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御,希望你不要只会耍嘴皮子。”身后传来他冷哼的语调。
“等着瞧好了,我一定让你心服口服。”我懒懒地回他一句,头也不回地打着哈欠没入楼梯口。
本想回房打个电话让姓裴的直接来救人,可是我改变主意了,这个将军,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以及征服欲……
——嘀——
电话铃声打断我的冥想,看了眼屏幕,我笑了——
“在哪?想不想我?”低沉熟悉的语调缓缓传了过来。
“尼泊尔。见到个帅哥,没空想你。”我翻身上床,听到他的声音,又让人想回归文明世界的怀抱。
“那的case你也接?这么缺钱?”他发出磁性地低笑,开玩笑道,“算了,你别干了我养你。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帅的人么?”
“我不就比你帅么?”我懒懒地调侃回去。要比自大谁不会。
“是,你帅。”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沉声点明主题,“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少则三天,多则,归期不定。”我说得很认真,可他却以为我在说笑。
“拍悬疑片么?”那头传来呵呵笑声,“要是你三天不回,我就来找你。”
“也好。”来认尸吧。想说什么,但还是住口了,无声一叹,以掫揄地语调结束通话,“耿烈,别太想我。”
5
地点仍是昨晚的庭院中,时间也是晚上。白天我根本见不到贵人事忙的约什大将军。
“来吧。”他缓缓抽出库尔嘎刀,凛冽的气势也随之散开。
“真的要打吗?”我极不情愿地抄起一旁为我准备的不知名刀,摆出好多年没有摆过的架势。
“你攻,我守。”表示让我。
我忍不住笑了,抓住他话柄朗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只守不攻。”
他无所谓地回道:“可以。”上位的姿态带有严重轻视的意思。
“好。你别后悔。”暧昧一笑后,我便轻啸一声,毫无顾忌地攻了上去。
尽管早有准备,可劈砍攻击因他的防守,虎口仍然被震的发麻。这种博斗,说穿了就是力与速度的较量。可自问哪一点都及不上天天与刀枪为伍的他。我只有边砍边想办法。
“这算什么?”他终于皱眉出声。轻松防守我毫无章法的攻击。
“我从没承认我练过。”我说得很无辜,继续胡乱劈砍。
“你以为这是儿戏?”他用力提刀一挡,倾身逼近我,沉声警告,“我说过你赢不了我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记得很清楚。”不在意地一笑,继续挥刀相向。
“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好似发现被人玩弄,森冷的目光仿佛可以致人于死地。
“你想怎样?”瞄准目标,双手举刀用力朝他砍过去,在他瞬间搁挡之时,倏地转身——
“啊……”刀锋以闪电般的速度划过右肩,强大的力道让我沉重地摔在地上。
“你——”他站在原处,眸中掠过一丝讶异,犀利的目光紧锁住我。
“糟糕。竟然是我见血了。”我低下头,捂着伤口,鲜血顺着肩膀流向手臂,最后会聚在手中的刀上,伴着月光,看上去分外阴森诡异。
“……你故意的。”他皱紧眉头,蹲下身子,拿开我的手检查伤口。
“将军,我很怕死。”我回答地模棱两可,“嘶……”听到我呼痛,他忙松开手。
“跟我来。”习惯性地下完命令,便自顾自地站起,往前走了,也不管他人死活。
“扶我。”我坐在地上耍赖般地要求。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扶我。”我指了指伤口,很认真地重复。
“你瘸了么?”
“我被你砍伤了,扶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吧。”稳坐于地,跟他耗上了。
“那你慢慢坐在这吧。”他冷冷一笑,转身就要走。
“好啊,让我失血过多死在这好了。”我索性往后一躺,破罐子破摔。
过了一会儿,如愿地听到由远而近地脚步声,以及一声低骂:“你***……”然后整个人就被粗暴地扯起,尽管扯痛了伤口,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第一次来到将军的寝宫,真是大开眼界。说是寝宫一点也没有夸张,奢侈华丽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大颗的珠玉、玛瑙、夜明珠只是装饰着桌角,椅背……
不愧是干走私的……贫富差距太大了……
“把衣服脱了。”他在床柜的抽屉里翻捣。
“嗯……”随口应着,我惬意地靠坐在KingSize的铜床上,津津有味地环顾四周。
直到他手拿一个玻璃瓶,冷冷地站在床前俯视我:“你到底脱不脱?”
“……我一般不在外人面前裸露,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带着笑意望向他,“除非对方要跟我进行某种亲密行为。”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习惯在他面前开一些低级玩笑。在他面前越来越口不择言,惹他生气似乎是一件颇有趣的事。原因或许可以再次归结于:这个远离文明的国度容易激发人内心不常表露的部分……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少耍点流氓会死么?”他好像已经习惯我的耍流氓,面不改色地一把扯开我的衣服,把瓶子里的药膏抹在我的伤口上,血立刻就止住了,“还好我及时收刀,伤口不深。”
“多谢将军手下留情。”我眼睛有意地快速一扫,奇怪道,“咦?将军那个最宠爱的女人呢?为何不见她为将军暖床?”
他眼也不抬地回了句:“我的房间从不让闲杂人等进。”
……这句话真是有点……
我咳了两声,侧头看着专注为我包扎的他,开玩笑道:“连最宠爱的女人都算闲杂人等,那我——将军何时给我个名份?别让我这么不明不白的……你说是吧?”
他猛地加重手上力道,唤来我的抽气声,他抬眼瞄了眼我,冷冷地道:“你那副流氓相再多给我摆个一次,我就亲手替你换张脸。”
我扬了扬眉,乖乖闭嘴,包扎完,自然地掀开羽被舒服往里一躺。
“回你的房间去!”他眼一瞪,就要来拉我。
“亲都亲了,睡一晚有什么关系。我失血过多,走不动了。”大半夜的,加上受伤,真的是困了,眼一闭就倒头要睡。
“得寸进尺?”他轻笑了两声,突然厉声呼喝,“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侧头,睁开眼,朝他一笑:“请便。”
“你——”黑蓝色的瞳眸瞬间像要冻结人心般地瞪着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始终保持礼貌微笑。
好久,他终于憋出四个字:“睡过去点!”
我忍住大笑的冲动,往里躺了躺。
床边凹陷,忽觉他修长的四肢温暖地贴靠上我的,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弥漫在整个卧室里;他的黑发凌乱地披散在黑亮的丝缎枕头上方,那股气息掺进我的鼻翼,淡淡的情香,就像清晨的峡谷。
那一瞬间,我迷惑了——一个可以说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清爽的气息。不兼容中又带点意外的协调……
就在这种迷惑中,我不敌睡意,沉沉睡去……
隔日 夜晚
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庭院,一样的对手,一样的攻击。
“你这样是赢不了我的。”嘴边带着高傲地笑,轻蔑地单用一手挥开我的进攻。
“是么?”我暗笑,不间断地持刀向他劈砍。
对我毫无章法的攻击,他虽仍然轻松以对,可是,很明显,他的动作有些拘谨了,好像在提防着什么,搁挡后立刻收刀,不进我分毫。
我笑了,意味深长道:“将军,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会出事的……”转腕,用力朝他一砍。
“我怎样?”他不屑地阻挡我这一击,仍旧瞬间收刀。
我一笑,持刀的手出乎他意料地不退而进,可惜,他持刀的反作用力仍把我的刀挡了回来,我巧妙地一转,刀锋不偏不移即刻吻上我的左臂。
“喂!”他惊觉来拉我,可惜晚了一步,鲜血已经渗出衣外。
“将军果然厉害,伤人于无形。”我捂上左臂,如今肩伤未愈,又多一处。好在中刀并不代表着分出胜负。
“……你故意的。”他还是那句话,眼神犀利而充满探究。
我笑得很无奈:“刀剑无眼,我可没有自残的嗜好。”然后很自然地跟着他走回他的卧室。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来,我就像进自己家一样随便,惬意地往床一躺,任他帮我包扎。
“……要是我明天仍伤不了你,你真的忍心把我……”我以乞怜地眼神望着他。
他冷哼一声,绝情地吐出五个字:“我说到做到。”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就为了显示你嗜血的癖好?”
他没有作声,直到包扎完毕,才赏赐般抬眼瞧了我一眼,同样意味深长地飘来一句:“直觉告诉我,不杀你,会出事。”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我不放松地追问。
他垂头整理医药箱,不再作声。
“别告诉我将军相信什么由老天来决定……”我讪笑两声,直透人心地盯着他,“至于会不会出事……好像已经晚了……”
他一怔,抬起头:“你说什么?”深黝如海的黑蓝色眼眸对上我的,毫无感情的双唇紧抿,构成一副绝对冰冷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答案就在明天。”点到即止,我耐人寻味地朝他笑笑,便不顾其他,自动往里一躺沉沉睡去。
第三日
同样的时间、地点、事件。
不同的是,我的苦肉计终于凑效,他的手法比昨晚更加畏手畏脚,好似不敢伤我分毫般地小心翼翼。
我乐得大展拳脚,不顾一切,虽然带伤,却阻止不了我比之前更为狂乱猛烈地进攻。他心有他顾,不堪重负,节节败退,直到我把他逼入庭院栏杆,退无可退。
“有你的。”以刀架刀,他手上用劲,锋芒般的目光近距离地直视我。
“速战速绝。”我猛地挥开他的刀,这才真正使出自小练过的一式不知名刀法,好像名为一击即中。
——咣当一声!手中的刀呯然落地,我知道胜负已分。
机会只有一瞬,在我玩真的的时候,却与我失之交臂。我失算了,万万没想到这一击竟激起他的好胜心,顽强地回攻。
他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惊讶,不知是讶于我的骤然猛攻,还是来自于自己的回击。
一个成功的谈判者必须要有极强的自控与应变的能力,才能保持良好的情绪——这是我所信奉的。
进入这行,不为别的,纯粹是为了训练自己的自控和应变能力——只因为曾经的我太过冲动,做过许多错事。
而在今天这个夜晚,面对这个性感迷人的将军,我的老毛病恐怕又犯了——
“你——”他瞪大眼,刚欲开口,即猝不及防地被我一把搂过,强硬地用嘴堵住了他的。
当我滑腻的舌与他的舌头交缠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我的身体都颤了一下。我越吻越激烈,越吻越大力。
而他,从震惊到茫然,从茫然到顺应自然……
感觉到背脊交缠得越来越紧的手臂,我从他的唇沿至他的颈部舔吻,最后移向耳后和颈侧啃噬,我知道这种方式最能制造“意乱情迷”的效果。
面对他略显僵硬失措但不失热情的吻,撩人的组合让我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但我没有忘记初衷,黏湿的吻来到他平滑的肩,我心下一狠,张嘴就咬——
“啊——”他大叫一声,猛地把我推开,双眼还有些迷乱,嘴唇微启轻喘着,昭示先前狂热的余韵。
“见血了……”我朝他笑了,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迹。不用照镜子,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诡异恐怖。
6
空气凝结,月光下的树影随风摇曳,耳边只闻风吹的沙沙声。
他盯着我的眼神不怒不恼,平静地读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这么看着我。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句:“你赢了……”
“谢了。”我感激他的宽容、大度。
他捡起我掉在地上的刀,面无表情道:“我会按照约定,跟你们合作,并且明天一早派专机护送你回去。”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但是,我有个条件。”
“将军旦说无妨。”我立刻回道。
“这件事必须由你全权跟踪。”顿了顿,他淡淡地注解,“我信不过别人。”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我奇怪地问:“将军就信得过我?”他曾公开说不相信任何人,还曾与我“生死搏斗”……难道映证了人家说的,男人的友谊是打出来的?
闻言,他眼瞳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晕,扯出一抹优雅的笑,磁性地低吟:“我说信你,你相信吗?”
“信!”这当口,不信也得信了。
“那就行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把刀放在栏杆上。
当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他一个旋身,搂过我的脖子,霸道却不失温柔地吻上我的唇。
短暂的亲吻,甚至还没尝到什么味道他就退开了,拍拍我的脸,在那边舔着唇回味道:“跟你接吻的感觉,还不赖。”脸上的笑容,怎么说呢,纯真中带点魅惑,至少在我看来是。
“你是不是混血的……?”我脱口问,他看起来实在太勾人了。
他的回答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母亲是越南人,父亲是德国人。”
“果然……”我抹了下脸,实在不想一再应验耿烈的那句话。
“怎么了?”
“没事。”我忙咳了两声,“那我们后会有期了。”
他挑了挑眉,说了句:“很快会再见面的。”就转身潇洒地走了。
这次我没有跟上去,盯着他的修长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回房整理行李,以及向裴臻回报一切情况。
美国 旧金山
回到法制、民主、文明世界的感觉真好。我一进门便一路脱衣服走向浴室,好好舒解一下疲劳。
洗了半小时的按摩浴,我穿着浴袍走出,从冰柜拿出啤酒舒爽地喝了口,才想到应该给助手一个电话了。
“亨利,是我。”
“噢!天哪!我的东方少爷,你总算来电话了!”电话那头一惊一乍的。好像我失踪很久。
“有事不会打我电话么?”
“是你说让我等你电话的,我怎么敢骚扰你渡假啊!这几天‘美弗利’公司不停call我,要找你帮忙,我说你在渡假,他们不死心,天天打,非你不可。”亨利的确是一个称职的助手,懂得休息享受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所以从不打扰我休假。
“听上去好像很重要,什么样的case?”
“你不知道?搞得很大条的金融纠纷,你休假前报纸上就有登了。”
“那他们应该去找律师,而不是找我。”
“双方已经裁定庭外合解,只是损益方面谈不拢,‘美弗利’一定要你去跟对方谈判,这关系到他们公司的生死存亡。”
“这个恐怕有点麻烦,我目前手上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可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
虽然裴臻的事让人很头疼,但一想能再见到约什将军,我还是有些期待的。人有时候可能真的很贱,喜欢在危险刺激中追逐快感。
“那怎么办,对方一定要你,谁让你之前那次谈判太过精彩,那甜头让他们想一尝再尝。”
“有期限么?我抽得出空就去。”
“最晚下个月10号你要到场。”
“嗯……”我算了算,应该来得及,“知道我的对手是谁么?”
“不清楚,还没有消息漏出来。”
“明白了,我再联系你。”
“好的,祝你假期愉快,多多艳遇喔,哈哈。”亨利式的结尾语,误打误撞得让我有些啼笑皆非。
刚挂上电话,门铃就响了。
“嗨。”门外站着个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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