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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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怜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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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真实的触感教永琪更加清醒了,他仿佛要确定怜情存在似的握紧了她的手。

    “怜情,告诉我,我发生了什么事了?”现在的永琪无法思考,他只感受到痛,背部痛、腰也痛,好像全身都痛。

    怜情抽回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永琪知道她是要找纸笔,急急用虚弱的声音说:“你可以比手语给我看,我看得懂!”

    怜情怔了怔,半信半疑的坐回去。她看着永琪,慢慢的比着。

    “十七阿哥,你还记得我们在溪边遭人袭击的事吗?”

    永琪怔仲着,他很快想起来了。他捉住她的手。

    “怜情,你没受伤吧?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怜情摇摇头,拼命忍住想哭的冲动?永琪这样关心她,教她如何不感动?

    “十七阿哥,我身上一点点擦伤都没有,你保护了我,自已却受了重伤。你知道吗?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柯豪说如果你再不醒的话,就要到城里给你请大夫去了!”

    “柯豪是谁?”即使在病中,永琪的眼神依然犀利。

    怜情没有查觉到永琪对柯豪莫名的敌意。“柯豪就是救了我们的人,如果不是他,恐怕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永琪不是要听这些,他想要知道的是怜情和那个叫柯豪的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想再问怜情,无奈清醒后的他,痛觉好像也跟着恢复了。看他痛苦扭曲的脸,怜情开始急了。

    “十七阿哥,你忍耐一下,我这就去找柯豪。”她急忙奔了出去。

    “怜情”

    怜情停住了,错愕的回头。

    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是,永琪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那些了。

    他深深地看着怜情,缓缓的问道:“这一次,你不会再不告而别了吧?”他问了他最在意、最担心的问题。

    怜情傻住了,她不懂永琪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是什么?在永琪期待的眼神下,她本能的摇头了。

    永琪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大口气。“好了,你可以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满足。

    怜情满腹疑云的看了永琪一眼,当永琪的目光捕捉到她的时,她脸一红,仓卒的离开了。

    原来她还是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尽管伤口痛得要命,永琪却开心地笑了。

    永琪的伤势不轻。背上中了一剑,左腰上也中一剑,所幸都未刺中要害。柯豪自制的伤药很有疗效,再加上永琪身强体健,细心调养了十天,他身上的伤已好了一大半,就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在山谷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对自小在宫中长大的永琪来说很稀奇、也很有趣。过惯了被人前呼后拥的日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没人在旁伺候的日子。说真的,他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没有猜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虚假,这种平凡简单的纯朴生活,让他乐在其中,乐此不疲。

    一大清早,他靠在一棵大树下,看着怜情坐在溪边洗衣服。怜情的存在,还有纯净的空气,清爽的山风,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这些交织而成一幅美丽的图画,让他百看不厌。他心想:如果时光可以就此停住,那该有多好啊!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三年不见怜情,怜情改变了不少。十六岁的她还只是个稚气末脱的少女,现在的她长高了一点,也胖了一点。以前她太瘦了,好像会被风吹跑似的,不再瘦骨磷峋的她多不点女人味,也更漂亮了。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那份纯真,还有她的善良。

    她会救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他是对她始乱终弃的人不是吗?可是,她却救了他,细心照料他的伤。在她澄澈的双眼中,他看不到有一丝丝的怨恨、一丝丝的责难,这点让他好感动。她应该恨他的不是吗?她有理由恨他的呀!面对一个曾经把自已伤得体无完肤的人,还能以德报怨,试问在这世上能有几人做得到呢?

    有只雪白的小兔突然自草丛钻出,来到永琪的脚边,大胆的摩擦他的靴子。

    永琪笑着揉搓小白兔颈上的细毛,心想:“以前的我才不会让这种小东西靠近我,早就踢到一旁去了,现在的我却一点排斥感都没有,也许,是怜情让我改变了吧!”

    他举起小白兔对怜情喊着:“怜情,你看,是小白兔哦!”

    怜情听到永琪的呼唤声,放下手上的衣服,奔了过来。

    她从永琪手上接过小白兔,把小白兔贴近自己的脸,小白兔伸舌头舔她,她忍不住咯咯娇笑。永琪痴痴的看着这张秀美的笑脸。

    “怜情,先不要洗衣服了好吗?我有话要告诉你!”

    怜情一呆。好温柔的语气啊,以前的永琪就算对她再温柔,也还是有他身为十七阿哥的气势和架子在。但是现在的永琪完全让她感受不到这些,在这一刻,他和她是如此的亲近,此刻的他不是十七阿哥,而她也不再是奴婢!

    怜情放掉小白兔,抱膝而坐。

    “可以告诉我三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尚书府吗?”永琪轻轻地问道。

    怜情黝黑的双眸问过一丝痛苦,低垂着头。

    永琪看她这样,心微微牵痛“是因为我吗?”

    怜情幽幽的看着他,然后轻点着头。

    永琪叹着气问:“你一定恨我入骨了,对吧?”

    怜情一惊,慌乱的摇起头来。

    “你不恨我?这怎么可能呢?”永琪好意外。

    “真的,我真的不恨你。我怎么会恨你呢?”她微笑也比着手语:“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那段与你共有的日子,我很快乐、很幸福,是你让我了解到,爱情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天,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真是个笨蛋!”永琪又好笑又好气,怜情的话让他无法相信,无法相信她的善良到底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够!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从头到尾我对你根本没有认真过。我玩弄你、欺骗你,难道你都无动于衷吗?”永琪愈说愈气,说到后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加害者情绪激动,为受害者抱不平,然而受害者却是一脸的平静。

    “那时我在门外听到你和小姐的对话,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怜惰闭上了眼情.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很痛苦。当时的锥心之痛,不是三年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忘却的。

    “怜情?”听到了永琪的呼唤声,怜情抬起湿润的眼晴迎向永琪充满怜惜的眼神。

    “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怜情继续比着。

    “我想,在那一瞬间,我是恨你的。可是,当你告诉我你曾经喜欢过我,我对你的一丝丝怨恨立刻化为乌有了!”

    “这是为什么?”永琪完全不能理解。“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是那时候的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心,还有你的身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对你负责啊!”

    怜情摇摇头,她微笑的脸是这么的勇敢、这么的美丽。

    “只要那十天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就够了!我只是个下人,而你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阿哥,你看上我这个哑巴,肯给我十天的爱,也让我爱你,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永琪震惊极了!怎么会有这么善良、这么宽容的人呢?永琪现在总算明白了,怜情为什么命中注定是个哑巴,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怜情她真的太完美了,在怜情面前,一向自傲的他破天荒的感到自卑了。

    “可是你还是离开了尚书府,不是吗?”永琪问。怜情面容哀戚的比着。“我不得不离开,因为我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你跟小姐,所以我只好逃了!”哀莫大于心死,那时候的悲惨心情,怜情永远都不想再去体会了。

    “你逃出来后,就认识柯豪了?”

    “是的。”怜情回忆着,“那时的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外流浪了三个月,手边的银子也渐渐用完了。可能是老天爷可怜我吧,在我饥饿交迫、不支晕倒在街上时,柯豪正好路过救了我,带我回家,可能是同病相怜吧。”

    “所以你们就住在一起了?”永琪冷冷的打断她。

    怜情没有听出永琪话中的“酸”意,理所当然比着,“我和柯豪都是孤儿,都没有亲人了,如果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顾不是很好吗?”

    不好!不好!永琪正要开口,怜情猛然站了起来,朝他身后的方向挥手。

    永琪也站了起来,并转过身去,当他看清来人,不由得在心中嘀咕着。“真的是说人人到,说鬼鬼到”啊!”

    来人正是柯豪。他的身高和永琪不相上下,都很高大,体型则此永琪来得更壮硕一些、威猛一些。如果说永琪身上散发的,是贵族气息的话,那柯豪散发的就是野兽般的气息了。

    就体型上来说,柯豪似乎是略胜一筹,但就容貌上来说,这两人根本不能相比,因为,柯豪有一半的脸被毁容了。左半部的脸,五官完好,虽然比不上永琪的俊美,却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能和永琪相比的是右边的脸。右脸的五官仍然完好,但是大部分的皮肤因灼伤而变得狰狞恐怖,这就是怜情所说的“同病相怜”了,因为他们同是世人眼中身患残疾的人呀!

    “柯豪,你还没去打猎吗?”怜情走到柯豪面前比着。柯豪是个猎户,他专门捕捉珍禽异兽卖给有钱人,以此维生。

    “我待会儿就去了”柯豪温柔的看不看怜情,等他把视线调到永琪脸上时,只有永琪注意到,他眼中原有的温柔让浓浓的敌意替换了。

    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怜情完全没有查觉到这股不寻常的气氛。

    “柯豪,你陪十七阿哥聊一下吧,我去洗衣服了!”怜情丢下这两人,转身走向河边。

    “身体觉得怎么样?”柯豪淡淡的问。

    “还好,劳你费心照顾了!”永琪盯着柯豪的脸,心里面一直想着怜情说的“同病相怜”。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柯豪客气的说。

    应该做的?永琪听了心中有气。什么叫“应该做的”?听他的口气好像已经将怜情当做他的什么人一样。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柯豪突然问道。

    “你问吧!”

    “那天突袭你的那些人,你知道他们的身分吗?”

    “不知道。”永琪很无奈的说:“可能是有人识破了我的身分,派杀手来解决我的吧!皇位只有一个。我的兄弟那么多,我猜不到是哪一个想致我于死地。”他看着柯豪,问:“你是怕我留在这里,会连累到你们?”

    柯豪摇摇头。“我不怕连累,我是怕会有危险。”

    “危险?”永琪点点头说。“这倒是,那些歹徒说不定还有余党呢!”

    “我说的……‘危险’指的不是他们。”柯豪可怕的右脸对准永琪,清清楚楚的说:“我说的‘危险’,指的是你!”

    “我?”永琪昂起下鄂,十足“阿哥”的气派。“你说我…危险…,什么意思?”

    柯豪不畏不惧的与他目光相接。“你不知道吗?你对怜情来说.很危险。”

    永琪的俊脸一僵。“我和怜情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什么都不知道,怜情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不过……”柯豪强而有力地说着:“我不管你和怜情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真的为她好,替她着想,就请您离她远一些吧。”

    “哼!”永琪怒火中烧,厉声的道:“你凭什么要我离开怜情?你既然知道我跟她有段过去,你就该有自知之明,我和怜情的事绝对不允许你这外人来插手!”

    柯豪不甘示弱的说:“我不是外人,我是怜情的朋友!”

    永琪冷笑的说:“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就老实的告诉你。怜情早就是我的人了,以前,是我不对,我我她找了两年,现在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她,你说我还会放她走吗?”

    “我对你们…过去…的事没有兴趣,我说的是…现在。”柯豪说:“以前,你们无法在一起;现在,还是一样。”他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是阿哥,是皇上的儿子,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国之君了!你应该思考过这个问题吧,你要不起怜情的,你和怜情一个天一个地,是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是由怜情决定的,不是由你来决定的!”永琪傲然的说。

    “如果你对怜情真有心,那就不要伤害她。你可以给怜情什么?纳她为妾,还是收了她做丫环?难道你不觉得委屈了怜情吗?”

    “不用你管!”永琪真的被激怒了。他怒视柯豪,咬着牙。“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想向我宣战吗?很好,找奉陪,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把怜情让给你的!”

    柯豪仍是一派的镇静。“这不是你让不让的问题,是怜情愿不愿意的问题。”

    他斜睨着已气得脸色发青的永琪,似乎别有所指的说:“在皇宫里,你是阿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大概没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吧!但是,现在你不是在宫中,不是事事都能让你随心所欲的!”柯豪说完后掉头就走,走了约五至大步后,又回过头来。

    “怜情不是东西,她是人,是曾经被你伤害过的人。我不想和你竞争,我也知道争不过你,不过请你听清楚了,要是你再伤害怜情的话,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说完,他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可恶!”永琪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他的人面前感到挫败感。他把无处发泄的怒气全都出在身旁的大树上,狠狠一拳打了过去。

    怜情听见树干被击中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她跑来看到永琪从树上收回的有手,又吓了一跳。

    她急忙拉着永琪到溪边,清洗他右手破皮部分的血迹。

    痛吗?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永琪微笑的摇摇头。“衣服洗好了吗?”

    “还有几件。”

    “那你快洗吧,我等你。”

    永琪坐在大石头上凝视着怜情忙碌的侧影,一面回想柯豪说的话,再想到过去那个荒唐的自已,他深深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情绪中。
第五章
    日子又悄悄溜过了十天。

    永琪觉得自已愈来愈适应当前的生活了,也许是因为有怜情的关系吧,只要每天都能看见她,陪在她身旁,什么皇位、什么阿哥的身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名利地位,这些对他来说都比不上一个怜情来得重要。

    然而,只是陪在她身边、只是看看她,这是不够的。他想要让怜情知道,他有多在乎她、他有多需要她,可是,这些话他都还不敢说出口,因为.就算他确定怜情已经原谅了他,他不知道怜情是否还一如往常的爱着他呀!所以,在伤势尚未痊愈前,在他还不用离开这里之前,他决定按兵不动,先确定怜情的心意再说。

    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并不是怜情对他不好,怜情太善良了,她对任何人,不管是陌生人,甚至是那些对她不好的人,她都一视同仁用最真诚的心对待。所以说,永琪不知道怜情对他的好是拿他当“朋友”,还是“爱人”。让他失望的是,怜情对那个自称是她的朋友的柯豪也很好。

    二十天相处下来,永琪发现这两人的生活模式简单得不像话。白天,柯豪到山中狩猎,怜情则留在家中料理家务,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傍晚,柯豪退出工作回家,怜情就煮好饭菜等他一起吃;晚上,怜情通常会看书,偶尔也会坐在客厅听柯豪吹箫,然后各自回房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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