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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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不淑-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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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偏要瞧瞧你是何方神圣!也敢来刺探小爷的宅邸!”

远远围观的人群倒吸一口气凉,这一鞭子与先前带了玩弄之意的几鞭子都不同,狠辣无比,这一鞭子下去,只怕这反穿衣袍的少年半边头皮都要被卷走。

欧青谨一听那衣服是黑呢的,猛地回头,越看那披头散发的白衣少年身形越熟悉,不是那一早缠着他出门的尚世卿又是谁?又见这一鞭子来得凶险,一口气上不来,不假思索就冲了上去。

他的功夫虽不能和木斐等人比,但和一般人比起来却算是很不错了。红披风的鞭梢已是触到尚世卿的头发,就被他堪堪一把抓在手里。

红披风先是大怒,随即阴阴一笑,握着鞭子使劲往后一拉,他这鞭子是带了倒刺的,所以才能把那些衣服抽得满天飞。他想着,只有他这样一拉一扯,欧青谨的手掌就算不被蛰个稀巴烂,也得去了一槽肉。谁知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鞭子也未能撼动半分。

红披风从没吃过这种亏,又细又长的眉毛一下子竖起来,眼睛瞪得铜铃大,恨不得把欧青谨给吃了:“干你啥事?滚!”想拿鞭子劈头盖脸地给他抽下去,偏偏鞭子又在人家手里抽不动。

两个蓝衣少年同时变了脸色,两条鞭子同时往欧青谨抽去,欧青谨看得真切,在二人鞭子未靠近他之前,就将红披风的鞭子往旁一带一缠,缠死了二人的鞭子。

红披风又羞又怒:“谁叫你们多管闲事!退下!喂!你快松手!”

欧青谨不理红披风,稳稳地站着,恶狠狠地瞪着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尚世卿:“还不快站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尚世卿闻得欧青谨的声音,这才敢把护在头脸上的手放下去,呐呐地道:“四舅舅,我不是,我没偷他家的东西……他们十几个打一个……不讲规矩,弄裂了我的伤口……”如果不是这些人不讲规矩,仗着人多,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打人,又使诈让他撕裂了旧伤,他未必会如此凄惨。

“稍后再找你算账!”欧青谨狠狠瞪了尚世卿一眼,回过脸松了手,抱拳向红披风致歉:“几位公子爷,实在对不住。这是我家中小辈他生性顽劣,少不得闯祸,要说偷,却是从来不会的,这其中必然有误会。请几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解释清楚,我让他给几位摆酒赔礼道歉,该罚的就罚,绝不姑息:若是弄坏了东西,该赔的咱们加倍的赔,请公子爷打个让手如何?”

红披风见他松了手,收回鞭子,冷笑道:“你说让放了小爷就放了?刚才小爷问你看没看见他,你不吭声,原来是一伙儿的。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贼窝子!我今日就抽他了,就算抽死他,他也是白挨,今日我先就抽瞎他一直眼睛,你待要如何?你敢如何?”说着又往尚世卿左眼抽去。

他左一个小爷,右一个小贼,一副蛮不讲理要人命的模样,激得欧青谨心头火起。

第四十四章 鞭梢效应(二)

欧青谨怒道:“就是到了衙门里,也要先查清楚事实才看该不该打板子,你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居然要人一只眼睛?”手下不再留情,抓了那鞭子左右一带,红披风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弄的,鞭子往回一下抽在他的胭脂马头上。

这一鞭子,抽得胭脂马见了血,马儿痛极,一声长嘶,一纵老高,多亏红披风骑术精湛,拉紧马缰,抚摸着马脖子连声安慰,胭脂马才安静下来。

见胭脂马头上那道鞭痕沁出血珠来,红披风心疼得要命,眼里汪了泪,恶狠狠地瞪着欧青谨:“你这个恶毒的小人!马儿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待它?”

人的一只眼睛不如他胯下马儿一根毛么?先前还恶狠狠要人眼睛,这会儿却为了马儿挨了一鞭子要流泪。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欺压他,十恶不赦的事一般,欧青谨又好气又好笑,却只能先把不满强压下去,昧着良心说瞎话:“马儿是公子的坐骑,你心疼它,舍不得它受一点伤害,可见公子其实宅心仁厚。”

他指着尚世卿:“他是在下的亲外甥,血脉相连,在下又怎忍心看着他失去一只眼睛而不管?此乃人之常情,还请公子见谅。”红披风再不讲理,也是尚世卿先错,说话只得软几分,能和平解决是最好。

欧青谨见红披风神色缓了几分忙再接再厉:“非是在下护短,公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有什么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咱们平心静气地好好说说,有误会就解开,若是他不对,就算是公子不计较,我也不会放过他。公子看这样行不行,时近午时,前面有个酒楼,酒菜不错,我做东,填饱肚子再说如何?”

他姿态已经够低,红披风若是要和解,就该顺着梯子往下爬。这几日出现的,多半是来参加新王妃婚礼的勋贵,没有必要多惹麻烦。

围观的人有认识欧青谨的,便有出来说和的:“这位公子爷啊,肯定是误会了,这是我们西京城有名的好人家的子弟,定然不会做那偷鸡摸狗的事。男子汉大丈夫,把话说开就算了,没必要非弄个你死我活的嘛。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的好。”

红披风扬起眉头:“什么破地方!会有什么好酒楼?难道赶得上御厨做的不成?”他很是犹豫不决,反正自己也打不过欧青谨,欧青谨又肯说软话,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但要他就这样轻易饶了这二人,心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去。

欧青谨面带微笑,等他想通。

还没等红披风想通,就有人不怀好意地大声哄笑起来:“雷声大雨滴小,正是一场闹剧。像个娘们儿一样,马儿挨上了一鞭子,可没谁敢说不对。还没见过为了贼子出头,还这样霸道,这样理所当然的。主人家又丢了人,又伤了马,还这么软蛋依哄骗。”

有人阴阳怪气地道:“你懂什么?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西疆来的蛮子就爱吃这一套。谁不知道他们只会甩鞭子发蛮,大腕酒灌下去就兄弟相称?脑子不行的。”红披风的口音,正是地地道道的西疆口音,这是赤裸裸的挑拨。

欧青谨不动神色往发声处一扫,心里有了数,不是赵明韬手下的狗腿子又是谁?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来了。对方只怕也是猜着红披风不是一般人才这样捣乱,故意要给他添麻烦。只愿红披风别受激,让刚刚扭转的形式又变了味。

红披风果然受了刺激,低下头去想了想,抬起头来嚷道:“我不管!你莫要护短!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就是该受惩罚!就算是不要他一只眼睛,也得好生挨我二十鞭。还有你,我惹你是我惹你,我的马儿可没惹你,你要给它道歉,嘴里说的还不算,得给它跪拜作揖。”

人给马道歉跪拜作揖?围观之人议论声大作,欧家四爷若是给一匹马跪拜作揖,以后还混得下去吗?这也太过分了。他骑在马上,其实就是换了个法子让人家给他跪拜作揖赔礼罢了。

既然这样,那便是谈不成了。欧青谨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尚世卿把乱麻麻的头发往后一甩,挺身上前:“人给马道歉跪拜作揖?你这马是天马海差不多!有本事你下来,咱们大战一场,若是我输了,你要我一只眼睛就拿去好了!老子要是哼一声就不是人养的。你敢不敢来?小白脸?”

红披风定定地看着尚世卿,连声冷笑:“好,好,你看我打不过你的帮手你就横起来了是不是?忘记了你刚才学狗爬了?只要小爷高兴,随时都可以要你的狗命!你还不配爷和你打!”用马鞭指着欧青谨:“今日这梁子咱们结定了!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免得小爷日后杀错了人!”

得,什么账都算到了欧青谨头上了,尚世卿犟着脖子往前纵:“四舅舅,你别告诉他。我不能拖累其他人。我若是。。。你让我娘不要伤心,是我不成器。”

长寿早在角落里寻到了被人群挤得跌倒在地的欧墨,跟了上来立在一旁,见状腹诽:“既然知道不能拖累其他人,为何不肯听老管家的话?此时又出来说冲话?这不是给四爷添麻烦吗?”

难道他不说名字,过后人家就打听不到了吗?欧青谨头疼的很,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的长辈,便知我不能坐视不理。做事之前不先为你娘考虑三分,这时候说这些话有意思么?你给我退下!再乱说话,我也顾不得当街下你尚大少的面子了。”

尚世卿脸色变得极难看,他先前捂着头脸不肯给人看,正是好面子,生怕人家认得是他尚世卿,日后没脸混。欧青谨这几句话已是很重,让他尴尬万分。

欧青谨抱拳对那红披风说:“在下姓欧,名青谨,就是这西京城人氏。如果是我外甥的错,要长辈替他给公子行礼道歉原也应该,但若是青白未分就要我向一匹马行跪拜之礼,那确实欺人太甚。这年头,朋友难交,杀人却不需理由,公子要是因此就想而杀人,在下随时奉陪。”

红披风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睛狠狠瞪着他:“你骂我是马?”他自小长在西疆,不受礼教拘束,大了以后却最恨这些看上去彬彬有礼,动不动就对人抱拳行礼,实际上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说话夹枪带棒的所谓世家子弟。

欧青谨默然无语,他觉得和这个不讲道理,刁蛮任性,虚荣浅薄之人多说一句话都嫌多余。

众人皆等着看此事要如何收场,事情又起了变化。随着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十多个剽悍男子打马上前团团将红披风和欧青谨几人围在圈子里。长寿见势不妙,早偷偷骑了欧青谨的枣红马儿一溜烟往刘力子的府衙奔去。

红披风趾高气扬起来:“你们来啦?给小爷速速拿下这两个狗贼!”他眼巴巴地看着欧青谨,实指望欧青谨会露出一点胆怯的模样来,但欧青谨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倒让他凭空生出几分仗势欺人的惭愧来。

为首一个褐袍子年轻男子,肤色微黑,面容冷硬,眼神锐利,上前对欧青谨抱拳:“是敝弟任性,请兄台勿要与他计较。”

总算是来个讲道理的了,欧青谨退后一步抱拳:“事急从权,在下亦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红披风怒道:“六哥,你为何要帮他?那小贼刺探我的宅子,我拿贼拿错了吗?”

欧青谨和褐袍男子皆冷冷扫了尚世卿一眼,尚世卿如今也知事情严重,硬着头皮上前:“我不是故意刺探你们。那宅子是我家老宅,当年我在海棠树下埋了一件东西,搬走时未来得及取出,如今急用想去拿出来而已。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刨开了瞧。”

褐袍男子眉头深锁,似有更为为难纠结的事情,无心多管这事,也不问他是谁,住在哪里,摆摆手:“即是误会,便散了罢。”也不管红披风的脸色如何难堪,阴沉着脸:“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你?”

红披风耷拉下肩膀长叹一口气,对着欧青谨二人狠狠“呸!”了一口:“便宜你两个狗贼了,下次最好莫落到我手里!”话未说完,就被褐袍男子一手抢过缰绳,拉了马就走。

红披风扭身抢过缰绳,拧了眉头,狰狞了脸,大声吼道:“我自己走!不就是要我一条命吗?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去,让你们满意个够!”一鞭子抽在胭脂马屁股上,风驰电掣地向着街口冲去,也不管会不会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伤到人。

两个蓝衣少年害怕地看了褐袍男子一眼,想追却不敢追。褐袍男子脸色铁青,一鞭子甩在坐下马臀上,当先追了出去,当先追了出去,众人紧跟上,一群人来去如风,很快消失在街口。

欧青谨不看满脸难堪,嗫嚅着嘴唇,急着要向他解释的尚世卿,快步走到一旁,随手扔了几分铜钱给墙角的小乞丐:“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得了消息立刻回话,你知道到哪里找我。”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被游街的疯子

欧青谨带着欧墨,一摇三摆,慢吞吞地往披福巷走去,既然来了,就要去看看这文姓人家到底是哪家。尚世卿苦了一张脸,披头散发,衣服烂朽朽的,一身的泥灰,活像个乞丐疯子,屏声静气地跟在二人后面,他倒成了跟班的。

尚世卿纠结地看着欧青谨的背影,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欧青谨是故意带着凄惨的他游街示众的。衣服少了一只袖子,飞了丝絮,很冷,这是次要的;头发像疯子,这也是次要的;两股上的旧伤疼得厉害,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苦撑了十八年的面子,顷刻之间便已坍塌,灰飞烟灭。

三人身后跟了一群看热闹的孩子,探头探脑地追着看。尚世卿又羞又窘,不耐烦地回头,低叫:“滚!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跟上来,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没有谁会相信他会真的挖了谁的眼珠子,小孩子们你推我,我推你地嬉笑着跑远,跑到安全的距离,拍着手唱;:“偷儿偷,疯子疯,鞭子长来腿儿短,趴上地上学狗爬,啊呀,我的娘………舅诶,快快来救命噻!”然后哄堂大笑。

那一刻,尚世卿濒临山崩溃,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就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抱头大哭一场,然后买块豆腐撞死了事。他焦躁地拉着欧青谨的袖子:“四舅舅,我……”

欧青谨忍笑忍得脸抽筋,这样轻易就放过尚世卿,他怎么肯?不让尚世卿好好记住这次教训,谁说得起是否还有下次?哪里能次次都有这样好的运气?当下丧了脸,冷冰冰地看着尚世卿,一言不发。

尚世卿满腹的委屈涌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呐呐地松了手:“没什么,您老请继续。”

欧青谨面无表情地回头,走得更慢了。欧墨幸灾乐祸地看着尚世卿,小样儿,谁叫他刚回来就惹祸的?还惹出这样的大祸,如果不是运气好,还不知该怎么收场呢。看来今日四爷不把他那张小脸给他丢尽了,他算是休想回家了。

欧青谨信步走到尚家老宅前,停了下来,因为尚家那道闪着耀眼光芒的朱漆大门上方,就用金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文宅”。

欧青谨苦笑了,也是,除了那红披风,还会有谁有这样大的本事,千里迢迢运好茶,平平安安赚大钱?这个人,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好玩了。一个爱钱的,爱耍鞭子,爱耍蛮,不愿意政治联姻的兵马大帅的女儿,她和夏瑞蓓,可真得有一拼。

长寿去了刘力子府上,没寻着刘力子,下面的人说他早跟了赵明韬去王家集接新王妃去了。但刘力子的拜把子兄弟,留守西京的副将周定安,一听说有人找欧青谨的麻烦,不由分说就点起几十个大汉跟了他去。

一群子骂骂咧咧地:“谁吃多了,敢到老子们地盘上寻衅生事?叫拿住了,少不得让他好好吃几天牢饭。”

走到披福巷口,只见一群孩子追着欧青谨等几个人看,孩子们欢快地又叫又跳,周围的大人们也在笑,长寿把缰绳一丢,跑过去:“四爷,您怎么样?”

欧青谨笑道:“我很好,你不必担心。”疾步上前和周定安等人打招呼,一群人称兄道弟,好不热闹。

欧青谨要请这群人去吃喝玩乐,谢过他们来帮忙,周定安苦着脸:“不行的,将军把把这一摊子的事都丢给我,他回来要是知道我去吃喝,肯定不饶我。等会儿还要去巡防。”

欧青谨也不勉强,随手将腰间荷包解下,悉数递给其中一个又高又胖的大汉:“温大哥,就请你帮小弟代劳了。夜里兄弟们要喝盅热酒,吃点肥肉的,就是这个。改日请大家乐呵。”

众人全都眉开眼笑,与欧青谨打过招呼,欢欢喜喜地去了,对于疯子一样的尚世卿,没人多看他一眼。

尚世卿低着头缩到一旁,只希望没人注意他才好。这会见人走了,忙忙地冲过去牵住枣红马:“四舅舅,您忙乱了一天肯定累极了,我给您牵马,咱们回家吧?四舅母肯定还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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