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足之间魅力非凡,这个男人简直复杂,变化莫测的令她难以招架。
然而,她抬眼间不禁看到了林依翔痛怒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五味陈杂。
发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只听得满场热烈的掌声中,欧良神态自若的走下台来,他与其他的宾客周旋了一番之后,仍旧走回到了夏紫茵的面前,然后,他拉过她的手,从盛林少爷的面前施施然的走过去。
林依翔简直气怔的说不出话来。
……
第43章 商宴(下)
宴会的外场。
这里相对冷清而僻静。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圆形的大水池。
水池四周布满了七彩绚丽的灯光,水中倒映着一片斑斓的色彩。
欧良带着夏紫茵从宴会厅出来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她一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水池,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走到她身边,从她的身后紧紧的拥住她,把自己的下颚亲昵的埋在她的颈间。
“怎么都不说话?生气了吗?”见她一直静默不语,他不由得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双眸紧紧的凝视着她。
夏紫茵抬头看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你好像把我给弄糊涂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谁?欧良还是……任友良?”
“这重要吗?”他的手轻抚上她额前的发丝。
“是的,这重要吗?”看着眼前这个英俊不凡的男人,她的心中仿佛也在这样问自己,但答案无疑很清楚。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欧良还是任友良,不管他是盛林集团的欧总监还是华欧公司的任董事长,对她的意义都不大。她只知道,她爱他,她爱的是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哪怕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只要还是他这个人,她也一样爱他。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她是义无反顾,毫无道理的爱着他,此时此刻,他就是她全部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她此刻的心里会是这样的不安呢?
她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了林依翔。
她惶惑的看着他,她实在是无法了解他,为什么他总是要把自己深深的隐藏起来,直到现在都让她无法触及到他的内心深处呢?
还有他对林依翔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单单只是因为她这么简单吗?如果他早已知道他也会来这里,那他这样带她出现,只是单纯的要她陪他出席这样的场合吗?还是……她简直不能再想下去。
水池中央波光潋滟。
许是因为站的久了,一向穿不惯高跟鞋的她只觉得双脚很有些酸痛发麻。
欧良找了个地方让她坐下,随后他俯下身,帮她揉了揉酸痛的双脚。
夏紫茵怔怔的看着他,对着这个既霸道又细致温柔的男人,心里涌动着一丝温情,当然,还有一丝莫名的心慌。
而此时的欧良看她的眼神也是如此的温柔和迷醉。
她今晚无疑美的炫目美的令他神魂颠倒,他情不自禁的拥住了她,想低下头去吻她那娇艳的双唇的时候,后面却冷不防的传来林依翔无比愤怒的声音。
“欧良,放开她……”他似乎无法忍受他们在他面前如此的亲昵。
夏紫茵听到林依翔的声音,心内莫名的升起一丝慌乱,想要挣脱开他,然而,他不但没有放开她,还把她拥的更紧了些。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林依翔的话,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仍旧低下头去吻她,他的唇距离她的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而,当他就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夏紫茵的脸闪了闪,还是避开了他的吻。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林依翔眼中的痛楚,她已经伤的他够深,她不想再这样的刺激到他。
欧良的双手不由得颤动了一下,他目光凌厉的逼视着她。
他那目光令夏紫茵的心中一阵惶恐。
……
“欧良……”林依翔怒视着他。
欧良这才转过身来,他淡淡的望向林依翔,冷笑道:“我当是谁呢?盛林少爷今晚能够出席这次晚宴,真是荣幸之至。只是盛林少爷不去陪你的美人,却到这来阻止我跟我的女人亲热,这也未免太可笑了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我的”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仿佛在向他宣告她的所属权,他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漠残忍的笑意,似乎在细细玩味欣赏着他的痛楚。
林依翔气的嘴唇发白,他再也无法忍受,愤怒的冲上前去,拉开了夏紫茵,然后,对着欧良就是一拳。
欧良并没有来得及闪躲开。
林依翔的这一拳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不由得令他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旁的夏紫茵连心都纠紧了,她想跑到欧良身边,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
林依翔却还不罢休,依旧上前揪住欧良的衣领不放。
“亏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亏我父亲那么信任你,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你出卖盛林,背叛朋友,你简直无耻……”
夏紫茵在一旁完全的怔住……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依翔不禁痛怒的质问他,眼中满是悲愤和心伤。
欧良终于忍受不住,一把推开林依翔的手,他伸手拂去唇角的血丝,他淡漠的看着他,眼底萦绕着一层凉丝丝的雾气。
“为什么?……”欧良冷笑,他的语气冰冷,“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他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对盛林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疚感,他的心里只有憎恨,一直埋藏在骨子里的仇恨。
两人僵持不定,死死的望着对方。
“你明明姓欧,为什么你会是任友良?任友良又是谁?”
“林大少爷,我想搞不清楚状况的应该是你,也好,如果你还不够明白的话,那我不妨再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一遍,我原本就姓任,我叫任友良,从今以后,不会再有欧良这个人。”
“我不管你是欧良还是任友良,我只想知道你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你究竟想做什么?”
欧良低头轻弹了一下自己被他捏的发皱的衣领,然后凑近他,面色阴冷的道:“你问我想做什么?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你的父亲林震雨才对,我想他的心里应该最清楚我想干什么?”欧良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就直接告诉他我是谁,就算他已经不记得任友良这个人,想必他对任光豪这个名字也一定不会陌生。”
说完这句话,他拉过一旁呆愣着的夏紫茵就要离开。
“欧良,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林依翔还想冲上去的时候,已经被身后赶来的几个人死死的拉住。
……
欧良和夏紫茵回到欧宅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夏紫琳早已经睡下了,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格外的寂静。
自从回来之后,欧良便一脸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淡淡的注视着夏紫茵,只见她的面容娇美如花,脸上的皮肤宛如白瓷般晶莹柔滑,她正在一边剥着一个刚煮好的鸡蛋。
剥完鸡蛋壳后,她便坐到他的身边,但他的脸色还有些阴沉。
“你的脸上有点肿,听说用热鸡蛋敷脸会好的比较快。”夏紫茵说完,试了试鸡蛋的温度后,便把刚剥好的鸡蛋轻轻按在他的脸上,细心而轻柔的为他揉搓着。
可能因为鸡蛋还烫了些,又或许她的力道还是重了些,欧良一阵吃痛。
“很疼吗?”夏紫茵立即停下手,关切的问他,“你忍一忍,我一会再给你上点药吧。”
“不需要。”他淡漠的推开了她的手,丝毫不领情,被她这么一推,夏紫茵手中的鸡蛋也掉在地板上,“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夏紫茵不由得呆了呆,只愣愣的看着他。
一时间两人静默无语。
“很晚了,你早点回房间睡吧。”隔了片刻,欧良才对着她道,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独自往楼上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夏紫茵还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没有动,她的心底忽然变得空空落落的,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
第二天。
夏紫茵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手中的报纸,微微的有些失神。
昨天发生的一切,果然不是她在做梦,那个看似冷酷的男人真的是华欧公司的董事长,他可是本城的四大豪商之一,华欧集团的真正掌权者,这一次又足足的把她给震住了。
据说,华欧集团近年来发展神速,犹如一阵旋风般席卷整个金融市场,它无疑是商界的一匹黑马,事业蒸蒸日上,华欧公司的董事长任友良先生已然成为商界的天之骄子,新一代的商界巨子。
任友良,任友良……他原来就是她那个冷血的男人欧良。
他年轻,多金,野心勃勃,帅的更是不成样子。
他简直……
他的身上仿佛蒙着一层层迷雾,让她不由得越来越恍惚起来……
……
傍晚。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
林震雨老爷一直待在他的书房内,整个书房低调而又奢华,通透的玻璃窗被落日前的光辉掩映着,天然的镀上了一层黄金的色彩,迷蒙而又华丽。
“任友良,任友良……”林震雨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不断的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似曾相识,那般的熟悉,甚至是惊恐。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是他,原来是他——
那个才八岁就会拿枪指着他,连手都不会抖一下的小男孩,这么多年来,他想忘却,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忘记过。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就待在他的身边,等待机会,等待时机的成熟,他要狠狠的报复他,为他的父母雪恨。
林依翔惊诧的看着父亲的神情,他没想到父亲一听到这个名字,反应竟如此奇怪而强烈,他还想问什么的时候,林老爷痛怒的挥手支开了他。
往事一件件的涌上心间,林老爷痛楚的闭上了眼睛。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那个男孩已经二十四岁。
他年仅八岁就开枪打伤了自己的妻子宋青岚,那一枪,虽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妻子打死,却让她的心肺功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此后,林依翔的母亲也因为身体器官的不断衰竭而过早逝世。因为这件事,他的心中不是没有痛恨过,只是,他唯一痛恨的还是他自己,为着这件事情,他整整懊丧痛悔了十几年。
可他居然就是任光豪的儿子,他任光豪那样的懦夫怎配有这样的儿子。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发现自己居然对那个早已经死去的人还带着一丝深刻的嫉妒。
十多年前他嫉恨他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十多年后又嫉妒他有这样一个坚忍能干的儿子。
他的心脏突然间跳的很快,胸口气闷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得颤抖着手掏出身边随时备着的小药瓶,拿出药片吞服了下去,这才缓缓的平静了一点。
然而,他永远忘不了幼时他那样仇恨的眼神,一想到那样的眼神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第44章 儿时回忆
已经两个礼拜过去了。
欧良这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夏紫琳也已经放暑假,早在三天前,她就和她的那些同学去夏威夷度假去了。
只有夏紫茵一个人待在欧宅。
快到下午的时候,外面的天气突然阴沉下来,似乎要下大雨的样子,夏紫茵起身去关好窗户,她刚把已经晾干的衣服收进来,叠放整齐,欧良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夏紫茵连忙迎上前去,正想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欧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似的,夏紫茵这才发现欧良的脸色并不好看,简直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
夏紫茵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毫不理会的转身上楼,只留下夏紫茵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愣。
而此时,盛林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
林依翔一直坐在办公桌前,肖秘书拿着一份文件过来给他签署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这些天,他的心绪显得有些纷乱不安。
那天,当他告知父亲任友良这个名字的时候,父亲的举止显得十分反常。他本想问清楚事情的缘由,父亲却反而发怒把他赶了出来,这令他更加感到疑惑和不安,他也只有暗中派私家侦探调查任光豪这个人。
手机在此时响起来,他接过,是他顾的私家侦讯室打来的。
“好,把所有调查的资料都送过来,我现在就要!”林依翔已经挂断了电话,脑子里却还是对方刚才在电话里汇报给他的那些话。
“任光豪曾是当地的富商,他的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弟弟叫任光海,他的妻子叫欧梦雪,曾是名噪一时的女歌星,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任友良。十八年前,任光豪的公司破产,欠下巨额债务,据说,他被债务所逼,不堪忍受而跳楼自杀,他的妻子随后也服用过量的安眠药自杀,这在当时是非常轰动的大新闻……”
“至于他的儿子,奇怪的是,我们只能查到他八岁之前的资料,八岁以后的他却不知所踪,所有档案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可以追踪的线索。”
“我们所能调查到的关于任光豪一家的资料已全部送到您这,若您还需要其他更为详细的情况,我们也会竭力为您提供服务……”
几个小时后,资料便已经全部送过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林依翔的眼底划过一抹黯然的神色,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虽然那时候的他还小,但他还是带着些许记忆,因为印象太过于深刻。
那一年正是夏天,那一年的阳光很灿烂。
林府豪宅宽阔的院落里。
两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那。
“小哥哥,你跟我一起玩好不好?”七岁的他手中拿着电子飞机的遥控器“蹬蹬蹬”的跑过来。
那个才比他大一岁的小男孩,是父亲前些日子刚带回家里来的。
他总是很沉默,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发呆,眼神中带着几丝凶狠。
“走开!”他一把推开他,小依翔被他这么用力一推,身子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他的手刚好磕在了石子上,破了一层皮。
“好痛!”小依翔差点哭出声来,但他还是强忍着。
尹管家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慌忙跑过来,不住的查看着少爷的伤口,他对眼前的那个小男孩皱了皱眉,然后赶紧抱起少爷去了屋子里面。
晚上,儿童房里,小依翔躺在床上,正入神的听着母亲给他讲故事。
灯光柔柔的。
屋子里满是温馨的味道。
母亲的声音很好听,面容里是满满的慈爱。
“妈妈,小哥哥。”小依翔抬起头,忽然指了指房门口。
宋青岚回过头,看见小欧良正呆呆的站在那,他已经在这个房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了。
他那小小的身影是那么的孤清,单薄,她的眼底忽然升起了作为母亲的柔情。
她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小欧良也正看着她。
“我想妈妈!”他的眼泪已在眼中打转。
宋青岚的心中不由得一动,禁不住一阵心酸,看着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她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过来这边,伯母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他突然恨恨的瞪着她,用力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
正在这时,林依翔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接起电话,电话中传来尹总管焦灼不安的声音。
“少爷,老爷他……他……出事情了……”尹总管气喘吁吁,声音颤动的厉害。
“出事情?尹叔叔,你说清楚一点,我爸爸他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林依翔的心猛的纠紧。
“老爷他突然心脏病发,现在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抢救……”
“……”
另一处。
夜已经深了。
窗外已是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不住的敲打着窗户,“吧嗒吧嗒”的响个不停。
夏紫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接听电话,电话是夏紫琳打来的,此时的她正在那遥远的度假天堂,流连在那如幻似梦的观光胜地。她的话语纯净而又快乐,从她的描述中,夏紫茵可以想象出那宝石般湛蓝的天空,以及海浪轻逐着细细的白沙时的情景。
和紫琳通完电话后,夏紫茵便在沙发上怔怔的发了一会呆。
欧良今天回来的时候着实有些反常,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餐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脸色异常的阴沉,缄默。
夏紫茵的心中惴惴的,着实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