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这样做太过份了,竟给老奴们下药,还让容嬷嬷掉进了粪坑里,哼,这件事我们是不会罢休的,等明儿个我们就回宫面见太后,将你犯的罪行统统告诉她老人家,让她替我们做主!”
一听搬出太后来威胁她,蓝沫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月嬷嬷一把,然脸上却装出无辜至及的神情,幽幽然道:“什么下药,月嬷嬷,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你少给我装糊涂,中午我和容嬷嬷吃了你送来的烧鸡,上吐下泻,拉得翻天覆地,而且你还在茅厕那里动了手脚,为的就是趁我们如厕时让茅厕倒塌,还好老奴幸运,躲过一劫,否则我们两个岂不被你害死!”
“月嬷嬷,你可千万别冤枉了我呀,我怎么可能在烧鸡里给你们下药,为了给你们买那只烧鸡,我可是花光了所有的银子,连豆腐都吃不起了,这才上管家那里要了些豆子,在这里磨豆腐呢,如果我真是害你们,我又何必花自己的银子还要自己磨豆腐呢!”蓝沫说得楚楚可怜,更是演戏逼真地挤出了两滴泪来。
然月嬷嬷并不吃她这一套,她厉声喝道:“别以为你演的这些个苦肉计我们不知道,从我们第一天来王府,你就暗算我们,故意拿青菜豆腐当饭食也就算了,还不给暖炉使,若不是老奴们身子硬朗,早就被冻得染上了风寒!本来我们对你这些个小心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谁知你竟还变本加厉,做得如此过份,所以就不要怪我们不给你留情面!”
听着她的条条指责,蓝沫暗惊,还真是老狐狸呢,自己那些个小心计都没逃出她们的法眼,失策啊!
“月嬷嬷,这事儿真的不能怪沫沫,烧鸡是我去买回来的,如果嬷嬷非要说烧鸡动了手脚,那你就怪到我的头上吧,别冤枉了沫沫!”希若站出来替蓝沫说话,一搭一唱,还说得挺像那么回事。
“哼,希若姑娘,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得好,且不管烧鸡是谁动的手脚,就凭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也足够老奴在太后面前参她一本!”
蓝沫气结,又拿太后来压她!既然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她们看了个透,那她也确实没什么好装的了,于是她索性干脆地摊了牌。
“是,烧鸡是我动的手脚又怎么样,谁叫你们整天狐假虎威,借着太后的名号逼迫我抄书,好歹我也是堂堂恒王妃啊,抄书这么幼稚的事,为什么要让我做!而且总是说我不懂规矩,那些又封建又**的规矩我干嘛要去遵守!”蓝沫颇有豁出去的架势,那股子认真劲,确实是和月嬷嬷牟上了!
月嬷嬷气得有些发抖,“你…真是大胆,竟敢说先皇制定下来的规矩封建**,如此蔑视皇家章法,那可是死罪!”
“我就是大胆了怎么着,难不成我就应该胆小如鼠地被你们欺负么,真是笑话,我可不是逆来顺受地古代封建女子,本姑娘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章法,才不管你那么多!”蓝沫哼哼而语,想让她学会古代女子那套三从四德,那还不如让老天给她一记轰天雷,劈死她让她重新投胎做人!
“好…好得很!老奴定会将王妃这翻话如实禀告太后,你给我等着!”月嬷嬷恼羞成恼,不打算再和蓝沫多费唇舌,当即便愤然地转身,准备离去。
然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端着豆子的小雪和小碧忽地站起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正好与她撞了个满怀!
簸箕里的豆子瞬间满天飞,撒落了一地!
“死丫头,没长眼啊,竟敢撞老娘!”月嬷嬷本就受了气,心情已是差到极点,再被这么一撞,她自是愤怒地骂了出来,虚脱的身子被撞得有些不稳,然那个扶着她的丫头不知为何突然松了手,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却正好踩在了满地的豆子上,腿下猛地打滑,‘砰’地一声闷声,她重重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啊哈哈哈…月嬷嬷啊,你是舍不得本王妃么,要走了还给本王妃行如此大礼,本王妃可真是受之不起呢!”蓝沫大笑出声,话语里暗含了讥讽。
月嬷嬷气得脸色铁青,她恼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可由于地上的豆子太多,她刚站起身,脚下踩着豆子又是一个打滑,只见她略显肥胖的身体猛然来了个后仰翻,接着,她‘扑通’一声,掉进了磨盘旁的大水缸里!
157节 怡儿发难
见月嬷嬷如此惨状,在这冰冷的天里成了一只落汤鸡,蓝沫顾不得形象,已是笑得前俯后仰,一边大笑一边道:“啊呀,月嬷嬷,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啊,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月嬷嬷扶起来啊!”
小碧和小雪得了令,都忍着想笑的冲动,上前去将正在水缸里扑腾挣扎的月嬷嬷拉了出来。
月嬷嬷全身湿透,冷冷的寒风吹打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使劲打了个哆嗦。她抹了把脸上的水,不领情地推开小碧和小雪,颤抖着手指向蓝沫:“为了把我们赶回宫里,你可是使了不少心计啊,真是好得狠,老奴这是回宫面见太后,咱们走着瞧!”
语毕,她扭着湿漉漉地身体朝着院外走去。
蓝沫无趣地吐了吐舌,终于搞定她们,以后再也不用抄书了。不过,只怕太后又要找她麻烦了!
想到这,她得意的神色突然一黯,什么时候她要是能将太后给搞定了,那才是王道啊!
接近傍晚时分,月嬷嬷和容嬷嬷竟真的收拾好东西,乘了车鸾返回宫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风乍起,空中又飘飘悠悠地下起雪来。
蓝沫靠在小轩窗旁,望了望外面漆黑的院子,已经接近亥时,可齐泽奕还没回来,这让她有些坐立难安,也是睡不着。
本以为两位嬷嬷回宫后,太后就会立刻派人来请她进宫问话,但等了这么些个时辰,仍不见动静,真是好生奇怪!
她关了窗户,转身准备上床睡觉,却忽听得院里传来了脚步声。
片刻后,房门打开,齐泽奕走了进来,他一身紫色衣袍上沾满了点点雪花,看来是回得很匆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到她这里来了。
“这么冷的天,怎么现在才回来呢?”蓝沫迎上前,伸了小手为他拍去身上的雪花。
齐泽奕捉住她的手,凝神道:“还不是为了帮你收拾烂摊子,你这鬼丫头,今天把两个嬷嬷着实整得不轻,弄得她两回到太后那里,又哭又闹,若不是我和父皇正好在场,帮你说了些好话,只怕你现在又被她老人家唤进宫里去了!”
难怪她没等到太后的懿旨,还以为是太后突然转了性,不再挑她刺找她麻烦,原来是齐泽奕在背后帮忙!
她嘟着嘴讪讪笑了笑,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只是稍微恶整了她们一下么,谁让她们总是叫我抄书,现在她们离开了,我保证以后在府里老老实实,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
齐泽奕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搂着她的腰身,温柔道:“本王可不敢求你老实,不过凡事可要有个量,只要别做得过分,到头来反而伤着自己!”
蓝沫温驯地点点头,顺势靠在他的肩上,试探性地问道:“奕,都快临近年关了,你什么时候把怡儿送回尚书府啊?”
听她再次问起这个话题,齐泽奕也终于不再逃避,因为他觉得,现在就算再故意冷落蓝沫,也未必能很好地保护她,因为太后已经打心眼里不喜欢她。
他拂唇浅笑,俯首与她额头想抵,鼻尖相触:“三天后正好是舅舅的生辰,本王到时就将怡儿送回去,这样你就用不着再吃她的醋了!”
闻言,蓝沫心中一喜,这样她就用不着再想办法对付怡儿了!可是她却不知,有时候,一些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发生得完全出乎了人的意料之外。
翌日清晨,蓝沫刚起了床穿好衣服,准备去找希若,告知她不用再对付怡儿。可她还没踏出玉华宫,就见得孟怡儿带着丫环月琴,怒气冲冲地直奔她而来!
见这主仆两气势汹汹的模样,小雪和小碧忙护在蓝沫的跟前,戒备地看着她们。
一见到蓝沫,孟怡儿浓妆艳抹的脸拉得如同黑驴那般长,她恶狠狠地扒开小雪小碧,正对着蓝沫,怒目圆瞪地出声质问道:“你究竟和表哥说了什么,搞得他现在要赶我回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凭什么一个人霸占着表哥!”
突如其来的恶骂,让蓝沫暗恼不已,看来齐泽奕的办事效率还挺快,竟是一大早就去和孟怡儿说了要遣她回尚书府的事,难怪她现在如此生气地来找自己质问了!
蓝沫气定神闲地迎着孟怡儿的一双怒目,不紧不慢地道:“怡儿表妹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怎么会是赶你回府呢,一来你不是我们恒王府的人,在这里纯属暂住,二来你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长期在恒王府住久了也怕坏了你的名声,所以奕让你回家,也是为你好呢!”
“胡扯!你明知道我对表哥的心意,却故意教唆他赶我走,你真是居心叵测,可我告诉你,我偏不走,就要在这里一直住着,直到表哥同意娶我为妃!”孟怡儿彰显了泼辣的性格,准备辣在王府,死也不走!
蓝沫汗颜,她的老公还真是个香饽饽,随时都有女人惦记着!
她吸了吸气,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同怡儿上火,仍是有条不紊地慢声道:“怡儿,你可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你喜欢奕,那可是你一厢情愿呢,奕何时说过喜欢你了?”
怡儿铁青着脸大喊:“表哥怎么没说过,他之前还和我承诺过,不仅要纳为我妃,还要给我恒王正妃的位置,可如今倒好,他听了你的谗言,竟要将我赶走,我什么都没了!”
看着她这副抓狂的样子,蓝沫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都怪该死的齐泽奕,哄女人也不懂得个分寸,现在倒好,他倒是跑宫里去了,留下自己来解决这个麻烦事!
她故意深表惋惜地叹了叹气,道:“怡儿表妹可真是天真,想来我家相公不知道用这样的话哄过多少女人,难不成他个个都得册封为妃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还能以恒王妃的身份在这里和你说话么?”
说话间,蓝沫围着孟怡儿绕了两圈,啧啧道:“再说了,齐泽奕生性风流,看上的女人哪个不是天生的尤物,就拿府里的苏苏姑娘来说,人家不论身材和样貌,都比你要出类拔萃,可人家怎么就没这般厚脸皮地缠着要让奕封她为妃呢,好歹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该懂的矜持还是不能少的!”
听了蓝沫这番说教,孟怡儿已是气得脸色发绿了,她咬着红唇,歇斯底里地道:“我有没有矜持还沦不到你来评论,还敢说教我了,就你懂矜持么,如果你懂,又怎么会三番四次被太后惩罚,还触怒太后,让她派了两个嬷嬷来府里教你规矩,就你那些品性,还不如我呢!”
如此恶劣的反击,顿时让蓝沫不淡定了,真是岂有此理,给她三分颜色,她倒开起染房了!
蓝沫气得双手叉腰,回驳道:“本姑娘品行不好又怎么样,再怎么不济也混了个恒王妃的位置,背后还有丞相爹爹当靠山,而你呢,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不是,称你一声表妹那是看得起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赖在我的家里不走!”
该死的,一直住她家里不说,还吃她的喝她的,最后还想抢她老公,别说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怡儿词穷理亏,唯有怔怔地站在那里对蓝沫怒目相瞪,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我懒得在这里和你逞口舌之快,等表哥回来,我再去找他理论!”孟怡儿烙下一句话,转身愤愤然地狼狈离去。
见孟怡儿走远,小雪撅了撅嘴:“她真是太过份了,丈着王爷平时宠她几分,就这样目中无人,竟敢跑来指责王妃!”
“算了小雪,不同她一般计较,说到底,她只是太爱齐泽奕,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蓝沫颓废地幽幽叹息道,面对爱情,所有人都是盲目的,就如同她当初,明明心里装着齐泽奕,却去招惹韩予洛……
小雪闷声嘟哝道:“王妃就是心太软,所以才老被孟怡儿欺负到头上!”
然小碧却不赞同地道:“王妃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王妃真要无时无刻与那孟怡儿计较,那王妃岂不是太累了!”
蓝沫莞尔,赞赏地看了眼小碧:“知我者,小碧也!”
一大早地就被孟怡儿这么一闹,蓝沫也没了心情去找希若,便折身回了玉华宫,呆在屋里抱着暖炉睡起了回笼觉。
可她却不知,刚才她和孟怡儿那番吵闹,都被隐在暗处的希若听了去。不过这次希若并没有想鬼点子对付蓝沫,反而将矛头指向了孟怡儿,只有解决掉对齐泽奕死缠烂打的怡儿,那她才有机会得到齐泽奕!
打定主意,希若便悄悄地去了孟怡儿的东院,以她对孟怡儿的了解,晚上齐泽奕回来后,怡儿肯定会找他过来吃饭,那么,今天晚上就是自己动手的最佳时机!
然自作聪明的希若,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的计谋一出,反而弄巧成拙,她自己倒成了最后的输家。
158节 阴谋实施
时至酉时一刻,膳房的饭食已经准备妥当,希若算准了时间,又从东院离开,独自前往了膳房。
膳房里的张管事是认得她的,一见她来,便讨好地笑着将她迎了进去:“希若姑娘怎的有空亲自来膳房呢,您若是想吃什么,吩咐丫环来奴才这儿传声话就是了!”
希若笑道:“我这也是闲得无聊,就来看看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张管事你先忙,不用管我,我看看就走!”
“姑娘不用奴才为您介绍几道好菜吗?”
“不用,你快去忙吧!”
希若婉言拒绝,自己还有计划要实施,若是张管事一直跟着她,那她哪有机会下手。
见希若态度坚决,张管事讪讪笑了笑,然后退到一边,吩咐那些个丫环分别将饭食盛好,准备送到各个院里去。
希若装作若无其事地闲瞅着,丫环下人们都各自忙着事情,并没有谁注意到她。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很快找到了给东院孟怡儿的送饭的竹篮,她悄悄打开竹盖,只见里面已经放好了饭菜。
滴溜转动的眸子机灵地四处看了看,见仍没人注意她,她忙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快速地倒进了竹篮中的酒壶里!
然百密仍有一疏,就在她准备松口气,以为大功告成之时,身后猛地传来一声话语。
“你在做什么?”
突来的声音吓得希若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她心虚地将药纸捏入手中,猛然间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极美的陌生女子。
苏苏淡然地看了看希若,又将眸光落向竹篮的酒壶上,问道:“你是孟怡儿院里当差的丫头吗?”
“苏苏姑娘,这位是初希若小姐,乃王妃的好姐妹,并不是孟姑娘那里的丫环!”张管事走过来解释道。
苏苏微愣,她既然不是孟怡儿的丫环,又为何要碰怡儿的饭菜,虽说心里觉得有些蹊跷,但苏苏并无多想,忙礼貌地向希若赔了礼:“苏苏眼拙,误以为姑娘是丫环,还请姑娘见谅!”
希若剧烈跳动的心慢慢恢复平静,她扯开唇角笑了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认错是难免的,不过我早就在沫沫口中听说过苏苏姑娘,她说你不仅人长得美,还弹得一手好琴,今日一见,姑娘果真是名不虚传,还望有机会能听听姑娘的琴音呢!”
她虚伪地赞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