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因解不开李李翔外衣的扣子而焦躁着,再加上她乱扭着身子,手乱拉着衣服,“啪”的一声轻响,斜襟的扣子崩裂开,“原来也可以这样做啊。”朱利安像好奇的小孩子一样沿着长袍的斜襟处撕开,露出里面绵质的内衣裙。
“放开我!”李李翔惊惧地高叫着,余下的时间就像是一场角力赛,朱利安的力气已不是以前瘦弱的小男孩的力量,即使她竭力反抗着,身上的衣物仍被他撕扯下来。
即使眼中被植入晶片,即使手上被扣上信息环,那时所感受的屈辱和害怕都没有这一刻更甚,这是女人对男人天生的被侵害的恐惧感觉。
有着超越性别的绝美、一尘不染的纯净眼神、厌恶与别人接触的洁癖症的青年怎么会主动做这种事情,以为他根本没有正常人欲念的冰冷美丽,直到今天她才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但现在已不是悔恨懊怒的时候,脖颈处湿湿热热的,金色细绢似的发丝洒在她的肩上,朱利安低头吸住她的脖子,血液集中而至,就像被吸血般的意识变模糊了。
“疼……不要碰……”用力地推拒着朱利安的肩。
“放松,别紧张。”朱利安在她耳边低语,边咬住她的耳垂,不舒服感令她余下的话卡在嗓子中。
呈现在眼前的这具躯体,润黄色的皮肤,还没有自己的肌肤滑润,比起女性来更偏向于少年的身体看不出有任何美感,但手一碰上去便似吸住的酥麻及柔软温暖的触感却操纵着他内心。
药香的味道、柔软的身体、颤抖的抗拒,甚至连那不甘心的眼神都令他心中涌起一股炙热的想望。嘴唇由耳垂松开,沿着她的下巴又堵住她的唇,舌头把她的牙齿顶开,与她濡湿的舌纠缠着。明明是不熟练地把唇咬得生疼的吻,明明觉得不应该,但她身体还是热了起来。
几乎把身体压垮的体重令李李翔发出悲鸣,被亲吻过的地方又痒又疼,是掌控不好力道的粗暴和恣意。
“……不要!朱利安……”拍打在他肩上的手掌已没有什么力气,李李翔用力几乎哭泣的音调喊着。
朱利安起身,李李翔以为他终于放弃了而喘息着闭了闭眼,汗水滑入她眼中酸酸涩涩的,再睁开眼时,却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朱利安已把上衣脱掉,露出了光滑的胸部。
李李翔的眼睛连忙瞥向别处,随即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她手抓住光滑的丝垫便要起身,朱利安却猛然压上来,几乎压断她的肋骨。
赤裸的肌肤相触,产生了某种化学变化,炙热得要燃烧起来。
连朱利安都无法想象地惊喘一声,这种是什么感觉呢,身体像要溶化一般,脑中一片混乱,没有任何思考力,只有本能想彻底了解身下的这具身体。
毫无技巧的抚摸和亲吻,身体像是抗拒又像是接受地轻微颤抖着,由口中溢出的破碎的呻吟和哭泣地说着“不要”的声音,使他心中涨满似甜似酸的怜惜感情。
“我爱你。”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什么的,朱利安像上瘾般舔吸着李李翔的耳垂。
“我爱你。”手抚上她的腿,唇亲吻上她的眉尖,眼睑,脸颊,最后到达润湿的唇,同时喃喃低语着。
等这句话透过唇下生命的鼓动细细地震回自己的心灵时,朱利安不觉怔了一下……我爱……这种患得息失,绝对占有和情不自禁放纵的感觉……是爱……
爱上这个即使受伤了也绝不回头的女子,爱上了这个以光为翼自由飞翔的女子,爱上了这个……粗鲁、自大、无情……憎恨着他的女子……
心因为无望而悲凉着,却又因身下的火热而渐渐充实,迷蒙的黑色润着泪水的眼,不知是生气还是害羞红润的脸,炙热地泛着玫瑰红的身体……而他在她眼中是什么模样呢。
滑润的肌肤相互摩擦,的确是产生了名叫快感的情潮。
“我……爱你……”
不知为何流下泪来,在李李翔因骤然的痛苦而呜咽时,朱利安以吻封印。
痛苦而甜蜜。
第七章
“我爱你”一定是深具魔性的话语,
即使开始的爱恋是假的,
每由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便烙印在心中一次,
渐渐地,便真的爱了……
由最深重的噩梦中醒来,茫然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明晃晃的,过了几秒,李李翔才看清亮光之下的物品的轮廓。
高大的窗户上深蓝色的窗帘已经被拉起,窗外天色大亮,恒星的光由窗外射进来,以浅黄为基调的睡房内有着初春的温暖明亮。
室内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视线左移,站在宫庭床尾的汉莲娜斜靠在雕花床柱上,低垂着头假寐着。
她怎么会呆在这里?李李翔皱眉,她不记得自己在睡觉时还有非要让人侍候的娇情。
翻身便要爬起来,下身传来的锐利的刺痛令她面色尽失地低呼一声又跌回床内。
身体怎么会如此钝痛……强忍不适的李李翔把被掀开,只扣了三颗扣子的睡袍,可清楚地看到胸口和腿部被噬咬的牙齿印,青青红红的淤肿,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
荒唐痛苦的噩梦……原来都是真的!
“可恶!”
双手用力插在头发中,李李翔无法抑制地咒骂着,竟然被强迫做这种事,当时为什么不拼死反抗呢,屈辱感深深地郁结在胸中,然后化为眼泪流淌下来。
“可恶啊!”
今生今世,她都绝不会原谅朱利安·德·艾姆帕森这个家伙!
四季温暖的海文思市,有着漂亮的绿地和久开不败的花朵,时光就像凝固了一般,感受不到流逝的无情。
日历波澜不惊地翻阅到二月份,莱依克与莱吾的情况已经好转,大家又坐回谈判桌就两国的利益进行长谈;殖民地印达亚的骚动已平息,精神领袖逃到国外,目前下落不明;努美新亚突然发生政变,武装部长囚禁了总统而宣誓成为代总统,各国正在观望中;海文思又热闹起来,为三月份将要召开的元老会议做准备。
李李翔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即使有着可以随意出宫的承诺,她也没有心情出去了。每天听商夫人讲解仪态课,因为太过乖巧,反而令商夫人很不习惯,其余的时间她便坐着发呆。
若说有哪点不一样的话,那便是每天晚上朱利安都会抱着她一起睡,一星期三次那种行为,炙热的气息与毫不掩饰的爱语,让她竟有渐渐习惯的感觉,令她自我厌恶更甚。
无意识地闲逛,远处闪闪亮亮的光线引得李李翔不自觉地前行,穿着软鞋踏在草地上,如踏在松软的地毯上一样舒服。
进入银月宫的庭园,花草枝叶铺散一地,满目疮瘦,只有重建成的玻璃温室发出刺目的七彩光色。在去年的亲王逼宫事件中,银月宫庭园内的温室玻璃全被震碎,波及温室内的兰花和周围众多珍贵的花树,害得安达连新年都是在哭泣中度过的。
“喂,与其挡住路发呆,不如帮我干活呢。”
李李翔扭头向后看去,安达正推着小推车站在她身后。推车上摆放着五六棵两米多高的幼树,旁边斜放着几把铁锹和铁桶。
她连忙朝旁边跳开,安达推着小车“吱扭吱扭”地继续朝温室前的大片空地走去,铁桶也咣咣当当地响着,这么刺耳的声音她刚才竟然发呆没有听到。
“还要用水桶浇水吗?自动洒水系统呢?”
“全都毁坏了,还没修好。”安达递给李李翔一把铁锹道,“看到地面上用白粉点的白点了没,就以那个点挖深半米的坑。”抬头看了看天,安达难得露出些许笑容,“风和日丽,正是植树的好天气。”
土地比想象中硬实,很用力才铲起一铁锹土。
安达把推车更往里推,把幼树一个个拿下来,和玻璃温室墙边的其他树苗堆在一起,等安达走过来也拿着铁锹挖坑时,李李翔随口说道:“这些从圃园买来的树龄有些大了啊,不容易栽种吧?”
“没那回事。”安达用衣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这些树是我从戴尔亲王家挖的,而后空运回来的,都是些名贵得吓人的树种哦。”
“……啊?”
“这是他应该做的补偿,况且亲王家的府邸最近要卖出去,他的妻子和小孩大概要回娘家住,花木没有人照顾,我便计划着要全部都买回来移植到天堂宫中呢。”
提到以后的计划,安达双眼便闪耀着梦幻般的色彩。
拜托,别一副爱做梦的少女的表情。李李翔受不了地摇摇头继续挖土。
“对了,李李翔,听说你现在和少爷住在一起哦。”
挖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她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真的!”安达惊喜地叫了起来,“真是,真是太好了,我原以为少爷是即使新婚之夜也不知道做什么的男人啊。你一定不知道吧,在他初入天堂宫进入首都的社交圈时,受到某位公爵的邀请参加宴会,那位公爵的女儿曾在休息间内脱光了引诱少爷,却只不过碰了少爷一下,便被他踢到外面的喷水池中哦。这件事虽事后被压了下来,公爵女儿也远嫁到外国,但是却有人传说少爷要么喜好男色,要么不行,真是太气人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什么?”
“……没什么。”
并没有听清李李翔蕴含着怨气的低语,安达兀自高兴着:“真好呢,你会接受少爷真是太好了,我原本还担心少爷要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但只要是你呆在他身边的话,他就可以控制自己。”
“我从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伟大过。”
“呵呵呵呵,你真的太谦逊了。”
大叔,那不叫谦逊,叫讥讽的反语!李李翔停下手中的工作用力瞪住明明长着一张英俊优雅的脸却总爱做出小孩子举动的安达,但此时安达已明确地掉落进幻想中傻笑着,“我还以为从小就被母亲关到地下室养育的少爷永远无法成为正常人呢,看来是我担忧过度了。”
“关到地下室……朱利安小时候一定很顽皮吧?”她就曾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被父亲关到贮物室反省,父母们都是这样,只是偶尔说说谎做了点错事而已,便恐慌他们长大后的品性会因这些小错而歪曲,便严厉地作出责罚。不过她现在成为正直真诚的好人也许就是父母教育得当的结果哩。
“没有啊,少爷从小就很乖啊。”
“那为什么关到地下室反省……”
“……”兴奋的神色慢慢从脸上隐去,安达疑惑不已地问:“少爷从未对你说过吗?”
“嗯?”
“少爷从三岁到十一岁是一个人在地下室度过的,因为在朱利安少爷三岁时,先皇还没有一个男孩,便想问达芙奈小姐要回他的孩子,达芙奈小姐怕朱利安被抢走而把他藏在地下室,一直到她去世为止,少爷从未到地面上生活着。”
“达芙奈小姐……”
“是少爷的母亲啊,是以忠贞著称的亚婆罗家族的三女。”
“啊。”即使是外国人,李李翔也耳闻过亚婆罗这个极具异族风格的姓氏。而这个姓氏据说是爱与忠贞的女神所赐。亚婆罗家男主人世袭公爵封号,在莱依克帝国的经济和军事上都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家族内光王妃出现五个,摄政王出现三个,可以称为只比艾姆帕林家族稍逊一筹的大贵族,没想到朱利安的娘家也如此位高权贵。
“亚婆罗家族因达芙奈小姐所作的错误的决定而没落,但幸亏朱利安少爷是个不依赖家族的支持也可稳坐皇位的人,真是达芙奈小姐教育有方啊。”
“……教育……”
安达提起达芙奈小姐仍然一脸崇敬之情,“小姐把孩子藏在地下室也没忘对他灌输知识,让他成为学识渊博的孩子,这便是小姐对少爷的爱呢。”
“……爱……”错愕地吐出不能接受的字眼,李李翔扔掉铁锹一把抓住安达的衣襟,无法置信地大声质问着:“你说,你说这是爱,把小小的孩子独自关在地下室,是一位母亲应该做的事情吗?!”
不明白李李翔为何生气,但她可怕的表情却令安达感觉不妙地想后退,李李翔手腕用力一提衣领,安达的头不自觉地被拉下,对上她如跳跃着黑色火焰般的眼睛,“如、如果我早知道他母亲做过这种事,一定会狂揍她一顿!”
“我、我也知道达芙奈小姐做得有些过分,但是若不躲起来的话,少爷会被先皇夺走啊。小姐是被亲人背叛才遭贬庶的,她所拥有的只有少爷而已……”
他也知道达芙奈小姐爱的方式表达得太过绝对,但发誓一生效忠小姐的他无法拂逆她的做法,在小姐去世后,他才把少爷接回地面,而那时少爷的感情表达已明显欠缺,又因形丽貌美的关系令人感觉诡异。他一直都自责着,直到李李翔出现,少爷才有明显的情感波动。
“我们亚婆罗家的人一生只会为一件事放注真心,所以也被称为忠贞的亚婆罗家族。与先皇相差了二十岁的小姐只是爱上了权势而已,而令朱利安投注爱情的却是在他少年时期遇到的你。”
忠贞的家族……是偏执狂家族吧!
“那么你呢,你这一生的爱情便投注在兰花之上吗?”看到安达吃惊的样子,李李翔依旧直视着他说:“朱利安以前曾说过,你是他母亲的弟弟,他叫舅舅的人。”
安达一瞬间露出了“原来少爷知道了啊”的凄凉笑容。“……不,虽然对方不在了,但我的爱情还存在着。”
那个把他从酗酒的母亲那里救出去,虽没办法给予他亚婆罗的姓氏,但只要遇到她,他便得到了心灵救赎的美丽少女,发誓一生效忠于她的他,已无法再全心地爱别人,即使“别人”是自己的外甥也是如此。
有着绝对情感的亚婆罗人很少得到幸福,因为对别人来说,他们的爱,甚至比仇恨还可怕。
被凄厉的惨叫声惊醒。
李李翔慌忙起身,迷乱的思绪因柔和的床头灯光而得到安抚,然而,尖叫声并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扭头看去,睡在身边的朱利安脸可怕地扭曲着,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怒吼、尖叫声,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随着他的挣扎而滑落发鬓。
“朱利安……”
嘴里吐露着口齿不清的话,不知是咒骂还是悲鸣。
“朱利安……”
挣扎的身体似乎有抽搐的现像。
好了,事不过三,李李翔举起手掌朝朱利安的脸上狠狠打去,“啪啪”的几声脆响,朱利安白皙无瑕的脸上出现了一片红印子,而他终于从噩梦中醒来的,茫然地睁开眼,清雅纯澈得令李李翔心不设防地“突突”狂跳了好几下。
眨了几次眼,朱利安才慢慢看清自己面前的人,他猛然抓住李李翔的手,用力一拉。
“啊。”
李李翔失去平衡地倒在朱利安身上。在她挣扎着起身之前,朱利安用力拥住她。
“莱莱亚,莱莱亚,莱莱亚,你没有走掉吧,安达告诉我你只是离开一会马上就回到我身边呢,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颤抖的身体、小孩子说话般的用语,软弱的声音是在以前和现在她都从未见过的朱利安。
李李翔小姐,你把少爷伤得很深。
明明是他伤害了我,却从未一丝一毫感觉到后悔。
对安达的话,她激动地反驳着。
那是你从未睁开双眼、从未叫醒耳朵、从未展露心灵,认真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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