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奕仍是冷峻着脸,他靠在床边,紧握着蓝沫柔若无骨的小手,修挺的剑眉拧成了一团,看到这样虚弱的沫沫,他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奕哥哥,你不要生气,说不定正如太医们所说,并不是什么大病呢,让他们先去开药吧!”蓝沫轻声说道,苍白的娇颜上挤出一抹笑容,似在告诉齐泽奕,真的不用为她担心。
“全都下去吧,小雪和小碧随他们去抓药!”齐泽奕这才收了收怒气,对两个小丫环吩咐完闭,又贴心地为蓝沫盖了盖被子。
看到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怜惜,蓝沫只觉得心中满满的全是幸福,此生能到奕哥哥的宠爱,也不枉她穿越而来了。满心思都想着齐泽奕的同时,她的胸口又闪过点刺痛,可她却咬紧牙没唤出声,生怕因为自己这丁点病痛,从而让奕哥哥迁怒那帮无辜的老太医。
“奕哥哥,都怪我身体不争气,害得新婚洞房花烛变成了这样!”她抱歉地嘟哝出声,一双剪水秋瞳,在这红烛映照之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那点点盈动的琉光之中,满是齐泽奕俊逸的轮廓。
“傻丫头,什么洞房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对我最重要的,是你……”他的话语温柔且充满深情,听得蓝沫有些愕然失神,现在的奕哥哥,已经全然不再是初见的那个风流妖精了。
蓝沫甜甜一笑,有些贪心地道:“奕哥哥,以后你可不可以也一直对我这么温柔,你的眼里,你的心里,都只有我,好不好?”
她奢求的,真的不多,只要他的真爱,那就够了。
齐泽奕心中有些酸涩,他当然可以将自己此生的温柔独许她一人,也可以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可是,如果因为他对她的宠爱,从而招来对她的灾难,那他宁愿将对她的心意,深深掩埋,不要表露出来。
“我会的,沫沫,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记住,在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给她的承诺了,只要他以后得到了天下,他一定会满足沫沫所有的愿望。
可是,当以后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时,他才突然明白,纵使得到了皇位,拥有了天底下最高的权势,他仍然无法给她想要的。
那一夜,蓝沫在幸福和心痛的挣扎中沉沉睡去,齐泽奕则坐在床边整晚未睡,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天明。
翌日,蓝沫新婚之夜发病吐血的消息传到了宫中,皇帝也是好不担心,当即便下了圣旨,让那群太医住进恒王府中,直到将恒王妃治好,否则将会人头不保!
丞相大人爱女心切,下了早朝便直奔恒王府。
清晨的风有些微凉,齐泽奕命小雪关了窗户,生怕那冷风让蓝沫的寒体加重。
小雪端来了药,齐泽奕接了过来,亲自喂蓝沫喝药。他的细心和温柔,蓝沫都看在眼里,对她来说,此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现在了,她傻傻地笑着,如果自己一直生病,那是不是就能像现在这般感受着奕哥哥的温柔宠爱了呢?
见她一副痴然傻笑的模样,齐泽奕宠溺地为她擦了擦嘴角,问道:“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奕哥哥,真好!”她腼腆地眨了眨眼,可是幸福甜蜜之余,又牵引了体内的毒素,让她前一刻还巧笑嫣然的脸蛋立刻拧在了一起。
齐泽奕大惊,将药碗递给小碧,忙将她搂入怀中:“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
095节 丞相立场
“没…没事……”蓝沫坚强地不让自己把痛表现出来,她不想看到齐泽奕为她担忧。
正在这时,只见丞相大人在没人通传的情况下,沉着老脸径直走进了屋中,正好见到蓝沫发病的瞬间,他好不心痛自己的女儿,这才刚嫁出去,就病成了这样。
“丞相爹爹,你怎么来了?”见到丞相,蓝沫诧异地出声。
“老臣见过恒王,见过王妃!”不管心里多么不高兴,丞相仍不忘对他们行了礼。
“丞相请起!”齐泽奕道,心里已经清楚丞相是为何而来,于是十分恭敬开口说:“小婿有所失职,没照顾好沫沫,让岳父大人担忧了!”
“王爷言重了,老臣不敢当!”丞相不悦地回了一句,走到床边满是慈爱地对蓝沫嘘寒问暖道:“沫儿身体可好些了,皇上已派了太医住进王府,你可要仔细了身子,别让你娘和我担心!”
“爹爹,女儿真的没什么大碍,让你们都为我担忧,是我不对!”蓝沫乖巧地说道,现在不仅有了疼爱自己的奕哥哥,还有关心自己的家人,她真的觉得很幸福。可她却不知,幸福往往来得也快,去的也快,一切的事情都会在她毫无预备的情况下,突然发生。
“没事就好,爹爹老了,也不能常像现在这样来看你!”丞相幽幽叹息出声,可那言外之意,齐泽奕却是听得很明白。
于是他立刻开口,保证地说道:“岳父放心,小婿定会好好照顾蓝沫!”
“恩……”丞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蓝沫,这才道:“老臣有些事想和恒王谈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齐泽奕点了点头,对蓝沫道:“我先和你爹爹去谈些事情,你好好睡一觉,我一会儿就过来陪你!”语毕,他唤来小雪和小碧,吩咐她们寸步不离地守着蓝沫,这才和丞相大人到了王府的书房议事。
时至夏末,天气也不再似往常那般闷热,仍旧有点点细碎的阳光似金子般,从窗户外落入书房中。
“不知岳父大人有何事与小婿相商?”齐泽奕也不绕弯子,径直向蓝泊威挑明了问道。在他还没认识蓝沫之前,蓝泊威分明就是太子**,如今他与蓝沫成了亲,只怕也该是丞相大人表明立场之时了。
果然,丞相漫不经心地搁下手中茶杯,道:“既然王开都开口问了,老臣也不拐弯抹角,以前在臣的眼里,王爷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之人,臣也并不对你看好,可是现在小女已嫁你为妃,老臣日后定当尽心尽力辅助王爷!”
蓝泊威说着话,一张老脸也不似刚才那般阴沉,而是稍微和悦了些。
“能得岳父大人相助,小婿真是感激不尽!”齐泽奕心中大悦,有了丞相帮忙,那朝中的丞相**日后也都为他所用,那么与太子的对抗,他又多了几分剩算。
“不过老臣只有唯一的条件!”蓝泊威再度开口,声音有些严厉,“相信王爷也知道,沫儿是老臣和夫人的心头肉,臣自是希望她在王府日后过得幸福安稳,只要王爷能以真心对待我沫儿,那老臣也就无话可说了!”
“岳父大人说得极是,我对沫沫的情,乃出自真心,日后定不会负她!”齐泽奕凛着神色出声保证,同时也信誓旦旦地在心中坚定了对蓝沫的情意,可那时的他并不知,以后真会如他所料,他越是对蓝沫宠爱,就越对她招来了灾难。
玉华宫内,蓝沫躺上床上左右睡不着,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于是她便索性坐了起来,更准备披衣下床,却被进来的小雪和小碧给拦了下。
“王妃,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歇着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王爷会唯我们是问了!”小雪一脸惶恐,忙跑过去将蓝沫按回床上。
“我已经没事了,老躺着也怪难受!”蓝沫无奈地出声抗议,可两个丫头分明就是铁了心效忠并遵从齐泽奕,不让她下床。
正当蓝沫与两个丫头相持不下之时,只见初希若突然一脸担忧地出现,声音满是焦灼地对她问道:“沫沫,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你昨天夜里病了,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见着希若,小雪像是看到救兵般,忙讨好的凑到希若旁边:“初姑娘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们劝劝王妃吧,她身子没好,硬要下床!”
“我哪有那么娇贵!”蓝沫不满的嘟哝道,却又拂上笑脸,拉着希若高兴地道:“希若,别听她们瞎说,我这不已经没事了吗,不过,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这些天你都在忙什么啊?”
“我去将军府看姐姐了,姐姐大婚,我这个当妹妹的又怎么能不去,只是可惜了没来你的婚礼,还希望沫沫不要怪我!”希若十分抱歉地说道,深深地愧疚写在了脸上。
一听到将军两个字,蓝沫心中闪过一丝异样,脸上的笑也有些僵住,“我怎么会怪你…你姐姐和予洛……”她其实想问,韩予洛是否接纳了希瑶,自从那日她在狱中狠心伤害了予洛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她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只有予洛了。
像是看透了蓝沫的心思,希若心中闪过一抹冷笑,唯恐天下不乱地唏嘘道:“沫沫你都不知道,姐姐和予洛关系可差了,昨天新婚之夜,他竟然醉酒睡在了书房,将姐姐一个人留在新房里,连盖头都没掀,真是过份!”
听见她所说,蓝沫的心猛然下沉,予洛这样对希瑶姐姐,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更不希望予洛过得不开心!
希若的双眼滴溜转动着,见蓝沫的脸色瞬间黯然,她故意道:“先别说姐姐和予洛了,你和美人哥哥呢,你昨夜里生病,那你和他岂不是…也没洞房?”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蓝沫的脸瞬间羞红,娇嗔地白了希若一眼,叹息着道:“是呀,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胸口发闷,结果好好的洞房花烛就这么被毁啦!”她不免有些惋惜,那可是同齐泽奕最重要的日子呢!
“你也别自责了,等把身子养好些,再把这洞房花烛给美人哥哥补上就是了!”希若故意坏笑着打趣蓝沫,心里却是恶狠狠地想着,她一定不会让蓝沫和齐泽奕有洞房那一天的!
096节 宫门相遇
“你这丫头,在哪儿学的这些不知羞耻的话!”蓝沫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更是羞到了耳根子,自己这个有着现代思想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可希若这个生于封建社会的丫头,倒还把洞房那回事轻易说出了口。
“好啦,不逗了,怎么没见到美人哥哥?”希若故意岔开话题,装模作样的在屋子里东张西望了番。
“我爹爹过来了,奕陪他到书房说话去了!”蓝沫嫣然一笑,此刻的她,浑然未觉察到希若的恶毒心思,而是突然想到,希若之前表明过喜欢齐泽奕,现在自己嫁给了他,不知希若有何感想。
于是蓝沫有些内疚地拉着希若坐在她身边,试探性地问道:“希若,你会怪我嫁给奕吗,其实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对吗?”
岂此怪,简直就是恨透了!希若恶狠狠地想着,脸上却笑得纯真烂漫,十分大方地笑道:“虽然我喜欢他,可是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你和他情投意合,现在终于成了亲,我也替你们高兴!”
她说着违心的话,却仍旧面不改色,演戏的境界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傻乎乎的蓝沫却分外感激她,又同她说了好一阵子话。可是当后来,蓝沫知道自己视如亲姐妹的希若,就是做出一系列害她之事的罪魁祸首时,她便再也不似现在这般纯然天真了。
几日后,服过药的蓝沫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因为这几天齐泽奕都担心她身体太虚弱,并未对她做了过亲密的举动,所以才没有牵动蓝沫体内的毒罢了。
秋天正慢慢来临,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开始萧条,片片枯萎的树叶儿都被风吹得落在地上,铺了一层层金黄。
这天蓝沫早早地就起了床,由小雪和小碧伺候着穿上华服正装。因为今儿个是进宫请安的日子,本来在她新婚第二天就应该进宫里去给皇上和太后敬茶,却又正巧赶上生病,于是便延迟到了现在。
齐泽奕身着白色绸锻衣袍,俊逸无双的脸上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手中捧着一件粉色披风,慢步踱进了蓝沫的屋子。
“可都准备好了?”他笑着问出声,却在见到蓝沫薄施粉黛,浅沾朱红,淡绘柳眉,娇美的脸蛋如同粉雕玉逐时,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不免为之一动。
“准备好了,只是这头上的发饰会不会太多?”蓝沫懊恼地看着满头金珠凤钗,重重在压在头上,让她很不适应。
齐泽奕宠溺地一笑,柔声道:“恰到好处,只不过……”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于是他像变戏法般,从衣袖中瞬间滑出一根银色的发簪,正是他之前送给蓝沫的那支。
见到桃花发簪,蓝沫有些诧异愕然,失声道:“没想到你将还它保留着!”
“是啊,若不是当日正好让我在树下拾着了,只怕我们之间唯一的订情信物也没了,沫沫你还真是狠心,竟将它丢在了树下!”齐泽奕故意沉下脸,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然后将发簪为她戴上。
“不对呀,我没有丢,我是交给了希若,让她帮忙转交给你的!”蓝沫疑惑了,这发簪怎么会被丢在树下,看来她得找希若问问才行。
“不管怎么样,现在它回到你的身边,你就要好好保管!”齐泽奕说完,将手中的披风为她穿上:“外面有些微凉,别冻着了身子!”他的温柔体贴尽显,让蓝沫觉得十分幸福。
两人很快来坐上了恒王府外早就备好的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朱红的宫门前,齐泽奕先下了马车,再将蓝沫扶了下来。然像是老天故意安排似的,就在蓝沫刚下了马车的那一刻,只见一身官服的韩予洛,正好从宫门处走了出来!
见到他,蓝沫瞬间呆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紧抓着齐泽奕的手。
韩予洛也是怔在了当场,冷峻的脸上没有刻出半点表情,黝黑的双眸定定地凝望蓝沫。当初听说她在新婚之夜病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奈何找不到理由去探望她,现在见她没事,他也算是放下心了。
“予洛,刚下朝吗?”齐泽奕抿出一抹笑,淡然地拉着蓝沫走到予洛身边,主动打了招呼。
“臣见过恒王,见过王妃!”予洛分外客套地施身行了礼,那模样,明显透着几分生疏,让蓝沫十分地不适应。
“予洛何时这般客气了,起身吧!”齐泽奕自也是觉察到了予洛的变化,他们从小亲如兄弟,不管以前是吵架还是斗嘴,予洛都没对他行过礼,今天这还是头一回!
韩予洛将目光从蓝沫身上移开,对着齐泽奕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宫门之外,该行的礼自是不能少了,否则被人落下口舌,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只见太子夜珲,和龙锦辰并肩从宫门里走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位大臣。
齐泽奕自是明白了予洛的话外之意,于是漠然笑道:“本王还要带王妃进宫请安,先行一步,日后再与韩将军一聚!”语毕,他紧紧地拉着仍外于木然状态中的蓝沫,走到太子身边行了礼,然后径直进了皇宫。
直到进了宫门良久,蓝沫这才回过神来,她神色恍惚地回头看向宫门外,那里早就没了韩予洛的身影。不过她方才也是看到了龙锦辰的,只是想不明白,何时锦辰与那坏蛋夜珲走得如此近了?
带着点点疑问,蓝沫闷不吭声地静静跟在齐泽奕身后。
“沫沫是在想予洛吗?”见她如此安静,齐泽奕忍不住问出声,话语里明显有些吃味,好似不喜欢沫沫心里想着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然神经大条的蓝沫此刻并不懂齐泽奕的心思,仍小声坦白道:“是啊,他刚才见了我,就像是见到陌生人一样,奕,予洛是不是恨透我了?”
齐泽奕无奈地浅笑,出声安慰她:“予洛只是暂时没过了心中的坎,只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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