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直不停地给杨晓夹着菜。
吃过饭后，杨晓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个年代还没有智能手机，她们家里也还买不起电脑，休息时间她就坐在房间里看看外国小说，打发打发时间。
陈升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他和一帮哥们吃了饭之后还去KTV吼了几嗓子，陈妈妈看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又是倒牛奶又是端水果的，陈升有些敷衍的应付着。
他的家境还算富裕，爸爸妈妈都在政府部门工作，收入稳定，生活的也算殷实。陈妈妈人很热情可爱，从小到大都没有责骂过陈升一句。陈爸爸虽然表面上很严肃，但是内心还是很疼爱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一直生活的很快乐也很舒适，没有经历过任何的大风大浪。
“小升，累不累啊，明天陪妈妈去逛街吧。”陈妈妈端着一盘水果敲敲陈升房间的门。
陈升不情愿的转过头，说：“再说吧，我好累哦，让我好好睡一晚吧，”陈升走到门口关上门，又马上打开，接过妈妈手上的水果，“谢谢妈妈的爱心水果。”
陈升躺在床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想着今天的事，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杨晓。他开始觉得杨晓这个女生也没什么特别的，因为何欢的关系才在一起吃午饭，维持普通朋友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后来，经过接触他觉得杨晓的眼睛好像会说故事，还和自己有着相契合的默契，于他来说她不知不觉开始变得特别起来，他渐渐的觉得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但是十六岁的陈升忽略了一个问题，同一类人只适合当朋友，没办法真正的走到一起，这个道理他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真正懂得。
放假没几天就过年了，今年的年味特别足，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的。杨晓她们家里也没有了什么亲戚，仅有的几个亲戚还都在外地，所以每年都是杨晓和她的妈妈俩个人一起过的。隔壁的张阿姨见她们娘俩也没有人照应，总会热心的送过来一碗煲好的汤。
外面到处都是鞭炮的响声和小孩的嬉闹声，电视机上正播放着春节晚会，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相声演员正激情澎湃的讲着相声。每年除夕的晚上，杨晓和妈妈总会坐在沙发上吃吃瓜子看看春晚，每次杨晓都会在歌舞表演的欢腾中睡着。
今年也没什么不同，她正因为一个小品演员的一句话笑得合不拢嘴时座机电话突然响起来，她让妈妈继续看电视，自己去接起来。
“喂？”外面的鞭炮声几乎有点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我是陈升。”虽然外界的声音很嘈杂，但是这四个字还是十分的清晰的传入了杨晓的耳朵里，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电话号码？”
“啊。。。。那天在王老师的家庭联系本上看到的，就记下来了。”陈升那边听上去很安静，和这边的环境正好相反，“我打电话来，是想给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啊？你说什么？”鞭炮声实在太响，杨晓捂住自己的一个耳朵，把听筒尽量贴紧自己的另一只耳朵。
“我说，新年快乐！”陈升提高了音量，他回头看看爸爸妈妈，他们正和亲戚们打着麻将，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新年快乐！”杨晓开心的回应着。
“那我挂了，我就是想回你说一声。拜拜，你早点休息。”
“嗯，等等陈升，那个。。。。那个。。。。谢谢你还记得给我说一声新年快乐。”
“如果你想，我可以每年都第一个给你说。”鞭炮声突然停了下来，四周只有春晚的声音，这句话特别清晰的传入了杨晓的耳朵里，在零下几度的温度里她的脸颊又灼烧了起来，她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
“好啦，我妈妈在叫我了，我挂了。”陈升挂断了电话，杨晓慢慢的放下电话，坐回了沙发上，接下来的春晚她再也没有心思看了。
2003新年的第一天，那个叫陈升的男孩出现在了她的梦里，整整一个晚上都不肯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陈升都没有打过电话来，自从大年三十接到他的电话后，杨晓的心里就一直期盼着他会再打过来，每次座机一响的时候，她都会以为是陈升打过来的，但接起来发现只是朋友普通的拜年电话时都有点小小的失落。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杨晓第一次觉得假期是这样的漫长。
人生总是那么凑巧和刚好，杨晓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家后面的河心花园碰到陈升，十多天没见却像是十多个月没见，那种感觉即陌生又微妙。陈升一开始并没有看见杨晓，他正专心的看着河里的小鱼游来游去，杨晓刚想上前去打招呼，就看到何欢从一边走到他的身边，陈升冲她笑了笑，一把攀住她的肩膀，指着河里开心的说笑。
那一瞬间的感觉杨晓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被别人无情的踢了一脚，即使脏了坏了，还是要拼命的把它抱在怀里，拍拍干净之后还是希望它和新的一样。那时的杨晓只是懂得喜欢却不知道感情的本身是占有，所以她很快的就调整好了情绪，却不知道还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杨晓？”不经意转过身来的陈升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杨晓表情略有些惊讶。
何欢也转过身来，看着穿着大棉袄和棉拖鞋的杨晓撇了撇嘴，放假那天的事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气焰又冲到了心头。
“你怎么在这啊？”陈升松开何欢，小跑到了杨晓的面前。
“我。。。我住这。。。。”杨晓看看何欢，“你和她怎么在这？”
“我啊？我们是邻居，爸妈互相也认识啊，就一起到这边来玩一下，你说你住这啊，那离学校是挺远的啊。”
“陈升，我们走吧，爸妈要等急了。”何欢走过来，淡淡的看了一眼杨晓，没说什么，一把挽住了陈升。
陈升拉开了她挽住自己的手，指了指前方，说道：“你先去吧，我和杨晓说说话，你帮我和我爸说一声，我遇到同学多聊两句，等会一定追上你们。”
这才是玩具被抢走的感觉，何欢呆呆的站在原地。从小到大，她觉得就算陈升再受欢迎，也都只属于她一个人，就算他和谁玩得再好，都没关系，他们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但是杨晓的出现，她觉得这一切都在悄悄之中发生着变化。
何欢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人向前走去。
“杨晓，过来，”陈升和杨晓一起走到河边，“你上次说要和我说的事是什么啊？”
杨晓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记得，“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不说也没关系。”
“杨晓，”他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你最大的不好是什么吗？你总是喜欢把自己关起来，什么都不愿意对别人说。”
杨晓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她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其实我想和你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我是跟着我妈妈一起长大的。我很小的时候亲眼看到爸爸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抱着另一个孩子。我不是什么都不愿意和别人说，我是怕别人看不起我，笑我没有爸爸，所以我一直假装爸爸还在身边，我的家庭还是完整的，”她看着陈升，“像你这样好的家庭坏境是不会明白的。”
“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陈升轻轻的拍拍杨晓的肩膀，“最不好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有我啊，有何欢这些朋友，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那次谈话是她和陈升第一次打开心扉的交流，就算很多年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记得那次谈话所带给她非凡的意义。
把杨晓送到家楼下后，陈升追上了他的家人们，他们正说说笑笑，并没有注意到陈升已经回来了，只有何欢看到了他，一把拉住了他。
“陈升！你最近很奇怪哦。”何欢赌气似的说道。
“哎呀，”他别了别手，“有什么奇怪的？”
“你最近和杨晓的关系好像非常不错哦，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事？”何欢加紧了力道抓住他的手。
“就随便聊了几句啊，大家都是朋友啊，你这是干什么？”陈升有点不理解何欢的反映，疑惑的望着她。
“真的吗？”何欢突然笑起来，“你只把她当朋友？”
“当然是朋友啊，不然还是什么啊，你说你成天在想什么呢。”陈升用力挣脱开了她的手，指了指前面，“快看，你妈妈在叫你呢。”
打发走了何欢，他揉着刚才被她捏得有点痛的手腕，无奈的摇了摇头。
☆、新学期开学
高一下学期开学没多久，就以班级为单位召开了一次家长会，主要是对上学期期末考试做一次常规性的总结。
杨晓看着班上大部分同学的家长都陆续的来了，自己的妈妈却还不见踪影，想到妈妈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了，不免有些担心，过了一会，她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到校门口去接妈妈，何欢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着她匆匆忙忙跑出去。
杨晓刚出门就和一个刚到教室门口的家长撞了一个满怀，穿着高跟鞋的阿姨险些没站稳摔到地上。
“阿姨？”何欢赶紧扶住被杨晓撞到的家长，抬头一看竟然是陈升的妈妈。
杨晓连连道歉，何欢在一旁小声的告诉她这是陈升的妈妈，她更是惊讶和愧疚了。陈妈妈长的很是漂亮，岁月温柔的对待她没有在她的脸上划过痕迹。她看上去并不严肃，眼神里反而透露出一点孩童的天真和可爱，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尽显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她的穿着还算朴素，却被她那张漂亮的脸衬托的光彩照人。
杨晓还在发愣，何欢就已经拉着陈妈妈走进了教室，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赶紧向楼梯口走去。她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扶着楼梯把手走上来的妈妈，他们教室在四楼，年纪有些大了的妈妈一口气爬上来还是有点气喘吁吁。
“肉肉，我是不是迟到了啊？”妈妈拉住杨晓的手，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没有没有，妈妈，还有一会呢。”杨晓注意到妈妈今天穿的是她好几年前买的一件衣服，这件大衣在当时买的时候很贵，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不舍得穿。家长会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它是代表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来参加的。
杨晓拉着妈妈在座位上坐了下来，自己站在一旁。陈升和她的妈妈还有何欢在后面开着玩笑，笑声阵阵传入她的耳朵里。她犹豫了好久要不要过去给她的妈妈问声好，这样显得礼貌一点，况且刚才那么不好的第一次见面她也没有好好的道个歉。
“阿姨好。”在杨晓思考的过程中，陈升已经走到了她们身边。
“你好啊，肉肉，不介绍一下你同学？”妈妈笑得很灿烂，这是第一次有杨晓的同学来主动和自己问好。
“妈，”杨晓尴尬的说道，“你能不能在学校别叫我的小名啊，丢脸死了。”她不自然的看了一眼陈升，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在笑，嘴型还说着“肉肉”。
“大了大了，还知道不好意思了。”妈妈摸了摸杨晓的头。
“妈，他叫陈升，是我的好朋友。”杨晓看着陈升说道。
“好朋友就应该多多帮助啊，陈同学，我家肉。。。。呵呵，我家杨晓啊，不爱说话，但是心眼是好的啊，你们多包容包容她，共同进步啊。”妈妈的眼神很温柔看着陈升。
“阿姨放心吧，杨晓，杨晓很好的，她才是帮了我很多。”陈升刚一说完，王老师就走进了教室，大家都陆续在自己位置上坐好了。
上学期期末，杨晓的成绩在班上中等偏上，王老师并没有特别提出表扬也没有提出批评。倒是陈升的名字被提及多次，他的成绩是班上的第二名，但是数学成绩特别优秀，只错了一道填空题。除了成绩，王老师还对他的工作能力提出了重点表扬，因为他是数学课代表。杨晓有偷偷地瞄一眼她的妈妈，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她心里暗暗发誓，自己有一天也一定要让自己的妈妈脸上也出现这样的表情，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女儿而感到骄傲。
家长会结束后，杨晓送妈妈去到校门口，妈妈没有嘱咐她关于学习上的事，而语言里满满都是对于她生活和身体健康上的担忧。
新学期开始，每门课的难度都有所提升，由于下学期要文理分班的原因，大家从现在开始就提早做了准备。但是即使课业这么紧张，学校对文体活动还是非常重视，所以决定在五月份的时候举办文艺汇报演出。这次演出要求每个班级都出几个节目，到时候在全校人面前表演。
杨晓本来是对这种演出毫无兴趣的，但是由于何欢的强烈要求她加入，她不好驳了何欢的面子，勉强答应了。何欢想排演一出话剧，她说她从小就对这方面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苦于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机会送到面前了她哪有理由放过。除了拉着杨晓的加入，她又拉着陈升和叶书桐还有同班的谢婷婷一起加入了。有了陈升的加入，杨晓对这次的话剧排演产生了小小的期待。
“何欢，你把我们大家叫来你有想好要排演什么话剧啊？”陈升说话的语气中有些不耐烦，何欢中午一下课就把大家叫到舞蹈室了，中饭也没有顾得上吃。
“我当然想好了！我何欢会那么不靠谱？我决定我们就演哈姆雷特！”何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哈姆雷特是什么。。。。？”叶书桐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哈姆雷特就是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啊，不过台词很难记哦，我们能行吗，欢欢？”谢婷婷站在何欢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轻轻的摇晃着。
杨晓坐在一边不出声，她对《哈姆雷特》这个话剧只是略有耳闻，但是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到时候会被分配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自己是对表演一点天赋都没有。
“那我们这几个人也不够啊，剧本里人物那么多。”陈升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杨晓。
“嘿，哥们，”叶书桐一把攀住陈升，“我们可以叫路凡来啊！反正我们人也不够，不是一个班就不是嘛，反正文艺汇演也没要求非得一个班。”
陈升甩开他的手，说道：“不行啦，路凡下学期就高三了，肯定很忙，我们别打扰别人了。”
“哎哟，我知道，我们至少去试试啊，我看路凡现在还在天天打球啊，高二没你想得那么忙的，”叶书桐揉揉肚子，“去吃饭吧，我真的好饿啊！”说完他就拉着陈升走出了舞蹈室。
“这两个人真是！”何欢看着他们嘟了嘟嘴，又看了看角落里的杨晓，说道：“杨晓，我和婷婷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吃饭去了，你自己去吃吧。”
杨晓站起身来，可能是因为坐的太久了，眼前一黑，摇摇晃晃没有站稳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赶紧又站起来，发现何欢和谢婷婷都没有看她，便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舞蹈室。因为早上第二节课下了才吃东西，所以肚子一点都不饿。她决定一个人在学校随便逛逛，校园里可能也就这个时间段最热闹了，篮球场上篮球撞击地面和篮筐发出的声音，刚吃完饭从食堂走出来同学们的笑声，树荫下传出的声声读书声，这所有大大小小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汇成了高中校园特有的声音。
“小心！”杨晓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大喊，她刚一抬起头就感觉到头上有一阵剧痛，随后她就听见了篮球落地的声音。过了一会，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篮球砸中了脑袋。
“你没事吧！”飞快跑过来的男生把杨晓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赶紧摸摸她的头，还好没有鼓包，不是特别严重。
杨晓摸着自己的头，生疼的揉揉，抬头眯着眼睛看看眼前的男生，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长的还是很帅的，看到这样的男生，杨晓的怒火也少了一点点。
“还疼吗？”男生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还好，算了，没事。”杨晓起身准备离开，但因为头实在太痛一下子又坐会了椅子上。
“这不行啊，算了，我送你去医务室。”男生说完就蹲下身去，杨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
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