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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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不淑-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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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这事,欧家二老和大房夫妇也就罢了,其他人则面色古怪,俱觉得喉咙有点痒,想咳又咳不出来,想咽口水又下去。夏瑞熙好笑地想,这琉璃还晒点肉干防天阴呢,这猫成精了。

反正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吴氏索性命撤了,摆上石榴、西瓜、核桃、月饼、苹果、瓜子、枣子、花生来,大家端了茶,坐在庭院里赏月说话。

坐了没多大会儿,白氏推说放心不下欧青英,先带着孩子告辞而去。欧二老爷见月光如水,儿孙满堂,桌上吃食丰富,日子虽比不得从前富贵热闹,但是和去年的凄凄惶惶相比却是好了许多,还将越来越好。仿若是已经死了一回又活了过来,不胜感概,想教孝期已经要满两年,天下将定,子孙们很快就要有机会考取功名,出仕争光,便要让孙子们过来教校功课。

欧信舍和欧信予兄弟俩自是不必说,二房的三个儿子也算是有了些长进。特别是欧信漾,他在舅舅那里的那段时间受到非常严格的教导,举手投足间,轻浮之气去了不少,转而代之的是大家公子的沉稳和练达。

欧二老爷很满意,却见欧信风立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跃跃试试。想起这个孩子当初也是颇有才名,欧青原死得早,他母亲童氏又是那个样子,如果薛氏母子当家,积怨已久,想来他日子也不好过,难得他还如此上进。心头一软,便唤他过来问话,在他身上花的时间倒比其他人的长。

问了好下歇,欧信风的表现却让欧二老爷很失望。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学业几乎是停滞不前,观念偏激狭隘,迂腐不堪,语气傲然,自以为是,颇有些恃才傲物的意思。

欧二老爷叹了口气,挥手让欧信风退下。转头却对着薛氏说:“这孩子你要多花些心思。”又对欧信漾说:“你是长兄,要带好头,把弟弟们全都都扶起上正路,将来日子才好过。”

欧信漾毕恭毕敬地应了。

薛氏笑道:“回爹爹的话,别的媳妇不敢夸口。信漾这个哥哥对信风这个弟弟呢,却是只有这般的耐心和细致。说他是咱们这房第一个秀才,将来必然有功名,什么好的都是紧着他,夫子也请了最好的,就是矩儿和康儿,都有些眼红了。”

竟然有这般的好?欧二老爷不由多看了二房母子几人两眼。只见欧信漾笑嘻嘻的,欧信矩和欧信康则满脸的不服气,欧信风对薛氏的话也不曾表示反对。

况且欧信风身上穿得簇新,比走时还要胖了几分,那傲然的表情也不像是个受虐待的模样,想来怕是真的,便叹道:“青华对不起你们母子,难得你这般宽厚识大体,到底是大家子出来的,有见识,有肚量,这样我就放心了。”

又教训欧信风:“你嫡母长兄对你如此这般,你该好生尊敬嫡母和长兄,善待两个弟弟才是。我看你是有引起傲了,做学问,哪里能这样?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也莫读死书,该向你四叔学海陆空人情经济才是,别什么都不知道。”

欧信风颇有些不高兴,虚虚应了。欧信漾拉了拉他,他才挤出一个笑脸来,看得欧二老爷叹气。

少顷,两老道身子乏了,诸人散了席,欧信舍拿了本书,要问欧青谨问题。夏瑞熙只得抱了达儿并良儿、金霞立在桂花树下听蛐蛐叫。达儿将睡未睡,几人都不敢做声,任他沉沉睡去。

大概以为此处无人,欧信漾的声音不远处传来:“四弟莫气,祖父从来不喜欢夸人的,最喜欢打击人。他在你身上花的时间最多,其中也就是说,你的学问是我们几人中最好的。大哥并二哥都不如你,差你差远了呢。”

欧信风的声音:“我看祖父很不高兴的样子。”

欧信漾夸张地笑:“我哄你做什么?对了,前几日我一个朋友,就是叫张变之的那个,他敬仰你的学识得很,再三交代我要带你去他那里玩。他今晚搞了个诗会,西京城里的才子都在那里了,好玩得很,等会子哥哥领你去如何?”

欧信风踌躇道:“可是夜深了,若是母亲知道,恐怕会怪罪下来,上次她不就骂过我们了么?”

欧信漾打包票:“上次是有人说闲话,母亲误会了。我带你出去长见识,母亲绝不会多说。就算她知道了,有哥哥在呢,你怕什么?”又说今晚的诗会的酒令如何好玩,哪个姐儿要去,她的诗词琵琶堪称双绝,谁又容色无双等等……

欧信风到底经不住诱惑,应了。才要走,欧信矩和欧信康摸出来,都要跟了去,被欧信漾凶巴巴地一大声吼起来,兄弟二人气得骂道:“他才是你亲兄弟么?好吃好玩的都紧着他。”

欧信漾恶狠狠地道:“这种话莫再让我听见第二遍,还不去陪着娘?三天不打,你二人皮痒痒了不是?”

欧信康和欧信矩作鸟兽散。欧信漾拥着欧信风的肩膀,两人亲亲热热笑嘻嘻地去了。

夏瑞熙在一旁听得真切,由不得叹了口气,欧家这回直的要出败家子,浪荡子了。

欧信漾的心思实在是厉害,薛氏想必也是得了他的指点,才按捺下那痛恨和厌恶,什么好的都紧着欧信风,吹捧奉承无所不用,就连欧二老爷也挑不出半点错来。

这才多久的功夫,欧信风这个曾经的书呆子学问已是停滞不前,越发的迂腐傲气,自以为是,盲目自大。更何况,还有一个从风月丛中打过滚,又扭转过来的欧信漾在一旁引他去做那些不务正业的事。

这还只是个开始,长此以往,她母子博得贤名,欧信风的前途无,将来欧信风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欧信风也就真成了烂泥,还没谁敢说她母子半句不好听的话。

回到家里,良儿又瞅空子告诉夏瑞熙三房的事,欧青英的腿疾发作,却是真的,不过不是自然发作,而是人为。

番外之欧四(一)

初次见到夏二小姐,是在闹市上。当时她一身鹅黄衣衫箭袖,怒发冲冠,拿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朝阿恪招呼。我见那鞭子朝阿恪脸上去,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抓住了鞭子。不管是不是阿恪的错,我都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被毁容。

她愤怒地抬头,漂亮妩媚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谁?竟然敢帮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她不认识我,我却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夏家的二小姐,那位粗野非刁蛮出了名的女子夏瑞熙。我虽恼恨她出手狠辣,想破人家的相,但被她那样理直气壮的瞪着,我还是有些心虚。弄清事情真相,我想做和事老,让阿恪给她道歉,让她放过阿恪。

她说要她放过阿恪也不难,但阿恪把她从马背上拖下来,摔了跤,害她丢了面子,她要找回面子。

我问她怎样才算找回面子。

她歪头想了想,笑着说阿恪也让她摔个狗爬,再当街喊三声:“我是登徒子。”她就放了他。其实说到底,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可是阿恪死活不肯,我也觉得摔一跤可以,道歉也该,可是当街喊三声:“我是登徒子。”实在是太丢脸,不光丢他的脸,更丢我的脸,我那时候是很好面子的,其实我更怕这事传回家里去,阿恪要吃大亏。

我很护短,绞尽脑汗地想赖过去,和她讨价还价,让她换种方式,但她是个死脑筋,认定了就不肯松口。多亏她父亲夏老爷闻声赶来,驱散人群,沉着脸把她带回了家。

她那么凶悍的一个人,一见了她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老实无比。她从我身边经过时,小声威胁阿恪,下次见了要剥他的皮。我虽知道她不过就是过过口瘾而已,但还是觉得她实在是刁蛮,我直觉,她这样胡闹下去,总有一天会倒霉。

没有多久,就听说夏二小姐摔下马背险些死掉,我暗想,果然出事了,大难不死,但愿她吸取教训。谁知道半年后,在姐姐家里,阿恪又和她干上了。

这次又是阿恪的错。

阿恪用雪团把她砸晕了,他吓坏了,拉着我的袖子哭个不停。我痛恨阿恪的那种行为,真想撒手不管,让他好好吃回苦。但我不敢让他担责,阿恪的身份太尴尬了,要是被祖父知道,他肯定会被打死或者逐出家门。

我狠狠教训了阿恪一顿,为他担下这个责任来。我迅速找到姐姐,告诉她我打晕了夏二小姐,让她赶快去善后。姐姐当时震惊无比,眼泪都吓了出来。我顾不上多说,先就跑回家去搬救兵。

我把爹爹搬来以后,正遇上她爹夏二老爷在大闹。这事实在是我们家人理亏,所以爹让我跪下认错,我就跪下认错。我当时想,只要能让他们家消气,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我正跪着,就觉得有人不怀好意地瞪着我。我忍不住回头,迎面撞上一双漂亮妩媚的眼睛,里面透出森森的寒气。原来是她,她坐在马车里,恶狠狠地瞪着我,看见她这样有精神,我松了一大口气,我讨好地望着她弯起嘴角。

谁知她开口就点破了我不是打伤她的真凶的事实,而且做出一副非常痛恨我的模样。我被她吓坏了,忙走过去站在马车外低声央求她,我以为她肯定不会放过阿恪的。谁知她竟然轻轻松松放过了可恪,而且很安静地回了家,我没想到她如此好说话。看来那次事故让她改变了不少,由于心存感激,我砍了一大枝绿萼请人送去答谢她。

但后来,因为三嫂白氏在其中捣鬼,也不知道父母亲是怎么想的,居然去夏家提亲。我不得不承认,这吓坏了我。

我的妻子,不应该是像她那样的。不必是才女,也不必出身有多高贵,更不需要有多美丽,但最起码,得让我看得顺眼,看着舒心。家里的大嫂和三嫂很厉害,二嫂又太窝囊,我想要的是一个和她们完全不同的女子。可具体要个怎么样的,我又说不清。

夏二小姐性格太强硬,又凶又狠,刁蛮得很,我怀疑,她和我的三嫂有得拼,我不要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从知道家里去提亲开始,我没有睡好过,总担心她会变成我妻子。为此我花了不少心思,日日缠着我爹和我娘(从前有多少次,他们要给我提亲,我都是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就得了逞)然而这次,他们却是铁了心,这让我苦恼万分也觉得太过奇怪,为何他们就看上她了呢?

说起来,他家的态度也奇怪,迟迟不答,这让我看到了一分希望。我想,夏二小姐一个高傲跋扈的性子,如果让她知道我不愿意娶她,她必然也不肯嫁我的。可是怎样才能见到她呢?我打听到她出事之前爱出门,但自从受伤之后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无法见到她。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终于让我知道了一个好机会。我的教师宣大老爷是夏二的舅舅,他要庆祝寿。

我娘为了讨好夏家,让夏家答应这门亲事,特意和我一起去祝寿。我高兴死了,真是天助我也,怎么的,我也得把这事给搞定了。

她居然会作诗,她不受出风头,她听戏听得睡过去,被锣声吓得险些摔倒,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有趣的大家小姐,笑死我啦。我厚着脸皮假装看不懂宣五的脸色,终于和她搭上了话,宣五明显在谒力讨好她,我知道宣五这个人,他不是那种乱来的男人,既然他看上的女子,想必也是有她的可取之处。

接触下来,她的性情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没有小姐们的做作和虚伪,大方爽利,很好相处。但我还是不愿意娶她,她和她表哥知根知底,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我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和她说我有法子解决我们的婚事问题,让她不要担心,她却幡然变脸,和她的丫头一起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女人,还是一样的凶悍,我刚才怎么会以为她好相处呢?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把这事和木斐说了,他怪笑着说我运气真好,若是他,一定一口唾沫吐到我脸上,搧我十个巴掌方解心头之恨。我听他那意思,是嫌夏二太温柔太大度了,我想也许我真的有点过分,女孩子都是好面子的。

夏家一直没还我的庚贴,一直不表态,就这样吊着我。我的父母也不急,三嫂上蹿下跳说夏家这是没把欧家放在眼睛里,想骑驴找驴,让我娘去找找他家的麻烦,反被我娘骂了一顿。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高兴之余却又觉得夏家人的心眼小,明明不同意,还这样吊着我,一方面我又很好奇,夏二会嫁个什么样的人。

阿恪想去京城上香,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见识一番,便约了木斐一起去。谁知又遇上了夏家父女,他们也是要烧那头柱香的。夏二的变化更明显了,原来的那种跋扈嚣张浮躁一点都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文静,我很好奇,难道真的是和我娘说的那样,女大十八变?她这变化未免太大了些。

夏家父女费尽心思,花了大把的银子,寻了无数的关系要去上那头柱香,寺庙为此把我们赶下了山。阿恪很生气,在半道上与他们发生了争吵,我知道夏二向来牙尖嘴利,她又痛恨阿恪,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谁知与我们争吵的竟然是她那在外有贤名的妹妹,她却一直藏在阴影里不抬头,脸有愧色,还和她姑母一道向我们赔礼道歉。

她凭着自己的两条腿一步步爬上山,走到万佛寺,途中她不曾叫过苦,阿恪挑恤她,她也没应答。木斐说她性格坚韧好,不是那种等不知好歹小肚鸡肠的女子,阿恪却说她阴险狡诈。我呢,觉得她被汗水打湿,红扑扑的脸蛋配上那副专注的神情比我见过的所有大家小姐都好看,不管怎么说,我是不讨厌她了。

第二日上完香不久,她妹妹哭哭啼啼地来寻我们,说是有人劫了她。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不能坐视不理,约了木斐一起去救她。木斐去缠住赵明韬那帮人,我则躲在暗处寻找合适的机会帮她,我很怕她是个笨蛋。结果她不笨,寻了机会撒腿就跑,给我省了很多力。

没想到她跑起来这样快,身子这样灵活,我累得半死也追不上她,喊她她也不理,哪儿难走就往哪里钻,根本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林子里乱飞,而且还是往错误的方向飞。

我追赶她追得差点没发疯,永远都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在前面晃,我很想脱下鞋砸到她头上,让她停下来,好不容易她听了我的喊,停了下来,她的举动却又让我差点没掉下巴。

她满头满脸的汗,皮肤发红,头发像疯子一样披散着,衣服上满是泥泞和被荆棘刮开的口子,一只鞋还不见了,露出满是泥泞的袜子。最可怕的是她的行为,她一屁股坐到泥地上,勾腰驼背,像狗一样的大口喘粗气,不是一般的难看和狼狈。

我从没见过她这般不注重仪表的女子,就算是最下等的粗使妇人也比她注重形象。她浑然不觉,眼里流露出我从没见过的感激和讨好。她笑眯眯地称我为‘欧四哥’,向我道谢,并不哭闹,也很听我的指挥。

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她这股韧劲的,要是她眼泪汪汪地哭,哼哼唧唧地诉苦,我一定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她的手很脏,看在她不娇气,也知道好歹的份上,我还是忍着把手递给她拉她起来。

我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那种感觉很那个,怎么说呢?她的手很柔软,很小巧,形状很好看,握在手里很舒服。我很鄙视自己,这种时候竟然还注意到这个问题,但我控制不住地想,她的手洗干净了一定很好看,一定更柔软。

番外之欧四(二)

夏二的脚全烂了,刚才的狂奔,让她耗尽了力量,我不得不扶着她,她身上的气味总在不经意的时候钻进我的鼻孔里,不同于母亲的檀香味,也不同于丫头们的脂粉味,亦不同于嫂嫂们的熏香味,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是淡淡的汗味夹杂着腊梅冷香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我有点心慌,我又想闻又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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