥是万能词哦就算是哥哥也管不到弟弟青春期的小秘密哦!”
“五岁的青春期?”
“发育得早不算犯规吧?!”
“一万字的检讨或者对练手里剑十次。”
“一万字的检讨什么的阿银表示不识字啊五岁的小豆丁能写百来个字你就该各种感谢啦而且对练手里剑什么的其实你单纯只是想扎我吧混蛋!”
“草莓牛奶全部没收。”
“啊哈哈哈,你说没收就没收么?”
“你说妈妈会相信谁?”
“好吧,你赢了。”
“手里剑?”
“手里剑。T_T”
那一次的谈话最终歪楼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但分别后两人再也没有提到过相关的内容。或许从那时起,两人便隐隐察觉了两个人各种意义上的不同,并且可能在将来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他们同时也知道,无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视对方为兄弟,血脉相连彼此深爱的兄弟。
第五训
虽然最终银时都没有告诉鼬关于那些秘密文献的看法,但其实他并不是毫无触动的。
在木叶的建立过程中,千手柱间的想法更为纯粹和伟大。建立一个不会让孩子上战场的场所,这样的想法看似平凡,却意外地动人。而且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看来,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称得上先驱者和开拓者。
这样的人胸襟宽广,有着其独有的人格魅力,但往往不擅长于政治斗争中种种阴暗复杂的地方,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往往容易为小人所害,发生壮志未酬身先死,胜利果实为他人所窃取的悲剧。
而他的弟弟千手扉间,品行并不算坏,作为一个辅助者,如果有千手柱间这样天生的领导者引导着会是很好的帮手,但作为一个决策者却很容易使事情失控。
从各种意义上他更称得上一个合格的政客。虽然立场鲜明且没有什么私心,但并不吝惜于阴险手段的使用,用阴险的手段达到正直的目的,最终是否真的会如他所愿还是会不可控制地导致更为阴暗的后果,这一点银时并不想多作评价,但是用黑暗的手段谋求光明,用肃杀的方式来守护,最终的效果银时表示持怀疑的态度。
或许正如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最终在终焉之谷的决战中的对话,千手柱间最终决定守护他的村子,坚信只要守护住村子便能守护住孩子们,因此无论是谁,哪怕是他的友人、兄弟、后代,但凡是村子的复仇者便决不饶恕。
但宇智波斑却在倒下前感概道,千手柱间的改变其实是本末倒置,这样下去,木叶迟早会堕入黑暗。而事实却仿佛应验了着诅咒般的预言,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外因,但村子确实一代比一代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而宇智波一族的问题,或许将会是这些黑暗的集中爆发。这其间或许有宇智波的傲慢与不理智,但一个最初的目的是保护孩子的村庄,最终却造成了一个个仇恨着村子的孩子,难道这仅仅该是孩子反省的问题么?难道真的只是他们不够成熟么?一个让孩子失去亲人让异数不被接纳的村子,或许并不如他表面上那样温暖与宽容。
与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比起来,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或许同样温和与宽容,却又缺乏刚柔并济的手腕故而容忍了志村团藏的存在。而二代火影虽看上去手段惊人,却缺乏必备的胸襟,因为一人的叛乱而迁怒与怀疑一族,并故意将一族往死路上诱导,从政治斗争的角度来说固然可以说翻云覆雨,但却并不是长久的发展之策。
一个缺乏容人之量的领导者,或许可以称得上一个好的政客,适合争取一族或一个团体的利益,但身居高位却一味地排除异己党同伐异,最终只会使人心浮动斗争激烈,村中生存环境不断恶化,高压政策下,即使斩草除根也会留下后患使人心思变。
而其弟子如志村团藏之流更是偏激地发展了其厚黑的政治手段,却连正直和良心以至于基本的人性都舍去,一个不懂得人性的高层不过是个权力的野兽罢了,在争权夺利中早已迷失自我,这样的人谈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徒惹人发笑。
这一切都让银时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场不愿记起的大火,他无力的挣扎,圆月下松阳老师远去的背影。那个将他从死人堆中背回来的松阳老师,总是温和地笑着念着书本的松阳老师,被他们大家所热爱着的松阳老师,却因为被卷入莫名其妙的政治斗争失去了生命,身首异处。
那一年发动的“安政大狱”,多少有识之士冤死其间,为国家奔波的改革者,为前途思考的思想家,甚至于一些单纯的学术者,却被说成了扰乱国家导致战争的罪人,最终被幕府以大义的名义所处决。
其实哪里来的大义,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政治斗争罢了。
胜利者的歌舞升平,失败者的成王败寇,谁来关心那些无辜的生命,与那三个痛失爱师失声痛哭的孩子?
三个曾经天真的稚子,因为老师的死去一夜长大,得出了对世界不同的看法。他们曾经同路,最终却分离。
他们一个想要守护老师留下的世界,一个想要改变老师留下的世界,一个想要破坏老师留下的世界。
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有着同样悲伤的眼神。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又是理解着彼此的,因为这是个让老师爱着的,又让老师死去的,美丽又丑陋的世界。
银时大概能猜到鼬的一些想法,虽然在他看来有些偏激,但他并没有尝试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鼬身上。
每个人的不同,正是因为对于同一件事的判断与结论不同,从而形成不同的选择与价值观,从而造就不同的人生。
或许可以相互影响,但在本质的信仰上却各有各的坚持,即使是兄弟、父子,也会有着完全不同的对世界的认知和处理事情的办法。
每个人的道路只能自己去走,而银时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在兄弟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前,拿起剑阻止他。
*
两兄弟虽然都进了暗部,却因为想法的不同渐行渐远。虽然银时偶尔也会想起他的设定试图当一个合格的间谍,但事实证明他演技并不到家,团藏之流看他的眼神简直如同看着一只害虫一般。
反倒是三代对他表现出了意外的亲近,分配给他的带队分队长更是那个有名的木叶技师卡卡西。要说暗部的人都带面具银时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卡卡西的呢?
废话整个木叶一头银毛的除了银桑还能有谁!银桑不过是天然卷而已,同样是死鱼眼颓废大叔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