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他恼火地吐出一句,抽出自己的手,冷声道:“该让本王哄的女人,本王自是会去哄,不该让本王哄的,就算她闹翻天,本王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他温暖的大手一离开她,顿时让蓝沫感觉到一阵失落。她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青丝,漫不经心地问:“那在王爷眼里,阿南是个该要哄的女人吗?”
齐泽奕微愣,不错,他承认,这个总是爱哭的女人,让他忍不住想去哄她怜惜她,不过,好像这些事都不是他该做的,于是他冷冷地道:“你不觉得,该哄你的人,是阿亚王子吗?”
蓝沫心中一滞,可恶的阿亚,终于成功让齐泽奕误会了,她不想去解释什么,如同梦呓般轻飘飘地说:“可是阿南只想让王爷哄,怎么办?”
此话一出,两人都瞬间愣住了。
蓝沫暗怪自己一时没忍住,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却为时已晚,齐泽奕紧拽住她的手,将她拉过去贴近他,讥讽似的戏谑道:“你是本王的什么人,凭什么要让本王哄你!”
她心底生痛,索性豁了出去,挺身半跪在床上,与他平视,目光灼灼如火,一字一句轻轻地道:“如果,我说我是王爷的女人,你会信吗?曾经,只要我伤心了,累了,哭了,你就会把我搂在怀里,那样温柔地哄着我,疼着我,总是将我捧在手心,生怕我磕着碰着……”
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就算他怀疑过她是自己梦中的女子,可如今听她这样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如同五雷轰顶般,有些难以接受,因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会将她忘记?
蓝沫望着他变化的神色,大胆地抬起双手捧着他的俊脸,似哭似泣地喃喃出声:“现在,我也累了,倦了,心痛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疼我,宠我,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哄我吗?”
“……”
“你问我丢失的是什么,那我告诉你,我丢失的,是你……奕!”
她终于跨越心底的鸿沟,不顾一切地大声说了出来,更是喊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使她痛不欲生的字。
也正是这个字,让齐泽奕不淡定地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阿南和梦中的女子,一个清皙,一个模糊,两道影子不停地在他脑中交换闪动,让他的头一下子痛了起来,像是每跟筋被紧紧地拧在一起,痛得他再也没有思考能力。
一双剑眉紧蹙,他的俊脸上浮起一丝难受,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如魔魇般缠绕着他!
注意到他神色间的痛苦,蓝沫吓得无措,恐慌地捧着他的脸:“奕,你怎么了?”
只觉得头痛得似要炸裂开来,齐泽奕一把推开蓝沫,连退了好几步,他抬起手捂住头,失控地质问:“你究竟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蓝沫被他这个样子着实吓坏了,她从没想过,说出这些话后,会让他这样难受,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她跳下床,欲朝他靠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才会头痛,要是实再想不起,你就别想了,我不想看着你这样难受!”
齐泽奕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眸光飘离地看向蓝沫。
许久不曾犯过的头痛症,为何今天突然复发,还痛得这样剧烈!虽说他及力想弄清这个阿南倒底是谁,但正是这个阿南的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控,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如今两军开战在即,如果阿南真是喀昌国的奸细,故意来扰乱他的心神,那么到时候一开战,他肯定会力不从心,所以,他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不能中了对方的计。
看着蓝沫一步步朝他走近,他骤然厉声喝道:“别过来!”
蓝沫吓得打了个哆嗦,愣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本王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我的女人,更不管以前我有多疼你宠你,总之现在,你听清楚了,若是再敢靠近我,别怪我杀了你!”这就是经过一年改变后的齐泽奕,不再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优柔寡断,而是变得冷漠,处事果断,无论是谁挡了他的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除去挡道之人。
蓝沫怔怔地呆在那里,果然是一动也不动,她眼波流转地凝视着齐泽奕,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盯着他,因为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还有那狠厉的神色,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齐泽奕!
他真的变了……
内心涌出说不尽的苦涩,她输了……
本以为告诉他,她是谁,本以为再次叫了他的名字,他就会如同以前一样温柔地抱着她哄着她,可是现在他知道后,不仅没那样做,还冷酷地与她划清界线……
难道现在在他的心里,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吗?这就是罗峰为什么不让她出现,不让她扰乱他现在的生活……
“呵呵……”她突然笑了出来,故作坚强地掩饰住内心支离破碎的伤痛,没心没肺似的大笑道:“刚才我说的,都是骗王爷的,怎么样,我这戏演的好吧,看王爷的样子,应该是被我骗到了吧?”
此言一出,让头痛刚缓过来的齐泽奕顿时如气炸了似的,额头上隐隐有着青筋暴跳,他恼怒地站起身,直逼近蓝沫,然后抬手,手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自从你一出现,就弄得本王心神不宁,本王最讨厌受别人控制,所以你要是想活久些,最好别再触碰本王的底线!”
语毕,他甩手一扔,直将蓝沫扔到了地上!
“来人,把她带回广场,继续绑在刑架上!”冷静过后的他,如此狠心决绝,纵使他心中不舍得对她用酷刑,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因一时心软而坏了大事。
罗峰走进了帐篷,看了看气恼的齐泽奕,又看了看跌坐在地的蓝沫,终是什么也没问,领命地将蓝沫带了出去。
纳察尔小镇。
月铭殇收拾好东西,拿上配剑,刚要出门,就见着阿月提着药篮子出现在了屋外。
“阿月姑娘,你怎么来了?”他走上前问。
阿月道:“我到镇上配些药,正好过来看看阿南姑娘是否回来了!”
月铭殇神色凝重,幽幽叹息道:“她偷偷潜入司洛城军营,被捉住了,我要去救她!”
阿月震惊不已,旋即又想到那天与蓝沫的对话,便问:“她不是去找恒王吗,怎么会被捉住?”
“这个我也不得知,现在我六弟又不认得她,万一错手把她杀了,那岂不是麻烦!”
“那怎么办,你能进得了军营救她吗?”阿月紧张地问。
“应该进得去,再怎么说六弟还是认得我的!”
阿月点了点头,却在暗自担心,月铭殇这一回司洛城,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于是便主动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恒王不是中了毒才会忘记阿南的么,我跟着去,说不定能帮上忙,替恒王解毒呢!“她没有告诉月铭殇,已经给了阿南解药一事,只有这样,月铭殇才能答应让她一同前往。
果然,月铭殇凝思了片刻,是不该让那对冤家再继续受罪了,便欣然同意。
263节 崩溃绝望
翌日,是夜。
夜色下的军营,闪烁着明亮的火光,诺大的广场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士兵,就只剩下刑架上被太阳暴晒了一天,奄奄一息的蓝沫。
这次齐泽奕是真铁了心处罚她,让她这样暴晒不说,还不给她水喝。
这样的处罚,无疑是大快军心,满足了那些请命地将士。
突然,广场右端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面带恨意,目光恶毒地盯着刑架上的蓝沫,似要将蓝沫吞进肚子般,着实可怖。
“见过侧妃娘娘!”她一走近蓝沫,那些巡逻的侍卫都纷纷停下脚步,给她行礼。
佟妃点了点头,吩咐道:“叫齐所以将士,本妃奉了王爷之命,要当众处罚这个奸细!”
一听要处罚奸细,侍卫们忙散开去叫那些已经歇下的将士。
佟妃阴险地笑着,神色里写满了不屑和鄙夷,敢跟她抢男人,简直是不想活了!所以她趁了这会儿齐泽奕去太守府商议军事的空档,假传齐泽奕的意思,跑来广场公报私仇,对付蓝沫。
不一会儿,广场上就围满了人,他们高举火把,将整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也将蓝沫那张触目惊心的脸颊映得更加苍白。
佟妃从身后侍卫手中拿过早已准备好的长鞭,笑如蛇蝎地道:“想必众将士还在因王爷迟迟不对这名奸细作出处罚而耿耿于怀,其实呢,王爷并不是不处罚她,而是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她,试问一个女人在太阳下暴晒一天之后,再对她施以酷刑,那么,就算她的嘴再严实,也不得不招供!”
“王爷真是英明!”佟妃话音一落,立刻有士兵大声附喝。
“杀奸细,立军威!”众将士又喊起了这句恒古不变的口号,震耳的喊声,将本来处于晕眩状态的蓝沫吵醒了过来。
蓝沫本来已经感觉自己坠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一片幽暗笼罩着她,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预兆,她想努力挣扎逃脱,却怎么也找不到半点光明。
她就那样静静地身处黑暗中,等待着死神的召唤,可是突然,耳中不停地涌入喧嚣声,吵得她甚是恼火。
沉重的双眸缓缓睁开,蓝沫吃力地抬起眼帘,眼中瞬间映入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长相,下一秒,她就看见一道长长的东西,如闪电般猛地朝自己劈来!
“啪!”一声重响,佟妃恶狠狠地将长鞭打在了蓝沫身上。
“打得好!”
“杀了她!”
“……”
只是一鞭,就已经让在场的将士们热血沸腾,好似只要杀了蓝沫,他们就能振奋军心,以万夫莫挡的气势杀掉入浸的敌军。
而本就虚弱得只剩一口气在的蓝沫,被这一鞭打得倒是清醒了不少,那钻心的痛袭遍她全身每条神筋,可她却咬紧双唇,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她抬起眼眸,终于看清了鞭打自己的红衣女子,不正是齐泽奕最宠的佟妃吗!
见蓝沫睁开了双眼,佟妃高傲地骂道:“你以为自己能勾引得了王爷吗,就凭你这点姿色,还差得远呢,我告诉你,王爷让我亲自来处罚你,你死定了!”
语毕,佟妃扬手一挥,又是一鞭落在了蓝沫身上,顿时,她胸前皮开肉绽,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可这时,蓝沫却似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似的,只是在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佟妃刚才说的话,她说,是奕让她来的吗?
奕真的这样狠心,让别的女人来鞭打她吗?
蓝沫傻了一样怔在那里,任由佟妃的长鞭一鞭鞭打在她身上,直到佟妃打累了,她却意外地没有晕过去。
嘴角溢出了血丝,蓝沫仍旧睁着迷茫的双眼,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
佟妃没想到这样打了她一顿,她还活着,气得她狠狠跺了一下脚,将长鞭扔在地上,恼怒地吩咐道:“把这个女奸细给我带过来!”
哼,既然打不死她,那么就让她亲眼瞧瞧一初好戏,看她还敢不敢勾引王爷!
佟妃如是想着,让人将蓝沫带到了齐泽奕的营帐内,然后又将蓝沫五花大绑,捆成了一团,并用布巾堵住了蓝沫的嘴,把她藏在了床边上的屏风后。
蓝沫不知道佟妃将她放在这里意欲何为,她也懒得去想,伤了的心比身上的伤还来得痛,谁打她谁处罚她都不要紧,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她最爱的奕……
他为什么要让佟妃打她?
为什么……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这样伤心绝望,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流出一滴泪来,就好似她的眼泪也被太阳晒得干涸,再也哭不出来……
齐泽奕回来的时候,佟妃已经沐了浴,换了身几近透明的银白色睡衣,以十分撩人的姿势斜躺在他的床上。
看到她,齐泽奕凛着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问道:“谁让你来的!”
“王爷……”佟妃嗲声嗲气地撒着娇,起身过去贴近齐泽奕,像是个认错的乖孩子般,小声道:“王爷,人家知道自己昨天错了,没有你的吩咐就私自跑来军营,害王爷生那么大气,现在人家主动来给王爷陪不是,还请王爷不要赶我走!”
她这副委屈的模样,也着实装得有些楚楚可怜,齐泽奕不语,缓和了神色,走到床边坐下,顺手将佟妃搂过去抱入怀中,然后抬起手抚向她的脸:“还痛吗?”
佟妃盈然欢笑,“已经不痛了,人家就知道,王爷还是关心我的!”她高兴地说完,端起早就备好放在桌上的补汤,娇声道:“这是我亲自为王爷做的,你在军营辛苦劳累,喝点汤补补身子吧!”
齐泽奕接过汤碗,不怒而威地道:“以后,没有本王的吩咐,切不可再擅自来军营!”
“人家知道了,王爷快趁热喝吧!”佟妃乖巧地答应,主动拿起勺子,舀了汤喂到齐泽奕嘴边。
想来这佟妃的父亲在兵部任职,还有利用的价值,既然她主动来向他道歉,倒是省得他还要去哄她。所以齐泽奕也不作多想,喝下了她喂的补汤。
可他却不知,这碗补汤确实很补,以至于他一喝完,就突然觉得混身燥热得慌。
“王爷这是怎么了,很热吗,都出汗了!”佟妃放下碗,故作惊讶地问道,并抬起纤纤细指,轻轻地为他抚去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齐泽奕心下微凛,也瞬间明白那汤肯定被佟妃加了料,他拂唇邪魅一笑,猛地倾身将佟妃扑倒在床,低沉的嗓音吵哑地道:“你不就是希望本王热吗!”
两人立刻上演了热火朝天的激情戏码,而被绑在屏风后动弹不得的蓝沫,不仅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全部听见,就连他们现在办事的声音,她也听得真真切切。
耳边不停地传来女子的娇吟,还有男人的喘息……
犹如魔音般紧紧将蓝沫缠绕,让她痛得忘记了呼吸,绝望到了崩溃地边缘!
她的奕,现在就在外面,与她仅有一帘之隔的床上,和别的女人做着那样亲密的事……而且最残忍的是,还要让她亲耳听见他们欢爱的声音,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凌迟啊!
她可以在听到他娶了侧妃后,大哭大醉,然后若无其事地坚强微笑,可是现在,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欢爱,她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本以为干涸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出来,一滴一滴,顺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坠落在她身上的伤口处,痛得她深入骨髓,比万蛇残身的噬咬,还要痛上千万倍!
她就那样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哭泣着,然后静静地聆听着,奕和别的女人发出的欢愉之声。
直到外面归于宁静,再也听不到半点声响,她却再也忍不住,由默默地哭泣,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而外面完事后本就没睡着的齐泽奕,很清晰地听到了从屏风后传来的呜咽声!
他大惊,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了看含着微笑,睡得正香的佟妃,齐泽奕的俊脸立刻布满乌云,他倾身下了床,直奔屏风后面,当看到遍体鳞伤,被捆成一团的蓝沫时,他的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般,剧烈的颤痛着。
齐泽奕脑中快速闪过疑惑,她不是应该被绑在广场上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该死的佟妃,刚才故意给他喝汤,还故意在他汤里下了意,他以为那个女人只是单纯地想要行男女之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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