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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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重新开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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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垂眸:“你们打算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话说得古古怪怪,而且模棱两可。

    美作先是错愕,接着细品了一番类回答中所蕴含的深意,半晌,他恍若茅塞顿开:“你是要放弃追求静了吗?”

    类点点头,又眨眨眼:“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从没有正式开始过,又怎么谈得上结束?

    美作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浅浅的喜悦之情渐渐加深,终于到了个强烈到难以自抑的地步:仿佛是有人在漆黑如墨的夜空里接二连三地放起了焰火,又像是沸腾的岩浆替代了血液涌上五脏六腑的灼烫。

    他需要竭尽全力地控制住脸部肌肉,才能让自己可耻的、不合时宜的小喜悦不至于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吗,那真是值得庆祝,你终于不再为一片不属于你的树叶放弃一整块垂青于你的森林了!”

    美作聪明地没有去追问为什么,而是直接真心实意地道贺。

    “这样的祝词倒是符合你的一贯作风。”类好笑地看着精神振奋的好友,随口问道:“阿司他们呢?”

    美作振奋的脸登时垮了下来:“……他们昨天又打了一架,不知道和好了没,唉真是的,不想管他们了。”

    道明寺和西门从小到大不知道文斗武斗过多少回,每次担任和事老的基本都是倒霉催的美作。

    至于类?

    ……这种情况下,他十有八、九在树荫下舒舒服服地打瞌睡呢。

    类‘哦’了一声,然后问:“谁赢了?”

    美作想都不想地回答:“从他们脸上最后展示的ok蹦来看,阿司略胜一筹。”

    类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突然间想起来件什么事请来,不由得有些歉意:“昨天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没来得及就前晚发生的事情道歉。

    美作没等类说完就一脸的见怪不怪:“啊,类你一天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多,这不是常态吗。伯母很热情地挽留我们过夜,但西门和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他摊摊手,简直无奈极了:“我要是一晚上不回去,妈妈的眼泪估计能把家里的地板都淹掉,妹妹们会争先恐后地把我的手机打爆。”

    他闭口不谈西门那方面的具体情况。

    尽管他们之间不存在秘密,尽管他们实则对这些内情心知肚明——还是会贴心地维持一种微妙的距离。

    心高气傲、家世显赫的f4打自在幼稚园认识的第一天起,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另外几人和自己是一样的——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者。

    于是本能地不去轻易碰触好友的疮疤。

    再轰动一时的事情也终会过去,譬如十几年前发生在西门家的一场小风波一度吸引了上流世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可到今天,谁还记得西门家第16代继承人起先不是总二郎,而是长子祥一郎?

    离家出走的叛逆哥哥、蓄养情妇常不在家的风流父亲、表里不一母子情淡薄的神经质母亲……

    号称要成为日本第一花花公子的总二郎就生活在这么一个明面上看着正常,实则压抑到叫人无法呼吸的家庭环境中。

    道明寺也不遑多让。自从姐姐椿出嫁后,空荡荡的大宅邸里往往只有他一个人:女强人母亲常年在外奋斗打拼对子女不闻不问,同在国外的父亲存在感薄弱得可怜,唯一真正关心他的玉嫂也取缔不了血脉亲人的作用。

    与之相比,类在家庭方面的好运,简直幸福得叫人妒忌。

    “阿司是最后一个离开你家的,具体时间不清楚,反正在我和西门走的时候他还赖在你的床头不走。其实要不是阿椿姐临时决定回去看看宝贝弟弟过得好不好,恐怕你今天早上起来就能第一眼看到他了。”美作酸溜溜地补充。

第10章 戏弄

类将身体向后靠去,没有继续美作提出的话题,而是意味深长地道:“与其羡慕我,不如让我提醒一下你似乎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大概是我们还在读幼稚园的时候,你们谁都不愿意来我家。”

    的确把这点忘在脑后的美作顿时语塞。

    是的……

    花泽家的家长们一度比谁都严厉,严厉到叫无法无天的道明寺都忌惮地不乐意撞见的程度。

    尤其是类的父亲花泽渡,是个公认的刻板严苛、不苟言笑的存在。

    类由于是家中的独子,从还躺在襁褓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继承偌大的家业。他不仅受到父母的严格管教,还有英才教育的课程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毫无空隙得不到片刻喘息,被彻底剥夺掉稚童活泼好动的天性,小小的肩膀上不得不扛起了所有人高度的期待。

    不堪重负的他终于不可避免地患上了严重的自闭症。

    当家里人注意到他总是一个人默默蹲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加入同龄人的玩耍行列,再不展露丝毫笑容的时候——改变教育方式亡羊补牢已经显得太晚了。

    类的母亲搂着一言不发的儿子追悔莫及、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固执古板的父亲花泽渡身为主要的施压方也自责不已。

    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躯壳一样。

    只有和f3在一起的时候,在他们强硬的带动下,类那犹如女儿节娃娃般精致可爱的脸蛋上的表情才会有所不同,深茶色的澄澈眼眸里也会染上些许神采。

    但还是少得可怜。

    忆起往事,美作心有余悸地说:“啊……那时候你连小幅度的情绪波动都要控制,哪怕是高兴的情况下,也会突然呕吐出来。”

    类事不关己地笑笑:“好像把你们都吓坏了呢。”

    美作感叹道:“我们当时还小,遇到这种情况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类盯着自己的指尖出神:“如果不是静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地开导我,不知道会在医院里呆多久呢。”

    他付出的代价是长达十年的单相思。

    尽管美作对静后期的作为恶感颇深,也不能否认年长他们两岁的她成功帮助类走出了阴霾的功劳。

    静是个了不起的女性。

    在彼时自我封闭的类的眼里,更是璀璨又美丽,天上闪烁的星辰都没有她耀眼。

    长大成人后的她履历亦是光鲜至极,当之无愧的藤堂家的骄傲:73年于东京出生的独生女,父亲是藤堂商事社长;3岁开始学习钢琴和芭蕾;先是就读英德大学,后去法国搜鲁波卢大学留学,荣获92年‘法国妙龄小姐’大赛优胜,同年被选作全日本航空公司形象女郎;懂得劳逸结合,甚至持有驾驶帆船的国际驾照。

    然而富足的生活没有腐蚀她独具一格的鲜明性情,这个外貌柔顺内里桀骜不驯的富家千金为了坚持自己的梦想,在留学归来的这一年不顾所有人的劝阻跟家族断绝了关系,前往美国当一名普通的律师从事慈善行业,最后顺利与工作搭档成婚。

    类有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自己没有愚蠢地将这份憧憬阳光的心情转化为执着的暗恋之意的话,之后的利用和伤害也不会接踵而来了吧。

    但也很难说。

    藤堂静很聪明:于是她自始至终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要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得到、要利用什么样的人更容易实现梦想。

    类相信,在年幼的静向他释放善意的那一刻,是不包含任何算计的。

    遗憾的是,人永远随着时光在不断变化。

    无论如何,这场风波带来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至少花泽家以后再也不曾高强度的学习要求逼迫类了,更多的是补偿般的溺爱和纵容。

    美作忧心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情不愿地问:“类,你……和静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误会?”

    若只是双方普通地闹点别扭什么的,他就要采取不一样的反应措施了——免得落下挑拨离间的恶名。

    类毫不犹豫地摇头:“或许有,或许没有,已经不重要了。”

    美作瞬间如释重负。

    只是没过多久,他忽然又想起来某件事情,假装不经意地发问:“对了,牧野是谁?”

    骤然间听到这个名字,类不由得猛然抬头,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见类的反应可谓激烈,美作心里一沉,表面却还是勉强地笑了笑:“这可要问你了。”

    类就真的开始了回想。

    在反复回放近两日的记忆片段后,类确定自己没有吐露过有关那人的任何信息,于是困惑地求教:“我不记得我有说过。”

    无端感到些微失落的美作兴趣缺缺地回答:“你昨天下午睡着之后,在梦呓里好几次提及这个姓氏。不止是我,西门和阿司都听见了——这人是谁?”

    值得类在病痛中都念念不忘的人物,f3居然全都闻所未闻,这简直不可思议。

    美作刻意忽略掉心底那股油然泛起的酸味。

    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美作饶有兴致地掀了掀眉。

    类主动解释:“或许你不信,这人就是……我梦见的阿司的恋人的名字。”

    不过说真话,美作也肯定不会信的。

    “阿司的女朋友?”

    果然不出类的所料,美作不以为然地怪叫出声:“类你不想告诉我们打算编故事也要找个靠谱点的对象,哪怕选我当主角都比选阿司现实啊。”

    视女人于无物——噢,不,是视女人于麻烦——的道明寺司也会迎来他的真命天女?

    亲眼目睹他横行霸道践踏无数芳心单身十数年的西门和美作已然不会抱有这种天真的期望了。

    “况且,”美作又说:“就算你做的是预知梦,阿司的女朋友也不该出现在你的梦境里才对。”

    类没有再浪费唇舌去辩解这种无证据又无意义的事情,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装睡。

    美作见似乎真的撬不开硬壳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倒也无意追究,而是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色彩地嬉笑:“关键是阿司听见了,你选择不解释也罢,盼着他忘记倒也还好,万一他不巧还记得,你偏偏给出刚才的答案——那小子一定会暴走的。”

    类没有无视掉美作赤果果的嘲讽,一抹笑意掠过眼底,突然睁眼,伸手握住他的右侧小臂,使力一拽,迫使美作一个前倾倒进自己怀里,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对方。

    纤长的指尖若有若无地在真丝衬衫的隔绝下勾勒出美作那历来引以为傲的凹凸起伏的背肌。

    “呃,类?”

    和那双灵动的眼近距离对上,猝不及防的美作下意识地回抱住他。

    结果下一刻类的举动把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美作的三魂七魄都要活活震飞了——

    他亲了美作的耳垂!

    温热又柔软的唇瓣带着呼吸的湿气,轻轻地停留在皮肤极薄、因神经末梢丰富而敏感的耳垂上时,所营造的心理战栗感怕是连物理电流都要甘拜下风。

    尤其是……

    在知道这个始作俑者是类的情况下,效果被成百上千倍地扩大。

    要不是舌头已经连同化作木乃伊般的身体一样僵硬不已,脑子里炸开了锅的美作恐怕已经丢人地尖叫出声了。

    此刻他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

    美作眼里溢满了难以置信,竭尽全力地挣脱类的禁锢,满脸通红地捂住自己既麻又烫的耳朵,跟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一样语无伦次:“你、你、你……”

    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鹦鹉学舌:“我、我、我……”

    美作气节。

    在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后,他气急败坏地控诉道:“类你又在恶作剧!!!”

    他的整个耳朵根都红得和被煮熟的虾米有得比。

    类耸肩,无辜地问:“原来你不喜欢这样吗?”

    美作半瘫软在座位上,色厉内荏地用恶狠狠的腔调说:“当然不喜欢!”

    类缓缓展露出个在美作眼里如恶魔般的邪恶笑容来,茶色的瞳孔里神采奕奕、仿佛闪烁着瑰丽的光芒,语气倒是相当遗憾的:“噢~我还以为美作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是因为很渴望对我这样做的缘故呢。”

    惊魂未定的美作还兀自在努力定着心神:“类你什么时候学西门——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在美作的心目中,类的思想一贯犹如婴儿般纯洁,一旦学坏,最可疑的污染源除了西门不作他选。

    美作很有自觉地将排除出了嫌疑人列表。

    类不再实质上逗弄他,但唇角笑意不减,话语上更是肆无忌惮:“哈哈,美作真可爱,居然被我吓了一跳呢。”

    莫名其妙被形容成‘可爱’的美作简直就差化作一座沙雕默默风化在空中了:“……”

    这娴熟的调戏口吻真的属于过去那个沉默寡言懵懂无知的类吗?!

    美作觉得自己的世界被一夜之间刷新了个彻底,或者说,认知也被完全颠覆了。

    “你说的对,”类将右腿横搭在左腿的膝盖上,这个动作由他做来有种说不出、不逊于美作和西门的风流味道:“我是应该体验一下‘成年人的快乐’了。”

    一时之间没能适应话题的美作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类很耐心地解释:“我是说,今晚你们不是要去跟女人厮混吗,哪里的美眉各方面素质都比较高?我也去。”

    美作揉揉眉心:“你真的不准备管静了?洗尘宴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办的吗。”

    类失笑:“美作,你应该从今天开始相信我——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他顺手打开近在咫尺的车门,笔直的长腿垮了出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校了。

    “快下来吧,别发愣了。阿司他们估计早就到了不是吗。”

    类落落大方地向还呆坐在车里的美作招招手,又好意地出声提醒了句,然后等也不等地就率先离去了。

    脸颊绯红的美作眼睁睁地目送类潇洒下车的修长身影,懊恼地呻、吟了句,泄愤般地锤了锤身下绵软的坐垫。

第11章 传染

等到美作完全收拾好自己絮乱的心情下车时,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考虑到这个点正是大多数学生奔赴教室的时间,不想被绊住脚步的美作宁愿选择一条远路绕道休息室。

    ——类这家伙,猴急到竟然也不等等他。

    美作一边面无表情地走着一边在心里埋怨对方。

    可惜事与愿违的是,才走到中庭贴墙一带,他就远远地看见巨大的一排排航空小姐的形象宣传海报前罕见地聚集了一小堆人。

    他要是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势必会被发现;要是再次绕路或者弯着腰走被发现的概率会降低,但这样鬼祟又掉面子的事情自然是美作不屑做的。

    况且,在英德学院能拥有这等凝聚力的非f4成员莫属。

    当然,会遭遇这种情况多半是怜香惜玉的西门,换做是阿司早就黑着脸斥退人群退避三舍了,哪里会沦落到被围住寸步难移的地步。

    美作迟疑了下,甩甩卷长的头发,终究还是决定走过去一探究竟。

    谁知道在他走到一半的位置时就远远地瞅见那一小波人的中心站着的不是自己先前以为的西门,而是正背对着其他人,不知道对什么正自得其乐的类。

    “类!”美作诧异地提高了音量:“你不是比我早下车许多的吗。”

    类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来,向美作笑容灿烂地招手,示意他过来。

    美作欺到跟前后,类周边的人群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让他通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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