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道短暂地退出来,喘息着说:“心上人在我面前闭上了眼睛,我如果不吻他,简直天理难容。”不给金叹申辩的机会,崔英道的唇舌再次席卷而来,噙住他的嘴唇吮吸轻咬,时而伸出舌尖扫过他的牙关,激起身体一阵颤栗。
头脑昏沉间,金叹明显感觉到身体交接处的那个物体迅速膨胀了起来。不仅是崔英道的,还有他自己的。
热水依旧在不停地喷洒着,汇聚在他们紧贴着的胸膛间,沿着肌肤的纹理缓慢渗下去,再次汇聚在他们交…合的下…体,仿佛被某种温热所包裹,不禁让那两根坚硬的器官又胀大了几分。
崔英道的脑海中鸣起警钟:必须要停下来了,再不停下来便永远也停不下来了。
崔英道不舍得最后轻吮了两下,从金叹嘴里退了出来,声音哑的不像话:“你看,你的身体起反应了。这说明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金叹怒目瞪他,可他眼里波光粼粼、春…色潋滟,让崔英道直想再亲他一回,可他忍住了。
“崔英道,你快放开我!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金叹怒声说。
崔英道没有半点儿要松开他的意思,“怎么?觉得对不起你喜欢的那个人?没关系,你想成是我强迫你的就好啦。”
金叹挣脱不开,只好用嘴咬他,用脚踹他,奈何他兀自岿然不动,让金叹极为挫败。
崔英道警告他:“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擦枪走火。”
金叹瞬间老实了,因为他明确地感受到了崔英道下身的有力脉动。
崔英道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轻声诱哄:“乖,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等它消退下去,我们就回去穿衣服。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好不好?”
金叹低声控诉:“你说话不算话,你刚才明明说过不会动我的。”
崔英道说:“我是说过,可谁让你赤条条站在我面前闭上眼睛的?要知道,我可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要是这个时候还不采取行动的话简直是人神共愤。所以,要真论起来,这事儿还真不能赖我,是你勾引我在先啊。”
他说得头头是道,几乎真的让金叹以为错在自己身上。感受着抵在腿间的那个依然坚硬挺拔的物体,金叹有些不耐地问道:“到底还要多久啊?”
崔英道回答得十分无辜:“我怎么知道还要多久。同是男人,你应该十分了解,欲…望一旦被挑拨起来却得不到纾解,一时半会儿怕是下不去的。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用手……”
“你休想!”金叹失声截断他,“就这么呆着吧。”
崔英道不以为意,紧了紧环住他的手臂,笑得心满意足。
Chapter26 两难
两个人从游泳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姜司机等不到金叹,打手机又没有人接,早已经下班回家了。
崔英道拉着他的手,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们两个之间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想想都觉得羞耻,金叹哪里肯让他送,坚持要打车回去。崔英道哪里肯放他走,硬拖着把他拖到了摩托车旁,弯身将他抱起来放在了后座上,然后迅速启动,不给他一点儿逃脱的机会。
金叹真是无奈极了。无论是面对金元还是面对崔英道,他似乎一直都处于一种极为被动的境地,局面从来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金叹极为挫败。
崔英道的声音随着呼啸的夜风传过来:“抱紧我!”
金叹偏不。
崔英道嘴角勾起一抹恶质的笑,猛地换挡,原本稳速行驶的摩托车突然像离弦的箭般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金叹不妨,身体兀地就要向后仰,慌乱之下他只得双手交叠抱在崔英道腰上来稳住自己的身体。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金叹不得不遂了他的意。
“真乖!”崔英道脸上全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因为正在全速行驶中,金叹不敢随便动他,只得让他逞一逞口舌之快。
二十分钟之后,摩托车在金家别墅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金叹二话不说,跳下车就往家门口跑。
崔英道一脚踮地骑在车上,在他身后笑道:“阿叹,晚安,明天见。”
金叹不理他,狂按门铃,门一开便钻了进去,“哐啷”一声消失在了门后。
崔英道望着紧闭的铁门怔怔出了会儿神,不禁又想起早上在这里看到的那一幕。
他躲在前面的拐角里,隔着汽车后挡风玻璃,清清楚楚地看到金元和金叹缠吻在一起,二人身体的耸动也明白地向他昭示着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正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崔英道素来都知道金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哥哥金元。当二人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时,金叹对他谈论的最多的话题就是金元,总是把金元如何如何、金元如何如何挂在嘴边。为此,崔英道着实郁闷过一阵子,总觉得自己在金叹心里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金元。后来想到两个人是兄弟,血浓于水,自己同金叹不管有多么要好,毕竟只是一个外人,慢慢的也就释然了。
如今,令崔英道最为震惊的是,金叹对金元的在乎已经到了罔顾人伦道德的地步。虽说社会已经十分开化,同性相恋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可他们是兄弟啊,是绝不该发展出这样的感情的。若说金叹是因为对金元的盲目喜欢和崇拜才掉进兄弟乱伦的深渊,那金元作为一个心智已相当成熟的成年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犯这样致命的错误?
从最初的震惊中脱离出来之后,崔英道沉下心细想,觉得金元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绝不仅仅是出于对金叹的喜欢这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他只怕金叹会受到伤害。
崔英道在月色里解嘲一笑。他都已经亲眼目睹心爱的人和异母兄弟翻云覆雨了,相比震惊、愤怒和嫉妒,更多的却是担心。看来,他真的是没救了。
收回神思,一脚油门,驶离了金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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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叹进了院子,却没有回房,而是往酒窖的方向走去。
也许是被车恩尚传染了,金叹心里烦乱的时候也老喜欢往酒窖跑。不能否认,酒窖静谧的环境真的十分适合想想心事、去去杂念的。
意料之中,车恩尚早已先他一步进驻了这里。
而车恩尚也早已习惯了他的无故入侵,只惫懒地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继续听歌看书。
金叹发现他真的越来越喜欢和车恩尚呆在一起了。虽然车恩尚经常对他爱答不理的,说话也十分刻薄,净拣难听的说,可金叹反而觉得十分随意和舒适,有一种终于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担休息一会儿的感觉。
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舒展双腿,正好可以抵到对面的酒柜。
抬手将她耳朵里的耳机拽过来一只塞进自己耳朵里,是一首很舒缓的歌,纯净的女声婉转吟唱着自己的心事,倒与这环境十分合衬。
“你和赵明秀怎么样啦?”金叹没话找话说。
“什么怎么样?”车恩尚不明就里。
“不是说他已经向你告白了吗?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拥抱?KISS?”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车恩尚气恼,红着脸道:“我们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你别到处造谣。”
车恩尚这般羞恼的样子倒是极为少见,“既然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那你脸红什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车恩尚装作低头看书,不再搭理他。
“明明你也对他有好感,就不要再端着啦。虽然和我没得比,但赵明秀人长得也算帅气家里也还算宽裕,学校里追他的女孩子可海了去了,你要再不先下手为强,估计到时候连渣渣都不剩了。”金叹被自己感动到不行,改天一定要让赵明秀请他吃饭不可。
车恩尚不吭声。
金叹继续说:“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跟他说,就说你也很喜欢他愿意跟他交往怎么样?”
“你敢!”车恩尚一把扯了耳机,恼羞成怒:“金叹,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闲得慌啊?!我一个佣人的女儿和大律师的儿子谈什么恋爱啊?你或许觉得那些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很美,可我一点儿不觉得。这是生活,不是童话,永远都不会‘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结局。对!我承认我对赵明秀有好感,可这又怎么样呢?这点微不足道的好感给不了我对抗现实的勇气和力量。所以,金叹,我郑重地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什么让我和赵明秀交往的话了,好吗?”
金叹揉揉被耳机扯痛的耳朵,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一看车恩尚的脸色,便把所有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他可不想火上浇油,到最后把自己也给点着了。不管怎么样,还是有点儿收获的,至少他让车恩尚亲口承认了她对赵明秀有好感。他不禁又有些同情起赵明秀来,看来这场爱情战争将会是一场持久战啊。
转念一想,他又哪里来的资格去同情别人,他自己不还是一团乱麻。
“好好好,我们不谈你和赵明秀的事情,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听听你的看法。”金叹把车恩尚攥在手里的耳机拿出来,重新塞回到耳朵里,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便径自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也很喜欢他,他们已经建立了十分明确的恋爱关系。可是呢,我这个朋友也有一个朋友,明明知道我这个朋友已经有爱人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他。昨天,我这个朋友的朋友强吻了我朋友,我朋友开始的时候十分剧烈的反抗了,可是到后来却很享受这个吻。我的朋友征求我的看法,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想问问你,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车恩尚几乎要被他这一大堆“朋友”绕晕,静静思索了片刻,说:“这还不简单,说明你这个朋友脚踏两条船呗。”
“不……不可能!”金叹否认道:“我很了解我这个朋友,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车恩尚狐疑的看着他,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你。”
金叹心虚地躲避她的视线,说:“没有啊,我哪里有激动。你不知道,我这个朋友暗恋了他现在的恋人好多年才得到回应,如今能够和他在一起,我这个朋友真的很珍惜,他不想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他和那个朋友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也不想失去那个朋友。所以,他现在才会纠结成这样。”
车恩尚说:“这只能说你这个朋友太贪心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两全其美的事情,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要得到其中一样,就必须付出失去另一样的代价。你最好让他想清楚恋人和朋友哪个对他更重要,及时作出取舍,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恋人和朋友都保不住。”
金叹说:“你是局外人才能说得这么轻巧。要是这么好取舍,我朋友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车恩尚站起身,说:“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陷进这种两难的境地。我要回去睡觉了,再见。”
金叹低声呢喃:“世事不由人啊,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车恩尚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他说话,转身问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金叹急忙摆摆手,说:“我在跟你说晚安。”
车恩尚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开门出去了。
金叹独自坐在那儿长吁短叹了一阵子,等听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糟心的事儿。”
金叹起身,去厨房找吃的去了。
吃了两片面包,喝了一杯牛奶,金叹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睡觉。
刚脱了衣服躺下来,手机响起短信声。
拿过来一看,是崔英道发过来的:我已经平安到家,晚安。
金叹把手机扔到一边,“我又没问你到没到家。”
想了想,又把手机拿起来,回了个“嗯”,才安心睡下来。
Chapter27 家宴
金家别墅。
今天是周六,许久没有在餐厅吃过早饭的金南允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翻看着手中的中央日报。
金叹漫不经心地吃着早餐,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起来都要怪崔英道,要不是他强吻了他,他也不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害他大半夜的还要起床去洗澡,后半夜又严重失眠。要不是韩琦爱死活非拉他起来,说是他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真想一觉睡到天黑。
可如今说有事情要说的人一个劲儿地翻着报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想说的。
金叹实在困得不行了,嘴里的面包嚼了一半,眼睛半睁不闭地仰靠在椅背上睡得颠三倒四。
韩琦爱一个劲儿得朝他使眼色,奈何他根本看不见,只得在桌子底下狠踢了他一脚。
金叹吃痛,呲牙咧嘴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环顾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琦爱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笑着对金南允说:“会长,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对阿叹说吗?”
金南允的视线依旧集中在报纸上,淡淡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觉得我们一家人太久没有在媒体前集体亮相了,那些记者没有东西可写就开始胡编乱造。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也好给记者们提供一些素材。”
韩琦爱自然知道,这个“我们”是不包括她的。在整个大韩民国的公众认知里,金南允、郑迟淑、金元、金叹才是一家人,她韩琦爱不过是一个被豢养起来的、不为人知的第三者而已。
她强笑着说:“喔,这很好啊,阿叹已经很久没有在媒体前亮过相了,恐怕韩国媒体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金叹在心里哀嚎一声,他可不想把这么美好的周末时光浪费在同他们一起扮演五好家庭上。正要出声抗议,却接收到韩琦爱投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只得乖乖闭嘴。金叹知道,妈妈现在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他不想再惹她不开心。
该听的话也听完了,金叹决定回去补眠。
起身朝金南允鞠了个躬,金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摸索着上楼去了。
刚在床上躺下来,韩琦爱就进来了,在他身上一阵拍打,“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在你爸爸面前也没个正形。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输给阿元,知道吗?”
金叹趴在床上呈挺尸状。
见他没有一点儿反应,韩琦爱怒了,照他背上就是一掌,“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啊?!”
金叹吃痛惨叫,翻身坐起来,推着韩琦爱就往门外走:“不就是对着镜头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假笑吗?我驾轻就熟,你就放心吧,只管到明天中央日报的财经版头条验货就是了。”
“你这孩子,你推我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妈,你就让我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好不好?这样我晚上的时候才能有个好精神去积极备战啊。”
韩琦爱在被关在门外之前急急说道:“还有,千万要地方郑迟淑那个女人,她可狡猾得很。”
金叹敷衍地点点头,关上了房门,“咔哒”一声落了锁。
靠在门上,想到晚上可以和金元一起吃饭,又有些心花怒放起来。脑海里又猛地蹦出昨晚的梦里他和崔英道缠绵的画面,突然生出巨大的负罪感,好像自己真的做出了什么背叛金元的事情。
金叹双手□□头发里一阵烦躁的揉搓,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做起了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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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地点定在汝矣岛的Conrad酒店。
闻风而至的大批记者将酒店大门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