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棵许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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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有棵许愿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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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男孩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些像傻瓜一样的话,没有对自己如此重视女孩而感到吃惊。没有问,也没有找借口,亦没有去想真正的答案。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女孩,晴阳——晴天的太阳……
在那以后,女孩不怕雨了,即使是下雨天,她仍然可以毫无顾忌地笑,对男孩傻笑。只是,她仍然常常问男孩那句话:“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答案仍然是:“没有!”
女孩常常咳嗽,从第一天见她就这样。男孩注意到了,买了一些药,女孩也吃了,可是却不见好转。然后,有一天女孩咳出了血,又晕倒在家里。男孩把她送去医院,然后她就住院了。在医院里,男孩去看过她几次,每次女孩都问东问西,弄得男孩觉得烦,而不再去了。只是,女孩从没提过她在医院过的怎样,也从没说过自己的病。
男孩有些担心,怕女孩的了什么严重的病,但是女孩住了两个月就出院了,男孩这才安心。只是,这段日子以来,女孩问那句话问得更平凡了:“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答案永不改变:“没有!”男孩简直被她问烦了,还警告她不许再问。于是,在那之后,女孩常常欲言又止,再没有问过男孩。
然后,男孩发现了女孩藏起来的肺癌的诊断书;然后,女孩从没向他提过一句;然后,男孩也若无其事的过着以往的生活;然后,女孩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然后,女孩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然后,女孩的咳嗽越来越厉害……
女孩仍然一如以往的傻笑着,男孩也装作毫不知情,可是,女孩苍白的面色,却瞒不了任何人,也瞒不了男孩。
那一天,有下雨了,女孩说要去公园,男孩骂了一句:“下雨啦,白痴,明天吧?”
“不要,我想今天去。”女孩很固执。
终于,男孩答应了。他们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女孩不愿意带伞,只让男孩一人撑着伞。
长椅上,女孩坐了下来,也不管椅上的水湿透衣服——反正,早已全部湿透了。
“很多年前,父母在一个下雨天把我抛弃在了那里,然后,在很多年后的那一天,你在一个下雨天把我捡了回去。”女孩说,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可在男孩听来,这句话,却更像是:“我不会让任何人带你去地狱,因为……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呀!”白痴,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句话……
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男孩一步冲到女孩的身边,这才发现,女孩已经半昏迷了,只靠残余的一点意识让自己坐着,而不倒下去。
“喂,白痴,晴阳!喂!醒醒!”
女孩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她问:“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女孩看了男孩一眼,眼神冷冷的,似乎,又回到过去了,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男孩沉默了,好久,他说,“听仔细了,你一直想听的话,有,我喜欢……不,我爱你。”终于说出了,女孩一直想听的话。转过头,这才发现女孩已经倒在他的身上,没有了呼吸。
甚至……那句话……也不知到她是否有听到……
然后,日子又回到了过去,男孩又是一个人了,电视自己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换台,半夜睡觉不再有人打扰,烟盒里的棒棒糖又换回了香烟,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似乎就像一场梦,女孩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男孩会笑了呢,只是……笑地傻傻地,就像当年的女孩一样…… 
 作者:黑尘翼 
    
 35 带血的白玫瑰
          
         
         

  
 
这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冬季,天出奇的冷。
一个男孩,手拿一束白色的玫瑰花,在拥挤的列车厢里,格外耀眼!他就是我,到相隔千里的城市去看望一位女孩,在春节将至的日子。
这个平原的城市,崭新的车站,仅有的几条钢轨静静的卧着,为数不多的路人迎接着我,没有一个认识。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刹那间整个人像缩小了一样。我疾步出了车站,上巴士,稍感舒服一点。透过车窗,街道两旁的商铺张灯结彩,一派新年将至的景象。来去匆匆的路人,都有自己的方向,走着属于自己的路。我在走什么路,自己也不能明白,前方有没有危险,也无法知道,只有顺着自己的方向走下去。去寻找我的梦想。
来到这个有点陌生的城市,我想见到日思夜想的丹,一个瘦瘦的女孩,清纯大方,温柔善良。坐了一夜的火车,我也不感到很疲劳,两眼有点麻木,但不会影响我的行程。天太冷,也挡不了我的脚步。一颗火热的心,足可以融化这个有点寒冷的季节。我有种预感,她的家人不会让她出来见我的,好像她家人不同意我和她来往,惴惴不安。我给菊姐打电话,问她到了吗?回答说快了。我更加不安,有点兴奋的心立刻悬在空中。来之前,我让菊姐帮我约丹出来,因为菊姐是她的表姐。可现在丹……一下没了头绪。
我和丹是在南方的美丽八月相识相知,在同一天走进一个公司,又在一个部门做事,更巧的是我俩还是邻居。因为是老乡,我们年龄也相差不多,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我是男孩,在工作上尽自己的力量帮她做一点事;她常帮我洗洗衣服等等。在我因工休养的那段日子,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让我此生此世都不能忘记。那是我这一生的最宝贵的财富,也是我可以永远回忆的一件往事。我们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向前移动,渐渐的我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一刻不能看到丹就心神不定,坐立不安。我知道是我爱上丹了,一个必须面对的事实。和很多的故事一样,我们的故事也开始了。直到春节前,我们相约回家。遗憾的是,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
书信不断,也知道了她家人的意见,破灭了我的梦想。伤心至极,我想见丹的本人,听听她的决定,真真切切的听到,而不是电话里的吞吞吐吐,像被人逼迫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只想给自己一个答案。
迷迷糊糊之中,我到了市中心,下车。不知何时天已开始飘起雪花,阵阵北风无情的抚摩,让我稍有点清醒,到了丹的家乡,我此行的谈判地。丹的家乡是当年三国名将赵子龙大战敌军的疆场,今天成了我一生爱情和幸福的“决战场”。苦苦的,涩涩的,有种难言的味道在心中徘徊。
我清楚的记得她喜欢花,也喜欢种花。还有一个最浪漫最向往的事,就是开一家有很多很多鲜花的大花店,自己也种花,养花……这也是我们在一起勾画未来的一部份,憧憬的最激动的事。刺骨的寒风偷袭我的身体,悄悄的走进我的脖子,游荡。我不会不收留它,因为它和我一样,在大街上流浪,寻找一个安静的港湾。我从家乡带来的白玫瑰花,在列车上遭受了很多旅客的“欺辱”,模样难以面对观众,更羞于见到丹。很幸运,在一家“一生浪漫”花屋,我看到了白色玫瑰花,圣洁的爱的使者。丹给我讲了很多有关花的故事,还告诉我一个秘密,她最喜欢白玫瑰!花屋的女孩细心为我打扮,边说哪个女孩子有如此的魅力,让我远道而来送花。我甜甜的笑了。
雪花渐渐的长大了,漫天飞舞,夹着丝丝冷风,拥抱我,为我欢送。手捧白色玫瑰花,登上巴士,在风中行走。
到了丹居住的小镇,我没有看到她,只有雪花,冷风,菊姐一家,还在静静的等候。一刹那间,我说不出一句话,呆呆的立在风雪中,脑中一片空白。思绪在这一刻停止了。无数个为什么,在心里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不停的来回跳动,无法安静。我,我,我不知自己在干什么,想什么。发愣。直到菊姐轻轻的为我抹去雪花,我才清醒。我知道了一切,是她的家人不让我们见面,也就是不同意我们的事。
丹,胳膊拎不过大腿!我该怎么办?
我坚信丹会来的,因为她说过要尽到“地主之谊”,陪我看看她的家乡和母校。她表姐让我到家里坐,别冻坏了身体,说如果丹要来,会到她家的。我坚持要在风中等她,直到丹出现。冷,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自己,只要我做了,心有所安。即使丹没有来,我也不会生她的气。这一切毕竟不是她和我的错,是无法说清的……
风越来越大,雪没有休息的意思。我望着丹的家的方向,默默的守候,期盼我的黎明快来临。一个人影过来了,不是丹;又一个人影来了,还不是丹。我的心一次一次随着风雪飘动。丹,你会来吗?丹,你在家做什么?丹,你看到我的身影了吗?我的心在风雪里呼唤。
手中的白玫瑰在我的呵护下躲避着风雪的骚扰,期待着你,丹的来到。我看了看手中的白玫瑰,苦涩的笑了笑,无言。丹,你看到了吗?我要送给你的白玫瑰吗?你感觉到了吗?
天渐渐晚了,我感到有点凉,丝丝清凉的寒意慢慢爬上心头。看着白玫瑰,我想起了什么,片刻冷静下来。望着丹的方向,我淡淡笑了。菊姐看我笑了,以为我想开了,让我到她家烤火取暖,给我做点饭吃。我微笑说,谢谢。我有自己的分寸,请放心。我没有先到她家,而是到商店买了一把小刀。
我迎雪顶风来到僻静处,拿小刀在手指上划一小口,让有点热的血,我的血流出,滴在有些怕冷的白玫瑰身上。白玫瑰在风雪中接受我的恩赐和拥抱,热血的亲吻。我以我血表我心。我对菊姐说,我不是把这当儿戏,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内心深处的感情表露。我这一生唯一可以自豪的是,我爱丹,我会一生一世的照顾她,和她一起慢慢变老……菊姐望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白玫瑰,带着血的白玫瑰,娇艳欲滴,在有点余温的风雪中守候春天的来临……
手指被菊姐紧紧的握住,她知道无法劝我回到家里,就和我一起站在冰天雪地里接受大自然的拥抱。
一个又一个人影走近我们,不是丹。
在等待。我和菊姐,手捧一束血色点缀的白玫瑰,在通往丹的路上等待。不是我不去她家,也不是不敢去她家登门拜访,而是丹说了不让我去她家,理由是什么,我不想过多的知道。因为我认为丹说的有她的原则,自有她的道理和难言的苦衷。。。。。。她不说,我也不勉强。爱一个人,就要相信她的一切,至少很多她不想说的地方,无须自己去了解。
风有点温柔了,雪也斯文了。
我的心也稍有一点安静。在等待中,我决定晚上回家,坐深夜的火车,离开这里。菊姐安慰我,知道留不住我的心,就让我先到她家休息一会儿。看着漫天飘逸的雪花,我在心中呼唤丹的名字,为她祈祷:过的比我好!然后,我们回家。
要走了,我还没有看到丹。只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准备离开。我把带血的白玫瑰轻轻折下一片最红的花瓣,夹在记事本里,珍藏。我把还有的一大束白玫瑰交给菊姐,拜托她在丹来的时候给她,无须说话。它可以代表我的一切,丹看到它就会明白一切。
我走了。有一片带血的白玫瑰陪我回家,已足矣。
……
第二天晚上,我受到菊姐打来的呼机,告诉我昨天晚上刚走,丹就来了,一个人偷偷的跑出来。她看着我留下的那束带血的白玫瑰,久久没有说话,泪水爬满了有些发红的脸庞,她哭了!我也哭了,在听到这一刻。
我的呼机里显示“对不起!一切随缘,谢谢你的带血白玫瑰!永远爱你的丹。”
我又流泪了。也看着笔记本里的那片带血白玫瑰。
……
她再也没有和我联系,只在我生日,春节,情人节,寄上一张贺卡。称呼是“带血的白玫瑰”!没有留地址。我也在同一时间给她寄一份,写她家的地址。
我知道故事还没结束,所以我在等她,我要告诉这个有爱的世界的人:
“带血的白玫瑰”在等着缘份的来到……
 作者:佚名 
    
 36 城市上空的眼泪
          
         
         

  

她坐在电脑前,看着他的文字一行行的浮现。房间里弥漫着咖啡的清香。寂静中只能听见手指敲击键盘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午夜。失眠。
他们在网上相识已经有半年了。就像在身边那种熟悉的感觉,她熟悉他在网上的每个微笑和关怀。一个成熟的男人明白女人需要的是什么,而年龄不是证明。
她一直向往他的城市,那个千里之外的南方城市,有她莫名的情结。
秋天来了的时候,他问她想不想来看看他的城市和城市里的秋天。她打出了一个笑容。于是他在网上帮她预定了回程的机票。她很快安顿好了一切,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离开她熟悉且厌倦的城市,开始一段不再虚幻的旅程。
明亮的机场大厅中,他很快发现了她,虽然他们从没有见过面。她穿着converse的帆布鞋,旧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T…Shirt,闪着栗色光泽的碎碎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她没有四处张望,好象并不太在意他是否会来接她。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淡漠的看着行色匆匆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凝视她的眼睛时,她忽然转过眼神,与他对视。有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被她的眼神所凝固。她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直到他走了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闻到她发梢里散发出的清香。他提起她的行李,拉着她走出了机场大厅。
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车厢里漂浮着SavageGarden凄美的歌声,他在开车的间隙转过头看她时,发现她疲倦的靠在坐椅上,睡着了。他望着她孩子般的沉睡的容颜,心里忽然掠过一阵莫明的疼痛。是的,这个女孩让他感到心疼。回想他们曾经在深夜通过两台电脑和一根电话线的交谈,她冷静沧桑的语气和偶尔慧黠的笑容,让他觉得她是如此的难以捉摸,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冷静。但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她却像是一个需要被呵护的脆弱的甜美的女孩。
柔和的阳光细碎的洒在她的脸上时,她醒了。身边的男人仍在熟睡中,左臂将她环在怀里。她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此时的他没有锐气的眼神,只有一脸温和,像个孩子。她这时才恍然发现自己是真的来了他的城市,躺在他的怀里。这个她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明白她的美丽并且需要她的美丽。他懂得欣赏她特有的一切。她伸出去想抚摩他的脸,他却醒了,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他带她去他们在网上聊天时他向她提及的这个城市里浪漫的地方。她总是笑意盈盈,这让他觉得满足,但偶尔也会莫名的心慌。她从不轻易表示自己的情绪。她的笑掩盖了一切。其实他是很希望能给她带来快乐的,他总觉得她并不快乐,甚至很难快乐,似乎总有什么阻碍着她的快乐,可是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他猜不透她笑容背后的那张脸孔是什么表情。
那天下午,他们正在淮海路上闲逛时,忽然下雨了。是那种细细的雨丝。他拉着她躲进露天花园的咖啡馆。要了两杯Espresso。他知道她的口味。
他:你喜欢的城市,你喜欢的天气,你已经身临其中了。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咖啡杯上漂浮着温暖的热气。他们微笑对视。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是如此的需要她。需要她陪在他身边。
城市的夜晚是很难出现星空的。深夜的天空就像一匹贵重的深蓝色的绸缎,柔和的垂在城市上空。他坐在电脑前,有些心不在焉的玩着游戏。她在浴室洗澡。他忽然想到她曾在网上问过他是否曾和女孩做爱。那时她说过,爱情和情欲是不同的,各有各的温暖。他也曾说过,他身边只有情欲的温度。也许,对他来说,情欲就够了。他曾经就是这样的男人。
她出来了,湿湿的长发披在肩上,柔嫩的脸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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