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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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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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排过,先在子弟校念英语专科,后到了香港,怎么会到美国呢?他问,她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兰叶乜了前座瑞杉一眼说,回到家里我再给你说。
到了兰叶的家里,各自都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中平无事可干,就出了后门,来到海边。
太阳下的海面像世界地图,由多色和不规则组成。有的金黄色,有的暗绿色……只有那海燕追逐着朵朵银白浪花,低飞觅食。想起“西游记”里说的海:眼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
正看着呢,兰叶叫他在树丛下的石椅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娇娇这娃儿,是我给竹叶打商量,点将要她来美国的。”
中平收回思绪,脑里出现年青体态窈窕、现在发泡成浑圆齐粗的妇女队长,就说:“她妈同意吗?”
兰叶嘴一撇:“攀龙附凤,并乘天衢。那胖桶求之不得。”
中平脸上一阵痉孪,本想说“怎么能这样看人”,话到嘴边,改口道:“有这么严重吗?”
兰叶说:“她姑娘配我家的儿子,你说是不是跨进了高门坎。”一副身价十倍的神情。
中平脑门一冲,陡地站起来,冲口说:“童养媳?!”
兰叶说:“看你说的多难听。在美国,都不在乎年龄……”
中平吼道:“他们都还是孩子,才十四岁……”
兰叶说:“我说了现在给他们结婚吗?我要她来,一是他们在一起,能撞得出感情火花,二是让她多见识一下美国,提高一点层次。”
中平说:“我不答应。那姑娘多大?”
“十八岁吃十九岁的饭。”兰叶提高了声音,“你不答应算老几?杉杉呱呱落地时,你尽了多少父亲的责任?你洗过一次尿布没有?你辅导过一次作业没有?十四年来,你从未管过他一次!而你的时间呢?在抠女,近的抠,远的也抠,年少的抠,年老也抠。兰萍不是大你好几岁,你不照样躲在她的怀里吃她的奶?”噼噼啪啪骂了一通,就进屋去了。
中平是第一次挨人这样骂的,骂得灰兮兮。是呀,他没有任何权利来指责谁,可婚姻毕竟是要心心相印才能……
“生得贱!挨了这一通骂就舒服了!”玫瑰走出来说。她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对兰叶以大房之居所表现出牛逼烘烘的样子,真觉得,人啊,就是一个惯出来的毛病,贱!所以,她更牛逼烘烘,“你呀,额头三条杠,一副窜头相。兰姐现在成了幼儿园的园长,招呼着三、四个娃,难。即使她的想法是错的,你也要去理解她。”
他下意识地:“错了也要去理解?”
她挨他坐下来,劝慰道:“这不该你去管的闲事,你要是一个循规守矩的好父亲,今天局面将又是一个样。她曾征求过我的意见,说美国这地方确实自由文明,可正在发育的孩子,尤其是从中国来的孩子,见到这些自由文明,不能把持自己,反而还误入歧途。所以叫娇娇管他的衣食住行,还陪他去读书,对他有好处。比如说美国的艾滋病,谈虎色变。一个NBA的黑人球星,他们困过的女人都超过了四位数,正跟我们所逢的时代一样,跨世纪数。那些少女能和他们睡一觉,就当皇宫里的妃子能和皇帝临幸一样……”
他打断她的口若悬河,叹了一口气,说:“你的意思我懂,可也不能误了人家的青春呀?!”
她说:“我一下飞机就观察,那姑娘看杉杉的眼神就与众不同,就像牡丹瞅你的。说明她是真心实意喜欢杉杉的,何况杉杉聪明过人,也值得她去喜欢。兰萍没教导你的?女大三,赛金砖。”
他再也无话可说,头枕在她大腿间,眨眼瞅远方。
刚才火红的太阳一下不见了,云层压得低,海面的浪花在奇窄的空当里走了形,滑稽得令人想笑又想哭……
接下来几天,三零美国子公司的黎萍从纽约专程飞过来,把匹兹堡、费城、巴尔的摩这一片客户细细走了一遍,老客户居多,有二、三个还收购了四零一些工厂股权的。他们二年多时间里也尝到了甜头,听四零的前总老板第一次来美国,自然是盛情礼遇一番,返程时间就延误了一些天数。
这一天是个周末,艾青从华盛顿飞过来接黎萍,顺便看望老朋友,一下飞机,就举手过额,对来接他的中平致歉:“本该早日就要来的,国内代表团一个接一个,不是那个官员就是这个老总,我都成了接待部长!”
艾青是黎萍的老公,是田桥的大舅哥,曾是经贸厅里最年轻的处长。中平能够当上付处长,都是当时在政治处任职的艾青一手考核的,并且连科长这一级也给跳过去了。
中平上前拉了他的手,一起朝停车场走去,说:“中国人和美国人最大的不同是,我们讲义气,讲情份。而他们讲实惠,讲金钱。所以你就难得赚到钱。”
玫瑰问候艾青之后,不明白话里的含意,说:“你怎么知道艾总没赚到钱?”
中平说:“他人在美国,应该讲生意,可他还得抽出一半应付中国人,充其量也只能养活自己,这在中资海外公司算是好的了。”
玫瑰不信,用目光询问艾青,见艾青点了头,问:“不赚钱,还设这些公司干什么?”
艾青说:“你好像从月球下来的,不了解我们的国情?近三年国内银钿紧缩,出口难做,我们基本没做订单。可国内经济发展速度反而没降下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玫瑰说:“我管理了一年多的三零,对宏观不沾边,还得向你请教。”
艾青说:“你向你身边的人请教呗!一条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国外引入了相当数量的外资。我这公司不亏本,就靠吃点红娘饭。”
玫瑰说:“那你这接待部长就得更要当好!”
艾青说:“我若要当好部长,我势必得罪未来的大部长。”
玫瑰说:“这下怎么扯到大部长上了?”
艾青说:“你是军方的,再上爬就不是带总字的部长了?”
黎萍说:“你还蒙在鼓里,W城要成为特区市,还是直辖的,他不会当部长,而很有可能是市长。”
“是不是?”艾青半信半疑,却也不好直接问中平,只好与黎萍玩笑说,“水涨船高,你也不跟着沾光了。”
中平一听,心一动,进了汽车后,给艾青说了自己的推测,说:“你这一提起,黎萍值得涨高。”
黎萍说:“要我回W城,我疯了我?!”
中平说:“你在这里的股份还是留着不动。回W城任个私有局局长,负责全市的私有决策和指导,分析私有企业活动与财政状况,并对将要私有的企业分类排队,规定适当的价格,拟定私有细则。”
黎萍听说保留股份,动了心,却也不好立即表态。
中平又说:“世纪之交的这几年,W市的经济会不会出现滞胀,就是你老公刚说的,很大程度仍取决于我们能不能以较大规模吸引外资。你在美国这几年,引资‘炒’了不少企业,而W市的大量工作,就是要炒,炒得红火,国有企业才有生命力。我这几天,跟着你学到不少,如中策现象……”
黎萍一笑,仍不做声。
艾青开着车,侧头说:“看来,我们是同床异梦,被刘总称好的现象,你还瞒着你的老公?”
“你开你的车,你的命不值钱,刘总的头脑可是几十个亿呀!”
黎萍三十五、六,这几年打扮又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前几年年青得多,开心得多,她娇嗔道,“中策是在香港上交的日资公司,九一年亏了一千多万,后被黄鸿年收购了,盈了六千多万。”
艾青说:“黄鸿年是谁?”
黎萍说:“熟悉黄鸿年的人说,他在香港只能算‘过江龙’,做大陆生意。他出生在印尼,还在北京读过‘老三届’。他在大陆的杰作,就是利用外资,包括在西方银行贷款,收购国有大企业,在收购方式上有二种模式:一是泉州模式:先评估国有企业总价值四亿元,包括厂房设备,一亿六,拆股40%进入全资公司,外方出资二亿四。此外,银行贷款的债务共一亿四全部移入合资公司,由双方共同承担;二是银川模式:平估原银川橡胶厂全部资产为四亿元,扣除流动负债,企业净资产为一亿七千百万。由外方出资八千八百二十三万元,获得该厂51%的股权。泉州模式中,外方所付的钱由合资公司共同支配,而银川模式,外方付出的钱,由中方及其上级主管部门去支配。如果说三零在国际上的融资能力强,可以在某一地区将国有企业成片改造,这一地区就给三零买走了,期限五十年,这种现象,叫中策现象。”
一车人都不吱声了,谈去谈来,就融到“社”与“资”上了。还是中平说:“W市最硬的骨头,是国有企业已经到了非改不可、非快不可的关头。我们四零的基本经验,就是私有股占了30%以上,快则二、三年,可能超过国有股。是与非,就由‘十五大’来掂板了!”见汽车走的不是来时的那一条路,笑道,“你这是把我们拉向何方?”
艾青说:“先吃饭,再去花街逛逛。”
玫瑰说:“花老板去花街,蛮对路!”
黎萍说:“你以为是W城南宁街,花鸟一条街?姓艾的可不是前二年的革命领导干部形象了,动不动把人往风化区带。酒吧、脱衣舞戏院、娼馆,什么名堂全有。真是城开不夜的地方,可到了日出之后,魔妖星散,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艾青说:“我带人到那里,只会去看,又不是做坏事。大陆人难得见这场合,看了,以后也有抵制能力嘛!”
玫瑰说:“要是这种花街,更对他的口味,找个腿长的洋鸡,看他是姓温还是姓狂?”
说说笑笑,按中平的意见,进了西餐行。
坐下来后,艾青说:“刘总,我有个关系可通白宫,大陆富翁李晓华,牟其中,都是我安排见美国政府要员的。你看……”
中平要的是鱼,餐餐离不开鱼,边吃边说:“商界生意,不要太张扬,也不要太政治。沈太福太张扬了,不能夹着尾巴做人,没落好下场。”
艾青说:“也不能这样说,你若是想引资,我看你还是见一趟要好。李晓华,去年九月,应美国前总统的布什的邀请,在这里访问了一周,还和克林顿谈了半个时辰,回国后,底价可不一样。还有个牟其中,好多年就是新闻上的人物,其超常思维确有过人、独到之处,靠嘴皮子在银行贷了好多亿……”
黎萍说:“不谈他,牛皮,他在华尔街100号有个分公司,与我们是邻居,吹:我们进入美国,首先要打入西方自由经济的老巢,金元帝国的心脏——华尔街去折腾一番,犹如下围棋,要下天元。结果,每年花掉几十万美元,没引进一分美金。我们三零美国公司,只隔几个号,是他的邻居,他那点家底子一清二白。”
中平说:“李晓华我倒知道一点,天上的一个星还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只是牟其中,我有点孤芳自赏。”
黎萍说:“你自赏的好,赏心悦目,千方不要沾新闻的边。这个牟其中,靠新闻效应,银行放心贷了六个亿,结果呢,被通天人物批了三点,不准出国门一步,不许再宣传他,也不许银行再给他贷款。据说,他欠国家银行好几个亿。”
玫瑰说:“这样的蛀虫,还不让他坐牢?”
艾青说:“刘总怎么看?”
中平说:“欠国债是没有好下场的。但目前国家正处在所有制改造时期,轻易对他的处理,都会带有方向性差错,会抹杀一些人的积极性。”
艾青说:“是的,他在海内外很有名声,煲大于贬,捧为中国一代儒商,其发迹史令大陆出现‘牟其中现象’。自我标榜与舆论热炒的敢冒险负债经营形象,与巧立名目,诈骗银行数亿资产转化为私人资本的犯罪,二者是天壤之别,尖锐得不可调和。正因如此,这种最高能量级别的富翁纠纷,只能请共和国最高领袖们来评判了。”
不知怎的,中平突然问玫瑰:“玫玫,三零还背有多少债务?”
玫瑰略作回忆,说:“就那五亿美元,但我们的固定资产起码是负债的二倍,性质与什么牟其中不一样。你担心了?”
中平说:“我是担心,但不是资不抵债。而是这笔债务太大,还款期又集中,若是一口气还上了,就会让我们抽薪止沸。”
玫瑰说:“我给小菲打个招呼,要她多留意一些,二年半后还一部分,余下的贷新还旧。”
中平说:“这二年正常利息照付没有?”
玫瑰说:“月月在支付。银行最忌讳的是这。丁辟闹到法院去执行,就是他本息不还,老了脸不理人家。”
中平说:“这事大,我看还得我去欧洲一趟。”
玫瑰说:“不到期不好操作。将来你在市长的位置上,光有一个名气都会给你转贷的。”
中平说:“这样更不好!”
黎萍说:“什么好不好。人家牟其中有个多功能厅,几乎是天天宴乐,夜夜歌舞,来者除了京都名流、学者专家、政府官员,大多数还是金融界的朋友。依我看,还是叫我们艾青与白宫那边联系下,先搭上线交个朋友,等人上了位置之后,说不准还能获得经济上的援助。”
中平说:“使不得。我是私人来度假的,切莫与政要打交道,千万不让媒体曝光,否则,我就进退二难了。”
玫瑰说:“你不该胆大的方面,胆有一天大。应该胆大的方面,你却像老牛过桥,宁淌水都可以,就是怕掉在河里。你瞧叶利钦上台,千万百计拉援助,几个经济大国出动了,一百个亿的美元。W市是特区,为啥不试一下呢?!”
中平说:“哼!我更不去。叶利钦拿到钱,人家给了他穿小鞋。比如英国前首相梅杰就说了,发展同俄罗斯的关系,是在政治上值得争取目标。资本主义希望共产主义大家庭解体。而我们呢,仍是共产党领导的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决不会出卖政治去作资本交易。你若是对白宫说,W市准备接受你的人权、自由民主,他准会给你一大笔美元,值吗?”
玫瑰说:“唉!美国人指手划脚惯了,正在寻中国的缝,准备下蛆。这事就不再提了。”
然而,就在中平把美国的事都打点完了,也得知中国正式对外宣布,成立W特别经济市,准备赴澳洲的前一天,一个叫露易斯的美国记者,带了一阵风闯进兰叶家里,说是采访中国来客刘中平。
兰叶大惊失色,先将露易斯安顿在会客室,慌忙叫带着一群搅屎棍躲开,后上楼对正在看书的中平说了原委,又放心不下问,该不是冲着你我的事来采访的?中平陡然变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玫瑰走过来,忙着把西装革领拿出来,令他换上,沉着地说,先看事态,若是冲着你俩来,我就车身走。若是冲着他来,兰叶就车身走,不走也行。兰叶说也只能是这样的了,我害怕纽约华盛顿太惹眼,专挑了不太打眼的地方,哪知这记者比苍蝇还厉害,没有缝也想扒一个缝往里钻。
露易斯跟其它美国女性一样,让人看不出年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起来如少妇般的成熟,而三十岁的少妇,往往又像刚刚结婚少女般的结实。但她漂亮,根本没有什么化妆和打扮,完全是自然和谐的青春美,不同的是她有一头与男人差不多的短头发,仿佛运动员似的。
当中平他们一出现在楼梯口,她坦露的目光不拐弯的聚束中平身上,没等兰叶介绍,就递了名片上来,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热情地说:“我是《华尔街日报》的记者,你叫我露易斯好了!”
中平可不太客气,硬梆梆嘣出:“我不认识你,你是来……找我吗?”
露易斯又是点头,又是说:“是的是的。我在中国有个好朋友,叫司马曼,跟我是同行。她把你介绍给我作男朋友,说你可能要当W市的市长,还说你到美国,一是想融资,二是找个美国女人结婚的……”
一旁的兰叶放下心,好笑,我看你刘中平怎么跟大方热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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